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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和死亡而沸腾。
而死亡降临罗马之时,整个城市改变了,共和国非但没有恢复,反而陷入了无可名状的恐惧。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凯撒死了,罗马的保护者不存在了,世界的末日快到了。
布鲁图饱含激情的演说并没有受到民众的欢迎,他们四散逃走了。城中出现了骚乱,在骚乱中,不少元老受了伤,许多公民和异邦人也被杀死了。剧场的人都惊慌地匆忙逃跑一空。市场也被劫掠了。许多人把家里的大门关起来,准备在屋顶上自卫。雷必达在广场上听到这件事,立刻跑到台伯河中央的岛上躲起来了,而安东尼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种恐惧甚至波及了那群自由卫士,元老院没有表示支持,反而迅速作鸟兽散。面对空空如也的元老院坐席,他们在角斗士的护卫下,拿着一根杆走到卡皮托山,杆上挂着一顶赐给被释奴隶的帽子,表示他们把自由带回了罗马。
每个人都感到害怕,可是没人知道威胁究竟来自何处。凯撒的死让整个国家处于危险之中,没人知道未来局势的发展,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
阿提亚心神不宁地站在大理石台阶上,凯尔旁尼亚昨夜的梦使她想到了那些流言与预兆,现在,她只希望凯尔旁尼亚能成功阻止凯撒。太阳已经升高了,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派人去元老院打探消息。
“夫人。”赫尔蒂亚领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少女走进来客厅:“克劳狄亚小姐有要事见您。”
克劳狄亚步伐匆匆的走进来,连礼节也顾不得了,她冲口而出:“夫人,一个小时前一帮议员在元老院刺杀了凯撒。”
阿提亚身子一歪,好像被重锤击中,瘫坐在躺椅上,喃喃地说道:“不可能……”
克劳狄亚大步走过去,单膝跪在她的面前,“请相信我,夫人,我亲眼所见。”她举起手中的东西:“这是凯撒的戒指,他临终时要我交给屋大维。”
阿提亚在赫尔蒂亚和侍女的搀扶下转过头,强忍住心中的悲恸,“他要我的儿子做什么?”
“凯撒指定屋大维为他的继承人。”
“不,那不可能。”她尚没有太多时间消化这样震惊的消息。“你撒谎!”
“夫人,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找屋大维回来。”克劳狄亚竭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她抓住阿提亚的手:“屋大维告诉我,一旦发生什么事,只有您能找到他。”说着她从脖子上解下屋大维的戒指:“他给了我这个。”
“可是凯撒死了啊!”阿提亚的眼睛中有泪光闪动,“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凯撒是死了,可是罗马的梦想并没有结束。”克劳狄亚语气无比坚决,“求您快给屋大维写信吧!”
阿提亚终于定下心神,凝视着眼前少女坚定的双眼,凯撒和屋大维,都把毫无理由地信任了她,而自己只有选择信任。她在众人的目光中,坐到书桌前,开始写信。
从阿提亚家里出来,克劳狄亚站在长长的维斯塔阶梯上,凝视着混乱的罗马广场,告诉自己不要被天然恐惧所左右,她祈求朱诺给她勇气和谨慎。接着提起裙摆,向多姆斯六角厅跑去。
在克劳狄亚的吩咐下,特伦洛斯已经找到卢奇乌斯·凯撒带回了尸体,凯尔旁尼亚见到之后立即晕了过去,此时还昏迷未醒。哈普德法尼正在给尸体做处理,由于全身的血都流干了,所以皮肤呈半透明,经过埃及巫医的处理,凯撒的面容栩栩如生,仿佛最尊贵的神灵。
“二十三处刀伤。” 哈普德法尼对众人说,他指指腹部和左胸深深的伤口:“只有这两处是致命的。”显然下手的人对他怀有深仇大恨。
“一群野蛮人。”卢奇乌斯·凯撒哀叹着说:“而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表情,无谓的,毫不退却,对那些人充满了鄙视。盖乌斯,为什么神灵也要嫉妒你的荣誉?也许,在他临终时真的对你说了什么?”他看向克劳狄亚。
克劳狄亚眼中隐约有泪光,她稳住自己的情绪回答:“凯撒收养了屋大维,他是下一位凯撒了。”
卢奇乌斯·凯撒点了点头,反问:“这么说他真的立有遗嘱?”
“为了保险起见,我把遗嘱放在维斯塔神殿。”克劳狄亚说:“现在凯撒需要一场隆重的葬礼。”
“在这个时候举行葬礼?”卢奇乌斯·凯撒问道:“布鲁图和卡修斯宣称盖乌斯是暴君,是共和国的颠覆者。”
“舅公,可是元老院并没有站在他们那边,罗马人民也不会。”克劳狄亚解释说:“凯撒是他们的拯救者,每个公民都怀着对凯撒的感激,只要有个凯撒派起来号召……”
卢奇乌斯·凯撒想了想,说道:“你父亲马尔库斯就不错,雷必达也行,另外还有多拉贝拉。”
克劳狄亚叹气道:“刚刚得到的消息,他们三个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没说后面的话,只要你还平安,父亲,哪怕就是逃到高卢也好。
“雷必达在岛上,他手里有军队,不会畏惧他们的。今晚我就去找他。”卢奇乌斯·凯撒说,“克劳狄亚,我们就在葬礼上公布遗嘱。”
“好吧。”克劳狄亚心里并没有多大把握,她难以想象若是雷必达也倒向布鲁图那边,结果会是怎样,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人都会丧失信仰,前途是一片黑暗。
克劳狄亚走到卧室看望凯尔旁尼亚,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握住克劳狄亚的手,不停地哭泣,给她讲一些凯撒生前的事情。克劳狄亚说了好些安慰的话让她平静下来,又吩咐哈普德法尼给她开了一剂镇定剂。
她来到图书馆,准备整理一下凯撒的文件,物是人非的感觉油然而生。仅仅几个月,凯撒就魂归普鲁托的国度,而他的一个决定,将所有人都置于危险之中。凯撒,人们都说冠有你的名字就会附带无限的幸运?下一个凯撒,屋大维,我究竟该不该期盼你回来?
法布里阿斯看着她望着巨大的书架痴痴发呆,走过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克劳狄亚回过神,说道:“我们必须把重要的文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防止它们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法布里阿斯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叫来几个奴隶,将文件码整齐放在平板箱里,“明天把它们送到神庙去。”克劳狄亚说,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披风,又吩咐特伦洛斯备车。
“小姐你要出去吗?”法布里阿斯追问道。
“我去图斯库洛姆见西塞罗,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克劳狄亚向法布里阿斯告别,然后坐进那辆装饰朴素的两轮马车。
罗马的解放者们聚集在卡皮托山上的丘比特神庙,不久前才前被认为是最光荣的刺杀行动仿佛成了最罪恶的行为,这些怀有负罪感的人们蜷缩在神庙的角落里,外面一点风吹草动足以使他们胆颤心惊。
马尔库斯·布鲁图坐在神像面前颓然地感叹:“真是可怕的一天!”他不停地搓着手,仿佛手上的鲜血还没有洗干净。
“够了,马尔库斯!”卡修斯冲到他面前,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一切都已经做了!杀死凯撒是你的责任!今天一个暴君死了,就是这样,罗马得救了!”
“可是我们却躲在神庙里,那些民众……”布鲁图似乎被他吼醒了,“朱庇特啊,要是他们被安东尼和雷必达煽动起来暴动怎么办?”
德基姆斯·布鲁图也被当前这种状况激怒了:“我早就说过要把安东尼和雷必达,甚至多拉贝拉都一块儿干掉,是你说安东尼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没错,安东尼和雷必达手里有军队,我们需要他们。”卡修斯转身答道:“他会回来的。”
“真不知道你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盖尤斯·鲁弗斯开口说道:“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谋杀暴君是正义的行动,如果我们连执政官也不放过,我们就将大祸临头了,元老院会正大光明地把我们全部流放。”
“去你的正义吧!”德基姆斯愤怒地吼道:“当马尔库斯在广场发表演讲时,那些民众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整个神殿里一片沉寂,这是他们最担心的。半响,卡修斯说道:“德基姆斯,你提醒了我,没错,民众才是力量的来源,凯撒就深知这一点。我的计划是先收买一批人,如果有人开始称赞这个行动,其他希望恢复共和国的人就会参加的。”
人们纷纷表示同意。“最好有一个有威望的人带头支撑我们,”鲁弗斯平静地说:“我想到了多拉贝拉,他是执政官,而且巨大的债务缠身,只要许诺给他金钱,他一定会同意的。”
“你说得对。”卡修斯郑重地说:“收买多拉贝拉就由鲁弗斯负责,德基姆斯派人去找一伙支持我们的人。马尔库斯,到时候我们需要到广场去一趟。”卡修斯这样安排着俱乐部的下一步打算。
等到鲁弗斯和德基姆斯穿上奴隶的衣服悄悄地走了,剩余的人只好留在神庙继续等待。
富尔维亚瞪着发红的双眼望着安东尼,“还好你没事,我们真是担心死了。凯撒真的死了吗?”
安东尼喘着大气点点头,接过奴隶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富尔维亚并没有去图斯库洛姆,而是呆在城外的马尔斯原野,这里实际上是一个军事训练城。看到只有安东尼一个人,她惊恐地问道:“克劳狄亚呢,她没和你一起出城?”
安东尼伸出手臂安慰妻子:“她在神庙,不会有事的。”
富尔维亚抚着胸口,一颗担心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回去。她轻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我给雷必达送了消息,他会把第三军团调到马尔斯原野来。”安东尼恨恨的说:“等过了今晚,我就进城去收拾那些混蛋,我要把他们都钉到十字架上去。”
富尔维亚担忧地看了丈夫一眼,替凯撒复仇是必须的,但是她担心元老院会祖护凶手们,所以他们只有等待事情的发展。
太阳在西方沉沉下落,整个城市犹如一座死城。从罗马广场到卡佩纳门,看不到一个人影,平时繁忙的大道上更是一片死寂。寂静的阿庇安大道上却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卷起了阵阵风尘。
克劳狄亚透过车窗看着落日下的植物,虽是春天,但是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她打起帘子,“特伦洛斯,加快速度。”
特伦洛斯答应了一声,两匹马在他的驾驭之下已经跑出了最好的状态。在离开罗马之时,骑兵长官雷必达终于对罗马城下达了戒严令,她花了好些功夫才出了城,现在看来日落之前到达图斯库洛姆几乎不可能,他们不得不夜间行驶了。
克劳狄亚见到西塞罗时,他正在吃晚饭。
“欢迎你,我的孩子,去年的葡萄酒的质量下降了。”西塞罗对她说,吩咐仆人为她添上一幅餐具。
“请原谅,先生。我来不是跟您讨论葡萄酒的。”克劳狄亚喝了几口汤,稍微休息几分钟,把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西塞罗,包括凯撒的死,城中的局势以及屋大维成为继承人。
西塞罗沉默了半响,说道:“孩子,你太年轻了,还不能理解凯撒做了什么!”
“他选择了继承人。”克劳狄亚说。
“他激发了内战。”西塞罗提高了音调:“已经开始了,从现在开始,敌人、审判、长矛上的头颅,这一瞬间毁灭的,需要一个世纪去重建。罗马,庄严的神殿,已经死了。”
“不,罗马会永远存在。” 克劳狄亚出口反驳他。
“你是这样认为的?“西塞罗反问。
“罗马意味着永恒。” 克劳狄亚坚定地说,“过去的几个世纪,有战争、瘟疫、饥荒,可是罗马并没有毁灭,共和国也还存在。她已经屹立了七百年了,还会继续屹立下去。罗马需要您这样的人支撑她的未来。”
“我的日子早已结束。”西塞罗哀叹着:“虽然凯撒毁了共和国,但至少还能带给罗马辉煌的希望,现在他又亲手把希望毁掉了。”
克劳狄亚玩着手中的酒杯,突然问道:“您是凯撒的朋友不是吗?”
“你知道我们有很大的分歧!”西塞罗永远坚持,在共和国问题毫不妥协。
“是的。”克劳狄亚赞同了,随即话锋一转:“可是,现在面临危险的是您和他心中最伟大的罗马,凯撒死了,但是您不能让她四分五裂!”
“但是我能做什么呢?”西塞罗长叹一声。
“您是我们时代最伟大的演说家,回到罗马去,领导元老院,恢复共和国的权威。” 克劳狄亚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您曾经拯救过共和国,人们叫您‘罗马的父亲’,现在再拯救她一次吧。”
“孩子,权力倚赖于剑而非演讲。”西塞罗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我们不能靠说服挽救共和国。”
“凯撒立了屋大维做继承人,拥有凯撒戒指的人便拥有了马其顿军团的指挥权。凯撒让我把戒指交给他,我们只要等他回来。”克劳狄亚解释说:“先生,响应凯撒的号召,帮助屋大维吧。”
西塞罗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看到了恢复共和国的希望。
Chapter26 大妥协之后
克劳狄亚在西塞罗的别墅里等了一夜,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