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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时,许墨宸独坐在书桌前看书练字,北音则一副慵懒模样,赖在榻上不肯起身。对此,许墨宸倒也不恼,只仍由她去,待阳光渐浓她睡不住后,才放下手中笔墨,笑着走到妆台前去,亲捻辰砂为她画砂。
自从得知当初遇见之人是北音后,许墨宸便时常给她点妆,描完眉后,在她眉心画上一颗朱砂。
每每至此,那双墨眸便会逐渐褪了曾经的怅然若失,多了分珍惜此刻的浓情惬意,仿佛自始自终,他的眼里皆只有面前这个温婉沉静的女子。
北音喜欢竹轩外的秋千,午膳后,她尚且不困,就斜倚在秋千上沐浴薄阳,杏眸微瞋,静看碧色苍穹上浮云缱绻。
许墨宸得闲时,便会相伴在她左右,为她推秋千,听她诉说儿时的种种美好。
只是,每当那些记忆触及到那固执莽撞的少年,北音就会不动声色的绕过去,饶是绕了,可越说到最后,那些话语就愈发凉薄,好似垂死的绿芽,没有半点生机。许墨宸听在耳中,疼在心里,苍白的无力感逐日缠上他的身体,让他在这闲逸的生活中第一次体会到了无趣。
可他却不得怨北音。
她也在忘记,也在努力,也在为了彼此而改变自己,去顺应这既定的命运,当初一道金灿灿的圣旨将他们的梦碾碎,把两个原本错过,最后又阴差阳错走在一起的人送上戏台。
对,戏台,许墨宸好几次都觉得自己是被人观看的戏子,在这金碧辉煌戏台上演着俗套的戏,他想逃走,可不管逃到哪里,都摆脱不了那分焦虑与空虚。
他曾经以为,只要静下来了,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忘记曾经与北语度过的那些欢乐时光,忘记曾经体会过的人生乐趣,回到当初那个不喜言笑寡淡清冷的七皇子,他就可以和素来沉静的北音和谐相处,就这么相敬如宾。
奈何,人的骨子里总是有抹贪婪,一旦品尝过美好,此生就再也难忘记,压抑非但不能让这份渴望消减,反而会让它愈发疯狂。
好几个寂静的夜晚,他躺在北音身侧久久失眠,望着窗外深邃的夜色无法入睡。他听着耳旁平稳均匀的呼吸,不知她是否真的沉睡在了梦里,多少个夜晚,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样身安而心不宁,同床异梦,辗转难安?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一旦日出,朝阳升起,他又得带上那抹轻柔的笑意,为她画砂,伴她出行,却不知是在骗她,还是骗自己。
“墨宸。”
思绪沉沦间,北音唤他,声音里蓦然染了分焦急,许墨宸抬头看去,放在秋千绳索上的手动了动,随即松开无意识拧起的眉头,笑道:“我在,怎么了?”
“没事。”北音坐在秋千上,澄澈无澜的眸底划过一丝倦意,“我刚才打了个盹儿,忘记说到哪儿,我说到哪儿了?”
许墨宸自是怔了一下,他早已游神,怎会知道北音说到了哪里,想了一想,他找不到敷衍之词,便如实说道:“你方才说的太小声了,我没听清。”
北音闻言,睫毛颤了一颤,笑意僵滞在唇角,静了片刻,她垂了眸子,释怀一笑:“墨宸,你可还记得,上次你问过我,若是认错了人该如何?”
许墨宸低头看她,不解道:“我记得,怎么了?”
北音道:“我想到答案了。”她斜倚着秋千绳索,望着花丛上斑驳的暮光,“有些人,有些事,或许无所谓对与错,遇上即是有缘,错过便是缘浅。虽然当初你第一次遇上的人是我,但这三年来同你相伴、带给你快乐和幸福之人却是北语,了解你,爱你之人是北语,不是么?”
许墨宸松开秋千绳索,站直了身,声音蓦地带分沉重:“为何突然说这个?”
北音笑了一笑:“没什么,突然想到,便说了出来。”
许墨宸道:“我说过,以后不许再提北语。”他走上前来,深紫色的身影逆在暮霭之中,“你,也不要再提沈祁皓。”
北音看着他的北音,点头称是,面色上却是一片苍然。
她曾以为他们一直在努力,为了忘记过去,迎接未来而努力,却不曾想到,竭尽全力的折腾,只是愚昧的逃避而已。
故而,她和许墨宸才会至此都不能敞开心扉,真正的接纳彼此。
他们都还放不下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正当此时,院外突然传来脚步之声,甚是匆促,听闻,许墨宸和北音皆是眉头一蹙,侧目看去,但见林立行色匆匆而来,面色极为沉重。
“参加王爷,王妃娘娘!”行至秋千前,林立拱手行礼道。
许墨宸抬手示意林立起身,正色问道:“发生了何事,如此匆忙?”
林立道:“王爷,大事不好!宫中传来急报,皇上病重,宣您立刻回京觐见!”
语毕,许墨宸同北音二人皆是一惊,北音当即从秋千上站起来,走到林立身
前,急声问道:“上次宫宴,皇上龙体尚且安康,怎会突然病重?”
林立惶恐道:“卑职不知!”
许墨宸紧拧眉头,短思片刻后,立刻挥手下令:“快去备车,即刻回京!”
林立领命而下:“是!”
连夜颠簸,待次日傍晚,一行人终于回到帝都。许墨宸带着北音来至皇宫门外,下了马车后,便疾步走进皇宫,一路上皆无人敢加以阻拦。
北音紧随在后,侧目看去,但见路上所逢之人皆面色暗沉,整个金碧堂皇的宫殿亦是笼罩在大片阴霾之下,不好的预感陡然而生,让她不禁忐忑不安。
“宣王,你可算是回来了!”
待行至朱色宫门前,伺候在皇上身侧的太监周公公迎了上来,满脸担忧之色,一面将许墨宸引至皇上所在的椒兰殿,一面焦急的道,“快进去看看皇上罢,他都等了你整整三日了!”
许墨宸在殿门前站定,转身对北音道:“我进去看看父皇,你在此处等我。”说罢,便随周公公走进殿中,朱色殿门“咯吱”阖上,丝丝阴霾却泄露而出。
北音站在殿前,平整思绪,却猛地发觉手臂一紧,回头看去,当下一惊:“沈祁皓!”
他,怎会在这里……
沈祁皓抓紧北音,棕眸中怒火分明,北音见此,心中蓦然一乱,慌忙向四下看去,却见所有御林军皆目观前方,对沈祁皓此举视而不见。
沈祁皓抿唇不言,见旁侧之人皆不敢造次,不由大胆起来,脸色一沉,便猛地将北音拉进偏殿之中,随即反身一踢,一面阖上殿门,一面将北音按在墙上。
北音惊道:“沈祁皓,你疯了?!”
沈祁皓怒而不言,待封闭四周后,大掌一紧,炽热的吻就那样粗暴的落下来,疯狂的封住北音的一切,不容她在做任何挣扎。
北音惊恐不已,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双怒火纵生的眸子,想要张唇斥责,但溢出来的却都是撩人的呻吟:“……嗯。”
沈祁皓拥紧了她,紧到想就此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毫不怜惜的啃咬她柔软的唇,粗暴的撬开贝齿,贪婪的吮吸、霸占她所有的气息,似要以此来平衡他心中的那些忧虑,那些怒火,那些不甘和妒忌。
半个月了,他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也不知许墨宸用了什么法子,自离开帝都之后,他所派去追踪北音的探子就跟都隔绝在外,未得近碧水山庄半步,以至于他这半个月来魂不守舍,坐立不安。
她在何处,她和他在何处
,她在做什么,她和他在做什么?
哈哈,他们既是夫妻,那还能在一起做什么?!
思及此处,沈祁皓再也抑制不住心里那发狂的嫉妒,甚么宫廷权谋,甚么军事机密,皆统统跑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要的只是易北音,只是他面前这个令他毫无办法的女人。
“痛……”
迷离间,北音一声痛苦的低吟,将沈祁皓抽离的思绪拉回,他炙热的吻顿了一顿,湿漉漉的薄唇摩挲在她红肿的唇间:“痛么?”他抬眸,棕光迷离的眸子映着她痛苦的模样,怔了怔,才狠下心来,咬住她如血的唇,恨恨道,“易北音,你也知道,什么是痛么?”
作者有话要说:想完结的心情十分迫切呀…
还有三万字,不出意外的话就四万字,乃们就不要手下留情了,鞭策我罢!
☆、坦白
情潮席卷而来,清香萦绕的偏殿内一片旖旎,北音只觉身子一个清凉,好似冬日幽风钻进窗缝,低头一看,才知是衣襟散落而下,不禁花容失色:“快住手……”
说罢,伸手欲去阻拦,却不过徒劳而已,沈祁皓哪容她挣扎,大掌一动,便是衣裳半褪,北音倒在他温热的怀中,借着那宽厚的臂膀,遮挡胸前旖旎春光,清泪漫过面颊,苦苦哀求道:“沈祁皓,别这样……”
哽咽之声一落,他粗暴的动作终于缓和下来,停滞在她腰间的手却好似千斤重,压得她屏气噤声,生怕一个动作,就再度撩起他的怒火。
沈祁皓将头埋在北音胸前,用力呼吸,平复着体内的怒火、□,大掌紧紧握着她的腰,死死将其箍在身前,不留半分躲开的余地:“那天我在忘川楼等了你一天一夜,你为何不来?”
男子气息喷洒在后颈,沙哑之声带着蛊惑,丝丝撩人,北音不禁颤了一颤,双手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膀,小声道:“你先松开我……”
沈祁皓的力道又是一重,声音蓦地沉下:“你先说!”
北音闭上眼睛:“你……约我过去做什么?”
沈祁皓闻言失笑:“做什么?你说是做什么?”他将她抵在墙角,低头舔吻她粉红柔嫩的耳垂,“当今宣王妃同昔日情人在忘川楼相会,还能是做什么?”
北音一惊,忍无可忍:“沈祁皓!”
“我在!叫这么大声作甚?想把外边的人都招进来么?”北音眸光一颤,立刻噤了声,沈祁皓勾唇一笑,抬手抚弄着她的脸,湿漉漉的吻自耳后一路辗转向前,“想让许墨宸看看,那个跟他承诺不问过去厮守到老的娇妻正在与我偷情?”
北音猛地睁开眼睛,先是不可置信,尔后大声道:“我没有承诺过!”
沈祁皓屏住呼吸,棕眸中的暗光更深一寸。
在手下人皆束手无策之时,他彻夜策马赶到了碧水山庄,借着夜色,贼一般潜进庄里,待抵达窗下,听到的却是屋中男女情深意切的声音:“厮守到老,不问过去……”
可为何,她此刻又如此理直气壮的否认。
难道,是他听错了……
沈祁皓闭上眼睛,极力克制体内猛窜而上的怒火,压低了声音道:“北音,你告诉我,你爱他么?”
沉重之声,浸满绝望。
北音眼眸颤动,漆黑的睫毛上染了雾化。
“我不爱他。”静了半响,北音妥协下来,沈祁皓棕眸霎时亮起微光,却不想接下来一句,却又将他打进地狱,“可我不能离开他。”
沈祁皓睁大眼睛,眸中星光被无情碾碎:“为什么!”
北音黯然:“沈祁皓,我们之间已经错过,又何必再如此错下去?
”
沈祁皓心中一震,颓然垂下眼眸,哈哈笑道:“北音,你觉得我们的爱,是错么?”北音猛地一惊,抬眸看去,沈祁皓笑道,“原来在你心中,这竟是个错!”
北音摇头,方想解释,却听沈祁皓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那刷琥珀色的眸子中满是期冀,却又满是哀伤,绵绵情意触手可及,却又一触即碎,北音咬紧薄唇,双手抓紧了他的肩,闭上眼睛,点了下头:“嗯……”
沈祁皓恍若大赦,简直有几分难以置信,柔情流溢在眸底:“当真……”他轻微松开北音,薄唇间喃喃自语,俯身在她眼睫上吻了一吻,最终笑道,“既然爱我,就不要放开我。”
北音怅然道:“可我注定是对不住你的。”
沈祁皓闭上眼睛:“若是觉得愧疚,那就补偿我。”
北音抬起头来,直视眼前之人,须臾间,便彻底陷进了那双棕眸之中。
唯有在那里,她才能看清自己真实的模样,她深眷其中,可想了一想,却又是犹豫起来:“沈祁皓,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了的。”末了,面上浮起一丝苍然的笑,“你可能等到下辈子?”
沈祁皓心下一乱:“等不到,也不想等!”他垂下眸子,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襟,一字一句,“欠我的,这辈子就要还,要还清,而且,越来越好。”
北音拉住他的手:“可我不知该如何还。”
沈祁皓微怔,进而反握住她微凉的手,另一只手,继续为她整理衣发:“你只需做两件事,第一,等我,第二……”他的声音蓦地染了分落寞、悲痛,低低道,“别再让许墨宸碰你。”
北音一惊:“他……并未曾碰过我。”
沈祁皓的手猛地一僵,暗沉的眸中闪过丝喜色:“当真……么?”
北音略为尴尬,毕竟按常理而言,这并非值得人欣慰之事,遂只草草答道:“嗯,真的。”
沈祁皓不再言语,炽热未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拧眉静了片刻,方才缓过神来,凑过去低声道:“我试试。”
北音急忙推开他:“沈祁皓,你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沈祁皓不以为意,被推开后,又凑了过来,沉暗的脸上染了分痞气的笑:“北音,我没想到你能为我守身如玉,方才是我错怪你了,以后,我再也不对你这般凶了。”
北音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