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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就是罗马女人优雅和贞洁的典范?她居然还敢说,是她们抚育了罗马的男人,难道她们就没有看到,是她们的所作所为,她们的教育,她们的鼓励,她们的纵容,已叫罗马的男人都成为了什么样子!
“他们已经逐渐淡忘勇气和荣誉,他们的眼中只有追逐女人和享乐。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时刻,强大的帕提亚人、野蛮的日耳曼人威胁着共和国的边疆,在内部共和派则挑动国家的分裂,曾经强大的罗马啊,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此时就如同危卵上的城市,时刻有覆灭的危险。
“在执政官就职的典礼上,我就曾经发誓,要让罗马再度变成曾经的纯洁国度,让诚实的男人得到应有的尊敬,让贞洁的女人重又成为人们尊敬的对象。我绝不能忍受,叫腐朽和堕落,控制罗马人的灵魂,我更不能忍受,那过去的光辉和传统,就这样烟消云散。
“腐朽和堕落,在一步步侵蚀罗马的根基,而只有那光辉的信仰,才是我们罗马强盛不息的唯一保证。
“但现在,这些女人们,腐朽和堕落的女人们,就在她们勾搭男人的广场上,又义正词严地在对我们,为共和国流血、牺牲,最荣誉、最光荣的军人们指手画脚!她们怎能如此的不知羞耻!”【注2】
说到这里,他再也无法忍受,多日来的克制化为这一刻的怒火,要不是麦卡纳斯看出不对,及时拽住他的手,他冲口而出的话语,一定将整个广场染红。
“把她们赶走!都赶出广场去。”安东尼吩咐士兵们,他们都举起了盾牌,正准备执行命令。
然而广场上的人听清楚了霍腾西亚的演说,但却没有听到屋大维的反驳。见到士兵们的行动时,他们就开始大声喊叫。显而易见的,同情弱者是民众们的天性。
朱利亚法庭内一时静默无声,他们都听到了外面铺天盖地的喊声。侍从们也停了手,同他们的领袖一样,他们清楚,惹怒了人民是什么样的后果。
霍腾西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人民支持她们,就意味着真理和正义也在站在自己这一边。双方僵持着,彼此都不肯让步。
渐渐地,门外排山倒海的呼声似乎低了一些,好像有人安抚民众的情绪。
“怎么回事?”安东尼问道。
“大人,克劳狄亚小姐来了,她正在对民众讲话。”站在门口张望的拉比耶斯回答。
同克劳狄亚一起来的,还有几名诸神祭司,他们带着一只献祭用的羊羔。克劳狄亚正在把这只羊羔的内脏展示给民众,她用一支铁笔将羊肝翻来覆去地检查着,数着肝脏上的圆形突起,检验羊肝的形状,最后她说:“这只羊的肝脏有问题,作为朱诺的首席祭司,我有责任告诉大家,今天确实不是通过法令的吉日。执政官们将另选日子做出决定,大家还是回家去吧。”
霍腾西亚被她攻了个措手不及,她率领贵妇们来法庭之前根本没想起有占卜这件事。在场的民众们低声议论起来,并且开始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
“夫人,事实就是如此。等到明天,执政官们会做出公正的判断。”克劳狄亚带着祭司特有的悲天悯人的笑容对她说道。
其余的贵妇们也劝着霍腾西亚,对于占卜的结果,她们是深信不疑的。
“好吧,但愿下一轮不会像今天一样以失败而告终。”霍腾西亚终于做出了让步。
克劳狄亚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招看似漂亮,事实上顶着违反法律的危险。因为作为一名诸神祭司,只有当得到执政官的授命,才有资格通过占卜来确定吉凶。幸好,在场的普通民众,没人有意识指出她的行为不符合法律的规定。
妇女们离开了,市民们逐渐散了。克劳狄亚转身走进了朱利亚法庭,那几个被民众逼得毫无办法的男人都张大眼睛望着她,仿佛不认识。
“请几位执政官原谅我的行为。”她对他们行了一个礼,“我擅自做出了一件违反法律和诸神意愿的事。”
她走到屋大维身边,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 “对人民可以在一件事关重大的事上,用阴谋欺骗他们,但却不能在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对面的激怒他们。”
这句话当然也是对安东尼和雷必达说的,显然克劳狄亚的目的达到了,屋大维轻轻抚摸着妻子的手,安慰着她。他抬起眼说道:“安东尼,即使是对的,有时候,我们也不得不退让。”
“可我们需要两亿个铜币!这一千四百个人,是经过计算后得出的数字,减少一个,我们便得不到我们想要的数目。”安东尼愤愤不平,虽然他觉得克劳狄亚的话有道理,还是不肯放弃。
安东尼说话的时候,克劳狄亚往麦卡纳斯那里瞟了一眼,麦卡纳斯点头表示明白。于是他说道:“外国人?”
“什么?”安东尼反问道。
“所有的外国人,异邦人,还有各种国籍的人,只要在罗马,都必须把财产拿出来。”麦卡纳斯飞快地说:“还有公民,所有的男人,被解放的奴隶和僧侣,既然妇女们反对,我们只有向男人们要钱。”
“不是所有人,而是要有一定数额财产的人。”雷必达提出了修正意见。
“二十万德克拉玛?”
“不,十万。”安东尼反对,“只要财产达到十万德克拉玛,无论元老、骑士,平民,管他是谁,都得向我们缴纳。”
克劳狄亚捏了捏屋大维的手,他会意地说道:“不能说是缴纳,是借,我们要他们五十分之一的财产,我们会还给他们利息。”
“一个人就是两千个铜币,两亿和两千,罗马没有这么多有钱人。”
“再加上他们一年的收入,用作军费。”屋大维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麦卡纳斯,你去计算一下这样我们可以得到的数额,如果还不够,就只有从妇女们那里入手。”
第二天,原来的法令收回了。新的法令如下,妇女们的数量由一千四百人减少到四百人,男人们的规定就如前一天所讨论的那样,全部的钱币从纳税变成了借贷。
不过无论是屋大维还是克劳狄亚都没有预计到,这笔借来的巨款及其所附带的高额利息,将花费他们二十年的时间来偿还【注3】。
Chapter56 另一位克劳狄亚
冬日的第勒尼安海上,刮着呼啸的西风。飞翔高空的一群群海鸟,从高高的海浪中穿透而过,掠过帆船的上空,又俯冲下来。
沿着海岸线行驶了不远,在这两堵绝壁之间有一个入口通向小港湾,港湾的入口很隐蔽,有一组掩饰性很强的巨崖作遮挡。两名海员在齐心协力地控制方向舵,在划桨手的鼎力相助下,船只通过奇形怪状的岩石中间的清晰的大道,驶进了一个海港。
西塞罗站在船头,睁大了眼睛。两个月来,他一直处于逃亡之中。本来他在卡普亚的别墅中被安东尼派出的第一波凶手找到了,但当百夫长对他举行短剑时,特伦洛斯出现了。五百名角斗士护卫着西塞罗,从卡普亚出发,经过那不勒斯,西风将他们吹离了航道,于是他们辗转撒丁尼亚,阿非利加,直到今天才到达西西里。
因为晕船,西塞罗曾经想过要上岸,是特伦洛斯跪着求他,这个坚强的男人几乎流下了眼泪,并表示这是女主人的命令,即使他把西塞罗打晕了,也要完成。
若不是特伦洛斯和提罗的苦苦哀求,生无可恋的西塞罗定然选择放弃,他的全家的都惨遭屠戮。命运,把他抛上了时代的顶峰,又残酷无情,将他狠狠丢下。时间到了,早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港湾深处是一个小镇,推测起来应该墨西拿不远。西塞罗惊奇地发现,港湾里已经有十来艘罗马军舰停泊在那里。尽管提罗很担心会有危险,西塞罗还是坚持把船停泊在这里,他也在特伦洛斯的陪同下上了岸。他们的到来引起了小镇居民的观望。
西塞罗没想到,刚上岸就碰上了熟人,两个人急切地上前,为首的那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还没等西塞罗缓过劲,他就跟西塞罗来了个拥抱。
“欢迎来到西西里,尊敬的马尔库斯·西塞罗。”那青年说道。
西塞罗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庞培·麦格拉斯的儿子,塞克斯图斯·庞培。他不如父兄那样孔武有力,因为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长相和气质都偏阴柔,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外袍,打扮得相当考究,还弄了个罗马不常见的发型,他那长而带着微卷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西塞罗还以为遇到的是一个纨绔青年。他显得意气风发,现在的小庞培,已经不是蒙达战役后,被凯撒追的东躲西藏的那个了。
最初,塞克斯图斯在西班牙聚集了少数军队,但无法立足,便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漂泊,从事劫掠活动。为了安全,他隐瞒了自己的姓名,化身为一位真正的海盗,地中海上的海盗一股股地臣服他,西班牙的强盗们也一股股地投靠他,和他一起参加劫掠的人越来越多,当他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他恢复了庞培的名字。
那些在埃及、阿非里加、西班牙、希腊等地流浪,昔日在他父亲和他哥哥部下服役过的人立刻都前来投奔他,一时间,他几乎成了海上的王者,他的舰队从一个地方奔驰到另一个地方。他自称是尼普顿【注1】之子,他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地中海,他扼住了埃及到意大利的航海要道。
他一直避免与凯撒派和元老院直接接触,因为粮食问题,元老院派阿比乌斯·克劳狄乌斯跟他谈判。塞克斯图斯给了他的内弟行了个方便,但元老院付出的代价是任命他为海军司令,可他十分狡猾,甚至都根本未曾上岸。他只是借用这个名头,征集在各海港所能找到的所有船只,编入他本来已经很强大的舰队中,然后凭借着这只军队,他控制了西西里,成为举足轻重的力量。
“很高兴见到你,亲爱的塞克斯图斯·庞培,你越来越像你的父亲了。”西塞罗说道。
“谢谢你,如果我的父亲听到您这样说,那该多好。”
“事实上,我们早知道您要来,为此专门在这里等候,”塞克斯图斯旁边的女人说道:“我的妹妹早就写信给我。”
塞克斯图斯才回过神,“西塞罗,忘了跟你介绍。我的妻子克劳狄亚·普尔塔。”
另一个克劳狄亚·普尔塔,跟罗马的那位相比,这位年纪稍长,她二十五岁,正处于一个女人最迷人的年纪,她有着典型的克劳狄家族的特征,雪白的皮肤金色的头发淡蓝的眼睛,只是头发的颜色比她的堂妹要深,这种遗传来自于绝代佳人塞西莉亚·美特拉。正是她造就了克劳狄家族的好相貌,眼前的这位克劳狄亚·普尔塔,罗马人更愿意称她为克劳狄亚·普瑞玛,也是一位销魂夺魄、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两位克劳狄亚·普尔塔,一个是小凯撒的妻子,一个是小庞培的妻子,这真是多么有趣啊。西塞罗看着她,寻思道,命运可以如此改变一个人。作为门第极为高贵的克劳狄家族的长女,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庞培的长子格涅乌斯·庞培,格涅乌斯·庞培被杀之后,塞克斯图斯·庞培取代了哥哥的位置。两位小庞培都对她相当的迷恋,很显然,她成了家族重要的政治筹码。
克劳狄亚·普瑞玛清楚地意识到,对叔父和弟弟而言,她不过是向政治目标祭献的一只小羔羊而已。如果说从前的普瑞玛顺从恭顺、温柔甜蜜的话,那么跟着塞克斯图斯到处流浪的日子,已经让她温柔的外表下渐渐绽放出一颗野心。她当然不甘于做一个公敌的妻子,她密切地关注着罗马,和家族的众人,特别是和堂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普瑞玛从来不认为政治和女人无关,自从得知弟弟要把克劳狄亚嫁给屋大维,她就暗暗和堂妹较上劲了,她期望着有一天能回到罗马,于是她对自己的丈夫说道:“你是庞培的亲生儿子,而屋大维只是凯撒的养子,并且他的祖先只是个放债人。”
当庞培亚·苏拉逃到西西里,带回凯撒派内部的消息。普瑞玛就认识的,如果塞克斯图斯再不采取行动,将会真的被元老院抛到一边了。可惜塞克斯图斯拒绝了普瑞玛进攻意大利的建议。普瑞玛发现,和他的父亲相比,塞克斯图斯并没有那么大野心,目前他只是想守着西西里岛,靠着打劫运粮船过日子。这令普瑞玛大为光火,以至于在无意识中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克劳狄亚,信件里她还大大抱怨自己的丈夫是个毫无前途的“海盗”。
其实塞克斯图斯并非没有想法,只是他比自己的妻子更加谨慎,他把自己塑造成共和派和庞培的继承人,赢得了元老院的同情。当三头同盟在罗马大肆屠杀公敌时,他便把西西里变成了避难者的天堂。他接待了巴尔宾那斯、瓦罗、穆瑞那等著名的元老,自然也迫不及待地期待着西塞罗的到来。
所有的人都清楚,西塞罗是个演说天才,他的才能即使在历史上也无人相媲美,赢得他的支持,就拥有了舆论的力量。所以安东尼得不到他的支持,非要杀掉他,当听说西塞罗被逼逃往西西里,塞克斯图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