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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看了看诸将,微微一笑道:“我的计谋可能比较复杂些,但运用的好的话,我军的伤亡应该会非常之小。此计是连环计,第一招为:立即令杨端和部二十万大军从邯郸东北渡漳水进击番吾以北的常山等地,削弱赵国总体战力,而留下韩腾将军所部牵制廉越大军。
第二招为:我军主力立即北上攻击狼孟县等地,和杨端和将军一举将赵国北部太原、常山等地攻克,切断赵国的粮草和兵力来源。
在这两招之下,如果灰泉和番吾一线的赵军坐视我等进攻,则我军可顺利将赵国北境攻克,如此赵军只剩下邯郸、番吾孤城二座和周围区区数百里之地,赵军今年原本就缺粮,在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之下破之易也;而若灰泉、番吾一线赵军大举进援常山等地的话,则我军又可在中途设伏,歼灭赵军最后的主力。只要灰泉、番吾一线的赵军主力覆没,赵军不但守不住赵国北境,恐怕连邯郸也会拱手让出。
这样的连环计下,我军攻打的都是赵军兵力薄弱的后方城池,而且也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歼灭赵军主力。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诸将闻言精神一振,不禁面露喜色,便连王翦也哈哈大笑道:“公子所言正合老夫之意,没想到公子之计正和老夫所谋有异曲同工之处啊!”诸将一听王翦也是此计,不由更是钦佩!
扶苏却心中暗笑:“这非常正常啊,因为这个计谋历史上就是你王大将军搞出来的,我不过是稍加改进罢了!”面孔上却一脸谦虚道:“哪里,哪里,扶苏虽有此谋,但细节上却仍不及王老将军考虑细致,所以发号施令之责还望由王老将军承担!”
王翦点了点头,微一思考之下,立即一一颁下大令,诸将则一一躬身上前接令。那顾盼自威、指挥有度的大将形象,不禁让扶苏颇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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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28年初二月,天仍大寒,但冀州大地上烽烟又然再起:秦军大将军王翦领兵二十万北攻猛孟,攻势一时甚急;而秦将杨端和也绕过邯郸防线北进,直逼常山,一时间赵国北境岌岌可危、势若累卵!
消息传到赵军营中,赵葱急向副将颜聚问计道:“今秦军正急攻狼孟常山二处,我们莫如兵分两路,分别救之。”
颜聚皱眉说:“我军新易大将,人心不固,若合兵犹足以固守,倘分兵势必弱矣,恐难以与秦军抗拒。”
说话间,探子来报:王翦大军攻狼孟甚急,破城只在旦夕。赵葱闻言大惊道:“狼孟一破,秦军将长驱井陉,合攻常山,如此邯郸危矣,当速派救兵。”他不听颜聚之谏,传令灰泉山十万赵军,拔寨俱起。
赵军行动,王翦早已侦察到,便预伏精兵十万于赵军必经之深谷,专候赵兵到来。他又遣人于当地最高处眺望赵兵,赵兵一举一动于是尽在秦军掌握之中。
这一日,正当赵葱率赵兵急急赶往狼孟时,不及细察便匆匆入了深谷。一时间,位于山顶隐蔽处的王翦和扶苏二人不禁喜出望外,心中暗呼道:“赵葱庸才,此次必死于此地矣!”
于是待赵兵过了一半后,王翦即命放起号炮。“咚咚咚……”的巨响一时在山谷中响彻不绝,十万秦军伏兵听见信号,猛然一跃而起、如同躁动的狮群一般怒吼一声便一齐杀出,那巨大的威势、漫卷的旌旗犹若山崩地裂一般顿时令赵军目瞪口呆。
只一顿饭的功夫,骁勇的秦军立将混乱不堪的赵兵截作两段,直杀得军心大丧的赵军哭爹叫娘、狼狈乱窜,又恢复了以前那种一战即败、一击即走的狼狈模样。简直和李牧统帅大军时的骁勇和顽强一天一地。
不多时,窥见谷中赵军中军之地的王翦亲率中军主力,千军万马一齐杀了过来。正焦头烂额率军抵御秦军凶猛攻势的赵葱急忙迎敌,但难挡秦军之锐,迅速大败。一时间,赵军血流成河,死伤枕籍,峡谷为之赤红!
赵葱见不是头,乖巧的他立即率贴身近卫向谷外急逃。以数十蓝巾力士为先锋,奋勇剖开挡路秦军攻势,看看就要突出重围。就在此时,赵葱忽觉脑后猛的一阵蹄响铃动,急回头看处,却是秦军大将军王翦怒吼咆哮着亲自飞马追来。
赵葱见王翦来势迅猛,避之不及,只好硬撑着头皮持枪回马招架。老王翦挥动大戟,抖搂雄风,只三合,一声怒吼之下,声威雷霆,战戟在空中舞起一阵狂暴的厉风,一击便斩赵葱于马下。
原本便混乱异常的赵军见主将已死,更是无心恋战,纷纷丢枪弃甲四散逃窜。赵军副将颜聚不敢恋战,连忙率领数千残军,拼死突出重围,连番吾也不敢回便急奔回邯郸向赵王报信。
于是,此役一战秦军便将赵军最后十万主力尽歼之。赵国已到了亡国的尽头!
数日后,王翦便率大军北上汇合狼孟城下的李信所部,只三日便轻取狼孟,然后大军由井陉进兵,攻取下邑,而此时杨端和也已攻下了常山等地,这样一来,除了最北的代郡外,赵国北方已经尽皆沦陷。
三月初,秦军主力三十余万从赵国北方南下,兵锋直指番吾。赵国将军赵敢领三万余番吾守军血战三日,终因军心大丧,兵力相差悬殊而沦陷。赵敢殉国。
番吾陷落后,邯郸北方已经彻底洞开,于是,秦军毫不怠慢,立即驱动大军直扑邯郸而来。镇守邯郸南线和韩腾所部对峙的赵将廉越闻报大惊,火速率军从漳水北撤、欲图退返邯郸固守。但途中遭遇扶苏和李信麾下六万精锐骑兵的突然袭击,五万大军尽皆战死,廉越誓死不屈,自杀殉国。
自此,邯郸周围屏障尽失,大军尽丧,只剩下孤城一座,直被多达四十余万的凶猛秦军围困得是水泄不通、飞鸟难渡!
赵国最后的时刻已然到来!
第十九章 赵亡一
邯郸城,高大雄伟,城阔壕深,周长数足有五六十里。城内不仅高楼豪宅遍布,小巧雅致的普通民宅也是星夜棋布的散居其间。据民间流传:邯郸城中现住户不下十万,由于城中多豪门大户,再加上护卫众多,所以城内总人口多达近百万众,可是说是赵国当之无愧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其城市规模的庞大在战国七雄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为了供应城中这么庞大的人口生活所需,所以邯郸城内不仅有规模不小的草场,甚至还建有多达数十处的巨型仓库储备了巨量的粟、黍等粮草和各种物资。由此,邯郸城即使被困,也能靠其本身的实力抵御相当长的时间。
自颜聚率残兵星夜败逃回邯郸后,原本因郭开莫名之死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邯郸更是人心惶惶,整日里无数的兵士在街道和城墙上往来巡逻不断,甚至在秦兵刚开始围攻城时,便宣布了严格的霄禁!而且更令邯郸士民紧张的是,几乎城中所有的能战男丁都被征发一空,会合原先的五万守城军队攒鸡毛凑掸子似的凑足了十五万人的兵力准备应对秦军的进攻。不过,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兵力究竟能有多大的战斗力就实在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不过,此时跟邯郸城内人心惶惶、度日如年的窘迫情况相比,城外围城的四十万秦军此时却是十分的兴奋。因为秦王赢政的御辇即将抵达邯郸城下,这种御驾亲朕的壮举将原本就士气非常高昂的秦军们更是激励得热血沸腾、几欲效死!
就在王翦、扶苏等人站立在兀自还略带寒意的春风中苦苦等侯的时候,一支庞大的集咸阳虎贲军和卫卒军于一体的庞大军队伴随着激昂的王乐出现在西方的地平线上。扶苏和诸将不禁精神一振,一齐抬头远眺。
前面开道的是三千虎贲军,一色的黑盔黑甲,连旗帜都是黑色,上面绣着斗大的‘秦’字和白龙彩凤的王室图腾。在他们后面是数百名执斧钺的郎中,他们骑着一色的白马,身着黄色饰袍。
秦王政和王后则共乘一部六匹黑马拉的敞篷华盖车随其后,王后手中还抱着两岁的小胡亥,他似乎非常懂事,端坐在王后怀里不动,只用两只灵活的大眼睛骨碌碌转动,左右看热闹。
秦王及王后车后则是李斯以及护卫将领、大臣的车驾,再后面又是侍中、郎中和虎贲军……整支队伍长得几乎一眼看不到头,远远地望去,简直尤若一般巨大的长蛇般在大地上缓缓地蠕动!
那庞大而威严的军伍很快便越过那短促的距离,来到诸位秦将的身前。那无比的华贵和皇家威严顿时生出一股巍然庞大的气势,令跪立在旁的诸位秦将不禁生出一种深深的敬畏之感。
当秦王的车驾驶到扶苏、王翦等人身前时,庞大的华盖车停了下来。秦王政也微笑着亲自从御辇上跳了下来,身旁持戟郎中立即跟上紧密相随。
“诸位将军快快请起,你们为国血战,屡获大胜,辛苦了!”秦王政和颜悦色地道。
“谢大王!”诸将见秦王十分平和,紧张的气氛顿时去了大半,一时也不禁轻松起来。
而面色刚毅的秦王政看了看比以前黑瘦许多的扶苏,心中不禁微微一痛,眼睛里流露出这位铁血帝王难得一见的温情,慈爱地道:“王儿,你又长高了点,不过有点瘦了,但瘦得好,显得更加的干练和强壮了,也更有男子气了!”
扶苏心中感动道:“父王也有点瘦了,这段时间的战况想必父王也颇为忧心吧?好在儿臣和诸位将军终未负父王厚望,终将邯郸彻底围困!”
秦王政有点欣慰地点了点头,看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微微一笑道:“王老爱卿前面带路,暂且去帅帐议事吧!”“喏!”王翦躬身领命,毕恭毕敬地陪侍在旁,和扶苏一起陪着秦王走向帅帐而去。
当步行的秦王政走进营盘时,浩大的军营沸腾了,无数狂热的秦军将士疯狂地大叫道:“大王万岁!大王万岁!”而深通人和之道的秦王政也顾盼生威地向四周不计其数的秦军将士点头致意,那亲民仁和的形象令秦军们更加的疯狂了,一时间那欢呼万岁的吼声震得大地都似乎在颤抖、白云都似乎在恐惧!
那惊天动地的巨大声浪也不禁让邯郸城头的上赵军们顿时变了脸色,恐惧得几乎双腿都在瑟瑟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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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之上,端坐正中的秦王政又恢复了那帝王的尊贵和威严,沉吟道:“此次对赵作战,有三人居功甚伟。第一便是王老将军,若无老将军坐镇沙场、运筹帷幄,我军不能破赵;其次便是王儿扶苏,若无王儿屡次击败李牧计谋,我大秦也无获胜可能;第三,便是‘秦风’特使齐虹,若无她亲入虎穴、施展离间计促使赵王逼走李牧我秦国也没有获胜的可能。所以这三人寡人要重重加封!”
说着,秦王便率先问王翦道:“王老爱卿所欲何赏?只要说之,寡人无不相从!”王翦微一沉吟,恭敬地道:“老臣平生不爱他物,惟喜钱财,大王只要赏老臣一些钱帛即可!”扶苏闻言目光中精光一闪,心中暗道:“好一个狡猾的老头,他的大将军职位除了封侯外也的确没有什么进赏了,但王翦知老爹疑心甚重,所以这才装出一副贪财的模样以免日后大祸!而估计父王也有些为难,所以才把难题抛给了王翦,这未必不是一个试探!”扶苏心中不禁暗惊官场的诡诈和险恶。
便见秦王大笑道:“即老爱卿喜爱此物,寡人无有不从,来人,赏王老将军万金,缎百匹,并增赐五百户食邑!”“谢大王!”官升不了,钱财有多,谁能不喜,所以王翦也是一脸感谢的谢过了秦王。
而当秦王刚刚当目光转向扶苏时,扶苏连忙出言道:“父王,儿臣身为王长子,一则显贵极矣,二则为国为父王效力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封赏就免了吧!”秦王赢政确实也比较为难,不禁笑了笑道:“王儿有如此孝心寡人甚慰,但有功不封。不是我秦国律法,更不是寡人之风。这样吧,就赏王儿洛阳做为食邑吧!”扶苏心中暗笑:“将来整个天下都是我的,这洛阳却先到手了!”不禁笑道:“多谢父王赏赐!”
秦王笑着看了看齐虹,平和地道:“齐虹,你此次只身潜入赵国,说服郭开铲除李牧,事后又能干净利落地除去郭开灭口,有大功于国。你想要何赏赐,但说无妨!”美丽的佳人闻言袅袅地站了起来,面色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冀地道:“臣下绝无它求,只求大王能够赐臣一个自由之身足矣!”此言一出,不仅诸将愕然,便连秦王也不禁愣了一愣。
但秦王就是秦王,脸色稍变之下便迅速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道:“齐虹,你身为我秦国‘秦风’左使,地位高贵,荣华富贵享之不绝,为何有遁世之念?”显然,秦王本人虽然不好女色,但也并不希望手中的这张‘王牌’遁世离去!
便见齐虹幽幽地道:“臣下虽然现在富贵,但毕竟只是一个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现在正当青春年华,若不寻个好依托,待到色衰容驰之时,臣下后半生依靠何人?”说罢,齐虹美丽的俏目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