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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昂禁的脸上闪过了微妙的惧怕,跟等待训斥的孩子没两样。
海皇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张口就是人鱼之声。
“啊——”那是海皇极度痛苦的嘶吼。
昂禁猝不及防的眉间一痛,从心底漫起了悲凉跟忿恨的感觉,才觉得心脏被掐紧一样,忍不住闭眼倒退一步,就在一步之间,四周静下来了,他错愕的张眼抬首,前方原本在山道上的人影消失无踪。
“海皇!”昂禁深怕再没有机会说清楚的仰首,失声大吼。
当兽的吼声一响,风声呼旋,刹那便卷起风暴,凡是在风暴内的生物全部无法动弹,而这股风暴并不是停留原地,是直直往前冲去。
无数尘沙为此飞扬,大地为此暴动。
所有附近的生物无不心慌意乱,既想臣服在吼声之下,又感受出吼声里排斥他们,只想找一个人,就因需要的不是自己,他们泛起不被重视的凄楚感。
像被王讨厌了一样,多少人心痛的忍不住落泪。
而远在山道以外的地方,在哀极之城内。
回到清浅别院客房吃了药入睡的泓猊,突然惊醒的弹身而起。
“怎么了?”一直守着他的陌憎跟火火立刻围近。
“猊猊叔叔?痛痛?”火火担心的双眼通红跳上床。
“不,不是我。”泓猊按住抽疼的肩伤,在入睡的时候,很难得的,他作了一个“预知梦”,这对虹一族来说,比“预感”更少见。
即使虹天生能预知未来跟占卜过去,可是梦这个范畴并不属于他们。
“为什么我会作梦?”泓猊忍着伤口火辣的抽痛,连身边的火火都顾不了,因为梦里的画面太惊人——在一个山道上,有月光洒落的地方,坦承控制了海皇的昂禁,想杀昂禁却不肯下手,因而退怯离开的海皇,这、这是什么意思?
“是过去?是未来?是真实?或者是梦?”泓猊一时间分不清楚。
“猊猊叔叔?”火火知道他身上有伤,不能扑上前的呆呆坐在床上。
陌憎同样不知所措,趴在床边的他,双眼闪烁着不安。
泓猊闭上眼深呼吸,想起玄极的嘱咐,受到双双毒爪的袭击,不能动用力量,要好好疗养的睡上一晚,毒素才能完全退除,偏偏……
“我不能睡。”泓猊呼口气,伸手将火火拉到怀里。
“火火,有件事对海皇爹地很重要喔,火火可不可以帮忙?”
“火火帮忙!”火火浅金色大眼睛闪闪发亮的点头。
“很好。”泓猊转头看向趴在床边一脸担忧的陌憎,“你也一起来吧,海皇出事了,我们要赶紧找到他,不能放他一个人。”
“嗯。”陌憎飞快的跳起身浮在半空,又低头看向泓猊。
“那个青肤的男人说你不能下床,要好好休息——”
“嗯,火火跟憎憎去就好了,猊猊叔叔休息。”
火火小心的推着泓猊的肚子,不敢把手按在他伤口上的软软要求。
泓猊却能感觉到海皇在呼唤他,因为他们两个人从自己将一生一次扭转别人命运的机会赌在他身上之后,就成了命运共同体。
“我知道他需要我。”泓猊的视线莫名移到某个方向。
“就在那里,他等着有人可以告诉他,他不孤单,并且他一定要坚强面对,未来仍然值得他去期待。”
“我们去就好了。”陌憎放声大吼。
“啊?”泓猊被他的吼声吓得回神。
火火用力点头,“猊猊叔叔认为是那边对吧?我们去就可以了!”
“没有错,病患没有反驳的权力,泓猊,我跟火火可以办到的。”
陌憎神色坚定的伸手,将火火抱下床之后,把泓猊的脚塞回床上,才停顿了下,“你是非要我把你绑在床上才行,还是你肯乖乖躺着休息?”
“陌、陌憎?”泓猊两样都不想选。
陌憎黯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当初海皇重伤,我记得泓猊你这么说过的,我记性不错吧?统统记下来了,所以当初你怎么做,我会全部奉还。”
泓猊不敢说出口,陌憎的作法简直跟报复没两样。
“好了,压制完病患,火火我们上。”陌憎弯身把火火抱到怀里,青发一扬,人往窗外加速飞去,没多久,人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泓猊愣愣看着窗口,躺回床上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在叫我,即使你不知道,我依然是你‘命运’的另一半,我们的命纠缠在一起,彼此互相影响,只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对我是这么的重要。”
忍不住轻叹,泓猊知道这种只想自己承担的高傲自尊有点可笑。
“但是我放不下你,明明你是如此的需要我。”
泓猊吃痛的移动脚步下床,才努力穿好鞋子,已是眼前发晕,虹这个种族,不论精神方面或是身体,原本就比一般种族脆弱。他不断的深呼吸,撑住随时会丧失意识的身体,奋力的迈出一步步,就算痛得浑身冷汗,依然咬牙来到门前。
没想到当门一开,映入泓猊眼中的是一个看不见全貌的修长身材,以及显而易见的浅青肤色,他吃惊的抬头。
“我知道你一定要去。”玄极怀念般的又道:“几十年前,炎姬跟荭怩就是这样,身为命运共同体,永远不可能无视对方的痛苦。”
“那……”泓猊忽然不知道该问什么。
玄极苦笑了下,“收下吧,除了药,还有些要转交给荭怩的东西,让她别再为了炎姬想来杀冷熏,所有的真相全数在这里,另外,传言中冷熏嫁给我的事,是当时我的手下不希望我因为妻子的死而衰弱等死,才传出去的假消息。”
泓猊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他不意外会听到虹之王荭怩想杀冷熏的事,他较为意外的是,“冷熏跟您并不是夫妻关系?”
“不是,我的妻子很了不起喔,她啊,是只麒麟。”玄极满足的笑着,又加上一句。
“我会想让别人认为我是个烂好人,全部是学她的,纵使我本身是个无恶不作的人,从她死后,我唯一的想法是为她做所有来不及完成的事。”
“您不用说这些,我也会相信您的。”泓猊微显歉意的低头,知道平时自己什么都不信的态度,让玄极宁愿自曝往事,也不希望被拒收任何一样东西。
“你听得出我的意思就好,才不枉费我自揭伤口。”
玄极哀伤的笑着,将东西放到泓猊掌心里。
“把它吃了吧,是特效药,你马上就能动了。”
“嗯。”泓猊先招来生物口袋,把要转交给虹之王的东西收好,才将药罐打开,问题是里头的东西像一颗红色的圆玉,“这是?”
玄极严肃的劝告,“是人鱼之血,你最好不要让它离开罐子,直接对着口倒进喉咙吧,不然气息会溢出来的。”
泓猊很清楚人鱼之血多少人抢着要,不禁瞪大眼,“太浪费了吧?”
“并不会,海皇的命比较重要,他那一族的人有个致命缺陷,在极端的为人付出与在乎之外,是极端的厌世跟认命,你尽快去找他,才是最要紧的。”
“嗯。”泓猊咬上瓶口仰首,圆玉落进嘴中,瞬间一阵凉意窜过身体。
“好怪的感觉。”拿开瓶子,泓猊发表感言。
玄极失笑着,“伤口都不痛了吧?”
“是啊!”泓猊将空瓶放到门边的小桌上后,向玄极行个礼,“我走了。”
“我等你们回来。”
玄极退开身,坚定的一笑。
看着别人自信的笑容,好像不管出现什么阻碍,自己也能办到。
泓猊不再多说,头一点,脚一踏,人微微浮起的向外面飘去。
即使没有陌憎扬风的快速,也比走的快,泓猊寻着心底的呼唤声,飞快的冲出了哀极之城,经过关卡、经过那个来时的山道,再往前有个泪湖。
海皇就在那里,一个人浸在水里,混乱的想要一点平静。
黑夜,以前会觉得是眨眼间就过去了。
毕竟永远睡不饱,自然会以为夜晚时间好短,可是,今晚嫌它漫长。
海皇飘在水里,一脸迷茫,满脑都是哀凉、怨恨、痛苦的感觉交杂着出现,胸口闷紧的令人快要喘不过气,忍不住想抛开所有的事情,找个地方躲起来算了,但是什么都不做也不行吧?明明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那么,现在去见昂禁吗?
海皇冷笑着,他还没压下心底的恨意,以及被背叛的哀痛跟错愕,怕见了面不是杀人就是自杀。
“怎么会弄到这种两难的局面?我还有第三个选择吗?”海皇无助的叹息,双手举起后,忿恨的往身旁水面一拍——溅起的哗哗水声中,撑浮住自己的湖水突然震了一下,却不是被自己拍出的力道所震动,海皇眉头一皱,不满的撇首望去。
在银辉般的月光底下,在湖水上,闪烁的银光将景物模糊成一片,可是,在水面上就是无敌的海皇,惊见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影。
八种颜色、长短不一的乱发,美艳娇柔宛如女子,实际上是心如蛇蝎的男人,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他。
海皇应该要逃跑才对,偏偏他一时不想动弹。
“海皇!”年的声音充满催促。
轻轻摆首,海皇任海蓝长发在水面上拂出一道水纹的抬眼看去。
“最初的那伊,无族的逐。”
“真有胆识,不愧是东方一族选定的学生会会长。”似嘲似褒的话语,来人说得轻巧。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海皇听而不闻的冷淡发问。
逐彷佛没想到会有人敢悠哉的躺在水面上,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眼波流转间,泛起了邪媚的笑,“,你知道新生那伊在哪里吗?另外,听说在图书馆的会议室中,年曾经意外现身在你身边,是吗?”
“一次一个问题。”海皇神色不动。
逐不满的皱眉,按他的脾气是想杀之后快,却又知道对方活着比死了有用,现在不能动手的哼了一声。
“我要知道年的事。”
“我不做赔本的生意。”海皇无奈似的轻叹。
“要多少?”他多少钱都愿意花,找了年三百年,他什么都肯做。
海皇刁难的道:“倾家荡产你都买不起,这个消息太贵重。”
“多少……”没有加大声量,他只是平静的重复一次。
年的温厚嗓音乍响,“海皇,小心点,他要动手了。”
似有若无的晃了下头,海皇双脚轻轻在水面一划,先做好准备才道:
“你的命,拿命来换,我给你答案。”
“我跟你有仇?”蓄势待发的逐顿了一下。
“你杀了亚罗。”海皇心头一痛,埋怨自己把亚罗的死拿来利用,为什么他没有胆子说自己是人鱼,要替透君报仇?
“亚罗?”像是想起什么,逐疑惑的闭眼深思。
海皇轻呼口气,水面下的身后有四根狐尾正随水波摇摆,即将出击。
“是你!亚罗说起过,当他袭击你的时候,意外见过年——”
逐原本犹在迟疑,在那诺雷学院中自称组织是情报之源的海皇,到底知不知道年的下落,现在嘛,确定是知道,不过,自己知道他背后组织的这件事,最好暂且别说!
未来一定有用上这个筹码的机会,他忍耐着不把底牌全部扔出,再说现在有另一件事更值得在意,年、年她现在是不是在这里?
果然找个替身伪装成明光,让自己私下来找海皇,是有收获的。
“海皇,年在这里?我杀了你就可以逼出她?”
随话容光焕发的笑容,让他美艳的神色,更添丽色三分。
明明眼前是那么美的一个男人,即使八种颜色的乱发添上几分可笑,偏偏整体视觉上看来,就是美不胜收的绝代佳人,诡异的是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恍如已经消失,即使在水面上,依然掌握不住他的位置。
海皇心惊的倒抽口气,一切就在瞬间发生。
当火花闪过,当湖水暴起,水火相交的刹那是水烟漫腾,以及一只手,轻轻落在海皇的肩上,冰冷的爬上他的颈项。
弄不懂发生什么事,海皇一发现逐的身形变成残影时,发动了早先准备好的湖水无差别全面攻击,却当水烟遮蔽视线,一股冷意贴在了喉间。
“凭你也敢跟我斗?再多吃个几千人吧,四千五百尾……太嫩了。”
逐哼笑两声,看破了海皇以多少尾数发动袭击。
海皇这才反应过来,想趁对方的手没有握紧前抽身退开。
“天真。”逐轻轻摇首,从嘴里呼口气,一股火焰喷射过来。
紧急扬首,海皇从想退开到往前冲,把自己的脖子彻底送入对方手里,背部依然感受到热辣的火焰窜过,疼得他额上狂冒冷汗。
幸好海皇只是头发跟衣服被烧掉一点,皮肤被烤得差点熟掉,他庆幸没见血的咬牙抽气,忍住哼疼的瞪向前方,“你想怎么样?”
“杀掉你呀,,你喜欢什么样的死法?要不要五马分尸?或者灌水银、剥人皮?还是切四肢、做人彘?要不然,做人头骨灯、脂肪燃蜡烛也行,这些都不想要,我还擅长千刀凌迟、万刀切片,你喜欢哪个?”
听了这些死法,海皇额上狂冒冷汗,耳边是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