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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与充满得意地又说一遍:“你刚才一定觉得像我这么好的男人错过了真可惜。”
“没有!你想太多了。”我立刻否认。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我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因为我觉得你长得……嗯……挺帅的。”非常帅。
慕容与用万年不离手的折扇在肩上一敲,转身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说:“你一定是边自恋边想怎么才能多勾搭几个姑娘。”
他点头:“八。九不离十吧。”然后横在我面前,挑起我的下巴认真道:“但本质上不同,我在想,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嫁给我实在太可惜了。”
“你无耻!”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去,手轻轻松松被他攥在手心里,慕容与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说得没错,我是这个世上最无耻的人。”他向前一步,手环住我的腰,顺着额头、鼻尖、脸颊一路吻到唇。
一瞬间我仿佛忘了身在何方,反应过来才红着脸推开他:“你干什么!色。情。狂!”
慕容与刚要说话,突然面色大变,抓起我凌空转了两圈,方才我们站过的地方,一只箭深深扎进路旁树干上,箭尾还在微微颤抖。慕容与用身体护住我,踢起几颗石子,脚下生风,横扫进对面树林中。树叶哗哗做响,隐约可见几个人在其中上蹿下跳,又几只箭射来,因为稍显凌乱且力道不足,很容易就躲过了。我二人背靠青山,只见慕容与凝神一挥手,从身后青山上竟然也蹿下一伙人,各个手持长剑,立刻与对面树林中冲出来的人战成一团。
刀剑相接之声不绝于耳,慕容与拉着我道:“走!”
我被他拉着,使出吃奶的劲跑仍然比他慢很多,正在头晕眼花的时候感觉被人横抱起来,慕容与将我两只胳膊搭在他脖子上,道:“抱紧了!”我立刻听话地紧紧勒住,把头靠在他肩上。四周景物开始时高时低飞速后退。
此处本身离滁州不远,大概跑了两盏茶的功夫,依稀可见巍峨的城门耸立在前方。城门临山而建,门前地势开阔,行人农民或商贾,有的拎着包袱,有的推着大车小车的货物,来来往往或进或出。
背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一个异常挺拔突兀的身影,格格不入地站着。
剑眉,星目。
那人一身黑衣,头发高高束着,双手环在胸前,胳膊肘里夹着一柄未出鞘的剑。剑未出鞘,但他整个人都好似一柄锋利的剑,离得很远都可以感到浓烈的剑气,抑或是杀气。
他垂至后心的发尾被风轻轻吹起,缓缓张口道:“姑娘,请留命。”
慕容与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将我揽在身后,抿着唇和他对视。我直觉此人绝对不是善茬,躲在慕容与身后听到这句话,顿感五雷轰顶。看看对面那个黑衣男,看看慕容与,再看看自己,好像是姑娘的只有我一个。
一个不好的设想涌进脑海,难道……这个人加上刚才那波人,是冲我来的?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我居然把心里所想脱口而出。
慕容与依然抿着唇不说话,黑衣男看向我,道:“在下不杀枉死之人,很抱歉,有人出十万两买你的命。”他对慕容与一抱拳:“慕容公子,请。”
很好,知道我毫无还手之力,直接挑战慕容与。我趁着此空隙低声问:“你打得过他吗?”
“……打不过。”慕容与表情很严肃,依然岿然不动地站在我前面,凝重地说:“此人手中宝剑,出鞘必见血,已经数不清有多少魔头死在他剑下。”
他回头苦涩地对我说:“秀秀,今天咱俩恐怕真要交待在这了,等会我和他商量一下,让我们死得姿势优美一点,你说好不好?”
我在他腰眼上狠狠拧了一下,“你耳朵聋啊,他要杀的是我,你想死就到旁边自己解决,我才不想死!”然后大着胆子往前一步,冲黑衣男握拳:“英雄请慢!”
慕容与在身后明显欲言又止,黑衣男可能出于对死人的尊重,也对我握拳。我尽可能从容地走向他,道:“既然英雄不杀枉死之人,可否容我说一句话?”
黑衣男笔直地站着,“讲。”
我道:“有人花钱买我的命,必是我活在世上让那人不开心,所以要杀我。他自己动不了手,就送钱给英雄,让英雄来杀我,英雄也告诉我的死因是因为有人要杀我所以你才来杀我,我不算枉死,对么?”
黑衣男蹙眉听着,勉强一点头:“……对。”
我继续说:“你杀了我,收下十万两,十万两又可以做许多事,大到创立门派,小到柴米油盐,每一文钱都是我的命。换句话说,你用我的命,去做许多我不喜欢的事,我就会觉得特别冤枉,我死后就会感觉自己是枉死,英雄是位大义凛然又讲道理的英雄,从不杀枉死之人,你感受一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
黑衣男眉头蹙得更深,直直看向我,仿佛在思考解决的办法。我微笑道:“这件事的确不好解决,但我有个方法,可以让英雄杀了我,又不让我觉得枉死。”
黑衣男道:“请讲。”
我走到他跟前,“你可以杀了我,提着我的头去见买主,但不收钱,你不收钱,就可以不用我的命去做我不喜欢的事,一举两得,你说好不好?”
黑衣男有些迟疑:“这……”
十万雪花银从眼前飞走的感觉一定不好受。我站得离他很近,又丝毫不会武功,此人心高气傲居然没有防备我,所以我于心不忍地把捏在手里的沙子撒在他眼睛里。
但我没想到的是,他拔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在无法目视的情况下还能直取我命门,眼见银光一闪我即将身首异处,突然整个人硬生生向旁边移了一尺,慕容与大吼一声,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抱住我转身,顿时血花四溅。
有液体渐在我脸上,慕容与远远推开我,瞬间与那人过了五招,周围行人不明所以纷纷驻足观看,我连忙大哭着喊:“父老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啊,还有没有天理啦!这个黑衣服的光天化日下要强。奸我,我宁死不从他就要杀我相公,我相公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啊!”
百姓们见我哭得天崩地裂丝毫没有怀疑,开始围着激斗的二人指指点点,此时慕容与刚好处于下峰,有几个老太太看不下去,边骂“丧心病狂的王八蛋”边扔鸡蛋和菜叶。
黑衣人视物不清,又气得分神,我以为我够狠没想到慕容与比我还狠,照着他命。根。子狠狠踢了一脚,黑衣人立刻大怒,当胸打了他一掌。慕容与被打翻在地,我跌跌撞撞跑过去紧紧抱住他,红着眼睛回头哭道:“你别杀他!你要我的人我跟你走就是,求求你别杀他!”
慕容与咳出一口血:“娘子别说胡话,我死也不会让你跟他走。”
黑衣男被踢得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在周围人越来越激烈的指责声中脸色煞白,咬牙切齿地说:“你……你们,无耻!走着瞧!”说罢纵身一跃,消失在群山之中。
我心惊肉跳地看着慕容与闭着眼睛,像瀑布一样吐血:“喂,醒一醒,你别吓我啊,哪里不舒服?”一遍又一遍替他擦血,满脸满身的血,我抱着他大哭起来,开始有人蹲在我身边沉痛地开导我:“夫人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可惜了,你相公真是个爷们。”
我道:“你胡说!他才没有死,你看,还在吐血呢!”
又有人道:“夫人,这么吐血迟早都要出人命,你振作些,城门附近就有家医馆,和棺材铺挨着,你把你相公先送去治治再料理后事吧,诶,可怜了一对小夫妻,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
我无所适从地抬头对众人道:“求诸位行行好,能不能帮我把他抬进城去,我相公习过武,一定不会死,求求你们!”
一位老人家犹豫再三,终于走过来对我说:“看生离死别老夫于心不安,刚好今天进城送货,把你相公搬到我车上来吧。”
有人肯借车,周围人七手八脚把慕容与抬到一辆装满麻袋的板车上,老人家气沉丹田推起车就朝滁州城走。
焦急地跟在车边,慕容与已经开始昏迷,我一直用手替他顺气:“慕容与,你坚持一下,快到医馆了,别睡好不好?”
到了医馆门口,我边掉眼泪边砸门叫大夫,终于从里面出来一老一少俩人,看看我满身的血,再看看还在吐血的慕容与,敬业地把他抬了进去。
摸遍全身也没有一分钱,推车老人家对我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莫要折煞老夫,快进去看你相公吧。”
我吸了下鼻子,重重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一个头:“多谢。”转身冲进医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这几天赶火车回学校写毕业论文,一激动又没船出来。
今天先到这,我努力找找感觉!
第16章 什么叫回光返照【新】
慕容与进了医馆就再也没醒过来,躺在床上的样子毫无生气,下午大夫替他仔细清理了左臂上的伤口,止了血,还说这个伤口的位置比较好,想了想又说简直太好了,他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水平的伤,虽然很深,但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筋脉。
我大松一口气,大夫紧接着又说:“可惜了,人不一定能活下来,熬不过今晚就可以直接送到隔壁棺材铺去了,你好好陪陪他,兴许回光返照的时候还能说几句话。”
我听了之后连求他的欲望都没有了,大夫走后又煎一碗药送过来,慕容与喝一半吐一半,我从他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上面全是血根本看不出面额,更别提是哪家钱庄,于是我把主意又打到腰间那块玉佩上。
天下所有当铺给我的感觉都很阴森,滁州城这个也不例外,掌柜坐在高高的柜台后扒着两只小眼睛打量我,我面带衰色,将玉佩朝台面一扔,
“活当,你看着给价吧,快点。”
慕容与还活着的时候我在绍兴第一次见到他,没过几天就被人绑架了,当时这块玉当了一百两,所以我心里多少有点底,没想到这个掌柜的拿起玉翻来覆去地看,又看,再看,冲着光看,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这个……姑娘确定活当?反正都要当,死当多划算,价格能翻倍,老夫劝你死当吧,死当吧!”
我不吃这一套:“活当,快给价。”
掌柜的不死心:“活当我们出二百两,死当四百两哦!姑娘还是活当?”
四百两?我靠这么值钱!
上回那俩傻。逼死当一百两我还以为是天价,这回掌柜报的价让我心中直突突,也不知道究竟赚了还是赔了。我问:“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多少钱一口?”
掌柜的顿了顿,惊恐地说:“一……一百两左右。”
我道:“活当。”
这玉是我哥给我的,又被慕容与孰了一回转送给我,能值这么多钱一定不简单,我目前只需要丧殡钱,等将来到长安说不定还得赎回来。慕容与为救我死掉了,生前我还很喜欢他,所以我打算给他买最好的棺材,风风光光运回去厚葬。
掌柜的见我无比坚定,一脸惋惜地到后面去取钱写收讫,我坐在大堂里隐约听见他说:“这年头上好的羊脂玉越来越少见了,家传的更少见了,死丫头偏要活当,都下决心当了还指望赎回去不成,诶,真是个好宝贝……”
我越听越心惊,家传的?我哥不说是庙里请的么?我哥在骗我,为什么啊!
一肚子问号在回到医馆之后全都忘到九霄云外了,慕容与还昏着,我付了诊费,打一盆清水替他擦血,脸上脖子上还都是,胸前也有,扯开前襟,胸膛上还有个触目惊心的大手印。我又开始噼里啪啦掉眼泪,从前一些有的没的能说的不能说的也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其实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特别喜欢你,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你是我见过所有人里长得最好看的,没有之一。”
“我一直都想叫你与哥哥,因为这世上除了爹娘,姐姐,还有大哥,数你对我最好。只可惜这么早你就去了,我曾经因为你有妻室觉得别扭,但生死面前,突然就想开了,如果你不死该多好,我一定嫁给你。”
慕容与眼皮颤了颤,很快又不动了。
我以为是太想他醒过来所以产生幻觉,继续说:“只可惜你马上就死了,你对我好我都记着,我一定给你买最好的棺材,铺最好的里衬,还要把你运回长安,让你安安稳稳地落叶归根。”
“你为了救我而死,我今后也不会亏待你,我会在我家替你设个牌位,为你烧香祈福,逢年过节也会给你多烧点钱,与哥哥,你就安心的去吧。”
我絮絮叨叨一直说到快天黑,边说边哭,最后开始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背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时候,慕容与终于千呼万唤地回光返照了!
我激动地握住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打算听临终遗言,但他醒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娘子,我想尿尿。”
我错愕了,曾经看过很多话本子,也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