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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力地跪在神像面前,“仁慈的女神,我需要您的垂帘,我不期待您能原谅我的罪恶,但请给予幸运给那些需要的人,请让他们度过难关……”
“她能听到你的话语吗,你的女神!”屋大维来到她的身后,语气温柔:“为什么你总是跟她说话,而不是跟我谈呢?难道你忘了,我是你的丈夫。”
克劳狄亚回头望着他,他们大概是全罗马一对最奇怪的新婚夫妻了。结婚以来,基本没有过交谈,因为她怕和他争吵。而屋大维则默示了她的行为,故意让她救下了许多人。
“我的信仰眷顾着我,你为何质疑它?”她问道。
屋大维在她身边坐下:“因为我不相信它,那是弱者的特质。”
“没有信仰是可怕的。”克劳狄亚的声音很轻,屋大维注意到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些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一条条在我的面前离去,他们在呼号,有的脸上还带上笑容。盖乌斯,告诉我,我们到底成了什么?”
“亲爱的,一切都是为了罗马。”
“多么苍白无力的理由。”她露出一点笑容,“是的,我承认,这是我们的信念。但是,盖乌斯,这并不是藐视他人生命的理由!罗马是神圣的,难道他人的生命就不值得珍视?”
“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克劳狄亚。不要忘了,我的父亲凯撒,正是因为他的仁慈,导致了什么样的后果。”屋大维的语气不带一丝火气,他理解她的激动,他搂住她的双肩:“我的小流星,你要坚强些。很快,就会过去了。”
克劳狄亚默不作声。凯撒的仁慈,她记起凯撒平静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他没有杀害任何人,也没有放逐任何人,然而他精心策划的这个局,造成了太多的人的死,也叫太多的人无家可归。凯撒才是最残忍的那个,他把狰狞的剑悬挂在空中,当它落下时,凯撒自己也不会料到将会夺去多少人地生命。
Chapter54 女人是如何改变历史的
大屠杀并没有很快的结束,反而进一步扩大了。如果说在刚开始,被列入公敌名单的人是庞培派,是三巨头潜在的敌人的话。那么在后来,公敌对象主要就是有钱人,因为他们需要大量的金钱来进行战争。只要有钱就是犯罪。这些人不但是庞培派或共和党,甚至包括凯撒派昔日的战友,三巨头麾下的僚属,只因为他们对其进行了劝阻,或者和其他得宠的同僚有过偶尔一次的争吵。
于是,安东尼将更多的名单被送到多姆斯六角厅。
阿格里帕惊呼道:“还有?”整整一个月,他已经厌倦了做一个杀人工具。
“安东尼的敌人太多了,要全部记起来需要花些时间。”麦卡纳斯说道。
“屋大维,我们杀的已经够多了,差不多两千人了。”阿格里帕小心地说道。
“但是我们需要钱,”麦卡纳斯说道:“你知道的,我们没收的公敌房屋与土地,没多少人肯购买。”
“阿格里帕说得有道理,我们暂时放慢速度,不能让人民把我们当成屠夫。”屋大维改变了速战速决的观点。
阿格里帕打了个寒颤,“抱歉,我有点不舒服,我需要点新鲜空气。”
几个人都惊异地看着他。此时的阿格里帕只想早点逃离,逃到西塞莉亚身边去,只有和这个小女孩在一起,他才感到安宁。
在他的住处,西塞莉亚正在接待客人,这些日子里,无数个还未被列入名单、却又觉得自己的名字随时都会被列入的人纷纷暗暗来访,因为他们觉得,只有阿格里帕这里还有点希望,平民出身的阿格里帕或许会显露出仁慈。
阿格里帕拒绝了他们的礼物:“我很想帮助你们,但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屋里,只有西塞莉亚在身边。
“马尔库斯,我觉得你很痛苦。”西塞莉亚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内疚了,你不能帮他们。”
阿格里帕对她笑了笑,“我想什么,难道都写在脸上了。”
“你老是把我当小孩子,你不是善于伪装的人。”西塞莉亚说:“他们说,他们不是凯撒的敌人,他们是因为有钱才得罪了他。你为什么不去找小凯撒求情呢?”
阿格里帕发现,小姑娘认真起来倒有点触动人心的美。“因为我不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啊!”他承认的很果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有点惧怕屋大维了。
西塞莉亚否认道:“不是,你是赫拉克勒斯一样的大英雄。只是有的时候,我们必须用一下巧妙的方法。”
西塞莉亚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
阿格里帕整了整袍子,看了一眼架子上的水钟,吩咐侍女们给西塞莉亚打扮,他们要去参加安东尼的宴会。
宴会是在卡皮托的庞培花园举行的,主持宴会的却是克劳狄亚。因为富尔维亚正在跟安东尼闹别扭,这让安东尼的心情十分烦躁,派去刺杀西塞罗的人也没有消息。安东尼把火气全撒在了公敌们身上,他发布了一个很荒唐的命令,要求所有人今天都必须要举行祭祀和宴会,否则便要被列入公敌的名单。
阿格里帕来见克劳狄亚时,她正在读一封信,信是达乌斯从西西里送回来的,达乌斯九月离开了罗马,通过克劳狄亚·普瑞玛的引荐,见到了塞克斯图斯·庞培。
信上最主要的内容,是介绍了逃往西西里的公敌们的情况。小庞培颁布了一个通告,承诺给所有成功帮助公敌们逃离罗马到西西里的人两倍屋大维许诺的报酬,派出小船和战舰,巡弋海上,迎接出逃的人。他对前去投奔他的那些公敌十分热情,给他们最好的条件,任命他们中有才能的人为他的步兵和海军的军官。
“罗马处于灾难之中,而小庞培却借机扩大了实力。”克劳狄亚向阿格里帕感叹道。
阿格里帕则说道:“克劳狄亚,在这样一个腥风血雨的时刻,过分使用强压的手段,是愚蠢的。”
“我明白,”克劳狄亚嘟哝着:“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屋大维会同意父亲这样的胡闹!”
阿格里帕注意到,虽然前来赴宴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强颜欢笑,喧闹和嘈杂也掩盖不了事实的惨淡。面容上的表情可以伪装,可是眼神却出卖自己。无论是自己还是克劳狄亚都摆脱不了淡淡的哀愁。
“对于友谊,屋大维一向是很照顾的。”阿格里帕低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可以做出一点改变?”
克劳狄亚没来得及回答,她看到了安东尼和屋大维,两人穿过了不断上前致敬的客人,向他们走来。
“克劳狄亚,麻烦你了。”安东尼对她说道,“我们还有一点公事要谈。”
“又是公事?”克劳狄亚显得有些厌烦,“好吧,去图书室里,没人会妨碍你们。”
两个侍女上前,引着他们穿过院子,屋大维在后面说道:“亲爱的,你最好跟我们一起。还有你,阿格里帕。”
几个人在屋内坐定,克劳狄亚亲自关上门,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浆酒。屋大维直接进入主题:“我们需要更多钱,目前我们拍卖所得的金钱,还差太多。”
“没人肯购买房屋和地产,他们认为会带来不幸。”阿格里帕说道。
“屋大维,我看,是时候增加几个名字了,否则那些混蛋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安东尼狠狠地说。
“这是当然,缺口还很大,公敌们的财产远远不够。我们还必须另想办法。”屋大维点头赞同,他瞥到自己心不在焉的妻子:“克劳狄亚。”
“我在听。”她回答,每次涉及到钱,他们就自然会想到她。“还差多少?”
“至少两亿德拉克玛。”
“我真希望米特拉达特六世【注1】还活着。”克劳狄亚笑着说:“这样就可以把罗马卖给他。你们要我怎么做,计算出罗马每座建筑的价格,加以拍卖?”
“克劳狄亚,这不是在开玩笑?”安东尼正色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长期以来,她以一种高效的方式管理者安东尼家族的财产。她迅速计算了一下说道:“我们所有人,包括家族的财产拿出来仍然不够。在西班牙和阿非利加,有属于共和国的几座银矿和锡矿,其余的,就只有向神庙和外国人借了。”
“不行!”安东尼已经受够了繁重的债务,他需要的是无偿的夺取。“再选一千个最有钱的人出来。”
“不,父亲。公敌的名单已经够长了。”她争辩道,一边看着屋大维,她以为,便是默认了安东尼的意见了。
但是屋大维说道:“她是对的,安东尼。公敌已经到了民众可以接受的极限。我有一个主意。”
“另一个?”安东尼示意他继续说。
“妇女们。”屋大维说道。
安东尼拍了拍大腿,眼神里露出赞叹,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是的,那些有钱的娘们儿,总是坐享其成,穿着丝绸,喝着希腊的葡萄酒,把大把大把的金钱扔到讨得她们欢喜的大生。殖器奴隶、演员身上,为了共和国的建设,现在也是该她们出些力的时候了。”
克劳狄亚觉得自己透不过起来;而阿格里帕则紧紧攥住自己的杯子。
“我已经让麦卡纳斯选出一千个最富有的女人,估计她们财产的数目,并缴纳她们每人应负担的份额。”屋大维说出了计划:“她们继承来的财产应该用到更道德更积极的方面去。”
他注意到克劳狄亚脸色发白,“你怎么了?”
“我应该第一个缴纳自己的财产。”她起身丢下杯子,不顾他们的挽留,离开了这个气闷的地方。
宴会持续的时间不长,克劳狄亚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神庙。她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之中,这场灾难恐怕会蔓延到对儿童和妇女们身上。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在路上,她见到了几具孩子的尸体。
卡玛内带着哭腔对她说道:“他们不小心在百夫长们面前暴露了自己,于是被杀死了。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他们。”
这一刻,克劳狄亚觉得无话可说,她的女神也不能帮她,眼泪更是无济于事。她无法去面对那些神庙避难的人们,她害怕他们渴求的眼神。
她闭上眼睛,想起了屋大维那双清冷的眸子,像深山的寒泉那样冰冷,多么可怕。
嘤嘤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考,自然是来自于那些贵族们,不但有男人,还有女人。只有这样的夜里,他们才敢出门,也许明天,他们便会成为士兵们屠杀的对象。
“克劳狄亚。”卡玛内小声地叫着她。
她的神志疲倦至极,幽幽地说:“去告诉他们,回去把财产献给小凯撒,我尽量,保住他们的生命。”
克劳狄亚扶着柱子站起来,身体晃了晃,卡玛内急忙扶着她。
“我没事。”她说道:“我现在回家去。”
卡玛内帮她裹上面纱,本已绝望的人们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乌云密布的天幕下,又燃起了生命的希望。
往常这所宅子总是欢声笑语,如今却冷清了许多。麦卡纳斯和阿格里帕搬走了,而阿提亚和屋大维亚也在屠杀开始之后,急匆匆地逃离了这座城市。在晚上,连灯火也是稀稀疏疏的,因为屋大维总是不在家。
然而今天是个例外,克劳狄亚一进门,纳西亚就有些慌张地赶出来对她说:“小姐,你可回来了,小凯撒一直在等你。”
克劳狄亚挥挥手,“没事的。”
她跨过中庭的门槛,门在背后关上了。屋大维正在看一份公文,听到有人进来,并没有回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等我?”
她没有回答,而是踢掉了鞋子,解开自己的披风和外袍,任由它们落到地上。然后就靠在躺椅上闭眼休息。
屋大维感觉到她的异样,扔下了笔。回头她一身狼狈,全身湿透了,看起来疲倦极了,他抚上她的脸:“我可怜的姑娘,到底发了什么事?”
她睁开眼睛,伸出了胳膊,艰难地喃喃低语道:“我去了神庙。”
他皱了皱眉,立刻握住她已经抬起来的手,拿了自己一件猩红色的羊毛披巾把她全身裹起来,抱着她进了温水浴室。
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四四方方的,房间正中用大理石砌着一个湖泊般的温水池,看见主人进来,侍女们都羞涩地退了出去。
转瞬间,他们已经置身池中了。温暖的池水驱散了她的寒意,她暗淡的嘴唇上,又浮现出鲜明的红色。
屋大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心地帮她解开了衣服,她没有反抗,而是反手抱住他,一双明眸对上了他的眼睛。水珠从卷曲的长发上流下,滴落在白皙的胸口。
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烧着她似的,她苍白的脸上顿时浮起一层红晕。而屋大维则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为什么离开?你害怕吗?”
“不,不。”她摇摇头,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盖乌斯……你永远是盖乌斯·屋大维……不是吗?”
“是的,是的,我的小流星!”他声音柔和地回答:“有些事情,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再次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她也环上了他的脖颈。他温柔的嘴唇贴上了她的红唇,这个吻从嘴唇蔓延到了全身。
她的内心里发生了某种异样的变化:眼睛炽热,脸庞滚烫发烧,泪水夺眶而出,又被熏干。
池面升起的迷雾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