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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尼亚!”克劳狄亚轻声呵斥着妹妹,她说的确实有点过火了。她微笑着说:“姑妈,这件事根本不难,我出个主意,让维尼亚在妈妈和卢奇乌斯叔叔面前求个情,她的话可比我的话分量重多了。”
在塞克达从马梅尔蒂诺监狱回到瓦提那府邸后三天,克劳狄亚见到了这位久违的堂姐。那张与她相似的美丽面孔格外苍白,克劳狄家族的女儿除了维尼亚,都很像塞西莉亚·美特拉,维尼亚则更像富尔维亚。
塞克达大大的蓝眼珠直盯盯地望着她,“我亲爱的堂妹,你也来了。因为我有重要的信息对你说吗?”
克劳狄亚注视着她的眼神,找了一张离她较远的躺椅坐下来,“你无须道歉,也不必悔恨,你只是做了你认为对的事。”
塞克达忽然发出一丝冷笑,“你知道了什么?”
克劳狄亚细细地看她,想要找到一点过去的影子,终究是徒劳的,与马尔库斯·布鲁图的婚姻完全改变了塞克达。
“你杀害了阿提亚妈妈,还嫁祸给普瑞玛姐姐。” 她慢慢地开了口,好像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事,“别那么惊讶,你给科尔涅尼亚·美格拉的信中留下了蛛丝马迹,也许你忘记了,普瑞玛姐姐的签名,后面会多一个字母P【注2】。”
塞克达的语气带着讽刺,“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在我的面前装什么善良?你这个阴毒的塞壬,跟你的母亲富尔维亚一样,生来就是一副蛇蝎心肠。你讨好阿比乌斯,让他从小就疏远他的亲姐姐我和普瑞玛;你昧着良心认了安东尼那个劣迹斑斑的屠夫做父亲;你放高利贷饿死大批经济基础薄弱的人;你还抢了维尼亚的丈夫;更有甚者,你把自己的婚礼策划成一场亘古未有的大屠杀——”
她的这些指责,即使有事实成分,也大多是夸大其词。克劳狄亚果然被激怒了,她顿时站起来,想要开口反驳。
塞克达扬起克劳狄家族特有的高傲头颅,“好妹妹,我听说你怀孕了,你可千万要特别小心,否则便是一尸两命!”
这句话倒把克劳狄亚惊醒了,她在心中再三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随后她冷冷地说:“我本来可以让你一辈子呆在马梅尔蒂诺,或者把你送到某个孤岛上自生自灭,既然我的名声已经够坏了,没必要再增加这项罪名,让我们家族也厌弃我。不过,塞克达姐姐,你以为这事这么过去了吗?我知道你是为了布鲁图,那你就等着瞧吧!他的魂灵会从菲力比的原野回来找你做伴的。”
“你撒谎!”提到布鲁图,塞克达的情绪立刻激动了,她挥舞着双手,“马尔库斯不会失败的,鲍西亚已经死了,他一回到罗马,就会再同我结婚的。”
克劳狄亚敏捷地退后了几步,本能性护住自己的腹部,“布鲁图杀了凯撒,你杀了阿提亚。可是正义永远不会因为本性的邪恶而泯灭,法律奈何不了你们,统治这个世界的神灵,乃至克劳狄家族历代的祖先,都不会放过你们。克劳狄亚·塞克达,我敢诅咒,你最终会因你那畸形的爱情而死的!”
“纯粹是子虚乌有,”塞克达嚎叫着就要向克劳狄亚扑过来,“你这个下贱、阴险的毒蛇!”
刻薄的对骂声穿过门缝,特尔提拉和波佩亚带着几个侍女冲了进来,把塞克达拖到一个够不着的地方。克劳狄亚控制着难堪的局面,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同特尔提拉和波佩亚告别。
主持一整天亡魂的祭祀,又跟堂姐大吵了一架,克劳狄亚回到家时觉得要累垮了,她蹬掉了自己的鞋子,扔掉面纱,接着是噼啪作响的头冠、耳环和手镯,一大群仆人胆战心惊地跟在她身后,既要爬着收拾珠宝,又要准备随时扶着她。
身材修长的凯尔旁尼亚一看到她,立刻张开自己的怀抱,把她抱在怀里,“累了吧,工作了这么长时间。”
“哦,”克劳狄亚松了一口气,“那些首饰简直要把我压垮了。”
“虽然你觉得很烦,可你是诸神大祭司,朱诺的女儿!那些东西让你在祭司团面前显得高贵威严、气度不凡啊!”凯尔旁尼亚抚着她柔顺的秀发,安慰她说,“既然累了,就去睡一会儿吧。”
“菲力比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克劳狄亚边叹气边说。
“不要着急,我的孩子。一有消息来,我们肯定会告诉你的。”凯尔旁尼亚说,“战争已经进入了关键的时候,小屋大维写信给你也不容易。”
克劳狄亚打了个哈欠,便回到卧室睡觉去了。
还没睡多久,忽然外边喧嚣四起,克劳狄亚猛然睁开眼睛,叫道:“纳西亚?”
纳西亚从门帏后转出来,问道:“小姐,什么事?”
克劳狄亚见她脸上并没有突出的表情,知道自己又要失望了,“没什么,我刚刚好像梦见盖乌斯回来了……”
“并没有呢,克劳狄亚你太想小凯撒了,也是理所当然的。”纳西亚眨了眨眼睛,“虽然他并没有回来,但是伊多美罗斯回来了。”
克劳狄亚立刻兴奋地跳下来床,伸手去抓外袍,“快叫他来。”
Chapter69 布鲁图的命运
安东尼亲自扛起鹰帜,插在高山之顶;他抽出佩剑,高高举起,一道寒光划破了秋日的早晨。
“胜利!胜利!”士兵们有的头盔掉了,披散着头发,有的盔甲被利箭射透,一身血污,却都和安东尼一起,嚎叫狂呼。
他们赢了,可是这一仗赢得并不轻松。布鲁图和卡修斯连续多日坚守不出。安东尼挑选了一个夜晚,亲自带着上万名士兵,扛着云梯等各式工具,越过正面战场,从背后向卡修斯的大营发起攻击。由于他们没有任何掩护,城墙上的投石器、弓弩,投射出巨大的石头和锐利的弩箭,导致士兵被砸中的血肉模糊,被射中的完全贯穿,还有许多人摔断腿脖,或者当场殒命。
尽管如此,安东尼他们还是冒着密密麻麻的矢石,砍到了栅栏,填平了壕沟,杀死守门人,攻进了卡修斯的营地。而此时,卡修斯派往沼泽地中修筑围墙和围困安东尼部下的士兵,才刚刚集合完毕。
遇到如此强大而凶狠的对手,他们顷刻间就崩溃了。安东尼的士兵不但把他们逼回了沼泽,而且扫清营地附近的障碍。文提狄乌斯从正面也冲破了卡修斯的城墙,他与安东尼呈前后之势,彻底包围了卡修斯的大营。营地完全暴露在眼前,他们即将开始一场屠杀。
战败的士兵们不是投降就是丧于敌人的剑下,而安东尼手下的士兵们则精神大振,斗志更旺。他们所向披靡,横扫对手的大营,以最小的代价击溃敌军占领营寨。
卡修斯趁着混乱逃到了菲力比城,安东尼下令包围了这座小城,临近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使者从前线来报告,“将军,盖乌斯·卡修斯死了。”
“死了?”安东尼在瞬间有点惊异,但很快又问道:“尸体呢?”
“他是自杀的,为了表示尊重,我留下了他的尸体。”
“真正的军人可不像他这么懦弱!”安东尼嘲笑道,卡修斯也就是玩刺杀阴谋比较在行。远处的城墙内,小规模的战斗还在继续,喊杀的声音隐约可闻。
“我真没想到,他的内兄布鲁图居然没来救他。”安东尼大笑起来,“整顿军队吧,是时候回去庆祝胜利了。”卡修斯多少还有一点军人的果断性,可惜他死了,现在只剩下优柔寡断的布鲁图了。
安东尼没想到布鲁图没有救援卡修斯,可他更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嘲笑布鲁图的胆小和懦弱的时候,布鲁图越过了三重障碍,袭击了安东尼的营地,他们打败了留守营地的军队,占领了安东尼的大营。正在养病的屋大维没有做任何准备,他的军队全部被击溃,若不是第四军团和斯巴达义勇军卫队掩护着他撤退到沼泽地,他可能就一战而亡了。
虽然他在半路遇到了运输给养回来阿格里帕,两人组织溃军又夺回了营地,但这一战的损失超过了一万五千人,大营的物资也被布鲁图洗劫一空。同一天,在亚得里亚海上,麦可集合了一百三十条战舰,打败了给屋大维运送军队的船队,以英勇著称的马尔斯军团拼死不降,士兵们不是战死,就是跳海或伏剑自杀。
面对满目狼藉的营地,即使是刚刚得胜归来的安东尼,心情也低落了很多。主帅尚且如此,将领和士兵们也无心庆祝了。
屋大维是被卡尔维秀斯背着回来的,他的盔甲上血迹斑斑,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俊秀的脸庞上几道血痕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看他这副样子,大帐中的众人有些便不免可怜他,从他成年起,盖乌斯·屋大维就是整个罗马公认的最英俊最有风度的美男子,即使生着病,也是礼仪周到、气质儒雅,什么时候看到他这样狼狈过?也有些觉得他实在是运气太差,上半年在海战中摔断了肋骨,大病了一场,现在还在病中又从马背上落下,恐怕是去年运气太好,继承了凯撒的名字,打败了安东尼,当了执政官,又娶了罗马头号大美人,连他的保护神阿波罗都开始嫉妒了!
“不管怎么说,你回来了,这就安全了。”安东尼给他了一个拥抱,然后一本正经地安慰着他。
“安全?”屋大维尽管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十分难受,他的卫队为了保护他全部战死,而马尔斯军团和第四军团,这两个最初跟他出生入死的军团,也全军覆没。“这次战斗多么的惨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屋大维,战争的胜负是很平常的事情。我曾经说过,你太过幼稚和浮躁,还好你还年轻,总要经历许多的。”安东尼皱起眉头,摆出长辈的样子教训屋大维。
耀眼的阳光从帐篷□进来,正照在屋大维身上,光线掩盖盔甲上的血污,反射的光芒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依旧温和而稳重,“我知道了,我的父执,我确实应该更加谨慎一些,昨夜我本来在梦中得到了警告。”
安东尼向来对预言嗤之以鼻,不过这次他没有借机嘲笑屋大维,而是转移了话题,“这样的大败更能让你认清楚了现实。对了,你的伤势如何?”
幸运的是,屋大维这一次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扭到了关节,受了些外伤,而且他的精神较之以前也好了很多。这场惨痛的失败,带走了他的病。
军医为他包扎左臂上的伤口,针头牵引了线,一点点缝合上恐怖的口子。卡尔维秀斯在一旁不停地说:“你轻一点,轻一点!”
屋大维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把手中的书版交给了书记官,“伊多美罗斯,你代我把这个写完吧。”
这封信是给克劳狄亚的,在信中他详细地向心爱的妻子讲述了当前的战况以及军中的趣事。而他的病,他的伤势,一个字也没提。
会战后的第二天,布鲁图埋葬了卡修斯,收编了他的军队,他对军队发表演说,坚持既定方针,拒绝会战,用饥饿迫使敌人撤退。布鲁图认为,只要坚守住自己的营寨和阵地,就会取得胜利。他奖赏了每个士兵一千德克拉玛,并沿着沼泽一线,重新构建防线。面对敌人每天列阵向己方挑战,无论受到如何的围攻、谩骂,布鲁图总是坚守不出。
而对于安东尼和屋大维而言,更大的困难还在后头。深秋时节的马其顿森林让军队苦不堪言。连绵不断的滂沱大雨让地势较低的营地积水;天气越来越冷,阴冷胜过罗马的冬天,士兵们缺乏御寒衣物;粮食日益减少,饥饿的恐惧逐渐袭来。十月,帖撒利亚已经无力供给庞大军团所需要的粮食,亚得里亚海的惨败使他们失去了海上的生命线,冬季也快到了。如果再不会展,他们将在这个泥泞的平原上饿死或者冻死。
安东尼很厌烦,但是他还是每天率领他的部队出去挑战。屋大维此时正在做着一项工作,他在夜间占领了布鲁图营地南面的一座小山,在这里安营扎寨。利用这座小山作掩护,通过沼泽地,从沿海对敌人的侧翼进攻,切断布鲁图的补给线,在这里,他们成功地抢到了一些粮食。安东尼也不再拘泥于在平原上挑战,而是直接把军队拉到敌人的要塞前,以疯狂的袭击辱骂讥笑布鲁图,迫使他应战。
又过了一个月,他们的计策终于收到了效果。布鲁图的性格沉着而温和,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原意,坚持不出战。可是他手下的士兵和军官们开始抱怨了。
士兵们无法理解布鲁图的想法,他们认为这样关闭在要塞中,无事可做。他们是荣誉的军人,不是懦弱畏缩的妇女,这让他们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而军官们承认这些决策是正确的;但他们同时又认为,就目前的士气来说,如果展开攻击的话,是绝对可以战胜敌人,从而提前获得胜利的。
士兵们公开地聚集在一起责问军官,军官们也在不断刺激着布鲁图。对这种情况,布鲁图有点束手无策,每天他都会听到类似的话,
“将军,出战吧!只要您一个命令,利用士兵们的热情,我们就可以取得更大的光荣!”
“将军,胜利已经是那成熟的果实,如果我们不去摘取,就要属于别人了。只有主动摘取这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