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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中牟县令李瑞来见联!”扶苏道。“传中牟县令李瑞见驾!”福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陛下,罪臣在!”李瑞一头冷汗地小跑过来,猛一看到扶苏有些不善的目光,顿时吓得腿肚子转筋,“扑通”跪倒在地,只是发抖!
“李县令,你刚才不是跟联说什么中牟县目前基本安定吗,怎么联刚进城就来联来个下马威啊!?”扶苏不咸不淡地道。李瑞吓得浑身发抖,磕头如倒蒜:“臣万死,臣万死!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行了,你给联呆一边去,等联问明了情况再来收拾你!”扶苏语气中有些怒火!”是,是!”李瑞连忙爬到一边,双腿颤抖着站立一起来,浑身上下地官袍湿得像水浸一般!
“说吧,你二人姓甚名谁?联看你们胆子很大吗,竟敢领头来拦驾,难道不知道惊扰御驾是要灭三族的吗!?”扶苏地声音虽然不高。但是透露出一股王者的威严和杀气!
两个年青人趴在地上互相看了看,壮实些的年青人冷静地回道:“回陛下,草民姓吕名臣,这是我结义的好兄弟姜望!我二人当然知道惊扰圣驾过去是灭九族地大罪,也知道现在陛下仁慈把最重的刑罚改成了灭三族,但我二人和乡亲们实在是无处申冤,闻听陛下仁慈,故与一些胆大的乡亲前来冒死喊冤。如果陛下能够平草民等之冤,还草民等一个公道,我等诸人死而无憾。但求陛下不要祸及乡里!”
“噢,灭你等三族,你都不怕?”扶苏有些奇怪!”不怕,这次和草民来地都是光棍一个,除了自己就是天地最亲、陛下最爱,陛下要杀就杀我们几个就成了!”“哈哈!”扶苏乐了:“敢情你们是光脚地不怕穿鞋的!也罢,惊驾之罪暂放在一边,你们有何冤枉,说来让联听听!”
“是,陛下!臣这里有封血书。请陛下先行过目!”吕臣心中定了定,将手中的血书献上。
福接了过来,皱着眉头将血书递给了扶苏。扶苏接过看了看。血书上只写了十二个血红的大字:颖水清,灌氏宁;颖水浊。灌氏族!那淡淡的血腥气飘浮到扶苏的鼻孔间,再加上那鲜红的颜色,让扶苏的神色也不禁沉重起来。
“吕臣,这十二个字是什么意思?联怎么看不明白?”扶苏有些稀里糊涂。
“回陛下。臣比较清楚。”姜望道:“这是一首在颖川地区流传的一首民谣,表面上地意思是:当颖水清清的时候,你灌氏就平安吧,但是当颖水开始混浊的时候。你灌氏就等着灭族吧!这首民谣中的灌氏指的就是颖川第一恶霸灌氏一族,这灌氏一族整日里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夺人田地、淫人妻女,我颖川百姓无不苦之。但是这些人势力太过庞大,下有打手无数作帮凶、上有官府军兵为疵护!真害得草民等家破人亡、无路可活。以前草民等奈何不得灌氏,只好编了民谣咒那灌氏,苦捱度日,但前白闻陛下将至,草民等欣喜万分,特来冒死喊冤,求陛下作主!”这年青人说得是泪眼涟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颖——川——灌——氏!”扶苏咂了咂嘴:“怎么听得有些耳熟啊?”忽地想了起来,问李瑞道:“李县令,你刚才说要联驻陛的宅院不会就是这颖川一霸灌氏的家产吧!?”李瑞闻言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下牙齿打架道:“回、回陛下,是、是灌氏的!”
“噢,李县令,这灌氏是颖川一霸,手上的每一文钱都沾满了百姓地血汗,你让联住这样的人家里,把联当成何许人了!?看来,在你的治下,灌氏如此作恶,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廷尉衙门地人呢,将李大人带下去,联给你们半个时辰,如果审不出什么罪证的话,就不要来见联了!”扶苏语气中杀气腾腾。
“喏!”上来数十个随行地廷尉官员将李瑞拖死狗似的拉了下去,马上下面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秦人最善严刑峻法,落在廷尉衙门手里,那还能舒服得了!?
“灌氏!”扶苏念了句,忽地想起一人,好像就是颖川灌氏族人,问道:“吕臣,现在灌氏一族的家主是谁?”扶苏问道。吕臣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草民记得清清楚楚,死都不会忘记,是那灌宁老贼!”“噢,那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灌婴这个人?”扶苏急问。
吕尚愣了愣,有些奇道:“有,就是那灌宁地儿子,陛下认识此人?”扶苏脸色一变,又问道:“灌婴麾下是否可有五虎将一说?”吕臣又愣了愣道:“是的,陛下,那是灌氏五大高手,灌勇、灌英、灌义、灌信、灌德,都是灌氏一族期压乡里的帮凶,死在他们手里的百姓不知凡几!”
扶苏闻言,闭合了双目,沉思起来,心道:“这灌婴原史上是刘邦手下四悍将之一,与樊哙、郦商、夏侯婴齐名。是一名善于骑战地大将,手下五虎将也是骁勇善战、勇冠三军。韩信十面埋伏时,就是他和五虎将亲率骑兵一路尾追项羽,直杀得项羽成了光杆司令、最终自刎于乌江,可见这六人武功之盛!本来还想调查清楚后将这灌氏一族族灭的,但既然他们有这六个人才,恐怕为了国家大局,还得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扶苏睁眼问道:“现在灌婴和这灌氏五虎在哪里?”姜望咬牙切齿道:“听说他们知道陛下要经过这里,也和灌宁老贼从颖川郡来到了中牟。就住在陛下要去的宅院里,看来是想巴结陛下,以作进身之阶了!”
扶苏拍了拍额头,有些作难:“收拾了灌氏一族不难,可惜这六名骑兵大将就此玩完!日后我欲横扫匈奴、远绝大漠,却正需要优秀的骑兵将领,这老天爷不是为难我吗!怎么办呢?”扶苏有些头痛,沉思不已。
就在此时,忽地,耳旁有人道:“陛下。那李瑞已经招了!”扶苏被惊醒,抬头看了看,是廷尉左史。冯劫的幼子冯如。“他招了什么?”扶苏阴着脸。
“回陛下,李瑞与灌氏一族平日里在中牟县内互相勾结。压榨百姓、鱼肉乡里,犯下大小罪行十数宗,如果陛下多给臣一点时间,臣相信可以审出更多来!请陛下过目!”说着。冯如将李瑞供状呈上。
扶苏看了看,念道:“买官卖官、侵人田亩、霸人欺女、收受贿胳、草管人命……够了!”扶苏站起身来,一脸铁青,咬牙切齿地道:“这个王八蛋。坏事做绝,就这几条便死有余辜了,来人,当这厮押入县内大牢,严加审讯。如同犯者,一个都不许放过!”“喏!”冯如领命。
这时,在一旁默默看了多时的张良忽道:“陛下,看来此案牵连颇多,一时难以决断,还是先行寻处驻陛,再作处理吧,陛下龙体要紧!”扶苏踌躇了一下,问道:“杨番,去问一下,灌氏地家主可在城门口迎驾队伍中?还有,灌婴和灌氏五虎在不在?”“喏!”杨番打马而去,不一去儿,杨番回报道:“回陛下,灌宁就在城门口侯着,其他人不在!”
扶苏考虑了一下道:“暂且不动他,先到灌府去驻陛,联倒要会会这灌氏一门,看看他们是何了不起的大人物!”张良一愣,有些犹豫道:“陛下,这不太妥当吧!?”扶苏森然道:“联为天子,又有三十万大军在此,难道还怕他区区几个土豪不成!吕臣、姜望,你带其它百姓一直随行吧,都跟联去会会那灌宁等人!”“是,陛下!”吕臣、姜望二人喜形于色的站了起来,连忙招呼乡亲们去了。
当下。御前军马开披直趋灌氏大宅而来等引路官员战战战兢兢地将御驾了到灌氏宅院门口时肤苏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豪宅院门前两个巨大的石铸狮子显得威风凛凛、不可一世,院墙高达两丈多高,将院内景色深深锁住,真不愧为豪门深宅;把守院门的是两扇大开的红漆厚木大门,宽达三丈,高两丈,两个狰狞的青铜镇兽镶嵌在门把上冷冷地注视着门前的众人;透过院门向内看去,一条宽大的林荫道向宅内深处远远地延伸过去,竟然有上百米之遥,内里更是阁楼重重,掩映于树木、花丛之中,不知凡几;而从大门开起,一直到林荫道深处都跪满了年衫华贵的灌氏族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竟达数百人之多!
扶苏心中暗惊:“单只是一个中牟别院就有这样地排场,这灌氏还真是好一个颖川豪门!”
扶苏下得马来,打量了一下左右,冷声道:“灌宁何在?”“陛下,草民在此!”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连忙从一旁奔了过来,身体有些颤抖地跪伏在一旁。
扶苏看了看他: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衣衫华丽,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淡淡地道:“你请联来府小住,不知午膳可否备妥?”“不敢劳陛下动问,草民早已备妥,早已备妥!”
“好吧,前头再路,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扶苏不动声色。“是,是。小的前头领路!”灌氏心中恐惧,赶紧屁颠屁颠地在前面领路。当下虎贲军涌入灌宅,像水银泄地一般将各个角落、阁楼尽数控制,而郎中则紧紧跟随扶苏向内宅行去。
到得内厅,扶苏放目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当前是一张巨型的方桌,上面摆满了山珍海味、飞禽走兽、鸡鸭鱼肉、时鲜果蔬,恐怕没有一百道,也有八十道!而巨型方桌的两侧还有四张小型的方桌,上面也有美味佳肴一二十道。估计是为随行大员准备的!
这简直比扶苏自己在宫中的饮食还要奢侈好几倍!
扶苏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灌爱卿,你很有心吗,如此丰盛的招待,让联岂不受之有愧!”灌宁忙道:“陛下乃万乘之尊,天之骄子,能到小民宅中小住一日,乃是灌氏一门几辈子修来的服气,这一点点心意何足挂齿,何足挂齿!”
扶苏想了想,便自到首席落座。然后看了看身边地诸人道:“子房,冯如、福,还有无心几个。你们都坐下吧,一旁空位很多!”“谢陛下!”几人自到一旁落坐。
扶苏又看了看灌宁道:“灌爱卿。听说你有一个儿子灌婴,麾下还有灌氏五虎,都是武艺高强地好汉,叫他们一直陪联来吃饭吧。你看这里那么多菜,联一个人怎么吃也吃不完的,别浪费了!”灌宁有些为难之色道:“回陛下,草民等卑微之身。怎敢与陛下同食!”
“这是圣旨,抗命者死!你明白吗?”扶苏地语调看似平静,却透露出阵阵杀气!“是,是,是,草民这就去唤犬子他们来陪陛下进膳!”灌宁吓得脸色苍白,冷汗如雨,知道大概今天这关是难过了!
“等等!”扶苏突然又叫住了灌宁。“陛下还有何吩咐?”灌宁赶紧回身待命。“嗯,将随联来的那些穷百姓也安排个地方吃饭,出了问题,拿你是问!还有,让吕臣和姜望也来陪联一起吃饭!听明白没有?”“是,是,草民明白,草民明白!”灌宁赶紧下去了。
不一会儿,灌宁领着六条彪形大汉先进得厅来,拜立在一旁侯命,吕臣和姜望也随后而入!
“都起来吧,吕臣、姜望,你们坐在联地左边,灌氏一族坐在联的右边!晤,灌府的家人呢,赶快给他们添上餐具!”扶苏一副东道主的模样,脸上笑意吟吟。
灌氏众人和吕、姜二人有些摸不清扶苏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好有些颤颤微微地在扶苏左右下首坐了下来,当下,有婢女为众人送上了餐具!
“斟酒!”扶苏道。当下有两名宦官为扶苏斟上一杯,其余诸人则或是自来,或是由婢女斟酒!
扶苏举杯在手,笑道:“这一杯吗,是联要谢谢灌爱卿热情执行的盛意,联满饮此杯!”说着,扶苏举爵近唇,一饮而尽!众人不敢怠慢,也随之尽饮。
扶苏忽地沉下脸来,冷声道:“刚才联既然已经谢过了灌爱卿地胜意,那么现在也该公事公办了!现在这里就是公堂,一方是原告的乡民,一方是被告地灌氏,联便是审讯的堂官,你等报名来见!”此言一出,吕臣、姜望面露喜色,而灌氏众人则有些冷汗直冒、面色苍白的味道。
“草民原告吕臣拜见陛下!”“草民原告姜望拜见陛下!”吕臣、姜望二人倒不怯场,大声报来。
“草、草民被、被告灌、灌宁拜见陛下!”灌宁似乎已经吓得快要瘫下去了。
“草民被告灌婴拜见陛下!”说这话的是一个身形高大,头束高冠,约二十多岁,相貌英武,神情有些紧张的年青人。
“草民灌勇(灌英、灌信、灌义、灌德)拜见陛下!”灌婴下首五条华服英武大汉也是神情紧张地报上名来。
“好,那联现在就算和你们认识了!原告先说,你们到底要靠灌氏哪些罪行,有何证据!?”扶苏倒真的像个堂官似的审讯起来。
“回陛下,灌氏一族在颖川诸地的罪行简直馨竹难书,草民就捡近年地、重点的说。”说着姜望从怀中取出一筒竹简,展了开来,念道:“三年前,灌氏夺占颖阴县七里乡百姓何五一家良田十数亩,不但一钱未付。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