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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言惊异地望我,我知道我的主意太疯狂,要让他们一时接受委实太难。
他沉默半晌才说:“丁丁,虽然大家一直玩笑说你是个小妖精,可是你是不是真的被精怪附身了?”
我跑到他面前,蹲下,郑重地叫他的名,记忆中好象是第一次。
我问他:“如言,洛安城里哪一行没有丁府的足迹?”他不答,丁家数代豪富,能赚钱的行业就不会没有丁家的存在。
我再问:“你有本钱和他们竞争吗?”我坦然摊开双手:“我花钱一向大手大脚,并无多少积蓄。”他不语,静王府本就是个空架子,更何况他只是个抱来招弟的养子。
而卖彩票,无需本钱。
“如言,请你告诉我,你在静王府的处境可好?”他难堪地微瑟了下,清玉般的容颜在细雨中苍白而透明。
我知道最近受我之事连累,如言在府中过得很难堪。
“而且你莫忘了你的师门大事。”我下了最后一记重药。
他虽然一直没有多说,但我也略微猜得到一点,如言正帮着他师傅闹夺权革命。
“这世上有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这温文如玉的贵公子被我一层层地剥皮剐骨,将不足外人道的心事暴露在微寒的绵绵烟雨中。
“你我的处境相同,我不信你从来没有想过改变。
既然你是有野心的人,那就不要遮着掩着了。
我们一起合作吧!”我残忍地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他的身子不为人觉的颤动,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抚过玉海锟字兴埔泊鋈粲腥粑薜奈匮噬�
整个人一下子淡了下来,似已渐渐融入水榭外的细雨长天。
渐渐地,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起来。
他死死瞪着我,眼底痛楚、难堪、无奈、失望、失措……交织成一片看不清的深黑。
在我几乎以为那片深黑将会淹没我的时候,一片犀冷明利的金芒透过。
我松口气,感觉到空气的甘甜。
他目光澄澈如冰,语气却温柔无比:“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他举起茶杯敬我,一口干尽。
我缓缓起身,向他举杯。
半空中伸来第三只杯子,执杯的手晳白如冰雕,恍似非人间所有,却坚持着撞向我们。
三只杯子在空中撞出一声清脆的“叮”声。
凤郎坚定地站在我背后,他说:“不要忘了还有我。”
我幽幽说:“如果我要你抛头露面,借用你的美丽赚钱,你愿意吗?”
凤郎略愣下,很快便回复了平静:“是,只要是你要我去做的,我都会做。”
温如言无声无息地放下杯子,执起伞。
“我这就去准备。”再不多言,转身步入细雨中。
远去的背影仍然温雅清灵,白衣飘飘。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来的时候他还是我的言哥哥,而走的时候他已只是温如言。
温如言——我的合伙人!
我眼神悲伤,心底也悲凉一片,有些秘密应该长埋在心底,掀不得、触不得,一旦把它撕扯了暴露在青天白日下,便会有些舍不得的东西永远离开了。
世人都喜欢知道别人的秘密,却不知道秘密就是负担,越是知道得多,失去得便越是多。
正如此刻的我。
在这场春风缠绵入骨的江南细雨中,我挥刀砍断牵绊,亲手结束了我的幸福童年生活。
卷二 疯狂的抢钱生活
关于凌少爷的秘密
这是一次经过精心准备的攻坚心理战。
一夜之间,洛安城各处显眼地方都贴出了大幅告示:“你想拿五十两银子吗?请到波波彩票庄来,幸运儿就是你!”告示上只写了“波波彩票庄”,可谁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更不知道它在哪里。
洛安城各大街小巷有人唱广告打油歌,歌声终日不绝:“铜钿好啊银子好,哗哗流过没我份。
人家吃稠我喝稀,看人穿金又戴银。
命里无时莫强求,幸运来时莫错过。
两文铜板五十银,你乐我喜大家好。”若有人上前询问,唱歌的人就会让他去“××客栈”、“××酒肆”、“××茶馆”,有专人详细解释。
好奇心发作的人涌到客栈、茶馆、酒肆这些川息不息的地方打听“波波彩票庄”。
旁边听到的人也聚拢来兴奋地打听,于是就会有人跳上高地,口若悬河详细说明这件洛安城最新出炉的大新闻——怎样用少少两文钱博得五十两巨款。
这下子,算盘打得贼快喜欢占便宜的人动心了,梦想一夜间改变生活的人动心了,自以为自己就是红太阳,出门就会撞上兔子的人也动心了……
“格老子的,你小子说得天花乱坠,那个波波彩票庄到底在哪里?”来洛安的某外地人挽起袖子,急不可耐地一把拎过正说得口沫横飞的客栈小二。
小二眨巴眨巴眼,小心地从外地人的巨灵之掌下挪开,安抚道:“客人别急啊,这波波彩票庄还没开业呢!您老要是想发财,便在本城多留几天,就可以恭逢盛会了。”
旁边有正在喝酒的本地人凑兴接口:“是啊是啊,这种大热闹不可错过。
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幸运儿。”
小二趁热打铁:“要是你足够幸运,每注买同样的号子,若是中了,那你就发死了。
想想看,二文钱换五十两银子,十注就是五百两啊,本钱不过就是二十文钱。”
外地人摸摸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咬咬牙,“格老子的,老子认了,再住两天,就等这个啥子波波彩票庄开张。”
……
城另一头,阿狗的爹和阿狗的娘商量:“狗儿她娘,听说那个波波彩票庄的事了吧?
阿狗她娘:“城里到处都在传。”
阿狗她爹:“我们也去买吧?”
阿狗她娘:“你能中?”
阿狗她爹:“两文钱不多的,我们紧一紧就是了。
万一——我是说万一……”
阿狗她娘沉默了,半晌后,“狗儿他爹,这是十文钱,你拿着这些钱先给菩萨上柱香,拜过菩萨的钱比较灵验。”
……
“老爷,老爷,那个波波彩票……”狗头师爷跌跌撞撞地冲进何记茶叶行。
大老板不屑地哼道:“还等你来告诉我?”
“老爷,您打算怎么做?”
“先看他们卖得好不好,要是好卖,我们马上也在他隔壁开一家。”大老板胸有成竹。
“老爷英明!”狗头军师及时送上高帽。
“管家,你也去买些,老爷我鸿运高照,祖宗庇佑,那五十两自然非我莫属。”大老板神气活现。
“自然自然,有老爷在,银子就是姓何的。”狗头军师狗腿道,马屁拍得大老爷舒舒服服。
……
洛安城骚动了,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个波波彩票庄。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波波彩票庄成了目前大家最关心的事。
丁维凌派人来通知我去他书房。
我苦笑,曾几何时,我居然沦落到等待被召见的地步。
我礼貌地敲门,房内久久没有传来允许我进入的声音。
我有些奇怪,加大力道再次敲门。
难道丁维凌不在?搞什么飞机嘛!直接推开书房的门,竟然看到丁维凌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吓一大跳,这人真是的,明明我是被人请来的,现在倒搞得我像是来做贼的。
他瞪着我不出声,我心里有些发毛,耐不住小小声嗫嚅道:“凌哥哥——哦,凌少爷传丁丁来有什么事吗?”
“你叫我凌少爷?”他神色大变,脸色阴得可怕。
我下意识地往门外一跳,抱住门作随时逃跑状。
他三两步跨到我面前,一手拎住我领子,拖着我往房里走,一手重重一甩门。
完了,刚才那完全是下意识地行动肯定惹毛他了。
他直把我拖到书桌前,狠狠瞪着我,眼神凌利冷酷。
“谁准你叫我凌少爷的?”
我被吓过头了,现在倒反而不怕了,生气地喊:“做哥哥的人怎么会放下妹妹不管,一去半年不给一点消息?回了家也不理人家,整天陪别人玩。”
丁维凌神色渐渐转柔,他伸掌过来揉揉我的头顶。
时光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他出门前,那时候我们就是这样亲密无间、两小无猜。
“丁丁,你生气了?”
“当然生气!我气死了!换你你生不生气?”我伸指用力戳他胸膛。
“生气!”他叹口气,倒是回答得很老实。
“哼!”
“丁丁,你现在长大了,鬼心眼更多了。
都不把凌哥哥放在眼里了!”他郁闷地把一支狼毫细笔用力丢出窗外。
“我才没有,你永远都是我的凌哥哥。
是你自己眼里再也看不到丁丁了!”我委屈地猛咬手绢。
“我明明找过你好几次的。”
“那你后来怎么不来了?一点恒心和诚意也没有。”他板着脸训斥我。
“冤枉啊,我都被你冻成冰块了,哪还有勇气继续来撞冰山?”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所以说你眼里没有我,一点也没有冤了你。”他伸指用力拧我面颊。
“太冤了,你这简直是屈打成招嘛!”我雪雪呼痛,对他的暴行严重不满,大声抗议。
“若你眼里有我,你怎么把事情搞到满城风雨了都没先来知会我一声?”丁维凌愤怒地竖起眉毛:“这么大一件事居然是外人来告诉我的。
那个什么波波,我一听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这事是我小心眼,我爽快地认错。
“我以为你再也不想关心我了。”其实我是故意地,想探探丁维凌的底线。
“丁丁,你那个彩票庄就想这么开了?”他收拾起情绪,板起面孔训我。
我歪歪头,作不解状:“可不就是这么开了!”
他气道:“你一没背景、二没势力,若是这彩票庄做不起来大不了自己赔点银子,若是做起来了,眼红的人多了,到时你怎么办?”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怎么办?凉绊呗!”
他气得一个爆栗敲在我可爱的小脑袋上。
我连忙改口:“有我无所不能的凌哥哥在,这些事怎么轮得到丁丁操心呢?”
他绷紧了脸不理我,我就嘻皮笑脸给他看。
闹腾一阵,他终于架不住笑开。
“这门生意,我不方便直接插手。
你自求多福吧!”他公理公办地说。
“哦,我知道了。”我也不太在意,本来这事就没有把他计算在内。
他大概觉得我的反应太平静,怕我误会他的意思。
又对我说:“丁丁,你给我记住,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这世上,除了你爹娘外,不会有人比我更关心你了。”
唯一的?我略有些诧异。
他很肯定地朝我点点头。
手指在桌上烦躁地划来划去,低声说:“我曾经还有个妹妹。”
我一点也不惊讶,古代生下来养不活的小孩多得海去了。
“那年我娘怀胎三个月了,我爹在外面迷上了一个风尘女子,要娶进门来,娘当然不愿意,和爹闹得很凶。
老夫人虽然不赞同爹娶个风尘女子,可是一听说那女人身上有了爹的骨肉。
她只问了我爹一句——肚子里的确定是你的种?爹说是,她就同意了。
满屋子的男人女人都劝娘想开点,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
可怜我娘有苦无处诉,从奶奶那儿回来后就小产了。
拖了一个月便去了。”
他的声音中有丝极细的痛楚蜿蜒而出,欲断不断地攀向极高处,叫人心惊胆颤不知何时会撑不住断裂。
“我娘弥留的时候,只有我和姐姐守在她床边。
那对新人正在大厅给一干闲人敬茶叩首。
他竟然那么迫不及待地娶她进门,连等我娘死都等不及!”他乌黑的眼蒙上一层晶莹,倨傲的下巴高高昂起。
我为这努力坚强不愿哭泣的少年心疼,张开手臂抱住他,小小脑袋埋入他怀里。
“娘死前睁大了眼一字一句地对我们说:这世上多的是吃人的狼,再无人会真心对你们好,你们要提防着别被那些所谓亲人们一口吃了!”
他把我紧紧搂住,头沉沉地靠在我肩上:“娘发丧后没多久,选秀的旨意就到了。
姐姐二话不说就脱下孝衣跟着公公走了。
三个月后,姐姐便被册为良嫔,一年后又晋为淑妃。
而我,就成了丁家的凌少爷。”
其实母丧是有借口不参加选秀的。
我当然猜得到大姐姐是为了什么进宫,她要保护自己唯一的弟弟。
只要她能受宠,丁维凌便是堂堂的国舅爷,在丁家的地位再无人可动摇。
大姐姐后来宠冠后宫,大伯父鸡犬升天,从小小洛安知府直升至当朝太傅、礼部尚书。
但当年在赴京途中,因受匪徒侵扰,新妾惊吓过度小产。
此后无论大伯父娶了几房小妾,凡有孕者皆会离奇小产,无一例外。
“丁丁,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张开小手朝我扑来,眼珠子乌溜溜地转,我以为我那没来得及出生的妹妹又回来了。
你那么开心地笑着扑上来亲我。”他语气温柔,唇角弯弯,脸上现出孩子气的笑容。
一瞬间我明白了,在他心里,偏激得除了入宫的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