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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反正无事就到处走走,后来就听说这里有千年灵芝,想着要是能得来,到时候就能当作给爹和娘的赔礼了。”她说完,小心地瞅了逸寒一眼,“寒哥哥,我没找到灵芝,可我找到你了,你不会赶我回去吧?”
逸寒一时没作声。翎瑚在边上道:“你留下来又有什么用?还是早些回去给令公和夫人报个平安的好。”亦兰听说她没用,即刻反唇相讥,“你又有什么用?连个鸟蛋也接不住,只会一天到晚的换衣裳臭美。”
“你……”翎瑚刚要顶回去,逸寒打断她道:“不错,她就是只孔雀,一点用处也没有。亦兰,你留下吧,至少还能捉鱼给我吃。”“捉鱼谁不会?”翎瑚不服气道,“我这就捉两条去。”“好,你去。”逸寒说着,扶住亦兰的手,“我们走。”
翎瑚看着两人相携而行的背影,一颗心也似被豆豆抓挠起来,“今天有鸟蛋了,明日再吃鱼,我明日捉去。”
亦兰回首,“我饭量大,光两个鸟蛋抵什么饥?”
“我把我那份也给你,”翎瑚边说边赶上了他们,正要扶住逸寒的另一只手,逸寒却忽然驻步,“公主,你还真是笨。”
“什么?”翎瑚一呆。
逸寒木然道:“活不会做,话也听不懂。我既然要亦兰留下,还要你这只无用的孔雀做什么?拿来看么?我又看不见。”
翎瑚倒退了几步,拼命克制着自己,“无用的孔雀,你真这么想我?”
“对。从前我贪你美貌;贪你富贵;贪你公主的身份,不过到今日,我好处没得着,倒把自己给赔进去了。我后悔了,不想再做个讨人嫌的驸马,也不想再整日对着你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公主,你我还是就此分手,大家清静的好。”逸寒说完便径直向前,跌跌撞撞下几乎要撞到树木,亦兰急忙赶去扶紧他,“寒哥哥。”
逸寒充耳不闻,仍是大步流星,任凭垂下的树枝藤蔓打在脸上。亦兰回眸看一眼踉跄而去的翎瑚,加快脚步指引着逸寒的方向,“寒哥哥,你……你真的不要公主了么?”
逸寒抿紧的唇角微微一动,“我已经要不起她了。”
“为什么?就因为你眼睛不好么?”
“眼睛不好说不定还能治好,不过我和她之间的心病怕是再治不好了。”
亦兰不懂,“什么心病?寒哥哥,你的心也不好了么?”
逸寒莞尔,“是啊,心不好,眼不好,再不能陪你到处玩了。”
“这有什么,就算你哪里都不好,我……我都会陪着你的。”
即使逸寒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她此时似水的情意。他探出手,像以前一样抚了抚她的发,“亦兰,我心里有病,心意却没变。”
“我也没变!”亦兰倔强的话语让逸寒再一次想到了翎瑚,她同她一样倔强难折,可是这一次,恐怕再不会忍气吞声留下了……
逸寒错了。在他与亦兰回去后没多久,翎瑚便捧着一尾活蹦乱跳的鲜鱼回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衫子也湿了大半,“我捉到鱼了!今晚喝鱼汤,还有炖鸟蛋。逸寒,我不是没用只会惹麻烦的了吧?”逸寒眉心一簇。亦兰起身迎向她道:“寒哥哥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你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我和你一样能捉鱼,凭什么要我走?”翎瑚将鱼往她怀里一丢,“我不会杀鱼,你去。”亦兰瞪起眼,“就说你没用,连杀鱼都不会。寒哥哥……”逸寒低沉道:“亦兰,你先出去。”翎瑚得胜,高兴地扬起双眉,“听见没?叫你出去呢!”亦兰不忿,径自向外走去。翎瑚挽了挽还在滴水的长发,又向她的背影道:“一条鱼不够吃,你要想吃的话,得自己再捉一条来。”
亦兰重重“哼”了一声。翎瑚得意地昂起头,可是没等她高兴多久,逸寒就已开口,唇齿含冰,“会捉鱼的只要一个就够了,你还回来献什么宝?”翎瑚咬一咬唇,“我是你的妻子,当然要回来照看你。”逸寒哂笑,“妻子?你何时做过妻子该做的事,何时把我当成过你的夫君?”
“从前是没有,可是以后……”翎瑚的掌心潮湿,不知是水还是汗,“以后……以后不会了。”逸寒默然。翎瑚走近他,即使知道他此时看不见,她也要对着他的眼,“父皇和母妃都在等着我们,我不能一个人回去。逸寒,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治好了你的眼,我们可以一起到处去走走,你带着雪狼,我带着豆豆,一起……一直一起好么?”
逸寒低一低头,神色间却是嘲弄刺人,“你这时候倒想同我在一起了?是回去后怕受皇上责备,还是可怜我,想还我的恩?”“不是。”翎瑚心头密结蛛网,分不清,理还乱。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离不开,为什么放不下?祈枫好像已离她很远,只有逸寒总是在那儿,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我不怕父皇责怪,也不是可怜你,还你的情,我就是……就是想陪着你,好好做你的妻子。”
逸寒双睫低垂,清冷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可是我不再想要你做我的妻子了。公主,那天我已经说过了,我太累了,不想再要一个心里都是别人的妻子。不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从;不论我做什么,她都觉着别人比我好。”
“我……”翎瑚回来的时候满心以为只要她说了自己的心里话,逸寒就一定会答应,一定会与她在一起,可是他一再的拒绝,令她完全乱了方寸,“我都说了以后不会了,你为什么总要提起从前?从前的事我已经没法改了。”
“是没法改了,所以以后又何必要去改它呢?你做你的锦平公主,我还是狼山的萧逸寒,各不相干。”
“不要!”翎瑚拉住逸寒的手,“你是九驸马,是我锦平公主的夫君,我不答应和离,你也没法子让父皇允你同我和离。”
逸寒失笑,甩开她的手坐回椅中,“糊糊,你总喜欢同我对着干。我要娶你,你偏不肯嫁我;我要同你相守,你偏要同我和离;这时候我答应和离了,你又说不离了,你真以为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么?”翎瑚听他又唤她“糊糊”,心头的希望之火又燃起了几分,“即便不是什么都是我说了算,和离这件事就一定得是我答应了才能算。”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我根本没有行过夫妻之事,哪里算得上是夫妻?”逸寒失神的眼眸对着翎瑚的方向,“既不是夫妻,我们便好聚好散,你若真要再胡搅蛮缠,闹到皇上那里怕都是脸面无光。”
翎瑚没有应声,半晌,她忽然解开了衣带,褪去半湿的衣物。她的双峰坚/挺,腰肢一握,笔直修长的双腿紧紧并拢,浴在这时的金色余晖下,就如一尊神女雕像,美丽得让人挑不出半分瑕疵……
第39章 萧郎陌路
逸寒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只是即使看不见,他也听得见她的衣带悉索;听得见她走近的脚步。她的体香旋绕在他身间,她的长发垂在他的脸上,她坐上他的膝头;贴近他的胸膛;“逸寒,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她的唇香甜如蜜;学着他从前的样子含吮着他的双唇;令他再发不出一声。长久的痴缠后,她的丁香笨拙地探入他的口中;小手也滑入了他的衣内。
逸寒喉结一动;伸手用力按住她乱动的小手,“糊糊,你在做什么?”翎瑚双颊嫣红,气喘不停,“学你啊,你从前不都是这样对我的么?”逸寒尴尬,“我喜欢你才会那样对你,眼下……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我也是喜欢你,才会这样对你。”翎瑚望着他的眼,拖着他的手抵在心口,“逸寒,你摸摸,这里不是没有心的。它都记得,记得你为我做过的每一件事。”逸寒的手掌贴着她的胸口,感受着她此刻剧烈的心跳。翎瑚深深呼吸,逸寒轻轻握一下又放开,沿着她的胸线慢慢抚至后腰。她的身体向他倾斜,而他,吻住了她的唇,激烈索取。第一次,翎瑚回应了他的热烈,唇舌交织,她青涩的模仿更激起他无穷的欲望。
虽然目不能视,但是他能感觉她,想象她的娇美,“糊糊,”他稍稍后仰,克制自己离开那令人沉溺的唇瓣,“你真的想好了?”翎瑚双眼迷蒙,心意却是坚定,“是,我想好了。”说完她又侧首对着他的耳朵眼里吹气,“你想好了么?”像是要惩罚她的调皮,他腰身一挺,向她宣告着他已经呼之欲出的准备。
翎瑚没想到他这样坏法,挣扎着要撑起身子,逸寒环抱住她,不令她逃开分毫。“会后悔么?”翎瑚的眼前掠过祈枫的身影,她同他的情谊无法轻易抹去,他仍在她的心底,她也仍然会帮他。不过曾经许下的承诺已是无法兑现,她该给他一个怎样的解释?
即使是刹那的迟疑对逸寒来说也已经长久,何况是这样的默然无声?他欲望已熄,脸上也已恢复成之前的冰冷,“我后悔了。后悔想要娶你;后悔向人放下大话说能让你喜欢我。我实在有些自不量力,是不是?”不等翎瑚开口,逸寒已决绝的推开了她,整理自己散乱的衣物,“你想借狼兵帮他脱困,不用这样来讨好我,更不用委身于我。你只要去狼山找三哥说是我答应你的,他自然会想法帮你。”
翎瑚怔忡而站,他在说什么?他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祈枫?她羞愤地披上衣物。“我也后悔了,后悔真以为自己喜欢你,后悔做了那么些,在人眼里全是谋算!”逸寒不吱声。翎瑚抖着唇,不知是愤怒还是伤心,“我走了,以后再不会来烦你,你也不用担心我再来骗你!”
她疾奔出去,留下那仅剩的一点余晖寂寞地洒在逸寒膝头。渐渐地,连余晖都已悄然溜走,只有亦兰好奇的声音响起,“公主呢?我不会烧鱼,光杀了它有什么用?”良久,逸寒终于抬起了头,“她走了。”
“走了?她终于肯走了?”亦兰想要拍手相庆,但一看见逸寒脸色,立刻识相地郑重起来,“寒哥哥,你不想她走的,对不对?”
逸寒苦笑,“我不想她走她也走了。亦兰,能不能为我做件事?”
亦兰立即伏上他的膝头,“什么事?”
“替我照看着她,直到她找到星痕她们。”顿了顿,他又道:“记住,别让她知道你跟着她。”
亦兰扁了扁嘴,眉目间流露出些许失落,“寒哥哥,我又不知道她这会儿跑去了哪儿,怎么能替你照看她?”
“你能找到的,亦兰,你并不比我差。”
亦兰蹦了起来,“你是狼王,连三哥哥都比不上你,我怎么比得上?”
“瞎了眼的狼王一无是处。亦兰,我只有靠你了。”逸寒的语中没有哀愁与自伤,有的只是对亦兰的期望,“你能找到我,就一定能找到她。”
原来他知道她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亦兰敬慕地望着逸寒,“寒哥哥,我那时就想着找见你,可一点儿都不想找到她。”逸寒淡笑。亦兰在他的笑容下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好吧,寒哥哥,我去找她,你……”逸寒向她摆了摆手,“我既然能接住鸟蛋,捉几条鱼也应该不成问题。你去吧,我饿不死。”
亦兰步出门外,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她能辨出草木的清香、鸟兽的气息、还有……她回头,她最喜欢的那股让群狼臣服的气味。为什么她这么厉害的寒哥哥会喜欢那只只会开屏炫耀的傻孔雀呢?亦兰想不明白。她强迫自己静了静心,重又闭目搜寻起木香花的气味。不多时,她迈开步子,朝着溪水边的树林中走去。
这时正是林中最热闹的时候,百鸟归林,野兽出没,各路声音交汇下,有一种声响却比鸟兽的争鸣嘶吼声更为响亮。“啪……啪……”落叶纷纷而下,长长的软鞭带着风声打在树梢枝头。亦兰躲在树后,看着翎瑚将鞭子甩得山响,好像发疯了一样。她咋舌称奇:天就快黑了,这傻孔雀既不找地方暂宿,也不找东西填肚,只管在这里打树做什么?要知道天一黑,更凶猛的野兽就会在这林间走动觅食,万一撞上,她亦兰可不是逸寒,救得了自己可救不了她这只傻雀儿。
翎瑚不知有人正在埋怨她,只管甩鞭子甩到脱力后一下坐倒在地,泪雨不停。亦兰望着她一耸一耸的双肩,再看她脸上泪痕,心里越发觉得她没用起来。怪不得寒哥哥要让她出来照看她,就冲她这不是打树就是干哭的举动,没一个晚上就得被野兽给撕碎吞肚了。亦兰等了许久,见翎瑚还是抽泣不止便有些厌烦与心急。她抓起地上的小石子,扣在手中弹了过去,“突”地一声,就像翎瑚打树一样精准。翎瑚一下跳了起来,“谁?”
没人答她。她找了半圈,忽然提高了声量,“逸寒,是不是你?”“嘎”地一下,一只无名大鸟惊叫着飞起。翎瑚黯淡了神色,喃喃自语道:“他不要你了,怎么还会来呢?媚翎瑚,你真是个傻子!”亦兰偷偷一乐,伸长脖颈望过去时,翎瑚已收拾好软鞭准备行路。她呼出一口长气,可跟着翎瑚还没走上几步,她就又有了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