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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只能在山野里穿行。糊糊,你能行么?”
翎瑚回顾着身后那望不见尽头的狼群,半晌才注目于逸寒,“当然能行,不过……”“不过什么?”翎瑚小小声道:“不过到了晚上你能不能让它们走开些,我不要这些绿灯笼照着睡觉。”逸寒大笑,“晚上它们可不会看着你,你要睡它们要吃,两不耽误。”翎瑚放心,回头又望一眼进退有序的队伍,“逸寒,有了它们,我们这一仗是不是一定能胜?”逸寒注视着远方,“世上并无必胜之仗。糊糊,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就在海辰与逸寒兵分两路出发时,祈枫已率军赶往裕城。昼夜行进,马不停蹄,在相聚城池数十里时才命人安营设帐,稍作休息。夜深,武光捧着一叠文书进入灯火通明的中帐。祈枫已卸了盔甲,穿一身素袍斜靠在榻上,“有何消息?”
“在雁京城外集结的十万大军已于五日前出发,相信不用几天就会到达裕城。”
祈枫无动于衷,“等他们到时,朕已攻下了裕城,要想夺回去就没这么容易了。”
武光沉吟不语。
祈枫瞥了他一眼,“怎么,朕说的不对?”
“没有不对。只是臣听说大周以三皇子媚海辰为帅,九驸马萧逸寒为将,可在大军出发时,只见帅未见将。”
祈枫冷漠道:“是么?许是他沉醉温柔乡,误了开拔之时。”
武光虽也希望如此,但在祈枫面前,不得不说出心底所想,“或者他是集结了狼军另行出发?”
祈枫眼皮一跳,须臾,摇了摇头,“狼山那边并无动静。他手上即便有狼军也不过百数而已,不足为惧。”
“为臣就是觉得古怪。这次关键时刻,他们为何不出动狼军?”
祈枫随手翻开一本文书,边看边道:“春日百物待兴,正是公狼争夺母狼,抢夺地盘,狼性最为暴躁难驯之时。这是狼军最大的弱点之一,朕这次舍近求远,先从西南面动手就是为了拖长战线,让他们不敢轻易带着这群不太听话的畜生赶路。”
武光恍然大悟,“怪不得皇上不顾众人反对,一定要挑在这个时候起兵。少了狼军助战,即使大周派出百万雄师也不足为惧了。”祈枫面上仍是冷淡,目光定在一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武光不敢再多言,兀自一躬身道:“皇上,夜深了,早些休息,明日且看将士们破城吧。”
许久,祈枫的目光才落到他的脸上,“若是一路势如破竹,我们要多久能攻占雁京?”武光愣怔,半晌呐呐道:“总要三、四个月吧。”“三、四个月……我就能把从前所失全都拿回来,”灯火下,祈枫的眸子亮得怕人,“以后这世上再无大周,也没有北齐,只有齐,只有我大齐!”
翎瑚打了个哆嗦从梦中醒来。雪狼仍在夜色中奔驰,那团团绿火也已重新集结在后。逸寒拢了拢手臂,低头看她道:“不睡了么?”“不睡了。”翎瑚回首望他眼下青黑,“想到你三天三夜没合眼,我怎么能睡得安稳?”逸寒一笑,深吸几口她身上沁人心脾的木香花味,“糊糊,我十日不睡也不打紧,你又何必担心?”
逸寒的过人体力她是早有体会,只是她就是放不下这个心,“就算你能十日不睡,雪狼也要睡啊,你想把它累趴下吗?”逸寒更笑,拍一拍雪狼道:“小媳妇儿心疼你了,雪狼,该怎么办?”雪狼跑得更快,好像在说它比逸寒更加不累。
翎瑚无法,只得扭了扭身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按这样走法,我们一定比三哥他们要快得多。逸寒,你是想做急先锋,先去探个路么?”
“嗯,或许还能助上一阵也说不定。”
“他……他们有这么快到么?”
逸寒的眸中掠过一丝忧虑,“北齐兵士素以行动迅捷而著称。要是像我们一样星夜兼程,一定比我们到的还早。”
“他们动作快,可我们的城关铜墙铁壁,没这么容易被攻破吧?”
“借地势之利,但愿能守得住。”
逸寒虽是口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没底。听前方传来消息,蓝祈枫这次是做足了准备,并且带了长毛巨兽前来攻城。巨耳、长鼻、尖牙,力大无穷,一动震八方,他虽未见,但据他想来,这必是象。而象不仅利于攻城,也是狼最大的克星。
裕城守将袁铮荣一夜无眠。祈枫大军驻扎没多久他就接到了探子消息,马不停蹄地部署防事。巡查城关后,他又收到了另一条消息,海辰大军将在两日后抵达。两日……眼看明日就是一场大战,他哪里还等得急两日?袁铮荣站在城关上,望着远处遥遥升起的炊烟,愁白了头。
清晨,薄雾散去还没多久,军中号角就持续不断地“呜——呜——”响起。大地似在震颤,扬起的烟尘掩着大批人马隆隆向裕城靠近。袁铮荣就在城关上,拔高声音刚要号令,从烟尘之中冷不丁就射出一箭,擦着他的头盔堪堪而过,吓得边上众将士齐声惊呼。袁铮荣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他摆一摆手示意自己安好,有士兵解下箭矢上所缚字条送了上去,袁铮荣垂眸一看,立即放在嘴里嚼碎吞下,朗声道:“要我开城投降?先取我命再说!”
骑马先到城下的武光哈哈大笑,“要取你命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吾皇宅心仁厚,不想看着满城百姓跟着你受难而已。识相的就快开城门投降,要不然,破城日就是屠城时。”袁铮荣跟着他冷笑,“有本事尽管来,说大话谁不会?”说完他一扬手,城上一轮箭矢如雨射下。武光纵马后退,“好,干脆。你等着!”
顷刻间箭石纷纷落下,挡得住人马的脚步却挡不住长牙象的脚步。长长的羽箭似在为它们挠痒;石块则像是在耳边飞舞的苍蝇,只需用蒲扇般的大耳一扇,苍蝇们就已坠落在地,再一踏,化作尘泥。袁铮荣看得心惊,这一排十个巨物,轮番卷着巨木上前攻城,就算城门是铁石而铸也经不住这样的撞击啊!“咚——咚——咚——”每一下的撞击声都似撞在人的心头,令人手足发软,频频后退。
几位下属围住了袁铮荣,有问对策的;有报告所余箭矢之数的;有献策放火的;也有说干脆冲出一搏的。袁铮荣一概听而不闻,他的耳边只有那巨木撞门的声音,还有那巨兽嘶吼的声音,恍惚间,就连破开城门的声音都已传了过来……
蓦然,骚动声四起,那几个围住他的下属纷纷起身拔剑在手,“你是谁?”“快下去,否则军法处置!”袁铮荣似也回过神来,抹一把头上的冷汗,目眦欲裂,“这是什么时候?快下去,否则我一剑杀了你!”那白衣人对着几把横在他眼前的长剑视若无睹,淡然笑道:“在下萧逸寒。”
第60章 恶战在即
“萧逸寒;”袁铮荣只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再一细想;方才反应过来,“九驸马;”逸寒略略点头;伸手向他道;“取一副弓箭给我。”袁铮荣一怔,“这巨兽不怕利箭;要箭又有何用,”“它不怕;有人会怕。”逸寒说着;指一指坐在最后一头白象上的人;“擒贼擒王;先射他下来再说!”
袁铮荣顺着他手指望去,原先扭结的眉头成了个解不开的大疙瘩,“这人在这么远,怎么射的到?”一直站在逸寒身边扮哑巴的翎瑚忍不住道:“你话怎……”逸寒咳嗽一声,盖过她的声音,“试一试,射不到也没妨碍。”
袁铮荣之前听说他是萧家四子,满以为他能带狼兵过来助战,谁知他只身一人,身边仅有个黑不溜秋的小兵,也看不出有什么能耐。他暗暗叹了口气,才刚暖过来的心又凉了半截。大周近年少良将,萧令公老矣;宁王又已伏法;到此关键时刻,只能拿些王公贵少来充数,真是可悲可叹。“来人,取弓箭来给驸马爷!”
逸寒听出他近乎绝望的口气,暗地一笑后张弓搭箭。略一瞄准后就纵箭飞出。“嗖”地一声,这箭像长了眼似地直奔那驭手而去。城头上的将士原本都不以为然地等着看这场白戏,等着看逸寒自取其辱,可他们毕竟老于箭术,但听利刃破空的声音就知这箭后力无穷。于是,一双双眸子都盯住了这支箭,一颗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里。那箭也毫不含糊,眼见着就要刺入那驭手的面门,驭手正在指挥象群,听到箭声时已是躲避不及。他眼前一黑,正感叹小命休矣时斜刺里忽又射过一箭,“叮”地一下,将逸寒那箭射偏稍许,一齐坠在地上。
城头众人已到嘴边的欢呼声这一下又都变成了齐声哀叹。还没等他们合拢嘴,翎瑚已抬起手臂,拨动机关就是一射。这支金翎箭又急又快,那驭象手正庆幸自己死里逃生时,这箭已一下刺中他的肩头。血涌如注,那人痛得摔下了象背,瞬间被巨象跺在脚下。短暂的静默后,城头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城下群象则是乱成一团。翎瑚拽住逸寒的袖管又笑又跳,正要说话时,逸寒示意她噤声,仰头就是一声长啸。
刹那间,山林中群狼呼应,雪狼带头率先而出,其后群狼如潮一样蜂拥向那些巨象,有攻腿的;有扯尾的;有发狠去咬象臀的。那些象本不惧狼,只是一旦失去指挥就有些自乱阵脚,往山间逃窜时不仅踩伤不少齐兵,更惊到了战马,人仰马翻,乱作一团。武光见势不对,立即下令鸣金撤退,只是这时狼群已闻到了血腥气,一路行来僧多粥少,饿坏了肚皮的它们见有肉吃,哪有放松的道理?只要咬上一匹战马或是一名齐兵便是死不松口,四面拉扯下分而食之。
城下鬼哭狼嚎,城上众人也看的心惊,袁铮荣这时已不敢再怠慢小视,向逸寒请示道:“驸马爷,可要末将带人出去一鼓作气将他们收拾了?”逸寒摇一摇头,“这是趁乱为之,等他们回过来可就糟了。”果然齐兵稍作调整下就换过了火弩手,一支支带着火团的箭矢纷纷射向杀红了眼的饿狼。有几头不巧被射中,霎时之间就起了一股皮毛烧焦的气味,刺鼻难闻。
雪狼一声嚎呼,群狼应声而退,逸寒向袁铮荣道:“要想击退他们,还需等三皇子的十万大军到阵。”
“我收到消息,十万大军还需再等上一日,就算他们今日不再攻城,明日……”袁铮荣看向遇火就逃的狼群,“明日可怎么应对?”
逸寒背负双手似乎成竹在胸,“明日我自有应对,眼下还烦请袁将军准备一间房给我,休息过后再说。”
祈枫在帐中召见了武光,“巨象找回几头?”
“死了两头,走了一头,余下的都已找回。”
祈枫颔首。
武光恨恨道:“那个黄毛小子哪来的这手功夫?天生神力还是在箭上耍了把戏?幸好皇上射落那支箭,否则这小子大出风头,未战就已成名。”
祈枫命人解了袍甲,脱去头盔,接过巾子自己抹了把汗水,“这也罢了,只是他从哪里调出这么多狼来?还有,那个人……”
“哪个人?是绑弩箭的黑小子?”
武光不知那机括来历,可是他知道,“媚儿……”祈枫轻轻唤了一声,神色间柔和了几分。
武光更为诧异,“皇上,怎么……怎么想起公主来了?”
“那支箭呢?”祈枫未答他话,反而问起那支金翎箭。
武光躬了躬身,到账外找人寻了来再行递上。祈枫对着灯火,细细抚弄,“武光,这箭大有来头,你可知道?”
武光摇头,“臣看着就是一支箭,花里胡哨的。”
“这箭能破金削铁,普通一个兵士手上怎能有此等物事?”
武光这才回过味来,可是他想着城头所见身影,又觉万分不像,“皇上是说那黑小子就是公主?文璟帝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怎会让她来以身犯险?而且那小子黑的像个炭球似的,臣在他面前都觉自己白的很。”
祈枫斜睨了他一眼,“既然连你也骗得过,媚儿这次自然是下足了工夫。武光,听令!”武光急忙躬身。祈枫幽幽道:“明日若是看见媚儿出来,你只管向她射箭。”“啊?”武光听了之后险些惊掉下巴,“皇上,这个……万一伤了公主……”
“朕要你射,自然是要你手上捏着劲儿,多一分,你此后不用再来见朕。”祈枫望着连爆的灯花,唇边漾起一抹笑意,看得武光都有些胆寒。“要顾他的狼兵,要顾着守城,还要护着媚儿,除非萧逸寒有三头六臂,否则明日此刻,定教他死在朕的手上。”
袁铮荣不敢离开城头半步,只能命人带了逸寒去往自己的府中,由袁夫人安排了一处僻静之所暂供他休憩。在人面前,翎瑚一直是低着头不敢多言,到得下人仆妇们一走,她便关上门,像个孩子似地手舞足蹈,“逸寒,我厉害不?”“厉害!”逸寒环抱住她,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记,“不愧是我的小媳妇儿。”
“我说带我来没坏处吧?”翎瑚得意至极,腻在他的怀里喜气洋洋,“明天你再瞧我的,到三哥来时说不定我们已经胜了。”逸寒莞尔。他的小媳妇儿,想得也未免太简单了些,今日能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