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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多!”
扶苏点了点头,二人便向城西而去,好在皇宫位于咸阳中心,去哪里都比较方便,否则恐怕二人从东走到西都要小半天时间。
快到晌午时分,二人来到了城西地贫民区附近。
任何城市都有贫民区,古往今来、中国外邦,皆是如此。做为反映一个城市最底层民众的生活状况的最佳写照,贫民区当之无愧。
扶苏、赢忌倘佯在贫民区的狭隘街道内,心痛地看着眼前地这一切:棚户依旧是那般的狭小,室内依旧是那般的黑暗,路边的脏水依旧是那般的流敞,路旁的贫民依旧是那般地骨瘦如柴、面现绝望与木然。更让人心酸的是在贫民区内,扶苏看到了不少身体残疾的伤残兵士以及流落在咸阳的关东饥民,这些人大多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个个一脸木然地坐在那肮脏的污水里,在为今日的生计而发愁!
“唉,看来这里的情况比较糟啊!”赢忌叹了口气。
扶苏点了点头,也有些心酸:“我小时候这里就很穷,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甚至比以前都不如了!二弟,我是不是有些不称职?”赢忌忙道:“兄长,这不是你的责任,这些都是赵高那些奸党留下来的祸根。要不是兄长。他们能不能有命还不一定呢!”
扶苏默然无语,摸了摸身上,想掏一些钱救济一下这些穷人。可摸了半天才发现身上竟然一文钱没带,虽有些玉佩和宝石,却不能给这些穷人,否则这么珍贵地东西会给这些穷人引来杀身之祸的,扶苏心中苦笑:“果然,皇帝都是不带钱的!”
赢忌见状有些忍俊不禁的意味,笑道:“兄长,别摸了。你哪有带钱的习惯!为弟这里有!”说着,从腰下解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扶苏大喜,接了过来。向路旁一脸戒备之色的贫民们挥了挥手:“你们都过来!”贫民们有些迟疑,不敢轻易上前。
在秦代。国家是不允许有乞弓存在的,更不要说有人胆敢主动行乞啦,否则可能会被官府处以严酷的肉刑并送到工地或边疆服苦役。这条制度执行得非常严格,所以秦国一向号称‘关中无乞’。这也就是为什么扶苏和赢忌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在街上走了半天。可还是没有贫民敢上前乞讨地原因:在秦国做贫民可以,做乞弓不行!
见贫民们不敢来,扶苏立时想起了秦法的相关规定,心中不禁有些酸楚。但身为皇帝却也不能带头破坏法律,于是眼睛一转,有了主意,笑道:“你们都过来,我问你们一些问题,如果你们答得上来,我就赏你们一些钱。这样不违法吧!?”
贫民们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连忙一窝蜂似地捅了上来:“公子、老爷,您问吧!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一时间,妇女、小孩、老人、饥民、残兵将扶苏和赢忌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贪婪地盯着扶苏心中地钱袋,却惧于律法,没有人敢硬来。
“第一个问题:以前你们还可以靠打打零工或在城外租些田亩来过活,现在你们怎么生活的?回答的,赏一枚刀币!”扶苏正色道。
众贫民一听眼都直了:“答一个问题,赏一刀币,那可是够一家人三四天的生活费了!”连忙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道:“公子,现在世道不好,没有多少零工做,我们就只好到城外砍些柴、捕些鱼,勉强维持生计!”“是啊,是啊,这些年租赋越来越重,剩下来地粮食根本不足以维持生活,所以有时如有一些好心的大户开赈施粥、施粮,我们就去领一点,也能凑合着过日子!”“公子,我们女人有时候帮一些大户洗洗衣服,也能换点饭钱!”“唉,公子,如果家中有年青后生或闺女的话,多少还有点饭吃,只有老人和孩子的话就只能等死了!有时候只能将孩子卖给大户,以求孩子能有个好出路,自己也能话填饱肚子!”
扶苏听得眼眶里有些湿润:“秦国地百姓很自律啊,因战乱穷成这样也没有人去乞讨,只是默默地在死亡线上挣扎!多么朴实的中国人!”连忙点了点头道:“好、好,都有份,都有份!”便把手中的钱币数出数十枚,一一分给众人。拿到了钱的众贫民们个个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这些天的饭钱有着落了,不用东奔西跑了!
“第二个问题:现在你们这样穷,官府不管吗?我好像听说皇帝陛下已经下诏救济贫民、流民的啊!”扶苏又问道。
众贫民赶快再次抢答:“公子,有救济的,只是数量太少了,基本上都是一些在军的家属拿了去!”“是啊,公子,官府有时候也施舍些稀粥话和粮食,可是数量太少,很多时候根本排不到!”
扶苏看了看赢忌。赢忌也是一副无奈的神情。现在战乱仍未平歇,只有江南和巴蜀有一些余粮,只是这些粮食多要供应庞大的军队以及军队家属,能剩下多少救济这些贫民、流民就可想而知了!
扶苏叹了口气,又将手中的钱币发了一轮,众贫民这回更高兴了:至少这七八天里饿不着了!
“还有,你们觉得现在的朝庭怎么样,有哪些地方还需要再完善一些?”扶苏强忍住心中的不安,继续问话。
谁知这回众人哑了,一片寂静。良久,有人小声地道:“公子,不能议论朝政的,否则要倒霉地!”看来,以前秦法的巨大惯性还起着作用。
扶苏笑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朝廷大约半月前刚有新法颁布下来了,百姓们可以自由谈话,只要不是无中生有地恶意辱骂皇帝和朝政以及妖言惑众,讲什么都是可以的!”
众贫民们面面相觑,好像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扶苏奇道:“难道官府没有派人告诉你们吗?”众贫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一般官府差役没事不到这里来。除了抓罪人,有事也只是贴张告示了事。可我们都念不起书,不识字。看了告示也等于白看!”
扶苏有些恼怒:“这廷尉衙门怎么搞的,难道因为这些人穷。就可以将他们排除在百姓之外,不管不问吗!这些人都不识字,怎能只贴张告示就甩手大吉了!这可也是我秦国的子民!”耐心地道:“新法是这样的,是皇帝陛下亲自下令的:从今以后聚语者、偶语者、评论时势者皆无罪。只要不是毫无证据地辱骂皇帝和朝政以及妖言惑众的,什么话都可以说!你们放心说吧,官府不会来抓你们的,我们和朝中一些官员有些关系。如果你们说得有理,我们会尽量向朝廷建议采取措施帮助你们的!”
众贫民们闻言一振,大喜道:“太好了,那我们就说了!现在朝庭比以前胡亥、赵高那时候强得多了,那时候这里每天都饿死很多人,现在大家最起码还能勉强活得下去!”“是啊,陛下可是好人,从小到大就一直对百姓很不错,要不是他打回关中来,我们早都饿死了!”“是啊,公子,如果朝庭能够分给我们一些田地,我们就可以自力更生,我们秦国地百姓没有一个是懒人,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对,对,公子,现在朝庭抄没了很多奸党的土地,可不知道怎么处理,如果能分给我们一些就太好了!”“还有,公子,他们好手好脚的,有田地的话可以养活自己,可我们这些在战乱中伤残的人怎么办?还希望朝廷不要嫌弃我们,虽然我们曾经为赵高等奸党出过力,可我们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为了糊口、迫不得已啊!”“放屁,谁叫你们为奸党出力,镇压百姓、和陛下做对的,现在伤了、残了,陛下管你们这些人干什么?你们又不能算是伤残军人,当然享受不到朝庭的抚恤,不算你们叛逆已经算是陛下开恩了!”……
一时间,众贫民吵得扶苏都有些耳聋,忙道:“行了,行了,你们的意思听明白了,我们回去后会处理地。哪,这些钱你们拿去吧,不要乱花了,好好生活!”说着,扶苏又来分钱,这一轮下来,几乎将钱袋分空。看了看仅有的几个钱币,扶苏忙道:“散了吧,散了吧,没有了,这点钱我们还要吃午饭呢!”
贫民们见无钱可分了,马上哄地散去。
扶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苦笑道:“二弟,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真没有想到,我地治下,竟然还有这么一块被遗忘的角落!”赢忌也叹了口气道:“兄长事务繁重,如何能面面俱到!而且现在关中初定,百废待兴,要处理地事情太多、太多,朝庭也一时管不到这里,这也不全怪各衙官员办事不力!”
扶苏点了点头,默然无语。就在此时,忽然间一个右腿残疾的男子拄着一根拐棍默然地从扶苏身边走过,连看一眼扶苏的意思都欠奉。扶苏瞥了此人一眼,猛然怔住了。心中有些激动地道:“庆尚,是你吗?”
残废的男子猛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了看扶苏和赢忌二人,有些疑惑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地名字?”显然,庆尚对这二个衣衫华丽的贵公子竟然认识自己这么个残废之人大惑不解!
扶苏神情激动,猛然赶上两步,双手握住庆尚的双肩,叫道:“庆尚,是我啊,你们的老大!小时候我们一起玩地。还有司齐、抗、赵成,还有个爱哭地小王瑕,你不记得我了吗!?”
庆尚仔细看了看扶苏的脸庞,猛然想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便抱住扶苏的大腿号淘大哭起来:“老大,你这么多年都跑到哪里去了?自从你被那个王贲抓去后,兄弟们再没有见过你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扶苏心中有些酸楚,忙扶起庆尚。涩声道:“这么多年来,没老大罩着你们,你是怎么过的。其它的兄弟们还好吗?”庆尚流着泪道:“司齐在打匈奴时战死了,抗驻守中原时与流寇打仗时也战死了。赵成和我在战乱中都成了残废。老大,我们兄弟几个一个也没得好下场啊。要是你在我们身边有多好啊!”
听到幼时的玩伴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竟都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扶苏也不禁流下泪来,有些泣声道:“行啦。老大现在回来了,有老大罩着你们,你们的下半身就不用愁了。知道吗,我跟王瑕时常想念你们!”
庆尚闻言呆了呆道:“王瑕一直跟老大在一起么?”扶苏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笑道:“她早就成我地夫人了,儿子都老大了!”庆尚闻言大惊道:“不、不会吧,我、我听说后来王瑕是嫁给了当今陛下,你、莫非……唔唔……”
扶苏急忙捂住了庆尚的嘴,低声道:“嘿嘿,想不到你老大的真实身份吧!?不是我不想见你们,而是身份实在太特殊,再加上我渐渐长大,身负重担,再也不能轻易出宫了!我松开手,你不要叫,听到没有!?”
庆尚闻言拼命点头,他一个平民百姓,见到当年的老大竟然成了当今的皇帝,早吓得腿软,哪敢不遵圣命,胡乱叫喊!
扶苏慢慢松开手,庆尚似乎犹在梦里,有点不敢感情眼前的人就是当今的皇帝,忽然双腿一软,就向地上出溜下去,拐棍也倒在了地上。扶苏连忙拉住庆尚,急道:“你怎么了?”庆尚有些发抖地道:“我、我吓得有、有些腿软!”
扶苏低笑道:“不要怕,我虽然是皇帝,可也还是你们的老大吗!赵成现在在哪?你带我去找他!”庆尚点了点头道:“嗯,这小子就住在这不远,我带你去找他!”
说着,庆尚连忙接过赢忌递来的拐棍,就在前面带路。扶苏本想扶着庆尚,可庆尚十分惶恐,说什么也不敢让扶苏帮忙。扶苏无奈,只让庆尚自己走。
不一会儿,拐过了一个晕暗的巷口,便进入了一个脏兮兮地小院子,院里只有两间破破烂烂的小屋,散发出刺鼻的酸臭之气。庆尚在院中大叫道:“赵成、赵成,你个老、老家伙,你快出来,看谁来看你了!”一个小屋里马上有了回声:“庆尚,是你吗!?哪个来了?”说着,一个三句左右地壮汉衣衫褴褛地从屋里走了出来,面带疑惑地看了看扶苏和赢忌二人。
“赵成,你看他是谁?”庆尚指了指扶苏。赵成歪着脑袋,眨了眨眼道:“好像有点面熟,记不起来了!庆尚,他到底是谁?”庆尚急得跺脚,大骂道:“你个老家伙,什么眼神,当年我们的老大都不认识了!?我告诉你,他就是……”说着,凑到了赵成地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赵成脸色大变,双腿忽然一软,“扑通”就跪了下来,就要给扶苏磕头。扶苏忙上前两步,搀起赵成道:“赵成,快,快起来,你我兄弟,这样干什么!?今日我不是帝王,只是你们的老大。不要多礼了!咦,你的胳膊怎么了?”扶苏发现,赵成的左臂空空如也。
赵成有些发软地站了起来,颤声道:“回、回老大,断、断了,随蒙恬将军打匈奴时被匈奴人斩断的!”
扶苏目光中有些痛惜之色,强忍住心中的悲伤,拍了拍赵成的肩膀,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涩声道:“能活下就好。总比很多兄弟殒命异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