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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长孙无忌插话道:“纸上谈兵,不可信服。姑娘可有什么实际的经验?”
我此时自信地笑了,指着南英道:“长孙大人不若问问江夏王,是多少岁学会泅水的?”
长孙无忌狐疑地看向南英,南英笑点头:“臣是十八岁在吐蕃东南时才学会的。”子衿看向我有询问的眼神,我点点头,子衿笑开了道:“想必是明空的方法帮的忙。”
南英道:“正是。”众将,尤其是几个小将都是一副吃惊加钦佩的神情——原来如神邸的江夏王曾经也有不会的东西,并且被这个姑娘的方法给教会了。阿笛恍然想起道:“我早该想到这个主意的。”
我又接着道:“但是术业有专攻,有些人怕是短时间内无法学会,这样的话也不是问题,泅水最大的问题是人能不能浮起来不下沉。我也曾在古书上看到一些方法,可以把羊皮扒光毛翻过来,缝制成小囊,吹入气鼓起,再封口,绑于不会水的战士的手臂之上。即便落水,也可以保证浮在水面上不下沉,到时只要按照我所教的泅水之法划动,便可以前进,虽然速度不快,也可保性命无虞,也能行进。”
众人静了一瞬,随即连连称妙,都笑着直道是绝顶聪明之法。子衿笑得十分开怀,欣赏中透着骄傲,指着我道:“既然如此,已有解决之道。而且卿等不知,次海战之计,正是出于明空。”
这下出了长孙无忌和南英、阿笛,其他人更是惊呆住一般,料他们如何也想不到,这种计策出自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那几个跟随南英的年轻将军更是钦佩仰慕的眼神,子衿暗笑出声道:“明空,你先出去吧,朕想喝你前日做的清火的金银花茶。”
我福身道:“喏。”出去的时候听到两个小将的窃窃私语:“这个姑娘是谁啊?”“是宫里的宫女吗?”“这皇宫里的宫女也太美太有才智了……”
我笑着退出大帐,在周围溜达,等着他们散了再回去找子衿。不一会儿出去几个主帅和长孙无忌,其他的人退出张来。那个绿衣小将也在其中,他眼尖看到我,马上走上前来。
绿衣小将对我抱拳道:“明空姑娘,在下王冲,对姑娘实在是敬佩。从前我一向自诩年少聪慧,后来认识了右元帅,就不敢这么认为了,没想到姑娘身为女子又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见识智计,实在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对他笑了笑道:“将军客气,将军少年丰功,才是值得敬佩。”
王冲脸一下子红了,道:“不敢不敢。”又好奇问道:“明空姑娘,你从前就认识我们右元帅啊?”
“嗯,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视他为兄长。”我道。
王冲听我一说样子似乎颇为开心,“难怪姑娘也是如此才智出众,原来和我们右元帅相熟。”我不由得笑了,问:“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知道你们右元帅出众,不是因为与我相熟?”
王冲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是在下说错话,抱歉。”我也笑了起来,王冲楞楞地看着我,我顿了一下,觉得奇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王冲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道,“明空姑娘恕在下唐突,姑娘貌美,举世无双。”
我有些窘,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这么直白地赞美,还真是没有过,他见我不说话,有些着急,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道:“在下绝没有其他意思,姑娘莫怪。”
我看他着急,笑了出来:“没有怪你,别急了。”
此时南英也出得帐子来,走了过来,温和问道:“说什么呢?”我笑看向他,道:“王冲将军在称赞我。”王冲更不好意思了,连忙红着脸告退走了。南英看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看着我笑了笑,道:“明空啊,你还要惹多少桃花债?”
我愕然;“啊?”
南英看我的呆相,忍不住敲了我的头道:“逗你的!”然后语气有些难过,道:“你快回帅帐吧,皇上多半在等你。”
我有些不忍,可是最后还是道了晚安,转身离去。
那夜,子衿在帅案上要了我,动作不似往常温柔,近乎粗鲁,弄疼了我,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明空你必须是我的,你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是不是留个爪印
70
70、第六十九章 巧攻盖牟 。。。
四月,李世民所率领的中路军向高句丽盖牟城出发,南英和李绩领了少数的精锐部队,直奔辽东城而去,程笛所率领的水军分兵向山东的东北岸出发,准备渡海进攻卑沙城。
中军主力乃王师坐阵,由张俭领兵,十二万大军气势恢宏。而突袭辽东的精锐军只有一万,海攻的水军也只有一万,然而两只军队都经过精挑细选、特殊训练。唯一所担心的是辽东城路途遥远,长途奔袭,虽可能出奇制胜,但也是劳师之举,弄不好南英李绩那一路人马就可能全军覆没。
中军大营对着盖牟城南城门三十里而建,整个盖牟已被唐军十二万大军团团围住。可此时虽然大唐兵力充足,可却是按兵不动。
这天晚上我刚备好凉茶要给子衿送去,王冲等年轻将领往帅帐而去求见皇上,到了门口被高德顺拦下,说道:"皇上歇息下了,诸位将军明天再来吧。"
几个小将有些心浮气躁,其中一个嚷道:"这都第七天了,我们是来征讨高丽的,不是来围着他们看的!"
王冲抬手制止他们,自己对高德顺客气说道:"高总管,能否代为通报一下,我等只围不攻已经七天,皇上也不召见将领们。"
此时张俭和长孙无忌走了过来,几个小将包括王冲皆请安,张俭沉了脸道:"你们都是军中的统兵之人,怎可如此胡闹,吵到皇上门前来?"
王冲回话道:"张将军恕罪,末将等也是忧心战况。我大军十二万,坐等下去,粮草一天比一天少,军士远征而来,愈加疲乏。而盖牟兵少只有三万,不但消耗粮草比我们少,而且城中准备充足,哪怕围上一年半载都不会有事,我们大唐军拖不起啊。"
张俭和长孙无忌听了此话均脸色未变,长孙无忌慢悠悠缕着胡须道:"既然皇上未有旨意便是时机未到,你们不必着急。"
张俭也沉着笃定地道:"圣上心里定然早有计较,你们只管等着好了。"
虽然我也不解子衿陈兵于此的原因,但这些跟随过子衿打天下的名臣名将对他都有一种坚不可摧的信任和仰望,当年戎马天下的秦王殿下会是何等让众人倚仗的盖世豪杰……不知为何,只是站在这里,心里就升起很强烈的一种骄傲,这个人正是在我心上的那个人。
几个小将中有一个还是不放心,问道:"若又过七日皇上还是按兵不动呢?"
我走上前去插嘴道:"若到时还是按兵不动,就说明时机仍旧未到,那继续等啊。"
他们几个人被我的话噎住,刚要发作,可看见来人是我,都又万分客气,想是上次的事情他们都心存敬意。王冲见我来,冲我笑道:“明空姑娘,为何如此说?”
我略为沉吟便道:“虽说盖牟兵多粮足,防守布置已逾百年,但我们的十二万大军若是强攻城,也是可以攻下的。然而如果强攻,我军势必大有损伤,对于远征的军队是很不利的,此乃首战,对接下来的战局将祸福难料。我虽料不中皇上心里的筹略,但是我想皇上一定在等待一个时机,如果按兵未动,就是说时候未到,那你们这些领兵的将军如果不能安奈住性子,便会把下面的兵士也带得心浮气躁,只有害而无利,所以各位还是要有耐心。况且咱们大唐的皇上是何人,你们以为是那深宫里养大的皇上吗?皇上戎马半生,开创大唐盛业,这么多贤能异士都甘为皇上所驱使,你们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这一番话说下来,这些个年轻将领都有些汗颜,神情里多了更多钦佩之色,神色也安定下来。张俭听了也连连点头,连长孙无忌也是神色温和。
王冲最后对着他的同僚们道:“明空姑娘才华卓绝,当今圣上运筹帷幄,我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大家各自回营,安抚军心,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整,以待时机成熟。”
我绽开一个笑容,对他肯定地点点头,环视众人也各自点头。王冲此人俨然有年轻将领之中的领头之势,说话妥帖,虽然有年轻人的冲劲儿,但也心思沉稳,假以时日,必能堪当大任。我惜他是人才,性格也实在爽朗,所以对他格外亲近些。王冲带了将领们各自回了营,我跟张俭和长孙无忌打过招呼,就往帅帐而去。
张俭纳罕,问道:“明空姑娘,不是说皇上歇息下了吗?”我笑笑道:“张大人有所不知,辽东天气渐暖,皇上这几日睡前须得喝凉茶。”说完我继续往帐门去,听见张俭和长孙无忌低语,忽的张俭低呼:“什么?媚妃……”
到了门边,高德顺也没有废话,当即掀了帘子放我进去。我回头看张俭,他也正看过来,满目震惊之色,眼神复杂,既有敬佩又有担忧……唉,我就知道,皇帝的女人都被贴了标签,实在也是让人头痛。
进得帐子,子衿只是闲适地倚在塌子上看书,我气鼓鼓地把凉茶搁在桌子上:“所有人都在忙着拥戴你为你说这说那,你倒是偷懒偷得好舒服,什么也不说,只是在这待着。”
子衿笑得开心,揽过我,道:“你说得这么好,又这么崇拜我,我怎么忍心出去打断呢抢你的功劳呢?”
我哼哼一声,问:“那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就像你说的啊,等!”子衿定定地说。
“就这样?”我拨拉开他的手臂,走到他塌子对面很没形象地一屁股坐下,摊摊手,“具体呢?”
子衿把书搁下,懒懒道:“好吧,看在你帮我安抚军心的份上。原因你都知道了,而我所在等的正是时节。盖牟城一切粮草兵力都充足,连水源也是,因为有苍河流经盖牟,几日你前一切都正常,这几日水位已经开始上升,估计再过几日便是水位最高的时节。本来盖牟的河道经过多年修护,应对雨季的水量也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我们唐军来了……”
“我知道了!”我出声道,“你想把水量加大,发洪水,水淹盖牟!”
“嗯,差不多意思,”子衿沉沉道,“这些日子,我命军士在苍河上游屯筑水池,再过几日,等水势变大,再把水池凿开,那就水灌盖牟!我不希望无辜百姓受累,所以水灌之时,我军会攻城。盖牟处于下游,到时守城士兵军心大乱,我军蛰伏多日士气正高,到时拿下盖牟城,兵不血刃。”
我此时已完全明白子衿的意思,他是真正的兵者——全盘考虑天时、地利、人和,他也是真正的仁君——连还不是自己国家的百姓子民也要尽量保全。他原本完全可以等着发洪水之时,按兵不动,等城中士兵百姓全部受灾,再全无风险的发兵入城,但是如此一来,无辜百姓受累,全城将士累及性命。水淹之时攻城,乃是保全盖牟繁荣之举。
过了五日,果然因连日以来的大雨,苍河水位高涨,而临城苍耳山上子衿命军士所筑蓄水池已颇具规模。第六日清晨,子衿银甲披身,点齐兵马,三军将士齐声高喊:"誓要拿下盖牟,皇上万岁!"彼时角鼓齐鸣,浑厚苍茫,三军呼声,响彻云霄,再加上城里突如其来的洪水,敌人闻风便已丧胆。
可真到了城门已破、兵临城下之时,坐在战车上的我,还是忍不住心紧紧缩了又缩。这也许是子衿或者这些将士最兵不血刃的一场战役,唐军士兵的脸上都是战后的欢欣,可是横尸当场的高丽兵士也是人啊,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或死或伤的高丽兵,这原本美丽富庶的盖牟城下,如今却如人间炼狱一般。车子一颠簸,我看见车轮一旁一直残断的染血的手臂,断处已是血肉模糊,我再也无法忍住,趴在车沿上干呕起来。
车旁骑在马上的子衿忙低身来检视我,看我面色如菜,叹了口气,道:"你不该来的。你原就是一朵美丽的花,该开在温室里,也或许开在田野,开在草原,可绝不是在这残酷的地方。这仅仅是个最轻微的开始。"他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心疼,可是我却觉得有些憋闷,仿佛被看不起了一般。
我仰着头看他,他骑在神骏的马上,他那么高贵强大,受万人仰视,难道就不能容许我的懦弱?
我强忍着腹中翻涌,捂了胸口有些气道:"我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场面,难道就要像你一样面不改色?"我悲悯于战争中惨死的战士、无辜的百姓,可如果战争是换来安定的唯一途径,我也决不会退缩。
可是想到另一路军队,我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来,说"不知道我所出的海攻之计,又会害多少人死伤。"我心里压抑之极,面色灰白。
子衿伏□子,用手摸摸我的头道:"战争中,真正的仁者便是出了计策把伤亡减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