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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鸡犬不留!
不到天明,战事结束,东阿城陷落!
而几乎与此同时,离东阿城六十多里的东阿镇效野也开始另一场经典的破袭战……
天还是阴沉沉的,似乎反而比刚才更黑了,这黎明前的最后黑幕看起来显得有些寂静得可怕!
一阵阴风挟带着潮湿的水气从济水上吹拂过来,吹得齐军后营营垒上的火把一阵乱摇,每每似乎要熄灭的时候却总又能复明过来。
营垒后面。连日赶路而累得有些筋疲力尽地齐军哨卒正在打着瞌睡,现在离战场还远着呢,根本没有多少作战经验的齐军们自然没有多少警觉之心!
而在离此约有两余千步的济水岸边,隔着一处低矮的小丘,一支数千人的轻骑部队正刚刚穿着湿淋淋的单衣、牵着马尾强抢过水势稍有些湍息的济水!
“哈欠——”虽是春天,却江水仍有几分寒意,不时的有秦军士兵仍不住严寒,低低地打着寒颤。
灌婴低声道:“传令下去,小声一点,快换上干衣和盔甲。准备突击!”“喏!”传令兵下去了。
秦兵们开始脱下湿漉漉的单衣,换上油纸包裹、捆在马背上的干衣和铠甲,一时间济水岸边白花花地一片,到处都是‘悉悉索索’的换衣之声,却没有一丝吵闹之音,而战马则早就绑上了爵子,叫不出声来!
很快,训练有素的秦军们着甲完毕,俱各上马。灌婴轻喝一声道:“走!”一行人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马蹄包着湿布,走在黑夜里非常地安静。就这样,五千秦骑在灌婴的带领下悄悄抵近了齐军后营。
离齐营约有五百步时,灌婴挥了挥手。五千秦骑尽数下马,趴在深可及膝的野草丛里静静得打量着齐营的动静。
打量了一会。灌婴发现齐营没有丝毫的防备,不禁心中暗喜:“天使我成就大功也!”站起身来,低喝道:“全部上马,准备突击!”
“哗啦啦”一阵轻微的甲胄摩擦声中。五千轻骑各持重戟,严阵以待。
灌婴长吸了一口气,心道:“这是我独立指挥的第一役,一定要干得漂亮些。荣华富贵在此一举!”想着。灌婴霹雷般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冲!烧光齐营,杀光齐兵!杀——”
霎那间,寂静得旷野里像是猛然爆发了一阵惊雷一般沸腾了:山崩地裂般地喊杀声冲天而起、像狂暴的飓风般急速卷来,略显沉闷的蹄声更像急促地鼓点般在夜空中疯狂地震荡着。
“不好了,秦兵来了!”被惊醒的齐军哨卒骇得魂飞魄散,一边疯狂地叫喊,一边向后逃去。
“咻咻咻——”锐利、准确地骑兵弩迅速击发,数以千计的青矢霎那间飞入齐营,将齐军哨卒淹没在箭雨之中。
眨眼之间,鹿角被拖走了、营栅被扯烂了,如同黑色洪流般的精骑卷入了齐营之中。
大屠杀开始了:奔腾的铁骑闯入营栅,青光飞舞中,那是见人就杀、见兵就砍,一座座地帐幕被扯翻,一名名的齐兵尚在睡梦中就被奔腾的铁蹄踏破了胸膛、刺穿了咽喉。霎那间,齐营就变成了一个血色的地狱,到处都是四散奔逃地齐军逃兵。
可怜,齐军后营虽有不下三万兵丁,但这些人都是没有经历过什么战阵的新兵,刚刚放下锄头、经过短暂培,后就走上战场的,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杀过人,更没有多少逆难而上的勇气和经验。在秦骑这些铁血悍兵们势同狂风暴雨的猛烈攻击下,三万人是一触即溃,很快就放弃了抵抗,只有逃命的份了!
秦军势如破竹,很快就杀到了营栅中央,顿时那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映入眼帘,恐怕有不下五六千辆之多。
灌婴大呼道:“快,给我烧,统统烧光,一栖车也不要留!”“喏!”秦兵们大吼一声,各掣火把、四处放火,忙得是不亦乐乎,霎那间就将那小山似的粮草和辎重俱化作一片火海。
烈焰熊熊中,到处都是秦兵们那得意的呼啸之声和隆隆的铁蹄声。
灌婴看差不多了,齐兵们估计要着实的饿几天了,连忙大叫道:“行了,撤兵!”霎那间,鼓号声动,在四处乱窜放火的秦骑们迅速汇集成一股钢铁洪流。从哪来,又哪里杀了回去。
可怜,北营的齐兵们刚被好一顿蹂躏、尚末回过神来,这一群杀神却又卷了回来,顿时吓得四散奔逃、作鸟兽散。秦兵们哈哈大笑,将手中的火把四处乱扔,又把齐军营帐扔成了一片火海。
刚刚杀出齐营,突然间西方铁蹄如雷、喊声震天,火把灿若星云处,一支大军杀奔前来。
灌婴大笑道:“呵呵。齐军援军来了!灌氏五虎何在?”“末将在!”“敢不敢随某去会一会齐军!”“何所惧哉!”“好,随我杀!”
灌婴刚要发飓,身边的左尉赵扶风急道:“将军,不可莽撞,齐军势众,还是当速速北渡济水为上!”灌婴不悦道:“齐军已近,我军尚要渡河,不抵近死战,如何可以抢得时间!?不要说了,你率三千兵先行渡河。我率两千人断后死战!”“喏!”赵扶风只好领命。
“儿郎们,让娘们似的齐兵看看我秦军铁骑地厉害!记得我军的口号吗?”灌婴奋力大呼。
“铁骑无敌,唯有大秦!……”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挟带着冲天的杀气和自豪。
“哈哈哈……。壮哉!”灌婴大叫一声:“让我们痛饮一番,誓死杀敌!”说着。从马腹下摘下秦军必备的酒囊,一阵豪饮。秦骑们也是如法炮制,面临战阵,神色不变。仰面痛饮。
辛辣的烈酒划过咽喉,像一团燃烧的烈火般窜进秦兵们的四肢百穴,霎那间,目也红了。眼也赤了,胸膛间涌动着嗜血的渴望和狂暴的战意!
灌婴掷酒在地,大叫一声:“杀……!”“杀……!”两千秦骑一声呐喊,铁蹄如雷,向西卷来,直扑齐军援兵。
电光火石间,狂暴如风地秦骑撞入齐军先锋骑兵中,青戟飞扬处,耳笼中顿时充斥着齐兵们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哀嚎声。这一支两千的悍骑直将五千人的齐军骑兵杀得是人仰马翻、血流滚滚。
“哈哈哈……痛快,痛快,男儿当杀人、万里我独行!”灌婴大叫着,眼睛睁得像两只铜铃,手中的青戟毫不留情地将一名名齐骑砍翻在地。灌氏五虎紧随其后,也是毫不示弱,处处衣甲平过,戟下只无一合之敌。
一时间,这六只猛虎形成的秦军箭头直将齐骑杀得是血流成河、望风披靡。很快地,没有多少战争经验的齐军骑兵被抓住‘十胜之机’的灌婴兜头一阵老拳,直被打得是鼻青脸肿、东歪西斜,立马吃不住劲了,像一群纷乱的鸭子般败下阵去,直将阵后地齐军步卒冲倒无数。
“哈哈哈!”灌婴一阵大笑:“胆小鼠辈,也敢来追!撤,渡河!”“嗷——”秦兵们一阵狼嚎,哈哈大笑着卷起一阵旋风像北方遁去。身后,齐营烈火熊熊,烧得正旺!
等到齐军复整旗鼓,再来报复时,灌婴早率秦骑渡过济水,跑得无影无踪了!
一时间,只把那田荣气得暴怒如雷、如雷暴跳……
东郡城头,烈焰腾空,哀嚎连连,无数的‘火龙’和‘流星’从天而降,不停地地对城墙发动猛烈的攻击。侥是城墙为青石砌成。但在连续四天地猛攻之下,依然是裂缝处处、凹坑无数,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
扶苏远远地立在战阵之后,在郎中和虎贲军地相护下仔细观察着战事,忽地一挥手道:“杨番,你率一万军从西北角攻击,王熙,你率五千虎贲军相助。如能破城,联重重有赏!”“喏!”二将应了声。
很快,一万秦军步卒和五千虎贲军整顿完毕,战鼓擂动中,万余人呐喊着冲了上去,对准西北角开始猛烈地进攻。
“咻咻咻……”天空中箭幕连绵、一波接着一波,在城池上空来回飞啸,不时的有楚军和秦军兵士惨叫着中箭哀嚎!
秦军这回攻击的重点是:井阑、冲车、云车和轩辕车。一马当先的自然是井阑,高过东郡城墙约一丈地高大箭楼上不时的喷射着如雨般的箭幕,凶狠而准确地压制着西北墙头的楚军士兵,掩护着秦军大部地迅速推进。
紧接着冲车冲了上去,对着西北角的城池开始猛烈撞击,霎那间,墙体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不时地有青石在坚固的撞角猛击下碎成石屑、四下纷飞。原本已经开裂的城墙裂缝开始急速扩大、像一只只狰狞的大嘴一般狞笑着。
而云车和轩辕车上的秦军士兵则借助着先进的设计直接靠近城墙,向着城头展开猛烈的攻击。激烈的肉搏中,地面不停地在晃动着,像是地震一般。
远方,不停地有楚军从各城赶到西北角增援,和源源不断涌上来的秦军展开激烈的争夺。一会儿,秦军被压了下去,再过一会儿,秦军又再次猛攻上来……一时间,双方在东郡城头展开了惨烈地拉锯城。
尸体在城下越积越高。越聚越多,渐渐连攻城器械都难以靠近了……
扶苏站在远处,见状有些皱眉:这楚军还真够顽强的,不愧是在七国争霸时秦国最强大的对手之一。
忽地,杀声震天的战场之侧突然奔过来一匹快马,上面的骑士黑甲红旗,正是鸿翎急使。“报——,陛下,东阿大捷,英布将军袭占东阿城一举成功。而灌婴将军也在东阿镇外将齐军粮草、辎重烧个精光!”信使飞身下马,大声禀报!
扶苏闻言大喜道:“太好了,天助我也!来人。将此消息通传三军!”“喏!”传令兵应了声,飞奔下去。一路狂喊:“东阿大捷,英布将军袭占东阿,灌婴将军大破齐军!……”
陡然间,闻听此讯的秦军们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再次复整旗鼓向东郡城头猛扑过来。
楚军们见状暗暗叫苦:东阿被夺,这就是说齐国援兵一时来不了啦!心惊肉跳之下,只得强打起精神,再次堵了上去。
这近四天的时间里。大多是临时拼凑的魏、楚两地新兵的楚军在秦军的猛烈攻击下,由于缺乏实战经验已经死伤过半;而基本上都是老兵、,悍兵地秦军伤亡却还不到五千人,且伤者基本上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疗,所以现在秦军是越战越勇,楚军却是越来越感到难以支撑、手忙脚乱了。尤其是前几天因为齐国援军很快就要赶至,东郡楚军有所凭借,所以抵抗非常顽强,否则恐怕东郡早已陷落,但现在东阿被夺、援军无门,楚军们的士气立即降了下去,抵抗也变得三心二意起来。
借此良机,士气大振地秦军如雨而上,对着东郡西北角的城池展开新一轮猛攻。眼看着,又一波秦军步卒杀上城去,和楚军展开了肉搏战,而墙体也在冲车地猛烈撞击下渐有崩塌的趋势,扶苏不禁笑了:“秦虎,你率‘狼牙’去助杨番、王熙一臂之力,今天必须给我解决东郡!”“喏!”秦虎现在也是一员老将了,大声道:“‘狼牙’勇士们,随我突击,杀——!”严阵以待的‘狼牙’们呐喊一声,追着秦军步卒和虎贲军的屁股便杀上了东郡城头。
‘狼牙’完全是一群杀戮机器,在秦军中是最嗜血地一支悍兵,他们一杀上城头,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战局立时就崩溃了:凶狠的‘狼牙’挥动着青铜长剑,见楚军兵就杀、见楚将就斩,剑下几合一合之敌,直追得楚军们是东逃西窜、狼狈不堪。杀得性起时,便是前面有秦军的兵士,也是一脚踹开,便抢上前去杀个痛快。
很快,就在秦军们个个浴血征袍地同时,西北角的墙体终于在连续四天的猛烈攻击下崩塌了:“轰隆——”一声巨响处,巨大的墙体垂直散架、激起漫天的尘土,夹杂着逃避不及的两军将士们凄惨的哀嚎声。
“杀——!”在城外严阵以待的三万秦军骑兵呐喊一声,铁蹄如雷、撇开步兵兄弟们,率先冲进了缺口,在后面吃灰的秦军步卒气得大骂不已!
很快地,随着西城的陷落,南城、北城、东城依次陷落。在傍晚的暮霄里,东郡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雾,腥气森森!
东郡陷落后,扶苏留兵五千驻守,并守三千伤兵留下。其余约八万大军立即东指东阿,来与齐兵决战!
东阿城,县府,内厅。
风尘仆仆的扶苏傍晚时分刚刚赶到东阿,尚未歇息便召集诸将议事。
“各位将军,自我军进入魏地以来,战事还是比较顺利的。尤其是英布将军和灌婴将军在东阿的这两役亦堪称经典,不能不赏之!英布听封,联加你食邑一千!”“谢陛下厚恩!”
“灌婴,汝有勇有谋。袭营成功,且能全身而退,颇为了得。联便加你为偏将军!”“谢陛下!”灌婴也是喜洋洋的。
“其余有功诸将待战事完结后,再加封赏!”“喏!”众将见战事顺利,也是一脸喜色。
扶苏转头问英布道:“英布,现在齐军处在哪里?”英布忙道:“回陛下,齐军自被灌将军将粮草、辎重一把火烧个干净后,几乎断粮,只能紧急从附近地济南县临时调粮勉强维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