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正想你给我一些建议呢!”屋大维颇有考虑地回答:“我想我应该从事一些与我性格相容的职务。”
“你安静而谨慎,不知道这些年跟着西塞罗,不善言谈的习惯有没有改变。”凯撒笑着说,“我回意大利的时候再阿庇安大道上和他相遇时,他告诉我你还是不爱发表意见。我当即反驳了他,并且把你认为他过于饶舌的看法直接转达给他。”
屋大维吐了吐舌头,“当着他的面可不敢说,我可以想象他暴躁的表情。”他在头脑里立刻勾勒出一个暴跳如雷的老头形象。
“恰恰相反,他承认这确实是他的缺点。经过了这场变故,他已经收敛了很多。对于共和国,他无能为力了。” 凯撒眨眨眼,“你已经到了可以担任公职的年龄,想为共和国出一份力吗?”
屋大维并不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他想想回答:“我是有一些想法,可是还不是很成熟。”
凯撒表现得饶有兴趣,“说说吧,我需要各方面的意见。”
“比如关于罗马混乱的经济生活。随着征服,廉价的谷物输入使得古老的农庄再无法维持下去,大批中小地主破产了,剩下的个别人只能依靠奴隶来经营农场,罗马无法自给自足,大批的生活必需品要从外面运入,然而商业得不到重视,罗马本城的商人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如果不加强对海洋的控制,我们的经济快要被外国人给控制了。”屋大维说得头头是道,“还有国家的主要收入,在意大利本土只来自于土地的租金,某些货物的专卖,共和国居然是靠行省来支撑,大部分税收都到行省长官的口袋里,缴入国库的钱未必有本来收入的一半吧。”
“你对罗马的财政机构颇为不满呢。”凯撒笑着说,“看来你比马克·安东尼更适合担任骑兵长官,至少你比他清楚现状。”
“我并不想担任骑兵长官,若是您同意的话,我想任明年的财务官。”他显得信心满满,“这样可以改善国库空虚的状况。”
“不,我对你别有安排。”凯撒答道,“你先担任行政长官,协助雷必达主持法庭事务。”想在罗马政坛站稳,光有理想和才能还不行,屋大维还需要历练。
十月初,凯撒在多姆斯六角厅举行了一次宴会。这座别墅最早属于历史上那位着名的改革家盖乌斯·格拉古,当时只有供休憩的一座凉亭而已。此后,富尔维亚继承外祖父的巨额财产,这座别墅也成了她的嫁妆之一。她嫁给安东尼之后,为帮安东尼还债将其拍卖,凯撒又成为它的主人。
经过普布利乌斯·克劳狄乌斯·普尔赫——富尔维亚的第一任丈夫和凯撒的巨资扩建,这里已成为全罗马最美丽的地方之一。这里一切都让人感到宁静惬意,却丝毫谈不上奢华,而是优雅而华贵。
大门处是六根提伏里大理石的圆柱,柱子上缠绕着常春藤与野玫瑰,发出一阵阵田野里才有的清香。
穿过柱廊进入前庭,在雨池周围环绕着百合花,可以看出主人对它们的偏爱,因为前庭每一个角落都放满百合花,红白相间,还有青翠的鸢尾,喷泉的晶莹水珠落在嫩绿的叶子上,闪着光环。在百合花丛中隐约可见一些青苔,还有各种动物的青铜雕像。角落里的青铜小鹿,像仰头要饮水似的,异常可爱。
正厅的地板是用珍贵的木料镶嵌的,那上面有艺术家用极精美的技艺描绘的森林女神和小精灵们聚集在一起跳舞的情景。沿着同样地悬挂和点缀着芬芳花环的墙壁,矗立着一座座精致的雕像,焕发出美的光彩。
最美的是正厅后面,从露台下面,是一座起伏很小的小丘,代替平常的花园,一眼望去,仿佛一片洁白的流苏盖在草地上,那还是百合花。房子前面是一座壮丽的拱廊通向外面的花园,两排大理石圆柱构成的柱廊被常青藤、葡萄、忍冬的叶荫所掩盖,尽头是一间幽雅而宽敞的餐厅,全部用纯白色大理石装饰的就餐室。墙壁上,挂着雅致的壁毯,餐厅里放置有几张大椅子。午后的阳光柔和而温暖,侍者打开了所有的门窗,鲜花的清香便渗入屋内。
来赴宴的人并不多,得到邀请的人更多地体现凯撒的态度。人们看到凯撒身后跟着的那个少年,这位年轻的祭司已经成为独裁官的私人伴侣,最近无论到哪里都会受到王子般的隆重款待。
安东尼也特地从康帕尼亚赶回来,凯撒终于做出了和解态度,这样的机会他果然求之不得。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带妻子富尔维亚,很快富尔维亚快要生产的消息就悄悄在嘉宾中流传,注意力也投到了陪伴安东尼那个女孩身上,那孩子只有十多岁,介于孩子和少女的年龄,可是有着颇具感染力的美貌。
安东尼在与凯撒寒暄之后,话题自然引到了他身边的女孩身上。
凯撒注意到那个女孩,沧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低下了头,并未用一般的话语欢迎她,而是引用了荷马的话:
我在向你恳求,我的女王。
你是一位神明,还是一个凡人?
倘若你是神明,
那么,你的比谁都更像宙斯的女儿,
阿耳忒弥丝的模样。
但是,倘若你是一位居家凡间的女子,
那么,你的父亲和尊贵的母亲,还有你的兄弟,
都将再三为你祝福。
我的双眼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凡人,
无论是妇女,还是男子——你美得使我惊讶。
她嘴上露出天真的微笑,虽然有些羞涩,但是还是仰起头,飞快地看了凯撒一眼,发现这个人并不如想象的那样不可一世,而是和蔼可亲,他的容貌谈不上特别漂亮,但是有着常人不能拥有的气质,她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气质。她将诺西卡的话稍加改动回答凯撒:
陌生人啊,你似乎不是恶人也不是蠢人。
我不是什么宙斯的女儿,
我是罗马的女儿。
凯撒惊异于一个小姑娘能听懂希腊语,并且能流利地引用荷马的诗句。他转头对安东尼说:“你们给她请了希腊语教师。”
“是的,”安东尼从不掩饰他的夸耀神色:“您记得菲罗狄图斯,他叫她说希腊语,但是现菲罗狄图斯已经教不动她了。她现在会说五种语言,除了拉丁语和希腊语,我们家一个奴隶教会她高卢的语言,还有希伯来语,她自己正在学习埃及语。我已经请了阿特拉斯做她的老师。”
“为什么你刚才用拉丁语回答我?”凯撒问道。
她正视着凯撒的眼,“我觉得对罗马人说话应该用我们自己的语言。”
凯撒注视着那双蔚蓝的瞳仁,“好啊,罗马的女儿,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不能像男孩子一样担任公职,虽然我已经到过一些地方,但我还想去更多的地方,去看看这个世界。比如亚历山大、罗德岛、西班牙,甚至阿拉伯,亚里士多德说在帕提亚的东边还有个文明的国家叫塞里斯,我也想去。然后回罗马研究古人的作品,把它们介绍给一般罗马人,尽自己的一点力,做点事。”
“我和你一样,我也是在为罗马做点事。”凯撒笑着说。
“那不同,你承担的是关于罗马命运的责任。”她的蓝眸中显出无比钦佩和仰慕。
阿提亚从庭院餐室里面走出来和他们打招呼,脸上瞬间有些惊喜,“安东尼,这是小流星吗?都这么大了!”
当凯撒和安东尼显出惊讶的表情,阿提亚笑着解释这是她给克劳狄亚的昵称,接着又问道,“舅舅,盖乌斯在哪里?我很早就要他见见小流星。”
凯撒表示不知道,阿提亚便带着克劳狄亚进了花园。
凯撒看到这一大一小的背影,阿提亚取的名字甚为贴切。在一瞬间,他觉得克劳狄亚就是奥罗拉一类的人物,她身上年轻的朝气使人以为是初破蕾的清新花朵,散发出春的气息,炫目的灵魂通过外表的魅力显现出来,恰如灯火的焰光透过灯罩而闪耀一般!而那双眼睛,不单单是青春,而且坚定,她敢于直视自己的目光,要知道他的目光能使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硬汉低头。凯撒判定,她虽然年幼,但一定是个有责任心和荣誉感的人。
她们并没有找到屋大维,凯尔旁尼亚派人叫阿提亚过去帮忙安排迎接客人,在征得阿提亚的同意之后,克劳狄亚便独自去小丘边散步。
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童年的乐园,可是已经不再是家了,她住过许多房子,可没有一处比得上多姆斯。小丘那边的百合,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它们纯洁、庄严、高雅,每到五月,开放地非常非常灿烂。走到哪里,她都会命花匠栽种大片的百合,以寄托她对这所房子的眷念。
秋日的阳光很温暖,天空很蓝,心情也蓦然放松,她在原野上奔跑着,转过小丘,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展开一片白色,白色的画面离她越来越近,才看清楚那是百合花,她梦中的多姆斯的百合花。
她贪婪地将眼前的景色收入眼底,大声喊道,“这是梦,一个真实而美妙的梦。”望着远处的地平线,明媚的阳光刺得双眼有些发晕,仿佛身体也轻飘起来跌进一个虚幻的空间,“不管来过多少次,这里总是能让人魂不守舍。”
Chapter7 酒神与太阳神
西塞罗也接到了凯撒的请柬,但并没有前往罗马赴宴。于是在宴会的第二天,凯撒便带着屋大维以巡视产业为名,前往图斯库洛姆。
见到凯撒的那一刻,西塞罗目瞪口呆,半天才惊异地尖叫出来:“凯撒!”
凯撒看着老态尽显的西塞罗,一阵心酸:“你过得好吗?”
“是有点可怕,”西塞罗并不避讳地回答:“从希腊回来我被困在了布伦狄西乌姆。多拉贝拉抛弃了图妮亚,这个饱受折磨的孩子身体状况十分令人担忧。特伦提亚也和我闹翻了,现在她带着女儿到西西里疗养去了。”
凯撒听了不是滋味,长叹了一声,“希望你和特伦提亚能冰释前嫌。今后有什么打算?”
西塞罗布满褶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自然是呆在这些舒适温馨的别墅里,写点无关政治的私人东西。”
凯撒突然说道:“回罗马去吧,马尔库斯。元老院需要你来领导,我迫切需要像你这样有见地的反对派。”
“你知道,这不可能。”西塞罗平静地答道:“在共和国问题上,我不会同你妥协。”
凯撒觉得一阵热血向上涌,嘴唇颤抖着,“好,那我们暂时不谈这个。我把你的学生带来了,希望你能继续给他一些指导。”
屋大维走进来,坐到凯撒的对面,凯撒便对他说道:“屋大维,不知道你在行政长官上做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棘手的问题?”
这时西塞罗向凯撒发问:“你让他做行政长官?”
凯撒有些得意地答道:“你可不要小看他,作为行政长官,他的思路比雷必达清晰得多。头脑也是极其老练和深谋远虑的,唯一有所欠缺的是在法庭上的雄辩能力。”
屋大维也说道:“所以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些指导。”
西塞罗回答说他必须考虑到自己目前的状况,三人便漫不经心地聊起来。屋大维谈到最近遇到了一个马尔斯祭司的渎神案件,他们便从渎神的问题出发,一直聊到了灵魂的归处。
待到用餐时间,屋大维先行起身去了餐厅。两位老人望着他玉树临风的背影飘向餐厅,陷入了沉默。
“哎,哎,哎!”西塞罗懒洋洋地在椅子里打着呵欠,想着家里的葡萄酒又要告罄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马尔库斯?”凯撒问道。
“这小伙子太老气横秋了。”西塞罗随口答道。
“说说你对他的看法。”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是与你一样的人,可实际上他差你还差得远。呃!在他身上既有世袭贵族子弟的影子又有与古老的贵族子弟格格不入的气质。可以说除他之外,全罗马也找不出像他这样与众不同的人了。”
“你是说他特行独立?”
“未免太特行独立了,他很自信,有时候过度的自信就会变成自负。”西塞罗答道:“凯撒,刀子磨得太快,用着顺手,可是也容易折断。”
“你说得对。”凯撒笑了起来,“我很看重他,很遗憾,他的名字是屋大维。”
西塞罗面上有些吃惊,“你想收他为你的养子,并冠以他尤利乌斯·凯撒的名字,对吗?”
凯撒颇有深意地笑着,“没有,现在的他还是个孩子。”
西塞罗灰蓝色的眼睛眨着:“别把我当傻子。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只把他带在身边做私人伴侣。”
凯撒那双灰蓝色的明亮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我也不是一个傻子,马尔库斯。”
罗马的宴会结束后,克劳狄亚并没有随父亲回乡下别墅,而是前往法勒尔尼亚视察产业。她惊喜地发现,今年的葡萄获得了丰产,并且质量相当不错,加上先进的酿造术,阿尔马菲海岸出产的红葡萄酒在市场上卖到了一米那五十赛斯特尔赛斯的高价,加上农庄的收入,姐妹俩今年的进项可以达到一百塔兰特。
在考虑财产问题的同时,克劳狄亚几年的愿望终于得到了实现,那就是阿特拉斯已经答应做她的老师,并且他们决定来年做一次旅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