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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忽然笑了。
“是我逾矩了。”夏怀隐直起身,将斯帕收回袖口,略微歉然地对孙蝶道,“夏某方才见孙掌门呛水,一时情急才出手相助,实非故意为之,还望孙掌门不要介意。”
孙蝶摇了摇头,避开白夜要为她擦拭嘴角的手,淡淡道:“盟主多虑了,盟主一心为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介意?”略顿,看向白夜,声音冷若三九寒冬,“倒是白神医,如今你我已毫无干系,您这么做不觉得对我名节有损么?”
名节。
古代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白夜自然不会不知道,他修长的身姿顿了顿,寒眸抬起,对着太阳时仿若琉璃珍珠般晶亮剔透,浑然天成的冷淡气质无声释放,便是身为武林盟主的夏怀隐,也被他这寒气惊得频频侧目。
素闻百草山庄庄主白夜医术天下第一,却不曾想武功也如此高强。夏怀隐眨了眨眼,回想着前几日属下的禀报,这白夜在婚礼上丢下新婚妻子,携师妹离去,所作所为不改一贯霸道冷漠,竟是半点都没在意妻子的处境。一时之间,便是心善如他,也忍不住对白夜生了三分冷意。
“孙掌门所言极是,白神医既已做了选择,何必再纠缠不清呢?”此言一出,不仅是白夜,连孙蝶也忍不住看向了他。
夏怀隐笑了笑,抬手递向孙蝶:“孙掌门可愿随夏某到后院一叙?”
孙蝶垂眼望着那白净细致的手,忽略余光里那目光如炬的眼神,点了点头,抬手将夏怀隐的手缓缓握住。
白夜站在一侧,温和的阳光照耀在他眉眼边沿,任何人都可以看见他黑睫的颤动,那如画的脸庞沉得恍若坠入冰窟,整个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脊背僵硬。
然后,他忽然猛烈地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咳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咳得孙蝶无法再前进,咳得海桐和落葵急忙跑过来拿出了丹药。等白夜狼狈地将药丸服下,无法停止的咳嗽才缓缓平复,因咳嗽而给胸腔带来的震痛才稍稍减缓。
“你……”孙蝶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他因咳嗽而眼眶发红,眼球布满血丝,眼角染着点点水光,美得令人窒息,却也叫人无法直视。
“你怎么了?”孙蝶下意识问了两次,却无人答复。
白夜艰难地站了起来,虽面对着众多武林人士和孙蝶的质疑,面色却依旧孤傲昂扬,那是一种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容毁坏的骄傲,即便是此刻也是一样。
“我没事。”白夜转头对她微微一笑,回过头去面对其他人便又是那副冷若寒霜的模样。他步履缓慢地走着,好似每一步都踩在刀山上,心如刀绞。
孙蝶的防线一下子崩溃,泪水涌上眼眶,拼命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去叫他,但另一个特别之人的声音忽然在此刻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夜儿,你去哪?!”
唐老太太拄着蛇头拐杖,面无表情地站在大堂门口,目光一个个扫过在场的武林人士,最后定在了孙蝶脸上,稍纵两秒,又移到了她的腹部,慧眼如炬地看清了什么后,才满意地将目光重新移到了白夜身上。
“站住!”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足以让白夜停步。
白夜并未转身,只是低头侧首,沉声说了句:“姥姥,有何事我们回房再说。”
唐老太太闻言冷笑一声:“夜儿,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真想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外流浪吗?”
流浪?孙蝶仅仅只为这两个字皱了一下眉,也罢,在唐老太太眼里,恐怕唐门之人除了在唐门外,到哪里都是流浪。
“姥姥。”白夜的声音加重了几分,也随之转过了头,凝视着唐老太太,神色耐人寻味。
“今日你不当着诸位武林人士的面给我孙媳妇一个解释,你这个外孙,我不认也罢!”当然,最重要还是为了孙媳妇肚子里那位还未出世的小祖宗。
瞬间,满场哗然,人声议论纷纷,数道目光不停地在孙蝶、白夜和唐老太太身上扫来扫去。
“大家安静。”一直没有开口的夏怀隐在这时忽然启唇笑道,“既然唐掌门有意和大家一起解决这件家事,那大家且安静地听一下该当如何吧。”
孙蝶望向夏怀隐,他依旧在笑,只是那笑里却含着股说不出的失落,他的余光有几次移到了她的腹部,却很快又转开了,似乎不想被她发现,又似乎……
没有似乎。
他的确是不想被她发现。
他想,也许他误会了她,将她对他表现出来的一切,当做了……示好。
他想,也许他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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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夜儿。”唐老太太眼神毒辣地睨着白夜,“盟主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赶快?”
白夜闻言,身姿蓦然僵硬,唇瓣蠕动,却吐不出一个字,晨光流连在他清俊瘦削的脸庞上,向来镇定自若滴水不漏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
白夜的沉默是可以预见的,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众人面前表露心迹,多年来的习惯和性格让他矛盾与自己的内心,他想说,但不能说,不是不敢说,而是说不出口。
但最令人想不到的,应该是在这时开口的会是孙蝶。
“唐掌门又何必为难白神医。”孙蝶微笑着说,“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是么?既然今日大家都在,那便做个见证好了,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白夜一惊,灿若寒星的黑眸恍若千年玄冰,瞧得人心声胆寒,莫名悸动。
孙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脸上出现这种近乎于“生气”的神情,他一向表情稀少,就算是怒不可遏也只是微微颦眉,如今这种好似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孙蝶只愣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但却被人拉住了。
手腕处传来冰冷的触感,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所有人都沉默了,时间似乎静止在这一刻,唐老太太眯着眼来回扫视在场所有人,当大家接收到她的目光时,就明白了今天的事情不管孙蝶表什么态,华山派掌门也永远是而且只能是唐门未来的女主人。
“你站住。”
冷漠的语气如同二人初见时一样无情,孙蝶听着,竟有些恍如隔世。
转过身,她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夜:“白神医还有何吩咐?当着众人的面,您还是不要这么动手动脚吧?”
白夜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凝视着她的双眼,面色发白,睫毛颤动,嘴唇微抿,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讲和吧,好么?”
我们讲和吧,好么?
那样一个骄傲且不可一世的男人,当着全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你说出这种话时,别人能不能拒绝孙蝶不清楚,但她必须承认,她的心在那一刻彻底融化了。
闭上眼睛,孙蝶的话语鼻音微重:“我同不同意,对你那么重要吗?”
白夜依旧拉着她的手,笔直地立在原地,当第一句话说出口时,就发现其实有些事做出来也并非如自己想象中那么难。
稀薄的双唇微启,是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你让我去死,我都不会眨眼。”略顿,白夜面沉如水,音色清晰而低沉地继续道,“你说得对,我的过去与你无关,但我将来只和你相关。我现在的状况很糟,我一直在想,是不顾后果地强求你留下,还是放手让你离开,到底哪一个才是我想要的?我从来不给别人机会决定我的事,但我今天才发现,我太过自信了,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我的支配。”
孙蝶抿着唇,定定地看着他。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我吧?你永远都不会主动去找我吧?我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主动的一天,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白夜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双眼含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浅浅暖色的声音轻轻道,“小蝶,我爱你。还有,对不起。”
孙蝶一怔,就算希望他在众目睽睽跟自己道歉,却也没想到他能做到此番,一下子失了心神,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滑落,怎么都止不住,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当你的女人万分伤心的时候,作为她的男人,你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抱着她,然后永远不要再让她伤心。
将孙蝶拥在怀里,白夜冰凉的唇瓣擦过她的耳垂,目光不善地睨了一眼浅笑着看戏的夏怀隐,双眸似冰雪一般冷意铮铮,充满了警告意味,发间玉冠之上的锦缎飘带随着微风飞扬,飘飘逸逸,点尘不惊。
看来白夜虽然没说过什么,却也将夏怀隐和孙蝶之间的互动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这个诏告天下的时刻,更是没忘了揶揄一下情敌,当然,是在孙蝶看不到的角度。
“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理你。”良久,孙蝶吸了吸鼻子撑开二人的距离,红着脸望了望围观的武林人士,抿了抿唇转身就走。
白夜一愣,紧蹙眉头望着她的背影,感觉着指尖的温度慢慢消失,有些恍惚。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唐老太太一直觉得自己的外孙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可现在却忍不住想要骂他笨,孙蝶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已经原谅他了,他居然不赶快去加把劲,还愣在原地发呆?他难道不懂,有些话是不能当着众人面说的吗?
白夜回了神,一袭月白色长袍随着脚步的轻跃而翻腾起来,翩然生姿,眨眼间人已掠出数米之外,在场的女子们望着他这样俊秀绝美的背影,回想着方才那痴情认真的表白,都无比羡慕孙蝶福气,却不知,这种难得的福气可是孙蝶用多少的泪水和坚持换来的。
孙蝶的房中,她呆呆地坐在床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时不时瞥一眼门口,见毫无动静,虽松了口气,更多的却是失落。
她会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在这里遇到白夜,这种机会的概率几乎为零,倘若她没有穿越,倘若她没有遇见她,那她的未来将会是怎么样?
虽然坚持了这么久,不理他不想他不看他,但心里却从来没想过真的失去他。
是因为固执地认为他不会就此离开她,还是依旧相信两个人之见的缘分?
孙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做,但她妥协了,不是对别的人,而是对自己的心。
有时候不一定要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随心而行便是对本身的负责。
孙蝶默默陷入沉思,并没发现房门一点点打了开来,由外而内,先是小半截雪白的云袖,再是修长挺拔却有些清减的身子,雪白的缎面靴子随后而至,抬头一看便见白夜缓步踏入了房内。
他轻手轻脚地关好了门,安静地立在门边,和她遥遥相望。
“你来干什么。”声音沙哑地开口,喉咙竟有些干涩,眼泪已经流干,孙蝶红着眼睛瞪他,清丽的脸上总算在面对他时有了些过去的痕迹。
“我来看看你。”
“我不会理你。”
“好。”
孙蝶抑制不住地盯着他看:“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一定不会相信那些话会出自白神医之口。”
“你高兴么?”白夜淡淡反问,一步步走向她,模样较过去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温柔。
孙蝶斜了他一眼,别开头不理他,她才不要告诉他其实她心里很高兴。
白夜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执着,在她身边坐下,迫得她与他对视,手臂十分自然地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问:“那你高兴么?”
孙蝶使劲挣扎着,无奈力量太小,实在抵不过武功高强的白神医,所以只好放弃,只是没好气的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
耳边传来这句明显含着笑意的话,孙蝶一怒,抬头瞪着他,拳头如雨点般打在他身上:“你!……”
白夜任由她出气,过了半晌,等她打累了才再次将她拥进怀来,轻抚着她披肩的长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半真半假地叹息道:“你骂也骂了,为何还要打打杀杀?须知君子动口不动手?”
孙蝶咬着唇用额头使劲顶了他一下,却忘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疼的不止是他,还有自己。
“嘶……”她忍不住哼了一声,瞪着他的眼睛越发圆了,微一启唇,森然道,“出去!”
白夜沉默片刻,温声问道:“若我不走呢?”脸上的悲伤,令人不忍。
“不走我就杀了你。”孙蝶自枕头底下摸出一把短剑,带着剑鞘抵在白夜的心口,动作神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白夜纹丝不动,薄唇抿得没有一丝缝隙:“这么说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孙蝶被他受伤的语气震得心尖一颤,有些慌神地别开眼望着一边,却被他钻了空子,夺走了短剑,一个翻身压倒在了床上,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你想干什么!?”孙蝶惊讶地看着他,就好像不相信他会在自己如此多的拒绝之后仍不放弃。
白夜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低声道:“就这次,别让我走,就算只能做朋友,我也想陪你到最后。”
孙蝶以为自己的泪已经流干了,再也不会流了,可是现在却还是忍不住泣不成声。她犹豫了很久,还是缓缓抬手抱住了他,感觉着他明显瘦了许多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