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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妃的眼神忽然有了波动,再也不是如古井无波般的淡然,她神情黯然,却是有丝欣喜,而褚遂良虽淡然不动,却是紧绷了身体,气场已然不同。我心里一叹:定是有什么。
褚遂良在马上行礼:"参见二位娘娘!"燕妃闻言一僵:"褚大。。。。。。人。"
我心道,这两个怕也是可怜之人。我对燕妃笑道:"娘娘,我刚才看到林子前有很美的野花,想去采摘,姐姐能否在此等我?"
燕妃美丽的眼睛忽闪忽闪,明明想拒绝,却点了点头。我对褚遂良视而不见,策马离开。
过了半个时辰,燕妃来找我,神色似悲似喜,低声说了句谢谢。我道:"谢谢娘娘等我才是。"
燕妃默然,忽然道:"我的名字是裴燕然,你也许还不知道,南英是我长姐的孩子。"我吃惊之极,但难怪我觉得燕妃的气质亲近舒服,原来是和南英相似。她接着道:"南英去山西之前来求过我,要我好生照拂于你。那孩子,生下来都没见过我姐姐,他的爹,还不如没有,他向来冷淡坚强,却为你开口求我,我便知你对他而言的意义。你的案子,我去求了褚。。。。。。遂良,他。。。。。。他是我从前在家时的书法先生。"
燕妃提到褚遂良就语气艰涩,我也不由心生恻然,这皇宫拆散了多少眷侣?她为李世民生了两个儿子,他们彼此却也许从未把对方放在心上。我和李世民又会走到哪一步?
我点点头,未说什么,可像她这样通透的女子自然明白我的感觉,我们彼此更亲近起来。
我们策马走着,边走边聊,不觉之间走到了林子深处,我忽然看到一个身影从面前飞驰而过,接着闻到一阵血腥味,一只浑身是血的死鹿被丢到我面前,我的马确实比较差,被一只死鹿吓得撩了蹄子,几个颠簸,把我甩在地上,自己扬长而去。
我被摔得屁股生疼,还未缓过神来便听燕妃一声惊叫,抬头看见一只棕色的熊瞎子,向死鹿处奔来!
我双腿立刻发软,我心道,天要亡我!这只熊起码有两三米长,猫完冬正饿着呢,熊又是各种猛兽中最难缠的一种——体型大,力量大,皮厚,速度快,易怒,不死不休。可是这里不是深山老林,为何有熊?为什么又会有死鹿把它引到此处?
可我无暇多想,看到燕妃举箭,我忙稳住声音制止道:"不要!你的弓弩射不穿它只会激怒它!"
她一愣收起箭,我对她急声道:"去搬救兵!只找皇上或魏王!别人不可!"
皇家狩猎场有人出现引了熊来,这么多御林军扫过场都没发现,我不能信任附近任何兵士。太子果然还没完……
我想着从前听过的知识技巧,熊应该是不喜欢不新鲜的"食物",所以我应该装死,我立刻倒地躺下,假装闭上眼睛,放轻呼吸。燕妃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再耽搁,策马掉头而去。
我从眼缝里偷看熊,它慢慢走了过来,用爪子拨拉我一下,被它的爪子一碰我浑身汗毛竖起,可强迫自己僵住,一动不动。它看看我又看看鹿,可能觉得鹿更新鲜又血腥,就撇下我,在我一旁大吃起鹿来。我被一阵阵腥臭顶得反胃,但此时已全然顾不得,直盼着熊能吃久一些,吃饱一些,吃饱了就没我什么事了。
过了好久起码是我以为的好久,熊瞎子吃完了鹿,慢吞吞向我爬来。这畜牲不会还没吃饱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它头拱过来,用嘴顶了顶我的肚子,我心叫不好,这是要挑最软的地方下口了!
我一个骨碌向旁边滚去,正错过熊瞎子一口咬下来,我都好像听见了它牙齿咬合的声音。这一下子滚出老远,它一见我没死,先是愣住,这发愣的当口,我爬起身就跑,同时也听到马蹄声传来。熊瞎子马上狂性大发向我再扑来,我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哪能跑得过熊?眼见就被追上,我悲从中来,昔日没被獒犬咬死,今日也要被熊咬死吗?
心里闪过张张面孔,一时之间好多画面从眼前飞驰而过,这就是人之将死的感觉吗?
忽然背后一阵马儿嘶鸣,竟然是一匹神骏非常的黑马一脚踢在熊的脖子上,阻住了它对我的致命攻势,可是熊瞎子力气千斤,一掌挥去,拍在马肚子上,黑马吃不住力,翻滚摔倒。
马上的人也被掀落下来……李世民一个翻身跃到我身边,抓住了我的胳膊,扯着我就继续向前跑,口中急切地问:“你受伤了吗?”
我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泪意却涌了上来……这个身系天下的男人,骑着一匹他们当中最好的汗血宝马,不管不顾地一个人率先赶到,只为了护下我一条性命。可此时我都不知道我们两人是否皆能逃过。历史上李世民不会在此时有事,可是因为我的出现,一切都可能会不同。
他看我不说话,见我腹部的衣裳上有血,有些着急,就要停下来查看,我赶忙说:“我没事,是鹿血!”
他这才松口气,继续架住我,运了气快步往前跑,可是身后的熊瞎子,反应过来,紧紧追来,而且是越来越近……
可是我不怕了,我一点都不怕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放心,我就可以安之若素。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安心放纵自己的脆弱情绪,想落泪时就落泪。只要他在身边,我就被宠着保护着,哪怕代价是自由。可现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时间,呆在他身边,真心陪伴……
熊瞎子追上了我们,它一爪子向我拍来,我听到脑后呼呼风声,却没有意料中的致命疼痛,李世民一声闷哼,我似乎都听到他骨头碎裂的声音。可是熊瞎子一声更响的嚎叫盖过了这一切声响,我回头,熊瞎子往后摔了去,它的爪子已然被李世民的绝世宝剑斩得将断不断,可是因为它掌力巨大,李世民又不肯松手放开剑——怕会伤到我,所以他的手骨此时定是受了重创,我看到他煞白了一张脸,我们随着这个大力,也摔倒在地,可他依然挡在我身前。
熊瞎子更是疯狂起来,怒吼着向我们扑来!那一刻,所有的念头都停止了,只剩下一个:我绝不能让他在我面前死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挡在了他身前……
正在这也许要告别人世的一刻,我看到吉祥从斜里扑了过来,挡在了熊瞎子和我之间,眼见着吉祥就要代我送死,太子承乾竟然也冲了过来,他飞身一脚踢向熊的头,可是熊竟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腿,一瞬间的事,我看到太子的袍摆已然鲜红。这时大队禁卫军终于赶到,领头的一个猛得射了一箭——钉在熊眼上。熊瞎子嚎叫着松口,把太子甩在一边,边跌边退,一大群侍卫,齐齐围上前,利箭齐发,终于把熊瞎子射得只能在地上抽搐。
我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全都没了,跌落在李世民怀里,李世民没有受伤的一只手紧紧抱着我,急急地看向太子,大吼道:“传太医!传军医!”
太子躺在吉祥怀里,已经痛得昏死过去,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看吉祥,也是红着眼眶,紧紧抱着太子。我心中苦涩,这一切究竟是缘是孽?
作者有话要说:我再更!再试!年前就发的章到现在也不显示。。。
大家新年快乐哦!
这章剧情还多滴吧?偶工作很辛苦很辛苦啊,圣诞和新年期间都不休假,看在这么辛苦还勤奋更文的份上,大家不忍心霸王吧,打分哦!^_^
53
53、第五十二章 寸心寸思 。。。
贞观十二年春的这一场狩猎,惨淡收场——太子承乾被熊瞎子咬伤了腿,伤到脚筋,从此有了腿疾。当今圣上,右臂骨震裂,休养到下一年才好转。只有同受袭击的武媚嫔,毫发无伤。
李世民坐在我身后,看我端着奏折给他看,我们坐的却是同一张椅子,只是一前一后,他头枕在我肩上,一副惬意自在的样子。我气恼,他明明还有左手是好的,就算不能批阅,拿着看总可以吧。可他偏不,非要我用手拿着奏折给他看,还理直气壮——谁叫他确实是因为救我而受伤的呢?
结果这些日子,他看奏折的数量和时间都比往常还要更多更久,害我也每日曹劳。
我把折子,放在桌面上,拈了毛笔,按他说的一字一句地落笔。他的嘴就在我耳旁,说话时呼出的气吹得我耳廓发痒,我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害我很困扰,他更笑出来,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只盯着我看,离我的脸只有两寸远。
我忍不住搁了笔,无奈问道:“子衿,你为什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他脸颊蹭蹭我的脸颊,没坏的一只手围着我的腰,说:“我能不开心么?你挡在我身前,把我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而且这些日子,你天天陪着我,照料我的起居,帮我处理政事,和我说笑给我解闷……我觉得我这一生,战场上杀伐过,坐拥过天下,又有这样一个人一段时光,如果再……”他语带暧昧,“即便是马上死了,也已经够了。”
我忽略了他说‘如果再’时的暧昧语气,心一慌,想到在狩猎场时的危险,忙道:“不许你再胡说了!别人不都说你万万岁吗?”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我心里知道,李世民没有能够十分长寿,虽然我不记得确切是哪一年,但是历史上他并不是高寿的皇帝。
他无所谓地笑笑:“你这丫头,自己根本不信还拿来说事。皇帝也是人,怎么可能真的万岁?难道要我也学了秦始皇一般寻求仙丹妙药,最后不过是落了个玉碎宫倾,皇朝覆灭的下场,他还不是早早地归西了……”
我心叹,圣君明主果然都是头脑清楚的现实主义,犀利而实在。
我笑笑,不愿对皇帝寿命这个话题纠缠下去。继续给不专心的某人读折子:
"。。。。。。五皇子齐王祐、六皇子蜀王愔,于街市厮混,斗殴生事,有损皇家体面。更有甚者,为行玩物之事,行猎无度,不必稼禾,百姓深为之苦。臣数谏而未采。蜀王纵马踩踏良田,伤农家六旬老翁,不顾而去,民怨积深,臣冒死参奏,愿吾皇严执法度,惩二王,平民怨。。。。。。〃
我念到后来逐渐声低,李世民手臂紧得我发疼,可见怒气之盛。我连忙推开他起身,他怒道:"真是两个孝顺孩子!皇家行猎未见他二人摘得头筹,滋事扰民,行猎于田间,倒是一等一的高手!"说着扯过折子自己看了一遍,啪地掼到地上。
李世民日理万机,是个英明帝王,可如此一来花在子女身上的时间太有限了,十几个儿子里,出色的真是不多,不成器的倒是不少宫妃的见识有限,有几个能教好的?
我柔声道:"先别气恼,查过了属实才能办。而且也并不全是皇子们的错。他们二人皆是年少气盛,长史大人负责教导监督皇子,劝谏无效不说,不及早参奏,非要等闹出了事才来说什么冒死以奏,确实没有做好防微杜渐。"
李世民赞同地看着我,却眼神复杂道:"下面的人敢这样参奏,肯定属实,且说不定更严重。可你。。。。。。你为祐儿和愔儿说情,虽是让我不要气恼难过,但。。。。。。你也不在意。你不在意他们是别的女人为我生的儿子。"话语间竟然有些委屈。
我不觉好笑,道:"堂堂天子怎么说些不着调的话?我不过就事论事。"还有句没说出来,不是不在乎,可如果你个个嫔妃儿子我都生一遍气,我的日子也不用过了。
我叹了口气,轻声道:"并非不在乎,可是她们已经存在,在我之前就存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想,所以索性不去想。我只能贪恋于现实的温暖。"
他怔在那儿半晌,想明白我说的意思,神情顿时亮起来,他眼神清亮看着我:"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理解,我坐在这个位子上,看着尊贵,却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
他默了半晌,我只能听到沙漏"嘶嘶"的声音,宁静之中他忽然开口:"可是明空,从来就只有你,她们都没有在这里存在过。"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
我震动不已,怔怔地看着他,却脱口问出:"那长孙皇后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为什么这么不自量力呢?为什么要问你也许不想听到答案的问题?连长孙皇后诞下的几个孩子李世民都是爱重非常,我不该问的,不该问的。
于是忙说:"你不用回答,当作我没问。"
他脸色未变,只是更加温和,食指一边轻轻扣着桌子,一边地对我道:"无垢是我的结发妻子,第一个孩儿的母亲,在我还不是这天下的尊贵之人起就跟着我,我敬重感激她,她在的时候我就觉得心境平和,很多事情都不再担心。可连她也没有让我挂心得睡不好觉,担心得失了分寸,连身份和责任也可以丢在一边。。。。。。你这个丫头却可以。"他的眼神大多时候总是深邃不可捉摸,这一刻却澄澈无比,我只看见他瞳仁里两个小小的我,那么固执倔强地占据了那双眼。。。。。。
曾几何时我也对过另一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