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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谁呀……你们女人真麻烦啊，找，找你们吧是祸，避开你们还是祸啊……”他变得很烦躁不安，不断地用手揪着头发，拍打着自己的脸，“小鸾，小鸾……我对不起……对不起……”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拼命地撕拽着，挣扎着。
客鸾的泪水顺着脸流下，她把毛巾拾回来洗干净，又给施子航敷在额头上。施子航扯毛巾的时候，抓住了客鸾的手，他突然停住不动了。
两人僵持了片刻。就在那一刻，施子航好像清醒了。
那是他的小鸾，娇滴滴的，会向他撒娇卖乖的小女人……他得重感冒，发烧说胡话，她守着他几天几夜，吓得哭成了个泪人……医生告诉他，你好了，不是吃我的药好的，是吃你老婆的眼泪好的……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离他那么遥远……
他一直都很怕她，从心里深处怕她。
年轻的时候，怕她从自己身边溜走，他会因此死掉。
来Ｗ市 后，怕自己会从她身边走开，他会因此发疯。
“我现在已经疯掉了么？她骂得没错，我现在是人渣，垃圾，废物……连儿子都看不起我！”
一行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
“你给我滚远点儿，我不想看见你了！”他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喊着。客鸾觉得自己脑子里面一团乱麻，身体就像一具空壳，只剩下了一丝气力。
“子航，我们回家吧，啊！”客鸾拉着哭腔。
“你是谁呀，你干什么来烦我？”
“我是小鸾啊……”他觉得到她的脸贴着自己很近，“子航哥……”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的小鸾在呼唤他，就像那年哭着喊着守在他的病床前的小鸾……
“你，你走吧……医生说我得的是癌症，传染病……要死了，你，你别管我啊……”
正文 第九十九章
99。
浴池里的水很温暖，很爽滑，很惬意。看过了自己的裸体以后，蓝倩儿面对自己觉得自在了很多，身体伸展开了，神经一下子变得很轻松。
“怎么样，很舒服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吧！”
“你还好吧，瘦了很多，是不是太辛苦了？”蓝倩儿的皮肤白皙而有光泽。
“你呢？”苏玲玲知道蓝倩儿约她出来，一定是有事说。
蓝倩儿瞥了苏玲玲一眼，*瘪着，叹了声气。
“是因为他吗？哦，你现在有两个他了，那是因为你捡起的那个呢，还是因为你扔掉的那个呢？”苏玲玲显然很了解蓝倩儿的私事。
“你烦不烦哪，我看一个小凝还不够你折腾啊，还有精力开玩笑！”蓝倩儿并没有因为苏玲玲的打趣而高兴起来。
“小凝躺下并不烦，烦的是他躺下以后发生的事，烦死了！”苏玲玲的脸上阴沉起来。
“是尚尚吗？”蓝倩儿小声地问。
苏玲玲轻轻地叹了口气，点子点头，“悔不该当初把我救活啊！”
“那是我们活着的人应该做的事嘛！”
“那么。现在你们该做什么了？”
蓝倩儿一时无语。
“说说你吧！”苏玲玲眼圈红了，立刻转了话题。
“司马找了个小歌女，囡囡看见了，很伤心，就离家出走了。囡囡得了急性肺炎，要不是李伟光救了她，她差点就没命了！”
“那很好呀，囡囡接受了李伟光，你不是可以大胆地去爱他了吗？”
“问题是在司马嘛，他找了个歌女那怎么行呢？”
苏玲玲想起来，那次在聚会上碰到的那个叫雪平的女孩子，她在看她时的那种挑剔的眼神。看她的眼神，她知道这个女孩子是爱司马的。她不想瞎猜，让蓝倩儿更有负担，所以没有说出来。
“你是担心司马呢，还是担心囡囡不能够接受这个现实呢？”
“我为什么放弃司马，还不是想让他没有压力地生活。假若知道他会找个歌女的话，我干嘛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再说了，囡囡也不会接受她啊！”
“李伟光和小歌女对囡囡来说都一样，她决不会因为两人的地位而断定能否接受他们，对她来说，你们找什么样的人，对她都是个打击，她会很难受！既然她接受了李伟光同样会接受小歌女的。问题在你，是你不能够接受司马找了个小歌女的事实吧？”
“你说得对！”蓝倩儿头歪在一边，盘在脑后勺的发梢掉了下来，耷拉在肩膀上，一副少气无力很可怜的样子。
“你们已经分手了，司马爱上什么人和你没关系了！”苏玲玲抹去蓝倩儿额头上的汗珠儿，想安慰她。
“我知道，就是心里不愿意，我真的不情愿就这样放弃他啊！”蓝倩儿眼泪在打转。
“你不是已经有了李伟光了吗？”
“那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啊，是因为你的情人有地位，司马的情人没有地位吗？”
“不是的，司马这个人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他的心太软了……他要是被女人欺骗，怎么办哪？”蓝倩儿的眼泪掉出来。
“你呀，哪儿有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你和李伟光谈情说爱，心里却装着其他的男人，还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来。你要李伟光怎么能受得了？！你为什么就不替他设身处地地想想呢，换了你，大概一天都不能容忍吧！”
“你干嘛要这么说我？你心里不是也有个尚尚吗？难道你心里就不知道这样做不对吗？我怎么办，怎么办哪……”蓝倩儿抽抽搭搭地诉说着，眼泪汗珠淌了满脸。
“你干嘛又提起尚尚啊，谁要你提他了？他和我已经没关系了，从他救活了我那时起，我们，我们就结束了。小凝躺在床上，我还能和他谈情说爱吗？我爱他，我爱他，我已经爱过他了，我满足了……”苏玲玲哽咽着，泪水滴进浴池里。
两个女人相对无语，含着委屈和怨恨的泪水却止不住地尽情地洒落下来。
囡囡告诉蓝倩儿一个消息，让蓝倩儿大吃一惊，差点没把手里的锅摔掉。她心急火燎地把司马找了过来。司马一进门，就被蓝倩儿拉住了，“司马，你看你的女儿，她有多大胆啊，她竟然让李伟光给她办好了出国签证，你知道这事吗，啊？”
囡囡被蓝倩儿的惊慌失措的样子给吓坏了。她蜷在沙发上，脸上挂着泪珠，看样子已经被蓝倩儿给骂过了。
“囡囡，你告诉爸爸，你真的想出国留学吗？”
司马坐在女儿身边，轻声地问她。囡囡抱住司马就哭起来，司马轻轻地拍着女儿，“别哭，你说给爸爸听听！看看你有没有决心出去好吗？”
“司马，我告诉你啊，你不用迁就她，有多大的决心也不行，我就是不同意！”蓝倩儿真的被女儿的作为气坏了，“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大胆啊，谁让你自己决定出国的？是李伟光叔叔为你出了主意吗？”
“不是，不是叔叔！”囡囡哭着辩解着。
“那你告诉爸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囡囡抽抽搭搭地说，“是我，是我让，让叔叔，给，给办的……”
“什么，他给你办的，他凭什么给你办哪，他怎么能这么做嘛……”
蓝倩儿站起来就要打电话，“我倒要问问他，他是你什么人，可以为你做那么大的主啊……”
囡囡赶紧抱紧电话，司马站来拦住蓝倩儿：“你冷静点儿，先问清楚情况再说，你给李伟光打电话说什么呀？”
“囡囡，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囡囡开始说：“我住院的时候，叔叔给我讲了很多你们的事情。他请我原谅你们，原谅你们失败的婚姻给我带来的不幸……我说我愿意从此和他一起生活，再不要回家。”
蓝倩儿迅速地看了司马一眼，“囡囡……”
蓝倩儿的声音里充满了伤心。
“叔叔对我说，‘你会成为我的女儿，但你必须先做好妈*好女儿’，因为，他说，‘你的幸福和妈*幸福都和我的幸福紧紧连在一起’。后来，我提出了一个条件，要他为我办理出国手续，不许告诉你们。我重新回到你们身边，我会原谅你们，继续相信你们，爱你们。他考虑了两天。他接到妈妈打来的一个电话后，对我说，‘你妈妈哭得很伤心，你不能再拒绝她来见你了’！我坚持要他答应我的要求，他答应了……”
蓝倩儿哭着说：“囡囡，是妈对不起你。”
司马点着烟。
“我不是你们婚姻的错误和包袱。你们的婚姻不幸那是你们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够成为你们不幸的婚姻的受害者，生活在你们不幸的阴影中。我应该走出你们离婚的阴影，重新开始我自己的生活。”
司马被女儿感动了，他*着女儿：“女儿，对不起，是爸爸做得不够好，让你小小年纪承受了生活中的不幸，对不起。”
“爸，别那么说嘛，我想明白了，就不会感到伤心不幸了！像叔叔说的那样，我没有权利剥夺属于你们自己的那些爱，更没有权利阻止你们应该得到的那些爱，我要感激你们曾经给予我的那些爱，接受叔叔和阿姨为我准备的那份厚爱。”
蓝倩儿哭着跑到自己卧室里。
“囡囡，给你妈妈点时间，好吗？”司马走到女儿身边，安慰她。
“爸，你同意了吗？”司马轻轻地吻着女儿的头发。
“你说，妈她会答应吗？”
“会的！”
“你娶了阿姨，还能爱我吗？”
“囡囡，你是不是太贪了，你的那个心里边啊，还要给某个优秀的小男生留个地方，要不你怎么放得下那么多的爱呢！”
“爸！”
萦绕在司马心头很久的担忧，被女儿一番荡气回肠的话化解开。
司马很感谢李伟光为女儿做的一切，佩服他无私坦荡的男人的胸怀。虽然他对李伟光对蓝倩儿如此的痴迷的爱有些难以理解，但是，还是被他的作为和用心所感动。
假若当初，娶蓝倩儿的是李伟光而不是他，他们的命运将不会是这样。他们也可能早分手了，即便是受伤，也不至于伤痕累累，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依然残留着曾经相爱的记忆。一个男人始终不渝地爱着一个女人，本来就很浪漫，演绎着现实生活中的悲欢离合，总是很感动人的。
司马真的被李伟光感动了。
囡囡在家里很安静，音响也开得很小声。她拼命跟着复读机学习英语。看见蓝倩儿小心地躲着，尽量不去招惹她。
蓝倩儿只要想起女儿出国的事，眼泪马上掉出来。
“都是他干的好事，还不是想把囡囡支走，再打我的主意？哼，真的没安好心。”拿起电话想对他来一通兴师问罪，又觉得怨不着他。
“是你女儿拜托的他，怎么能怨他呢，再说了，当时那个情况是那个样子，他还不是为了我和囡囡着想啊！”真心话，蓝倩儿知道不该埋怨李伟光，但是，凭什么是他送走了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她或者是司马。
李伟光打电话，约了蓝倩儿到海边儿。
“这个地方不错啊！”
“是啊，为了你可以大声喊叫，所以选的地方！”他说话的态度很认真，看来心理上是准备好了的。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蓝倩儿眼看着远处的渔火。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李伟光对蓝倩儿的冷静感到了意外。
“是啊，你可以为她办签证，但我可以不让她走，决定权在我！”蓝倩儿态度很平静地说。
“囡囡怎么说？”听蓝倩儿有些无理的话，李伟光点了一支烟，依然平静地问她。
“她被你迷惑了！”蓝倩儿的口气有些愠恼，李伟光听得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李伟光的口气有些责怪的意思。
“她已经回到我身边了，不是吗？”蓝倩儿很傲慢，昏暗里，李伟光几乎能看到她轻蔑的微笑。
“你不能够阻止她的，因为，我们是有承诺的！她已经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我们是不可以失言的！”李伟光耐着性子，听得出来，他在压抑着自己。
“是你失言，不是我！”
李伟光没再说话，蓝倩儿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压抑和无奈。
“让囡囡和你的儿子在一起，就读同一个学校，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这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在问你呢，请你正面回答我！”
“蓝倩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是你拜托我去找囡囡的，是你同意我在医院守护囡囡，你不是接受我吗？既然你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做错什么，那么你现在要干什么？反悔了吗？”
“对，没错，我反悔了！”
“请你再说一遍！”
“我反悔了，我后悔认识你，我后悔接你的电话，我后悔让你走近我，我后悔让你知道那么多，我后悔让你去找囡囡……你走，你走开啊！”
蓝倩儿的话让李伟光感到了惊慌，他没有想到蓝倩儿对他会如此绝情。他不知道她说的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蓝倩儿，你听好了，我爱你，不是求你，假若你认为我是在企求你恩赐我什么，那你现在可以反悔，就算我没有认识你！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会给你带来那么多的烦恼，真的对不起！囡囡那里我去跟她解释！”说完，李伟光转身走了。
蓝倩儿没有叫他，追他，求他回来，她只是坐在那里，两眼看着远处闪闪的渔火，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怎么又把事情搞成这样的呢？
其实，蓝倩儿找他并不是要说这番话的。
她想找他撒撒气，说说肚子里的委屈，骂骂他的独断专行，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诉说女儿离开自己的不安，让他安慰自己，和他撒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