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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因此而动情。
可是,当听到屋中那句话时,才知自己是何等可笑。
你不稀罕旁人,就当旁人稀罕你么……
思及此处,他将自己嘲笑一番,低下头来长长叹息一声,终是转身离开了碎雪阁。
……
“碧珠,快去准备准备,我要沐浴!”
“好,小姐稍后!”
碧珠放下手中凤冠,转身跑出屋子,北音褪去满上繁缛,翻身就倒在了榻上。忙活一天,没吃没喝,她当真是累得不行,于此刻只想沉沉睡去,就是吃喝的力气都给省了。
抬眸,望了眼窗外漆黑之色,心底又是一阵怅然滋生而上,她闭上眼睛,朦朦胧胧,云里雾里,竟也不等碧珠备上热水,就如此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天已然大亮。
北音在碧珠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梳了个端庄的流云髻,髻上斜插一排鹅黄流苏,只垂发后,颇有月华流动之灵韵,加上一袭浅金色宫装,就更显得华贵而不失清雅。
梳洗罢,府内是侍婢便赶来传话:“王妃,王爷已在门外等候,是时候进宫给皇上皇后请安了。”
北音缓缓站起身来,瞥了眼窗外阴暗的天色,心里颇为沉郁:“嗯,走罢。”
那侍婢点头,转身而退,带领北音走向府门。
五月,帝都正是暮春时节,按照往常时令推算,近几日来,该是时候下一场淅沥大雨,然,这京中酝酿了好几日的阴霾,却是迟迟未有落雨,仿佛还在等待着一份契机。
辗转庭院回廊,走至前庭,还隔得老远,就听见了王府门外“塔塔”马蹄之声,北音不由蹙了下眉,加快脚下步子,碧珠却只顾得四下景致,欢喜地道:“还别说,王爷这人真是别有风情,将这王妃不知得如此别致,当真是好看,处处皆和相府不同!”
北音笑道:“是么,我还是觉得相府好些,这里太大,从碎雪阁走到此处都得花上半刻钟。”
碧珠挠挠脑袋,哼道:“我家王妃真是不知享受!”
许墨宸站在马车旁,还相隔数十米,便看见了前方行色匆匆的北音。她今日盛装打扮,自然明艳动人,加之那张如出一辙的脸,他险些又以为看见了曾经朝夕相处的北语……可待那人走近后,这梦又顿时碎成一地,心中狠狠一沉。《
br》北音上起来,他移开目光,淡淡然道:“上车罢。”转身上了马车,掀帘而进,并非有回身去扶车下之人。
北音自是没有奢求他会来扶自己,遂也未等车夫动身,自己就提起厚重的裙摆,三下两下的踩了上去,金裙一扬,点水似的钻进了车厢中。
待许墨宸看清面前这张波澜不惊的脸时,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他别开脸去,看着窗外出神,任北音在他身侧坐下,什么话也未曾说。
马蹄声响起,车身轻动一下后,向皇宫前行而去,这是北音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宫,她以前喜欢独守着相府小院,自沈祁皓离开之后,更是极少出门,故而未曾得幸到宫中一看。
她想起三年之前,北语给她说起的宫廷惊艳,甚么五彩斑斓的御花园,甚么倾国倾城的后宫妃,说的那般天花乱坠,却是半点未勾起她的心思。
那时她就发觉,她并不属于皇宫,她想要的东西,在那里一定寻不到。一切皇亲国戚,皆是如此。
马车在长道上径行许久,车厢内的二人皆缄默无声,谁也未有说话,各自的思绪却早已神飞天外,飘到彼此皆抵达不到了地方。尤其是素来就好静、喜沉思的北音。
许墨宸本想开口问她,在王府中的一切是否习惯,可有哪里安置不妥,只要不违背他的原则,大可随意开口。可一想起昨晚那幕,加之她此刻冷清的目光,所有可能启齿之话便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烦躁之下,索性别开了头。
他透过车窗,凝着道旁景致出神,倏地就想起了北语的笑靥,心下,却是疑惑着北音的反应,暗自叹息,怎会有人能静到如此地步,仿佛你说什么,她便是什么,乖顺得像只猫,然,却又给人什么都不在乎的疏离感。
正当此时,车身一个颠簸,北音“啊”的叫了一声,一个酿跄落进了许墨宸怀里,他心中一怔,慌忙推开她:“你……没事罢?”
马车即刻复了平稳,北音尴尬不已,忙低了头道:“妾身没事。”
许墨宸清了清嗓子,掉头望向窗外,声音却冲着北音而去:“昨晚朝中有些急事,暂且脱不开身,故而未能去新房看你,还望你……不要介怀。”
北音道:“国事要紧,王爷不必顾虑妾身。”
她自然不知,许墨宸所言的“国事”乃是独坐于墨语轩对月饮酒。
许墨宸道:“以前听北语说你喜欢清静,因此特将你的处所安排在碎雪阁,那里虽然偏僻,却是清净许多,可还习惯?”
北音点头,声音依旧淡淡的:“嗯,挺好。”
车厢内,一时又静了下来。
许墨宸抬眸,看向北音面上的淡然之色,心里划过一丝怅然,果然,他不言,旁侧这女子便不会多说一句,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静了半响,许墨宸终是忍不住,降低了声音道:“为何不说话?”
北音“嗯”了一声,回过神来,眨着眼睛看向许墨宸:“王爷想说什么?”
许墨宸一时语塞,他哪里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王爷,到了。”
聊到此处,车身悄然停下,车夫轻手掀开车帘禀报,许墨宸会意,轻轻应了一声“嗯”,说罢,便起身下车,北音跟在后边,默不作声,正欲提裙下车时,却见许墨宸转过身来,对自己伸来一只手,神色淡淡道:“下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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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
北音惊了一下,抬眸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时,却是复了沉静之色,轻轻握住他的手,稍稍借力,走下马车,待双脚站定,便立刻松开了手:“多谢王爷。”
许墨宸将手收至身后,抬起拇指,抹去掌心上残留的余温:“不必。”说罢,转身欲行,步子却是顿了一顿。
层层宫门之外,又是一声马蹄赶来,北音闻声看去,但见一架精致华贵的七香马车如期而至。清风下,金色车帘缱绻荡漾,轻掀而开,下来之人,正是此番一同进宫请安的太子许墨珩、太子妃易北语。
北音下意识一般,往旁侧之人看了一眼,果真见许墨宸僵在原地,目光定定看着前方那个红色身影,魂飞天外。
宫外本是一片沉肃,加之如此相遇,气氛便变得更为死寂,北音噤声,不做言语,却见太子已将北语牵下马车,正款款向这边走来。
“七弟、七弟妹来的真早,本太子还想仗着太子府离皇宫近,就贪睡一些,看来,日后不得如此了。”太子走上前来,和颜悦色,声音却是带分戏谑,惹得许墨宸脸上一阵青白:“七哥好。”
北音颔首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睨了北音一眼,饶有意味:“不必拘礼。”说罢,抬手抵颌,摇头感概,“果真是像……不过比起北语,倒是多了分典雅,也罢,毕竟是身为姐姐之人,想必定是比妹妹要成熟细腻。”看向北语,薄唇轻扯,“是罢,北语?”
北语面色一白,眸子中早没了往日的朝气,支支吾吾道:“是……”
太子道:“见了姐姐,怎么都不行个礼?”目光忽而落向许墨宸去,笑道,“脸色怎这么不好……”
北语一怔,半响吱不出声,北音见此,自知太子是个不好应付的主儿,北语怕是难以下台,遂上前道:“北语如今已是太子妃,理应北音向她行礼才是,至于脸色……”冲太子莞尔一笑,“怕是昨夜没休息好罢。”
众人闻言,皆是怔了一怔,太子看向北音,红唇一挑:“王妃当真聪明。”说罢,将杵在旁侧的北语一拉,转身踏进了宫门之中。
待那二人的身影远去,北音心中方才松下一口气,对身旁握拳出神之人道:“王爷,该走了。”
许墨宸未曾搭理,长袍一敛,独自离去。
太和殿。
主座之上,正坐着体态端庄、雍容华贵的皇后曹氏,除去殿内宫女之外,还有皇后侄女曹蕊儿,此少女约莫十四五岁,一席绫罗粉白相映,清丽脱俗,正站在皇后身侧替她揉肩捶背,一颦一笑,皆是静雅。
待殿门外的公公通报之后,便见四人自殿外缓缓而来。
曹蕊儿本是专注揉肩,待见北语自金屏外走来后,不由微微颔首,对她送去怡然一笑。
见了这分柔和之色,北语沉郁的心情忽而好上几分,自三年前来,她时常进宫玩耍,这曹蕊儿便是当年在宫中结识的伙伴,而今,也算得上是深闺知己,好在有她,北语才在皇后心里留得几分好印象,在太子府中,亦过得不算难。
走进殿中,四人齐齐向皇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笑道:“都起来罢,赐座。”
四人道:“谢母后。”
语毕,两对新人各自坐于皇后侧下方,北音、北语相对而坐,若除去衣着头饰,此二人全然是对镜相照一般,让人看着生奇,皇后曹氏盯着此二人看了好半响,却也未等分清谁是谁人,遂笑出声道:“都说这相府姊妹长大之后,不如往日那般相像了,可依本宫看,还是一模一样,若不是北语坐在珩儿旁边,本宫还真认不出她来。”
北语笑了一笑,道:“母后说笑了,姐姐灵韵动人,放在人群中自是发着光的,一眼便可认出,哪像儿臣这般笨手笨脚。”
皇后道:“这是甚么话。”语气颇为责备,看向北音,声音却是冲着北语而去,“你可是本宫从千万人中选出来的太子妃,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宣王妃虽略有灵韵,但却不及你可爱机灵,珩儿,母后说得可在理?”
太子许墨珩点头笑道:“母后所言甚是,北语的确可爱得紧,往常同蕊儿在宫中玩闹时,儿臣便是喜欢了。”
听了这一番话,北音对此次赐婚背后之蹊跷再度了解几分,相府虽同太子、曹氏有所不合,但北语在皇后太子二人眼中却是自己人一般,并未有所间隙,反倒是将所有隔阂防备,都加在了她易北音身上。
太和殿内,清香萦绕,一行人伴着皇后长长短短聊了一阵后,北音已是困上心头。她素来懒散,在这规矩甚多的殿中正襟危坐本就极累,加之还要留意皇后道来的各类寒暄,一时间不由乏困得紧。
好在皇后也未有多言,讪讪笑着道了声“身子乏”后,便在曹蕊儿的搀扶下起身走向内室离去。殿内,一时间剩下四人,太子缓缓起身,对旁侧坐着的北语道:“今日进宫,还有要是要前往御书房同父皇商议,你且在此处休息,待本太子忙完之后,再来接你回府。”
北语点头答应:“是。”
太子微微一笑,看向对座上的北音、许墨宸二人,道:“那本太子先行告辞。”末了,却又想起什么,
“对了,七弟近日御花园中的花开得甚好,可不要忘了带弟妹去好好欣赏一番。”
许墨宸闻言一怔,随后笑道:“多谢三哥提醒。”
太子道:“不必。”说罢,转身而行。
明黄之影在殿门外轻闪一番过后,便彻底融进大片象牙白中,雕花交错的各色桌椅皆透着星点微光,衬得殿内气氛莫名沉寂,如此之境,仿佛有人刻意而为一般。
北音本是困得紧,这会儿间殿内但剩她同许墨宸、北语三人,一时间不由尴尬,正当踯躅之时,却见静坐在对面的人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走至自己面前,笑着道:“姐姐,陪我去御花园走走罢。”
北音抬眸看去,对上北语那双半带雾泽的眼睛,心下不由疼惜几分,想必她在太子府中并未过得怎般自在,不然,那张素来艳丽的容颜也不会染上这般黯然之色。
“好。”
北音点头答允,站起身来,牵起北语的手:“宫里的路我不熟,正想让你带我四处逛逛呢。”
北语嘻嘻一笑,故作展颜,牵着北音就向殿外走去,北音紧随,步子间带分活跃,二人仿佛忘了那个沉脸坐在椅上的男子一般,自在得紧,待行至门槛前时,方才听一个低沉之声在身后响起:
“本王同你们一起去。”
御花园。
太子称此园中花色正好,却不知今日天色阴暗,并不适宜赏花。
三人自太和殿内而出,辗转片刻,才来至山石交错的御花园中。清风过目,阵阵清香,美景当前之时,北音不禁暗自赞叹,本以为该是片黯然之色,却未想,纵然是暮春时节,这宫中百花也盛得姹紫嫣然,朵朵娇艳,全然不将天幕上那阴霾之色在眼中,别有一番兀自妖娆之韵。
两姊妹走在前方赏花说笑,许墨宸跟在后,相隔约莫二三米远,他只是静默相随,并未打搅她们二人的兴致。
本来,他是担心北语会想不开,故而一路跟来,怕她出事,但此刻见她同北音说说笑笑,心中倒也不再过度担虑,只是想起日后相见都将如此,难免怅然若失,心中刺痛,无可奈何。
走动间,欢快之声忽而落下:“姐姐你看,这是芍药,你最喜欢的花!”一面挽着北音手臂,一面俯身勾手,碰了一碰石道旁的一朵朱红芍药,紧接,再将目光移到前面去,“那里那里!就是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