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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甚至没留下她的尸体让我们看见最后的样子,你真是众神、全人类和我所最仇恨不过的女人!”
“安东尼,你的狂吠让我恶心!难道让你们邪恶的嘴吻她可爱的嘴唇?难道让你们肮脏的手触碰她美好的身躯?你这可恶的东西,你们不配!”富尔维亚恨极了安东尼,也怨恨所有的男人,她几乎是拼尽了全身力气说这句话。
屋大维一直站在那里,他紧紧地抱着骨灰瓮。他仰起头,风吹化他的泪,也刮了他的脸。他没有说话,最后他拔出了短剑。
“天父朱庇特,你听见了没有?让我为她复仇吧。”随着这句话,他手中的利剑刺向了富尔维亚。
他这么做的动作非常快,但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安东尼几乎是本能地抱住了富尔维亚,左手抓住了屋大维的剑刃。
“不许你伤害我的妻子。”他说道。
“安东尼。”富尔维亚靠在他的怀里,好像失去了某种力量,“忘恩负义的马克·安东尼,你认识到我是你的妻子了?”
安东尼忍住剧痛,不顾左手上大股地流血,改用双手搂着她,他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你对自己做了什么?该死的女人!”
“我服了毒,我要去陪克劳狄亚了,但愿她还没走远,我还来得及赶上。”她说话已经十分费力,但仍然镇定极了,“死亡……我等待了许久了。”
“富尔维亚,你的罪恶连众神都无法原谅!你太狠毒了,你真正报复了我,你让我一天之间,连续失去了妻子和女儿!我不能原谅你!永远不能!”安东尼话语中带着哭腔,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掉。
“你最终还是爱我,不是吗?”富尔维亚勾起了一抹笑容,伸出手抚摩着他刚毅的颚骨,“可是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发现呢?我终于让你永远地记得我了,马尔库斯!无论你身边多少女人,你都不会忘记了。”
“我记住了,天杀的。”安东尼抹了一把眼泪,大吼起来,“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我不准你死。狄图斯,你这个蠢货,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医生!”
狄图斯吓得胆战心惊,
“来不及了,我身体本来就不好,毒药只是加速了死亡。”她几乎不能动弹,手也垂下去了,她呼喊着另一位将军的名字,“我错了,我大错特错!屋大维……屋大维……”
屋大维没有看她,他冰凉的眼神只聚集在怀中骨灰瓮上,面前一切都与他无关。
富尔维亚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捏着安东尼的手终于垂下去。安东尼伏在她的身上,像个孩子般的嚎啕大哭。
“你还要抱她多久?”良久,屋大维撑着剑站起来,平静地说,“她已经死了。带她回罗马,举行葬礼,树立墓碑。葬礼过后,我们两个,该做个了断了。”
他把克劳狄亚的骨灰瓮放在唇边吻了又吻,然后紧紧抱在怀里,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他说道:“小流星,不要怨我吵醒了你。我亲爱的妻子,我现在要带你回家去了。”
“我爱你,这是真的。”安东尼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失去生命的富尔维亚,他发现她左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尖正对准他的心脏。
Chapter83 尾声
这是多么震惊、多么哀伤,同时也多么令人欣喜的事啊!罗马失去了两位绝世美人,同时也多了两位最有权势的单身汉。据说,安东尼在他妻子死后哭了好几天,到葬礼进行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力气发表演说,也许,等他大悲大痛之后,就会振作起来,迎接下一段爱情了。而屋大维,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克劳狄亚没有坟墓、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小的骨灰瓮。
回到罗马后的第三天,屋大维抱着妻子的骨灰瓮,进入了维斯塔神庙,他径直向供奉圣火的祭坛走去。他的脚步很快,让人跟不上。
他的表姐,维斯塔大贞女阿比卡亚在身后大声呼喊:“盖乌斯,你要干什么?这是个神圣的地方!”
屋大维没有听她的话,走到圣火前面,打开了骨灰瓮的盖子。
阿比卡亚来不及出手阻止他,她急中带怒,“盖乌斯,这是对死者的不敬,会遭神灵的惩罚的!”
“惩罚?”屋大维轻笑了一声,“他们对我的惩罚难道还不够?我倒要看看哪位神敢不高兴?你和贞女们在这里,今天就是让你们这些最神圣的使者见证,即使砸了它,我也亲眼看见她的骨灰!”
他扔掉了盖子,伸手抹了一点骨灰放在了手指上,仔细察看,“仍然是这么美嘛!”
“不要,”阿比卡亚脸色都变了,眼泪一起流下来,她惊慌地喊道,“这是亵渎,克劳狄亚会怨恨你的!”
“那么美丽的身体,就化为一堆粉末了。朱诺,维斯塔,你们所守护的众神,是永恒的吗?终有一天,也会消失。”屋大维幽黑的眼睛扫过跪在旁边的一众贞女,他取笑她们。
然后,他再次深情地望着坛子,“我的妻子,我送你。”
说完,他抓住了坛口,将坛中的骨灰全部倒进了燃烧的圣火中。和骨灰一起扔进去的,还有木制的家神像【注1】。
“盖乌斯!”阿比卡亚发生了一声惨呼。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她最大的愿望啊!”屋大维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旷得神庙中,“她的一生只为了宗教、为了哲学、为了罗马,就让她留在这里,与众神做伴,与罗马的命运共同起伏吧。”
他转身就走,再也不看痛哭流涕的贞女。从此以后,他就一无所有,当离普鲁托的国度更近一步,死亡对于他来说不再可怕。他只是一个即将踏上黄泉路上的幽灵,在人世间做短暂的停留。
虽然克劳狄亚没有了骨灰,阿格里帕还是决定要为她建一座纪念祠,他找来了他的朋友马尔库斯·维特鲁威做设计,罗马最好的雕塑家特瑞斯库斯给她雕一座雕像。
然而当阿格里帕去他的工场察看工程进展的情况,粗糙的大理石勾勒出一个女人的形象,五官和躯体的线条仍是模糊的。
“我最终放弃了。” 特瑞斯库斯从自己的工作中抬起头,对他说。
阿格里帕问道:“既然你从石块中寻找生命!你是罗马最伟大的雕塑家,为什么不为罗马最美丽的形体雕塑呢?”
“柏拉图说理念先于实在,且永远比实在更完美。你我都见过最完美的身体,最美丽的脸庞。不光是我,即使菲狄亚斯、米隆和帕拉西克特列斯【注2】仍然在世,又有谁能雕刻出那明媚的眼睛,那浅笑的梨涡……”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既然神灵已经为我们创造出最美的艺术品,那我们就不必执著于现世的模仿了。可惜,我已经亲眼见到了这美的下场了。”
“美只拥有一瞬,终将凋落!你难道还不肯把她多留一段时间,让更多的人看到吗?”阿格里帕问道。
“雕像只是没有生命的物品,而她是真实的所在。如果有人问起,请这样回答他。” 特瑞斯库斯答道,再次埋头自己的工作。
阿格里帕走出雕刻家的工作室,遇到了麦卡纳斯,他静立在广场上,一座座罗马英雄的方尖碑前面。
“我听说,你还在为纪念碑的忙碌。”麦卡纳斯抬头看他,“一定要这样吗?你的眼睛都熬红了。”
“你就这么绝情吗?难道她不是你的朋友?我没有看见你有一丝哀伤的表现,甚至连一个最普通的平民都曾为她落泪。”
“她,毕竟已经死去了!”麦卡纳斯面无表情地说,“没有我们的美人,生活还是要继续。”
“屋大维也是这样说的,他甚至连墓碑也不给她一个,他还配做一个丈夫吗?”阿格里帕仿佛在控诉屋大维,“他爱过她吗?还是他们的结合完全是政治。你知道吗,他把她的骨灰全部都投入了圣火,他让她的灵魂灰飞烟灭,永世都得不到安宁。屋大维告诉我,如果我心里不舒服,可以骂他。”
麦卡纳斯跟上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骂?”
“我在心里已经骂他了无数次,现在再也张不开口了。”阿格里帕浑身颤抖。
麦卡纳斯冷冷地看着他:“我替你开口,他虚情假意,他冷酷无情,他的心完全是石头做的,人也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克劳狄亚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是他攀附贵族的纽带,是他炫耀的艺术品。他是一个最出色戏剧演员,演的惟妙惟肖,骗过了克劳狄亚,也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麦卡纳斯——”
“你第一次见克劳狄亚是什么时候?”麦卡纳斯收了口,凝望着高大庄严的元老院,“你对她有何评价?”
“造物主的神奇,美的化身。”
“我认识她比认识你和屋大维更早,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最真实的实在。虽然她的年纪小,却看得透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麦卡纳斯的脸上,一行泪渐渐地滚了下来,“有一次,好像是小塞克斯图斯夭折后不久。她跟我说,人类的感情是那么坚定,但并非一成不变,我们可以永生怀念一个人,但不可以永远活在悔恨之中,以过去的错误来折磨自己。生命还存在的时候,我们该多想想他的优点;当他归于冥界,我们就该多想想他的不好。这样就不至于那么痛苦,就不会失去了发现新世界的机会。遗憾的是世人总是把这两件事反过来做。
“我知道你痛苦,我也何尝不是呢!听到克劳狄亚的死讯,我知道,我们这些人心都碎了,碎的一片一片的。有的能愈合,有的则愈合得更快,人心中的痛苦,就像腐烂的伤口,捅上一刀,反而愈合地更快,如果不去管它,反而会越来越深。
“痛苦对于我们俩,是前者;而对于屋大维来说,是后者。他怎么可能不爱她呢?还有别的女人更值得他爱吗?他表面上强撑着坚强,心里定是无尽的辛酸与苦涩。只不过他在伪装,他不愿意暴露自己,也不愿让他的悲伤影响我们,他选择把痛苦埋在了心底,不断折磨自己。我知道,如果克劳狄亚还在,肯定会劝他放下自我折磨,而不是怨怪他的无情。我们又怎么再用友情去牵绊他,给他凭空的增加那么多的压力?”
“麦卡纳斯,我还是难过,心里空落落的。该怎么办呢?”阿格里帕无奈地笑着。
“那也只能自己熬着,没有办法。没有人能帮你,何况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麦卡纳斯抹了抹眼泪,恢复了常态,“虽然罗马不会因为克劳狄亚的死去而毁灭,但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机会!”
他们转头,屋大维走去元老院,登上罗斯特拉讲坛,灿烂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晕染出一道光圈。在光与影之间,他的身材颀长,几近不真实。是的,他不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在不久的将来,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屋大维将成为传奇。
麦卡纳斯大步踏上前去向他致意,他高声呼喊,
“罗马不朽!凯撒万岁!”
(上部完)
结束语
其实此文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在前言中有提到,从这一年开始女主就再没有产生什么重要的影响,因为她离开了屋大维。她最后的归宿,二世纪的历史学家狄奥·卡修斯在他的《罗马史》中提到,多年以后屋大维写的自传(这本书已经失传)中提到了这位妻子。狄奥的转述如下,“她虽然年纪很小,也是个很美很有魅力的人,但我看着她总想起她的母亲富尔维亚,我认为她是个权力欲望疯狂、可能无法控制的女人,因此我无法对她投入自己的感情。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她实际上很脆弱,我们离婚之后,她得了希腊人所谓的抑郁症,不久投水而死。”
所以根据原来的安排,后面势必要改变历史。女主姑娘本来没当上皇后,而该当上皇后的那位姑娘又炮灰掉了(知道历史的读者可能已经发现了)。这就是最纠结的地方,既尊重历史又架空。我曾经跟一位研究罗马史的朋友讨论过怎么办。如果文要继续写,得让两个姑娘其中一个复活,得想出恰当的理由使她们能够再次出现,还要符合历史上的身份。所以要充分构思一下。
在这里我要给大家道歉,此文有照搬经典作品的地方,要推了重写。有读者提出要举报,因此也不知道此文还能在晋江存活多久,这个结局先放在这里,也不算大坑了。希望大家还能给我改正的机会,即日起开始修文,以前错别字,不通顺不合逻辑的地方也一并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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