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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的军鼓中,中军令旗一阵挥动,十万秦先锋军中分出三万勇士呐喊一声跟着羌隗奋力冲向敌军!
霎那间,大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数以万计的马蹄和人足踏击在岭南地土地上,给这安静了上百年的异域带来了一丝强烈的兴奋!
此次。一向以严密的多兵种联合战阵迎敌的秦军放弃了这堪与马其顿军阵相比美的完美战阵,只是以一种小型的方阵环环相套着冲向秦军!在羌隗看来,这些南越兵完全用不着秦军结成多兵种联合战阵。只需用平常的小方阵、催动马步三军一个冲锋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而且就连扶苏和诸将也是这样认为的!
远远地,原本正欢呼雀跃着的南越兵猛然看见大队秦军凶神恶煞般地踏击着颤抖的大地、咆哮而来。不禁一时有些惊呆了。秦军这支百战雄师此时散发出的必胜信心、强大杀气,再加之快速冲锋中依旧保持完好的严整军容,便得秦军看起来像是一堵狂暴的黑色巨澜正疯狂地咆哮着席地卷来。这惊人的气势顿时将从未见过如此军容的南越兵吓得目瞪口呆,双腿禁不住有些微微发抖!
在阵前领军接战的瓯越王瓯隆也顿时感到三分害怕、七分后悔。原本必胜的信心也立时开始动摇!但此时已经势在骑虎,只能进不能退,不由得也咬了咬牙,下令道:“急令。放战象!”“遵命,大王!”
“呜呜呜……!时断时续、略显有些怪异的角号声顿时在南越兵上空盘旋开来,紧接着,便见南越兵阵后忽然腾起一阵既高且密地巨大尘云、像是一股滚动的巨雷像咆哮而来,声势一时颇为惊人!
“嗯,南越兵阵后还藏有骑兵?”扶苏不禁大感诧异:在岭南一带,马匹极度缺乏,就算有,也只是一些矮小的驮货马,根本不适合做为战马!这如雷地蹄声是怎么回事?
扶苏不敢大意,挥了挥手,传令道:“令,‘破军’做好准备,若战况不利,随时准备接应前军!”“喏!”
扶苏的军令刚传下去,即将交战地军前突然发生了巨大的躁动!
西方蹄声如雷处,一股巨大的烟尘滚滚而来:远远地,一些巨大的黑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口中发出一种震耳欲聋地嘶鸣声,这诡异的一幕顿时让秦军将士们猛然一愣,前冲的脚步也迅速停滞下来!
很快地,阵前数万南越兵向左右一分,敞开了一条宽大的通道。而烟尘滚滚中,那些庞大地黑影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竟是一群身形庞大、鼻子奇长、蹄如木柱、獠牙森寒的怪兽!在它们的背上,建有一个小小的塔楼,上面有数名南越兵正哇哇怪叫着操控些这些令人胆颤心惊的庞然巨兽咆哮着冲向秦军!
“大象!!??”扶苏大吃一惊,心知:“糟糕了!秦军从未踏足岭南,焉知大象是何物,这回惨了!”
果然,冲得正带劲的秦军们顿时被这从未见过的巨兽吓住了,齐刷刷地停住脚步,惊恐万状的看着身前这群急冲过来的‘死神’!
人类,对于末知的危险总是有发自内心的恐惧,更何况这看起来凶猛庞大的大象呢!这一点,勇冠天下的秦军也不例外!
忽地,半空中陡地响起一阵滚雷般的象鸣,那巨大地威势让无敌的秦军们也不禁感到双股有些打颤,面色立时苍白起来。要不是有森严的军纪约束着。恐怕秦军们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羌隗刚才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前这些从云雾中突出来的庞然巨兽,一时以为是在做梦:莫非这是天降神兽在帮南越人做战!?一时间,胆大如牛,从未有过害怕念头的羌隗这时也有些胆怯了!
就在秦军们集体发呆的时候,狂奔的象群杀到了:一声长啸处,巨大的象鼻甩了起来,在半空中划过漂亮而有力的弧线,像是扫垃圾似的顿时将数十名秦军砸得如空中飞人相似;然后大象巨大地身体发挥出强大的动能,将一排排严密排列的秦军将士撞得是东滚西飞,乱不成军;更有甚者。象群们杀得过瘾时,竟然提起那一条条粗大的象腿像疯子一般乱踩下来,立时是血肉横飞、尸横滚滚!
一时间,狂奔的象群在南越兵的操控下像是一群狂暴的坦克一样冲锋在秦军阵中:用鼻甩、用身体撞、用脚踩,直似摧枯拉朽一般地所向披靡!原本威镇天下的秦军在这些象群的面前像是一群纸做的破娃娃一样弱不禁风!
秦军三万人地严整军容霎那间崩溃,惊恐万状的秦军将士大叫着,无心念战,掉头就跑,一时间,前线秦军爆发了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潜逃!
羌隗此时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地眼睛:“堂堂三万纵横天下的大秦雄师竟然在短短地片刻便崩溃了!”被激怒的羌隗怪叫着挣脱亲兵们的阻挡。哇哇怪叫着冲向一头大象!此时,就算敌人是神仙,羌隗也发誓要将他砸扁!
只可惜。羌隗虽然在普通人面前堪称大象,但是在真正大象的面前他只是一个稍微强壮点地凡人!一个象背上的南越兵猛然个呼哨。战象闻令忽地长嘶一声,声若巨雷中,巨大的象鼻一个横甩,顿时将措不及防的羌隗扫出一丈开外!
“扑——”鲜血狂喷处。受了一记重击地羌隗顿时倒地不起,狼牙棒也不知扔到了何处!
“将军!”羌隗的亲兵们大叫着,纷纷涌上前去,在群象奔腾的乱军中冒死抢了羌隗。回身也望风而窜!而见得威震全军的勇将竟也挡不住这大象的一击,秦军们更是没了迎战的胆量,撒丫子跑得更快!
一时间,一股巨大的黑潮迅速向扶苏身前倒卷而回!
原本尚有些心虚气短的瓯隆见状大喜:原来秦军看似勇猛,其实也是不堪一击!不禁挥动手中的青铜长剑,大喝道:“儿郎们,给我杀……”
“嗷!嗷!嗷!……”数万南越军队怪叫着,以一万瓯越兵为先导,其余随后,席地卷来!那疯狂喊杀的声势倒也颇为惊人!
对于南越这种没有什么军纪、军容概念的军队来说,顺风仗是最容易打的!
扶苏见状长叹一声,见众将都有些发呆,连忙下令道:“传我将令,弩手全部顶至阵前,掩护大军大阵!有敢临阵溃逃者杀无赦!”“喏!”
“咚咚咚……!的战鼓声中,万余秦军弩手呼啦啦全部顶至阵前,三段连环弩阵势迅速排开,青光闪闪的弩矢对准天空,只待令到即射!
“再传我将令,命传令兵冲上前去,指挥败军从两翼撤离,敢冲撞本阵者杀无赦!”“喏!”
数名传令兵飞奔而出,来到阵前一边挥动令旗、一边狂声大呼道:“武安君有令,败军从两翼退走,退冲撞本阵者杀无赦!……
溃退的秦军们到底训练有素,见状知道不好:要是冲散了本阵,恐怕败势将会延续至整个前军!大部分人连忙改变方向,乱糟糟的向秦军本阵两翼溃散而去!
但也有少部分慌不择路的,竟直直的大呼小叫地向本阵奔来!看看乱军将要冲至,其身后尾随冲击的象群也跟着席卷而来,扶苏咬了咬牙,大喝道:“万弩齐发,覆盖战场!”“喏!”
战鼓鸣动处,令动弩发,没有丝毫犹豫:咻咻怪响中,秦军阵上腾时腾起一片青色的云朵。遮蔽了空中的太阳,顺着清冷的寒风,罩向战场!
“扑、扑、扑……”三段连环弩一个齐射”慌不择路、冲向本阵的数千秦军残兵顿时被全部射杀在阵前!霎那间,秦军本阵前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率领瓯越兵冲锋在前的瓯隆见状不禁猛地一愣,心中冒起一阵寒意:“这秦人可真够狠地,连自己人也照杀不误!但秦人死得越多,自己越高兴!”于是,又哇哇怪叫两声。大呼道:“儿郎们,冲啊,砍了秦军大将的狗头祭我越人的祖先!”
“噢!”瓯越兵大声呐喊着,伴随着百头战象冲锋而来。
“再射,箭雨对准敌军怪兽,暂时不要管人!”扶苏运足内力,放声大呼!
“咻咻咻咻……”三段连环弩阵略一停歇,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威力:铺天盖地的箭矢疯狂怪叫着,撕裂着清冷的空气,降落在瓯越兵阵中!
“扑扑扑扑……”冲锋在前的十数头战象顿时像头刺猥一样连中数十箭。绽放出无数的血花!秦军弩矢犀利,大象们虽是皮糙肉厚,一时也禁不住如此打击。顿时痛得嘶吼咆哮,鲜肉淋漓中扭头便逃。一路上倒撞飞瓯越兵无数!
“咻咻咻……”怪叫中,新一轮弩矢再次跃升在空中,扑向瓯越战象!乱箭之中,也不知哪一轮箭雨立得大功。射中了象群的头象!头象身中数十箭,浑身上下顿时血肉模糊,直痛得嘶吼如雷,乱蹦乱跳。竟不管控象人如何驱策,再不敢冲向秦军,扭头便逃!
这下可不得了,一向以头象之命是从的象群们顿时炸了群,再也不管背上地瓯越兵如何用皮鞭抽打、呼喝,只管跟着头象一路疯狂回窜,真是踏死踩伤南越兵无数,直唬得越兵们纷纷让开一条通路!狂奔的象群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漫天飞舞的烟尘在战场上飘飘荡荡着!
在古代,估计没有哪支军队可以正面抵挡秦军如此凶悍而严密的箭雨,南越人也不例外!
见箭雨击退了敌军象群,秦军们士气大振,一扫刚才的紧张气氛,将箭雨攻击方向移向了南越兵士。“秦风!秦风!秦风!……”阵后的秦军们大声喊着军号,为英勇的弩手助威!
“扑扑扑扑……”声响中,秦军箭雨再次发威,直射得瓯越兵们顿时惨叫连连,频频仆倒。只可怜越人薄薄的皮衣根本遮挡不住锐利的箭矢,不时的绽放出一朵朵地诡丽的血花。霎那间,秦军本阵前,瓯越兵伏尸一片。
“咻咻咻咻……”箭矢继续怪叫声,瓯越兵们根本不得近前,就被秦军的箭雨一一射杀在地!看看形势不好,再也捞不着什么便宜,瓯隆连忙大叫道:“退兵!退兵!”
鼓号声响中,南越兵们来得快,去得也快,飞也似地向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停箭!”扶苏挥了挥了,顿时绵密的箭雨停了下来!
“君上,追击吧!”‘破军’地几个将领纷纷请战,众将心里都憋着一肚子邪火!
扶苏摇了摇头道:“不可!敌我两军人数相若,敌军现在只是撤退,而非溃逃,追上也讨不了什么便宜!而且我军弩阵却只可固定迎敌,不能快速反应,追击的话,步骑首先就失去了弩阵的保护!另外敌军巨兽有头兽领着,虽慌而未乱,万一恢复清醒而反扑,我前军只有两万骑兵,他们装备的轻便骑兵弩对越人巨兽杀伤力有限,岂非会损失太大!?还是先退兵回去,想办法彻底破了敌军巨兽再说吧!”“喏!”众将虽有些不情愿,但也是没有办法!
于是,秦军布成严阵,以弩手断后,缓缓后撤,一路收拾沿途败军,退往大寨!尚未进寨,李信便率大军前来接应,见得前军中伤者不少,连忙招呼帮忙,将前军迎入寨中!
事后,检点三军,羌隗三万出战之军,死于乱军之中及被本阵射杀者。几达万人!实是秦军十数年来未见之惨败!
帅帐中,惊魂初定地众将一想起刚才南越军那嘶吼如雷的巨兽就一阵心悸,正调整气息间,忽然有一将阔步闯入帅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声道:“君上,末将无能,使我大军遭受历年未见之大败,末将有罪,请君上依军规处置!”
众将一看。却是大将羌隗!
估计刚才被大象那一鼻子抽得不轻,羌隗现在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还留有隐隐的血迹!
要知道,按照秦军严酷地军纪,败阵者主将可立斩之!而平日里众将多和爽直的羌隗私交不错,一时间,众人不禁为羌隗担心起来。
任嚣看了看扶苏有些难看的脸色,不知深浅,小心翼翼地道:“君上,羌隗将军以往累立战功。功勋卓著,今日虽不慎大败,但还请君上法外容情。网开一面,让他戴罪立功!”
“君上!”众将见有了带头的。一起起身为羌隗求情!
扶苏叹了口气,起身来到羌隗身前,愧声道:“此战之败,非是将军之过。实是本君料敌不周,要罚也要罚本君才是,将军何罪之有!快快起来吧!”
“君上!!”粗直的羌隗立时感动得泪如泉涌,抱住扶苏地大腿便大哭起来!羌隗委屈啊。多年来,他冲锋陷阵,无所不胜,如何像今天败得这样惨过!
众将见状眼睛也不由得有些湿润起来,一是佩服扶苏的胸襟,二是佩服羌隗负荆请罪般的勇气!
扶苏见五大三粗的羌隗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连忙道:“将军快快请起,只管回帐安心静养!今日将军所受之辱,来日本君必将百倍为将军讨回来!来人,扶羌隗将军回帐养伤!”“喏!”几名卫士进来将羌隗搀起!
羌隗擦了擦眼泪,粗声道:“君上,来日有计破敌时,一定还要让末将打先锋,今日之耻,末将不讨回来,这一辈子都死不螟目!”扶苏安慰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