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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成愣了愣,仍然笑了笑道:“君上仁德之心今邹成钦佩!不管怎样,君上还是间接助了我等,还是要谢谢地!”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扶苏也只好笑了笑道:“不用客气!有话以后再说,还是看风景吧!”
“是,是!”邬成看出扶苏对他们不感兴趣。也不敢自讨没趣,便告退了!
众人惭往上走,便渐渐看到一块块惊天巨石的缝隙里,一株苍然巨松正向众人微笑着致意,不少树下竟然还有一两汪清泉在突突地冒着泉水,真是颇有点‘巨石能言,清泉有声’的奇特境界!
再往山上行,天空便越发得湛蓝而高远了,远远地甚至看见了一匹千尺银练在泰山西溪百丈崖直飞流直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在这里,蓝天高远,大山空旷,松涛阵阵,白云悠悠,让人充分领略到了山林野趣地真谛!
始皇看的大悦,面色越发的喜悦,脚步欢快地后面的众人们似乎都要带着小跑才能跟得上!
由于始皇是离泰山山脉很远的地方便开始登山的,离用于祭祀地泰山主峰足有百余里之遥,自然一个白天是难以登上峰顶的,这不,看着太阳渐渐西下,众人只在中午简单地进行了一些干粮。禁不住个个感到有些腹鼓如鸣,腰膝酸软。而始皇毕竟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也感到有些酸痛难耐!
扶苏见始皇有些挺不住了,忙劝道:“父王,反正离山顶也不远了,就在此地寻个地方歇息吧!明日清晨早起登山,正好可以看一看壮丽的日出奇景!”始皇忙点了点头,苦笑道:“老了,不像年青时候那样体力充沛了,行了,就命郎中寻个方便地段野营,打些野味改善改善伙食!”
扶苏闻言踊跃道:“儿臣亲自去吧,好多年都没有打猎了,还是小时候父王常带儿臣去上林苑游猎呢!”
始皇是没那个劲头了,笑道:“朕是走不动了,你自己小心些!”
“是,父王!”
不一会儿,扶苏兴冲冲地回来了,于里提着几只时运不佳撞到箭口上的野鸡和兔子,身后无心等人也都是各有所获。上百名随行打猎的郎中们也都是弓马娴熟的精锐之士,一出于自然也是满载而归,什么鹿、狼、野猪、山鸡等压得众人腰都弯了!
扶苏乐哈哈地对始皇笑道:“父王,你看儿臣射中了好几只肥兔,还有一些野鸡,还在山腰一座水谭里捕到几条肥嫩的野鱼,都是父王最爱吃地!儿臣亲自为父王烤熟吧!”
始皇闻言一跃而起,兴冲冲地道:“不用,不用,我亲自来!”
扶苏愣了一愣,忙道:“不可,不可,怎幺能要父王亲自动手呢!”
始皇却有些不悦道:“怎么,看不起父王的手艺!朕告诉你们,当年朕未亲政之前,上林苑可是经常去的!尤其是朕烤这些野味的手艺你们谁都比不上!”
扶苏见始皇耍开了脾气,愣了愣,只好笑道:“既然父王有此雅兴,那儿臣就只好吃个现成的了!无心,你们将野味收拾干净交由父王!”
“喏!”
不一会儿,无心等将收拾好的野味呈于始皇。始皇兴奋地脱了宽长龙袍,换了件贴身短装,兴致勃勃地将野味串起,放在篝火上开始烧烤起来。
看着始皇一脸笑容的翻动着野味在火焰上均匀地炙烤,那认真和兴奋的表情让众人都不禁有些发呆:这分明是一个非常顽皮的大孩子吗,哪里像是一个动辄让天下流血千里地铁血帝王!
一时间,众人都静静地看着始皇在认真地烧烤,不忍破坏始皇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好心情。不一会儿,几个烤架上的野兔、野鸡和鱼都被烤得焦黄焦黄的、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始皇越发的忙碌了。在几个烤架间不知疲倦地来回奔忙着,看得众人在流口水地同时也不禁傻了眼!
终于,始皇大呼一声:“好了,好了,可以吃了!”始皇从一个烤架上拿起来一只烤得焦黄的野兔,用黑糊糊的双手扯下一只兔腿来。用力一咬,不禁笑道:“还好,还好,多年未烤,手艺也没有退步。”
这时始皇才想起来看了看扶苏、冯劫、众鲁生、赵高等人,却发现众人都是一脸呆像,不禁大笑道:“怎么,没想到朕还有这一手吧!唉。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吃啊,否则再烤就糊了!”
众人如梦初醒,见得始皇兴致甚高,也没了畏惧之心,一拥而上,你争我夺,对着野味便下起手来。
扶苏年轻力壮,身手快,又离始皇最近。一伸手便将一只烤好地野兔抢了过来,撕下一条大大的后腿,然后将其余地兔肉扔给了无心等人。
闻着手中地兔肉散发出的醉人香气和酥黄的外表,扶苏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了下去,顿时满嘴流油,只觉得口中的兔肉鲜香酥软、焦脆嫩滑,大叫道:“好吃,好吃,没想到父王的手艺这样出色!御厨也不过如此啊!”
这时众人也各抢了一份。坐在山地上满嘴大嚼,闻言频频点头道:“好吃,好吃,陛下的手艺真是非同凡响!”
始皇开心地大笑:“好,那就多吃一些!”巳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放松的始皇这时候更像是一个好玩的凡人!
夜渐渐地深了,篝火旁的始皇很快的便进入了梦乡,开始打起呼呼来!而近年来从无野营经验的扶苏倒躲在卧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熟睡的始皇,扶苏不禁暗生敬意。老爹千古一帝,从来都没有畏慑过任何敌人、任何困难,他的胸怀之宽大、意志之坚强、行事之洒脱、才略之高远。即使是我这现代人也颇为不及啊!
扶苏笑道:“不要着急,待会太阳大起以后还会有美景呈现,更会让父王叹为观止的!” “噢!”始皇高兴了,兴致勃勃的看着远方,等待着美景的再一次出现。
天空忽地飘起了一件细滑的雨丝,淋淋沥沥的颇有些清凉之感。
渐渐地,太阳升了起来,越来越高,开始散发出炽热地光芒。细雨很快也停了,山顶上静而无风。
渐渐地,新一轮奇景出现了:远方一朵朵白云汇集在一起,平铺万里,犹如一个巨大的玉盘悬浮在天地之间。远处的群山全被云雾所吞没,只有几座山头露出云端;近处游人踏云驾雾,仿佛来到了天外。微风吹来,云海浮波,诸峰时隐时现,像不可捉摸的仙岛,风大了,玉盘便化为巨龙,上下飞腾,翻江倒海!
在这壮观的天地奇景面前,众人一时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甚至连一向胸襟广阔的始皇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一脸的虔诚和敬畏!
良久,始皇才吐出了一口气:“天地之奇,竟至如此!”众人也是如梦初醒的醒了过来,一脸地赞叹之色。
始皇定了定神,来到了祭坛之下,郎中赶快铺上了柔软的坐垫。
始皇双膝跪倒,仰望苍天,双掌合十,静静地向着天地祈祷,希望上天能够给他一点启示!
但等了良久,也没有听说过博士们所说的什么天人感应。他们说,所有从泰山封禅回去的君王都告诉别人说,他们听到上帝对他们说话,告诉了他们治国之道。为什么自己到现在却没有有点感应!
始皇再度跪到坛前,闭上眼睛,凝聚意识,喃喃祈祷道:“上市,假若我真的是你的儿子,我是承你的命代你治理天下万民,那求你指示我,对我说话!”
然而遗憾的是,始皇又等了一会儿,却仍然没有听到上帝对他要说什么!面色迷感的始皇忽的想起了‘中隐老人’所说地话语:“鬼神是种信其有就有,信其无就无的东西!于是,真正相信地人有福了!因为他在活着的时候,会感到有种巨大的力量在帮助他,支持他,而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会认为死亡后面展开的是另一个无穷无量地生命!但据我所知,没有几个人是真心相信而毫无一点怀疑的。因此鬼神之说。只有增加人对生命的恐惧而不可知,你无法肯定这生以后是否有来生,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努力是否能决定自己的命运!所以,赢政,你必须有一个清醒的头脑,不要被鬼神之说所迷惑!”当然。当时尚是鬼神论忠实信徒地赢政对老人这番话重心肠的话只是一笑置之!
但始皇现在诧异了:难道鬼神真的只是天下的智者用来欺骗恐吓愚者的手段!?下者用免神来敛财,上者用鬼神来使他们的统治权力合理化?
始皇想的头都快痛了,几乎就要相信了‘中隐老人’所说的话语,认为这个世界上真地根本没有什么上帝和鬼神!
坚定的信仰渐渐崩溃,有些绝望的始皇抬起了头,遥看远方!
风渐渐大了,太阳渐渐地高了,原本波澜壮阔的云海渐浙地消逝!
“生命多美。但又是多么的短暂啊!”始皇喃喃自话道:“也许我不久以后也会像这云海一样消失!”
迷茫的赢政心中狂呼:“再多的努力,再大的成就,过不久就会和这片壮丽的云海一样,飘散得无影无踪!但是,太阳明天会再升起,云海又会有此凝聚出现,而我赢政呢?难道就要永远长埋地下!?我不甘心啊!上帝啊,请对我说话,指示我一条长生之路吧!您的儿子虔诚的向您乞求!”
心中伤感的始皇渐渐感到有些晕眩,毕竟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连赶了一百多里山地,又在野外露营受了些风寒,竟熬就趴在身前的祭坛上睡着了!
扶苏见状,有些担心,悄悄地解下身后的披风盖在了始皇的身上,但没有叫醒始皇,打算让始皇歇息一会!
而这时的始皇朦朦胧胧中,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清楚他是否真的醒来。他神情恍惚地眺望四周——天上乌云密布,见不到一点星光。四周也是一团黑,仿佛这些重山峻岭只是一幅山水画,在他睡着的时候被人偷走了。
突然,天空闪起雷电,闪电像一条夺银蛇,扭曲着冲上天,雷跟着轰隆隆地响。
他终于身心都有了感应——一种充满骄傲却又自卑的感觉。他自卑,因为和周围宏伟巍峨地群山相比,他显得多孤独,多渺小无力;他骄傲,是由于他知道,眼前和看不到的无限山川大地都是在他的统治之下!”
又突然,他仿佛听到云端有声音说:“我将天下兆民都交给你,托你牧养,你要尽心尽力地照顿他们!”
“我不是己尽心尽力了吗?”他放大声音喊,但怎样也盖不过这个声音的余音。
“你是我的爱子!我的骄子!我借你的手统一宇内!”
“我己经禀承你的旨意做到了!”他自傲地狂喊。
“你是我的爱子!我的骄子!”
云端不断重复这句话,他提出很多问题,天上响着的仍然是这句话,仿佛不是在和他对话,而仅仅限于单方的宣示。最后,声音和雷的余响一样渐行渐远,始皇想把握住机会问他最想问的两个问题,他竭尽全身的力气吼着:“请明示我能代你牧民多久?秦是否能万世不替的传下去?”
“你是我的爱子!我的骄子!”仍旧是这个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完全消失。
更突然的,一道眩目的闪电亮起,震耳欲聋的雷声似乎就响在他身边,始皇猛然惊醒!
他不知是昏倒还是又睡着了,也不清楚他自己是否珍珠醒过,他更不请楚到底刚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但他从此相信,他是天之骄子,他不但要管人,而且要管宇内—切生物,甚至是鬼神。
自此,始皇的心态和追求便有所变化,终被奸臣所趁,这一点倒是扶苏没有料到的!
第十二卷 天下变革 第六章 徐福
祭完泰山之后,始皇离开鲁境,继续东巡,来到了琅琊山。
琅琊山是齐长城的东起点,面对东海,风景起丽,和泰山的巍峨雄伟又有所不同。
始皇登上山顶的琅琊台,此台为越王勾践二十五年徙都琅琊时所建,西望群山层叠,青翠欲滴,东观东海,波浪汹涌,浪头如雪。这次站在山顶,他不再是孤独的,而有万千臣属拥戴着,护卫他。尽眼看去,一片锦绣衣袍、鲜明盔甲、旌旗节放,形成了另一处波浪涛涛的旗海。
迎着阵阵带着盐湿气息的海风,他有着君临宇内的意气风发,也有着我欲乘风归去的飘飘欲仙之感。
他转向侍立一旁的琅琊郡守齐鲁说:
“这么好的风景,可是穷目之下,看不到一丝人烟,这真是有点美中不足。”
“原来山下有少数人家,但此处不适耕种,也不合渔捞,所以逐渐迁往营城和即墨去了。”齐鲁躬身回答:“但在越王与践时,琅琊为越首都,人口稠密,琅琊山下,住户人家也多。”
始皇想了想道:“琅弥山景致绝美,土地肥沃,怎么能说不适于居家耕种!?只是人性都喜欢热闹,所以才迁往人多的地方去了吧!但此地不利用,也的确可惜了。齐鲁,朕命令一年内迁三万户于此,这样借此山之灵气,日后想必能形成一个繁华的都市!”
齐鲁闻听吃了一惊:这不是大大的扰民吗!一时有些犹豫。始皇见齐鲁不应,顿时面有怒气,便要发作。
扶苏头脑一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