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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不过现实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你真的很称职,头发也染过了?”
“没有,这是一顶假发。”她指了指头顶上,想把它摘下来。
“你不必拿下来,其实我并没有太多机会欣赏不同的克劳狄亚。”他搂住她的肩膀:“夫人,我是来你告别的,对不起,不能陪你过维纳斯的节日了。”
“发生了什么事?”
“刚收到的消息,麦可劫掠了布伦狄西乌姆,安东尼的舰队遭到了重创,屯在那里用于东征的粮食和物资损失了大半。”他简略地概括了当前的形势,“我担心,我们的士兵,乃至整个罗马都会挨饿。”
克劳狄亚有点疑惑着看着他,“不是还有阿非利加和埃及吗,尤其是女王已经答应提供一支舰队和大量的粮食。”
屋大维苦笑了一下:“我还没跟你提,不要指望埃及了,卡修斯早就在利比亚海岸阻止了女王,她的舰队遭遇了风暴,沉掉了许多船只,据说她本人也生病了。”
“可怜的女王,我有点敬重她了。”克劳狄亚说:“虽然还没开战就遭到了困难,但我有预感,最后的胜利是我们的。被布鲁图和卡修斯压迫的罗德岛人和桑萨斯人不会那么容易就屈服,共和派们想延后开战的时间,以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屋大维有点赞赏她的理解力了,“没错,所以我们更要加快速度。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尽快打通与阿非利加之间的航道,并且快速把军队运过亚得里亚海。”
他们最终没有参加维纳斯节,当然也没有更多人欣赏到克劳狄亚惊人的浓妆。这个假期就以两人马不停蹄地赶路作为结束了,克劳狄亚要求跟着他,而屋大维也不介意让她见识一下那不勒斯的海军基地。
那不勒斯已经是意大利西岸最重要的海港,每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数不清的商品、货物、粮食在这里聚集,再经过奥斯蒂亚转运到罗马。作为意大利最大的海军基地,那不勒斯是在高卢战争中才声名鹊起的,当时担任总督的卢奇乌斯·凯撒做的如此出色,以至于九年战争中罗马方面从没有后顾之忧。
屋大维在这里见到了他的海军将统帅萨尔维狄乌斯,他正在进行与塞克斯图斯·庞培的战争,目标是拿下西西里,但是叫人沮丧的是,这次作战也是非常的不顺利。双方在海峡附近展开了多次遭遇战,虽然互有胜负,但塞克斯图斯明显占了上风。船只的笨拙和水手的缺乏经验成为屋大维的海军们致命的弱点,以至于到现在,萨尔维狄乌斯连西西里岛的影子也没看到。
“在这个季节,海上的风浪很大,他们甚至站不稳脚,更不用提划桨、掌舵了。”萨尔维狄乌斯以实战的经验对屋大维说,“这样打下去,消耗会更大。别说攻占西西里,小庞培很可能会反攻意大利。”
屋大维沉默不语,克劳狄亚在一旁给他们斟满了西西里岛上特产的佳酿,她问道:“非要占领西西里吗,我总觉得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可不是!”萨尔维狄乌斯指着墙上的地图,“你看这个岛的位置,无论是把军队运送到意大利东岸,还是从阿非利加运粮食,都要经过西西里附近,小庞培的存在,威胁到航路是否畅通。”
连一向乐观的麦卡纳斯都闷闷不乐:“先是埃及女王的遭到暴风,叫我们失去了一大笔粮食的支援;又是安东尼被麦可骚扰,无法安然渡海;现在,我们又在西西里,塞克斯图斯这里碰上了僵局。这还是没有和布鲁图卡修斯正式开战,我担心,情况会影响到士兵们的情绪。”
“这不是问题。”屋大维慢慢地说道,“我们并没有失败,凯撒同庞培作战的时候,不也是遭到了大风,甚至沉掉了一半还要多的运兵船,可最后还是我父亲赢得了胜利。相比他的情况,我们此时要好得很多,只需要一次胜利,士兵们自然就会受到鼓舞。”
海战的失利让他更加认清楚了目前的形势,他可不能让布鲁图等人抢先,把战火烧到意大利本土来。
“安东尼写信来了,他那里急需补给,必须要把那个令人厌烦的麦可赶走我们才能安然地渡海。萨尔维狄乌斯,四天后,你可否支援我足够的船只将一个军团的士兵运送到阿非利加去?”
“你知道由于季风的原因,要把士兵给你送到阿非利加去还存在着不小的困难。事实上,你们极有可能遇上风暴,还可能被搁浅在海岸的任何地方。”萨尔维狄乌斯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你去阿非利加干什么?”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屋大维仍用那种果断的音调答道,“我们刚刚丧失了一批粮食,这个空缺只有阿非利加的粮仓才能补上。而阿非利加总督赛克斯提阿斯在这方面,嗯,实在是不擅长,所以我决定亲自去一趟。”
“为什么要冒险去阿非利加?意大利本土还是能征集到足够的粮食的啊!”麦卡纳斯说。
“那样,今年全意大利的人都要挨饿了。”屋大维回答:“不过我们仍然可以在这方面做些努力。”
屋大维的阿非利加之行就这么定下来了,他们决定沿着意大利的海岸航行,经过海峡到达目的地。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屋大维也想在沿途检阅驻防海军,并顺便筹集粮食。在他们的准备期间,克劳狄亚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战舰。
罗马的海军分为航运船和战船,一般的航运船与商船差不多,每条船只有两层的桨座,每边可以让十五名划桨手同时划船。而且这两排划桨座都被甲板罩在下面,这意味划桨手只能坐在船壳里工作。而屋大维的战船采用的是三层桨单面帆的结构,与普通船只的划桨座结构大为不同,每条战船有好几个划桨座,每支桨可由两到五人同时划船。最低的划桨座几乎与海平面一样高,因此必须要用皮筏将船舱封死。
由于制造工艺复杂,这些战船在和平时期从来不会用于运送货物或者无所事事地四处游荡;在和平时期,它们常常会被送到海军基地精心保养,除此之外,人们可能二十几年都不会再碰它们一下。
主力舰吨位很大,用良木造成,既有强大的载重又经得起撞击。船上设有装有大型弩炮,它们的射程很远。船上还装有凯撒发明的一种秘密武器,这是一种几乎射程一致的短射程的木制短箭,凯撒称它为“蝎子”,最初用于在陆地上对付海军,而屋大维将它装到了船上。【注3】
登上用以了望的指挥塔,克劳狄亚就明白为什么战舰是做那个实验的最好地点,在这条运动的船上,一个士兵从指挥塔上抛下了一带重物,它端端正正地落在了指挥塔下方,她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她合手赞叹道:“终于看到了这一刻,我恨不得摆一场宴会庆祝!”
“你当然可以。”屋大维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颊:“而且接下来这段日子,你可以观察天上的星星,并且对比阿里斯塔克斯的书。”
“先把它们放开,我想跟你去阿非利加。”她又提出要求。
“小流星,我能答应你无数的要求,但这次真的不行!”屋大维严肃起来,她已经委婉表示过,那他就明确地拒绝。
“那你为什么都带着麦卡纳斯?这不公平!”当她正准备缠着他再央求的时候,船进入了港口,岸边列队的士兵们把一个个密封的木板箱运到船上,里面装有募集粮食需要的黄金和钱币。
“为什么每个箱子上都挂着一块浮木?”克劳狄亚的好奇心总是使她迫不及待地发问。
“如果船出了事故,箱子散落到海里,浮木会漂在水木上。去打捞的时候能借助浮木判定位置,这些黄金也不至于沉到海底。”
“盖乌斯,我发现你很有发明家的潜质,当然也是和凯撒一样的出色军人!”克劳狄亚以崇拜的眼光看着他。
屋大维立刻看穿了她的企图:“我亲爱的,奉承对我不起作用,你必须留在那不勒斯。而且你要记住,凯撒是天才的军人,而我不是,我处事向来只依靠个人的判断。”
在东方刮起的那天,屋大维带着他的二十只运输船出发了,克劳狄亚看着最后一只船终于驶出港口,向远处的地平线驶去。
她懊恼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海面上只剩下淡淡的风帆穿梭在薄暮的天空之下。
Chapter61 墨西拿海峡
克劳狄亚的伯父、现任那尔旁高卢总督马尔库斯·利维乌斯,是个拥有温和的眼神、一双智慧的幽深蓝眼瞳的老人。他是首席元老阿比乌斯·克劳狄乌斯和维斯塔大贞女塞西莉亚·美特拉的第二儿子,本来叫做盖乌斯·克劳狄乌斯,幼年时曾被过继给利维乌斯家族,所以名字改为马尔库斯·利维乌斯·德鲁苏斯·克劳狄乌斯。他早年曾跟随卢库卢斯和庞培参加过长达十年的第三次米特拉达梯战争;后来又追随凯撒征服高卢,立下了赫赫战功。凯撒和庞培内战时,他并没有加入任何一方,然而不幸却降临到他的身上,他唯一的儿子——小盖乌斯·克劳狄乌斯,是克劳狄家族坚定的共和分子。当庞培家族彻底溃败后,克劳狄亚这位最年长的堂兄就战死在蒙达。
丧子又丧妻的利维乌斯心灰意冷,当他的女儿德鲁苏拉出嫁之后,他便越发感到孤独。凯撒临时前指定了他担任那尔旁高卢的总督,这个行省目前是雷必达的势力范围,这个挂名总督也是个虚职,公务极少的利维乌斯就把精力完全放到研究学问之上。
克劳狄亚尤为敬重她这位伯父,不仅因为他是着名的战士,而且还是个出色的学者,他在五十岁时已经写出了将近三百篇论文,并且出版了十多本书籍,涉及到众多领域。他还拥有全罗马最丰富的私人藏书,连出版商阿提库斯也望尘莫及。
当屋大维把克劳狄亚托付给这位伯父暂时监护时,克劳狄亚内心还是很满意的。在那不勒斯的别墅里,利维乌斯最近准备写一部罗马建城以来的历史,这并不是一项容易的工作,“因此我亲爱的侄女,我需要你帮我整理出一份大纲。”
克劳狄亚当然乐于接受,所谓的大纲就是长达七百年的年表,然后把每年的大事放进去。她发现,罗马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历史没有超过十年的完全和平时期。
“怪不得罗马人最崇敬的是马尔斯。”至于她个人,更偏爱象征和平与理性的阿波罗,于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屋大维。
正当她沉寂在联想中,一个奴隶风风火火地跑来:“克劳狄亚小姐,外面有一个女人要见你。”
克劳狄亚走到门口,发现来者竟是伊斯巴拉,她花容失色,大声喊道:“克劳狄亚,我用重要事情要跟你说。”
“放她过来。”她对侍卫们说道。
他们没有阻止,伊斯巴拉立刻跑过来,克劳狄亚问道:“你怎么会在那不勒斯?”
伊斯巴拉急匆匆地说道:“先不要管这个,我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有人要杀你的丈夫。”她递给克劳狄亚一个纸卷。
“什么?”克劳狄亚接过纸卷迅速打开。
伊斯巴拉补充说:“我是从苏拉党得到这个消息的,小庞培准备在墨西拿海峡【注1】附近拦截他的船。”
“不!”她可不想三月十五日的悲剧重演,“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要阻止他们……”她住嘴不说,连自己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么镇定,她迅速思考了一下,这不是在罗马,凯撒帮帮不上忙,特伦洛斯也不在。
她写了一个条子交给一个侍卫,“立刻出城去米塞努姆海军基地,把这条消息给萨尔维狄乌斯,让他集合海军。”
随后她呼唤她的卫队统领:“你,提图斯·弗拉维乌斯,召集卫队,准备马匹。”
伊斯巴拉坚持说道:“我可以一起去吧,路上我将把详细的情况给你。”
克劳狄亚点头,命他们多备了一匹马。
这些屋大维亲自挑选的精兵果然名不虚传,就在克劳狄亚换衣服的时间内,一百人已然准备完毕。当她别好匕首,跨上骏马,临出大门时,又勒住缰绳,她看了一眼纳西亚,说道:“你留下,告诉我的伯父,请他不必过于担心。”
沿着海岸大道,第二天傍晚时分,他们到达了一个叫维波的小镇,这个小镇位于布鲁提乌姆西侧,任何前往非洲或者西西里的船只都要经过这里。小镇的居民只有六百人左右,因此要打听一支拥有二十艘大船的船队并不困难。
克劳狄亚和当地人之间并不存在语言障碍,除了浓重的口音之外,南意大利每个人都会讲拉丁语。他们在居民口中得知,上午有一支船队在这里补充淡水,随后起航,向南驶去。
“这实在是太糟糕了。”屋大维的速度比她预计的要快,只差那么一点,就能追上了。
“确实很糟糕,但是夫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年轻的卫队统领弗拉维乌斯说道:“在这里季节,没有船队敢在夜里通过墨西拿海峡,小凯撒一定会在里帕亚群岛附近等到黎明到来,我们可以乘船出海去那个岛。”
“哦,不!”伊斯巴拉激动地叫起来,“在夜里航行!还是在变化莫测的第勒尼安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