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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场例行的聚会,大部分客人已经习惯了动荡不安的政局,他们可以操着优雅的希腊语,平静地谈论着哲学、诗歌和希腊文化,偶尔也谈到政坛升起的新星。
与其他客人相比,屋大维和克劳狄亚显然去得太晚了。当这个出色的社交团体的气氛要达到□时,罗马第一美人和最年轻的执政官终于到了。
他们一进门就被人群围住了,克劳狄亚毫无疑问是上流社会的宠儿,人们称赞她娇艳迷人,学识渊博,能跟她说一句话的人都表现得受宠若惊。这样的情况但让她感觉有些异样,但还是流露出惯有的微笑,她的微笑看来又增加了几分诱惑力。
她在人群中寻找着主人的身影,她的女友们迅速地挤在她周围,她们的目的当然不仅是欢迎克劳狄亚重返社交圈,跟她当招呼也顺便把自己介绍给天神般的执政官认识。
“你快要迷住所有人了。”克劳狄亚低声说道,“所有的女人,眼睛都盯着你。”
“你也一样,没有人比你更漂亮了。” 他说道,低下头来,嘴角上露出微笑,“走吧,我们去见见主人。”
他的话让克劳狄亚很受用,她说:“别忘了,称赞他高贵的品味。”
这时,一名叫瓦里利亚的小姐向克劳狄亚凑拢,还故作亲热地说道,“亲爱的,我们不会让男人把我们分开的,是不是?”
屋大维只好自己走开了,现在他面对的圈子几乎与他过去的生活毫无交集,他耐着性子听着城市大法官沃尔加提乌斯·图卢斯发表的保守言论:“那些外国人,高卢人、东方人、日耳曼人,充斥着我们的城市,说着低贱的语言,信奉着不知名的神灵,甚至我们的哲学都被污染了。泛滥的公民权被赋予外族人,撼动着罗马文化的根基,难道不久的将来让高卢人脱下了长裤,而他们却穿上了元老们的袍子,坐在元老院里面统治我们这些血统纯正的罗马人吗?”
没有人回应他,卢奇乌斯·庇索看着冷滞的气氛,问道:“小凯撒,你的意见呢?”
“嗯,说的有道理。”屋大维心平气和地点头,因为克劳狄亚说过,无论城市大法官说什么,他只需要点头表示赞同就足以使之满意。然而,图卢斯这番老加图【注1】似的言论却使他忍不住出口:“恰恰相反,我们不是把落后的人们带到罗马,而且让罗马文化传播来被征服的地方,由我们的一些民众和军团士兵居住在外国殖民地上,通过针对外省的土地立法,比如如何管理西班牙、高卢、希腊、伊利里亚、马其顿、比提尼亚、本都、阿非利加和毛里塔尼亚。罗马公民权也将扩大到所有有权利获得罗马公民权的外省人、医生、教师、工匠和商人身上。如果他们居住在罗马,他们将被编入到四个行政区内,可如果他们住在意大利,那么他们就按各个城市的区域划分就近入编。”
人群中发出一阵嗡嗡声,有些人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这个小凯撒似乎也继承了凯撒的自负,他无视贵族的意见。
“执政官,你不觉得你乐观过头了吗?”布鲁图的姐姐、雷必达的妻子朱妮拉说道:“如果你试图通过这样的法律,将会有大批人反对。”
“只要法律一旦通过,无论如何我都会执行下去。”他笑了笑,“尊敬的夫人,我不介意您提出不同意见,但我可以依旧保持自己的初衷!”
“小凯撒,你对法庭的建设有什么意见?” 普布利乌斯·瓦提尼乌斯及时转移了敏感的话题。
“哦,当然,目前法院的人手太少了,我们需要增加陪审员的数量,大法官的数目也将由八名增加到十六名,以缓解案件太多的现状。选举法还需要完善以减少贿赂,因此我们可以有更多的人参与到普通法律的领域,比如盗窃、谋杀、暴力等等。我个人认为应该以更严厉的手段来惩罚谋杀,除了死刑之外,元老院会增加罪犯流放的时间。而且一旦一个罗马公民被判处流放,他的所有财产将被没收充公。”
“看来,你是在拿谋杀凯撒的凶手们作为首例来实践吗?”菲利普斯冷笑道。
“卢奇乌斯·菲利普斯,”屋大维看着美食家,“法庭已经做出了判决,诸位都是有目共睹的。”
主人普兰库斯终于出现在承雨池边,刚才他一直躲在角落审视这位年轻的凯撒,“屋大维·凯撒,您的光临令我非常荣幸。”
“而您的好客则令我不甚荣幸。”屋大维说道,向池边走去,水上浮动着一些散落的玫瑰花瓣,还漂浮着的还有几盏做成天鹅形状的漂亮油灯,它们具有更多火焰,在水面上辉映闪烁。岸边各柱子间有一幅长长的帘子,几乎全都像围巾那样打着漂亮的结。
很新颖的设计,普兰库斯的品味不算太差,他想着。
普兰库斯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奴隶端着银质的托盘跪在他们面前,“最甜美的椰枣,来自叙利亚。”
屋大维拿了一颗放到嘴里,普兰库斯又加了一句:“犹太国的希律王亲自送来的。”
“不会是玛丽安王后【注2】亲自为您摘的吧?”
普兰库斯露出自豪的神色,指着端着满盘葡萄酒的奴隶,“这些高脚水晶杯实乃埃及的珍宝。”
“这是埃及女王送您的吧!”
屋大维拿了一杯,却装作不小心失手,珍贵的水晶杯啪的一声,摔得粉碎。“我很抱歉。”他说道。
“五十鞭子!”普兰库斯面无表情命令其他人将端盘的奴隶拖下去鞭打。
屋大维伸手拿过托盘,“五十鞭子能让人丧命。”
随后他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将托盘里的水晶杯一个个扔在地上,鲜红的葡萄酒四溅,他边砸边说道:“如果你为了打碎一件礼物而杀死一个奴隶,我想知道,你想依靠什么来守护世袭贵族的传统?还是你根本就想破坏它呢,仅仅是为了几块玻璃?”
“够了,奴隶的鞭刑免了。”普兰库斯举手,语气中带着冷笑:“我不知道小凯撒还如此关心奴隶?”
“没有法官的审判,奴隶不得处死,我不希望你不明智地违背法律!”屋大维宽厚地说,随即话锋一转,“或者你,卢奇乌斯·普兰库斯,根本就藐视法律呢?”
“当然不是。”普兰库斯脱口否认。
“那么,你就更不会庇护一个藐视法律的人,是吗?”
“是的,是这样。”他说道。
“那么,我相信你可以说服昆图斯·加利阿斯出庭接受审判。” 屋大维将手中的盘子塞到普兰库斯手里,转身向外面走去。
一直观望着这一幕的克劳狄亚急忙向众人辞行,随他而去。
普兰库斯的住宅位于卡皮托山的朱庇特神庙附近,屋大维牵着克劳狄亚的手,两人一语未发,沿着大道向罗马广场走去,抬轿的奴隶们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夜色更深了,空气中充满了凉意,气氛也显得宁静。在石子的道路上,脚步声回荡在建筑物之间显得格外响。
克劳狄亚紧紧地勾住他的手,向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一些,只觉得平和与力量在心头上萦绕。
“嗯,今晚的宴会不错。”在静夜中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我不知道,你还有演戏的天赋,可惜只看到了最后一幕!”
屋大维微微笑了,“我们每个人都是演员,在这出名叫人生的戏剧中扮演者自己的角色。你可以选择站在舞台中央,还可以选择戴上面具。是长袍剧、笑剧或者摹拟剧【注3】,剧本是你自己写的。”
“今晚你便成功演出了一场喜剧,我为你鼓掌。”克劳狄亚对着温暖的黑暗轻声地笑起来,她看到他也在微笑。在郎夜的星空下,能悠闲地并肩漫步、一起欢笑,双双感觉良好,这就足够了。
天上闪烁的星星比她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其中有一颗星星看上去几乎伸手可及。星光的照耀下,罗马广场中心唯一一位建筑物——尚未竣工的凯撒神庙,建在凯撒火葬台的位置,神庙基座上的白色的大理石闪耀着神圣的光芒。
他们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望着方尖碑上凯撒的胸像,屋大维突然扭头她说道:“小流星,刚才你说要为我鼓掌。不知道等我到了人生暮年,还有没有机会得到你的掌声?”
“嗯。”猛然间他这样说,克劳狄亚觉得有些奇怪。
屋大维深深注视她,认真地说道:“小流星,嫁给我好不好?”
她再次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在向你求婚,请你做我的妻子。”
克劳狄亚摇头,说道:“我现在是朱诺女祭司的身份,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你先不要管这个,既然你这样说,那就是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她忍不住回了一句。
“怎么,收了我的水晶瓶,还想反悔吗?”他挑着眉毛看着克劳狄亚,今晚,经过珍珠和蓝宝石装点的面容更加精致,金发碧眼的她像极了狄安娜,荷马所说的“女人中的女神”【注4】,大概就是如此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克劳狄亚,我没有迦卢斯有那么好的文采能写抒情诗给你,也不像麦卡纳斯随时会逗你开心,而且我心里想要的,我要做的,甚至我这个人,都充满了危险,很少有姑娘愿意嫁给我这样一个无趣又前途未卜的人。但我一直在等,等着一个心甘情愿跟随我,也配得上我的女人。很少有人像你这样知我懂我,更没有人如此牵动我的心。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他站在方尖碑下面,向她伸出手,等着她的回答。
克劳狄亚看他的眼睛,每当他注视着对方,灰色的瞳仁就变得漆黑。望着那深情的眼神,她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旦迈出这一步,她的生活便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她绽开满意的笑容,向前走了一步,毫无犹豫地抬手放在他的手中,“呃,盖乌斯,或许我应该说,盖乌斯你在哪里,我盖亚就在哪里【注5】。”
屋大维立刻握住她的手,脸上是止不住的狂喜,他将克劳狄亚搂在怀里,“我想过了,不久我要去高卢见雷必达,让大祭司同意。再通知安东尼和你的监护人阿比乌斯,然后我们回罗马,请卢奇乌斯舅公为我们主持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我想舅公一定很乐意接受的。”克劳狄亚本来把自己埋在他怀里,这时又抬头看他,“可是,父亲和雷必达都还是公敌的身份。”
“是的,所以我们更要离开;把我的同僚,下级执政官昆塔斯留下,他会把这些事处理好的,我们将等着元老院的反应。” 屋大维伸手划过她的眉毛,“我给安东尼写了信,主动提出帮助他消灭德基姆斯,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他说一切都是为了凯撒。”
他摘下自己手上凯撒的戒指,套在她左手无名指上【注6】,“我们的订婚戒指,记住了,你可不能嫁给别人。”
克劳狄亚看到上面斯芬克斯的图案,左手微微成拳,防止指环因为过大掉下来,“好,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他们俩紧握着双手,跪在凯撒的大理石塑像前,庄严地向已经成为神的凯撒祈祷。
Chapter45 屋大维的生日
九月二十三日,是屋大维二十岁的生日。这一年的生日,对于屋大维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一年前,他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命运摆布到何方,而现在,他已经成为共和国名正言顺的领袖,他的麾下有十五个军团,还同心爱的姑娘定了婚,虽然还没有得到她的父母和监护人的同意。
高卢之行在即,阿提亚还是坚持要把儿子的生日过的热热闹闹的,这一想法也得到了克劳狄亚的支持。对于富尔维亚不远千里寄来的那些信,她已经厌烦了,无非是注意形势发展,联合凯撒派们取消安东尼的公敌宣布,连克劳狄亚自己也怀疑,母亲怎么就认为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当得知这一切由下级执政官处理,克劳狄亚就把心思放在屋大维的生日宴会上来了,她已打定主意,要给他营造一次难忘而快乐的生日。
那天早晨,克劳狄亚坐在铜镜前任侍女灵巧的手指打理她的头发,自己想着菜谱:一场考究的宴席起码得预备七道菜,除了冷菜外,接下来的是三道主食、两份烤肉和一份甜食,每道菜都得使用一套丰富的银制器皿,光做出博泰拉还不够,还得配上多种水果、饮料和蔬菜馅饼。
侍女们将她的头发高高盘起,利用发钗、丝带和象牙小梳子做成极高的发卷,克劳狄亚不太习惯地动了动,头发沉沉地向后面坠去,她转身说:“不舒服。”
两个侍女笑着答道:“美得让维纳斯都嫉妒,小姐不喜欢?”
克劳狄亚仔细在镜子里看了一眼,美倒是美,就是太不方便了,她对梳头女奴说:“拆掉吧。”
梳头女工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毁掉,最后还是为她编起辫子,在脑后盘成一个大髻。侍女们捧上的衣物,一件件华丽非凡,玫瑰红的丝织长袍、推罗紫的希腊式长裙,还有嵌着金丝的雅典娜式短衫,配套的黄金项链,红宝石臂环、祖母绿手镯,甚至珍珠耳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