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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立起身子,伸手接过。
红绸退去,露出通透碧玉的琴身。细滑而具有光泽。两旁雕刻着几朵娇嫩的鹅花。是跟洁白的弦紧紧的拉在中间。磷光闪闪,色泽醉人。
白景高兴地将琴抚摸。又伸出纤白得手指,优雅的挑了一下。
“铮。”声音清远脆丽。树梢的几只欢唱的鸟儿突然停了下来。
白景欢喜的回过头,“娘,这真是个宝物,娘奏一曲给景儿听吧!”
“傻孩子,娘老了,手粗糙了,不是玷污了它么,景儿过来,娘教你。”
付媪铮铮调了几个音。陶醉似的闭目道:“真是好琴,好曲子,景儿,今天我教你《寄银楼》,这首曲子···”付媪微笑,眼角里荡起层层温柔,“是我和你爹的定情曲。”
白景支颌细听。
付媪微笑说:“每弹奏五支调,停琴拍击,会有爱情的奇迹。”
“娘,我不懂。”
付媪笑得更慈祥,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细线,“娘糊涂了,景儿只管学琴就是。”爱怜的轻抚她的发顶。
“景儿真是冰雪聪明,才学一月,就比得上娘当年的上风景了!”付媪一拊手掌,笑着赞道。
“是娘教的好。“白景撒娇说道。
“那西边的厢房里存着你爹当年留下的书画,景儿若喜欢,便多进去瞧瞧。”付媪用手掌摩挲她细腻的发,宠溺的说。
“是啊,小姐貌美,气质出众,现在又得老夫人真传,弹得一手好琴,普天下的公子哥,哪个才能配得上!”莲儿笑着说。
白景眼神一黯。垂下头。心里仿佛被巨石压着。她想起那黑魅的夜,那握着她的大手。那修竹般挺立的人。
她说:“我喜欢你。”原来喜欢一个人回去思念他。
他再哪里?他还好吗?已经一年了。她还能见到他?
胸前的半枚玉佩铬的她心口微疼。
这一年来,学琴,学诗词歌赋。求之不得,寤寐思之。说的就是此时此刻的锥心感觉。
莲儿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累了,“小姐,要休息一下吗?”
付媪亦担心的望着她。
“我没事。”她抬起头。扬起一个微笑。
、第五章
树梢打下清凉的斑影。在和煦的阳光下。风儿轻轻地摇曳。世界静的出奇。
白景一袭白衣。迤逦飘逸的洒在地上。发丝扬动。
纤白的玉指抚动。
琴音如玉珠从她的指尖溢出,清脆的打落在地。
鸟儿忘记了歌唱。
莲儿屏住呼吸。玉指一划。一曲终了。
莲儿依旧呆呆的看着她
。
“莲儿,傻了么?”白景轻笑道。用手指钩钩莲儿的鼻子。
莲儿回过神来。“小姐,你的琴技真是···真是···美妙无比啊!”
“是吗?”白景笑道。
“对了,小姐,我是有正事跟你说。差点给忘了。”
“唔?”白景微侧身。
“老夫人再过五天就要过生辰了,小姐知道么?”
“真的?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幸亏你提醒我。”
“小姐,那你也明白我得意思啰。”
“嗯。”白景开心的点头。“我一定会让你娘开心的!——附近有湖吗?”
“城外五里好像有个···嗯··叫···小姐,我记不得名字了。但听卖柴的那个樵夫说,那儿很漂亮!”
“真的吗?”白景有点兴奋。
“那儿一定有美丽的鹅羽花,是吗?”白景略带期待的问道。
“我不知道,不如···不如···咱们去看看吧。”莲儿满怀希冀的说道。“小姐也应该走走。”
“好啊!’白景高兴的跳起来。一年来,足未出户,滴尘未染。今天要出去,怎么可能不兴奋。“可别让娘发现了!”
说罢,一主一仆向外走去。
“等等。”白景又折回身。
“带上瑶玉琴吧。”白景小心翼翼的用红绸包起剔透的琴,仔细的抱在怀里。
“走吧。”白景欢快的对莲儿说。
街上。
人群熙熙攘攘。
白景抱着瑶玉琴,低着头,怯生生打量周围。
“莲儿,他们···他们怎么都看着我啊?”
莲儿自豪的答道,“咱们这小镇恐怕没见过小姐这样姿色出众的姑娘!”说完她神气的甩头看看。
街边的茶摊上,小二拎着壶,痴痴地看着她们这边,溢出的滚烫茶水淌到出神的客人身上。客人惊跳起来。破口大骂。小二连忙急声赔不是。
莲儿呵呵的笑了。“看来小姐以后出来要戴面纱了。”
那客人看到莲儿朝他笑,又不好意思的坐下。
邻桌的老者端起茶杯,啧啧摇头;“这···这是谁家姑娘,竟貌美如此。”
他邻桌的那位后生道,“那一边侍立的不是付媪的莲儿么,难道是付媪家的?”
“不,付媪早没亲人了吗,他丈夫,——付大人,携同她那五岁的小女儿,一起殁了。她娘家也没人了。”那老者解释道。
那后生只是怔怔的看着白景,“唉···天仙呐,不知付媪是她什么人。”
娘亲!
白景心中一震
——娘亲竟是如此命苦!
她心里一阵绞痛。一定要好好的侍奉娘亲,不要她再受到伤害!自她记事以来,除了他。身边只有娘亲,娘亲待她恩重如山,是她唯一的依赖与爱护。
白景暗暗想道。
“小姐,——当心!”莲儿急吼。
一匹棕红色的马直奔她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躲。景儿只是愣愣的站着那。
马匹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莲儿在离她几步遥的地方急的跺脚——
嗒嗒的马蹄——
不止一匹——
潇洒的几个旋身。
白景被一个青衣男子紧紧的箍着。双手环着她的腰。滚烫的呼吸一点一点的穿透她脖颈的肌肤,她面色唰地羞红。意欲挣开。
“——嘶嘶——”几声马鸣。
骑马人勒住马,带头人回头。
黑衣黑巾,黑气仿佛在他体内冒腾,只透出一双凌厉的眼睛,透出骇人杀气。却如玄月般清晰俊秀,月牙似的双眼露出狠狠的凶气。冷冷地,眼神扫过白景。
白景心慌无比,并没有注意到马上的人物。
“哼,不要命!”冷如冰霜,却带着掩盖不住的稚嫩。
眼角又落在环手搂着她的青衣男子。面色凝重的注视他半晌道,
“——太子的事,你少管。”
向身后的人喝令一声,“走!”扬扬的马蹄声。众人仍在惊愕中未醒来。
温热的呼吸缭绕在白景的颈间,双臂如同炮烙一般,白景并未注意到马上的人物。
白景挣了挣。那青衣男子轻轻放开她。柔声问道,
“姑娘还好吗?”
白景回头,微微一怔。
他面若冠玉。一袭淡雅的青衣,墨一般的乌发,羊脂玉簪别上。如春风般怡人。
一阵熟悉的感觉袭来,仿佛她见过他。胸前的半枚玉佩有点发烫。
她收敛心绪,颌首一拜,“多谢公子相救。”青衣男子一笑,漾如春风。
“姑娘没事就好,在下还有是要办,失陪。”说完便大歩流星地朝骑马人的方向追去。
莲儿立马围上来,担心的拉起白景的手上下打看,急问,“小姐,怎么样,没伤着吧?”
白景出神的望着青衣男子离去的方向,问道,“莲儿,那不是我们家的方向么?”
莲儿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道,“那条路通的地方可多着呢,小姐不必多虑。”
“哦。”白景疑惑地应一声。
“走吧,咱们快赶路吧,别再在路上遇到什么是非。”莲儿嘟喃的说。
于是她们转身离去。
、第六章
城外五里。
如镜一般的湖。
花香拥着蝶儿。蝶儿上下翻舞。蓝天白云在水里悠悠浮游。
鹅羽花在风的簇拥下,轻轻颌首。
白景高兴地奔跑起来。
她展开双臂,深呼吸。淡淡沁凉的湖水清味。穿过她的鼻梁,留下一股清爽的余味。
一切是这样的熟悉!
白景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朝身后抱着琴的莲儿招招手。
“莲儿,你知道吗?我总是梦见自己在一片很美的湖边。那儿···比这美多了。”
莲儿抱着琴,走过来,“小姐这么美丽,说不定就是天上的仙子呢。”
“嗯?···”白景抱着头思索。
她接过瑶玉琴,红绸小心翼翼地退去。那晶莹剔透的琴身上,雕刻着细腻柔美的鹅羽花。
白景葱白的指轻轻摩挲着那几朵淡雅的玉花。“你说娘是不是也很喜欢鹅羽花?”,说完
她又满脸含笑的望着那湖边飘摇的,细白细白的鹅羽花。像雪,落在碧绿枝茎上。又像白色精灵跳跃。
她放下琴,站起身子,“莲儿,我想采些花给娘亲。”
鹅羽花在白景的手里摇舞,如白鹅的细绒堆彻而成。白景看着,心中很欢喜。
白景捧着一束鹅羽花,仿佛她面前落下千堆雪。白净轻盈。
莲儿抱着玉琴,呵呵的笑着。
鹅花突然显现出血一般的红色。
白景顿住步子,眨一眨眼,又仔细地看看,仍旧是一片无暇的白。
难道的她眼花了,不像啊。
白景心中忐忑不安,想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天,暗了下来,乌云一堆叠着一堆,压得人要窒息。
“小姐,好像要下雨了。”莲儿望着天空说。
“嗯,那我们走快一点吧。”她的心里有莫名的不好感。她真的很担心他的娘亲。她恨不得马上到家。
乌压压的站了一片人,指手画脚的对庭院低声絮叨着。
白景心中一紧!
“让开——”莲儿大声的叫道。
众人见到她们,纷纷让开一条道。
“这女子是谁,是付媪什么人,付媪出的事,会不会和她有关?”那人交头接耳地对旁边的人说道。
“哎~~~真美,”那人啧啧称奇。
白景的心悬了起来。
——她冲进院子。
碧绿的藤椅□的倒在地上。凌乱杂碎的箱箧,横七竖八的物什后面,
付媪躺在地上。
“娘——”白景一声惊叫。向她扑去。
莲儿也是一声惊呼,“夫人,夫人!”
鲜红鲜红的血淌湿一地,雪白雪白的鹅花凌乱的撒了一地。
鲜红的血,濡湿洁白的鹅花。刺目夺眼。付媪安静的躺着。
白景抱着付媪的头,跪坐在地。
“娘,娘···你醒醒啊····”
良久,依旧一片冰冷,没有回应。
白景像死一般的沉默。低低喃道,“娘,娘···你不要景儿了么····”
风吹的鹅花细细摇动。
莲儿在一旁嚎啕大哭。
门口围观的人也有几分动容。“听说刚刚是太子的人马。”一人说道。
“是啊,是啊,我要我听说了,似乎来找什么东西,付媪誓死不给。才招来横祸的。”另一人附和道。
“太子,太子···”一声声响在白景的耳边。
莲儿悲极而怒,尖叫嗓子将他们一一轰走。
庭院空空。月华如霜。
冷冷的凝在青石板上。连风也似乎被凝固。
白景端坐在窗前,
一遍又一遍的抚着《寄银楼》
冰蚕丝弦上,凝着月霜。沉沉的,一符似坠着铁珠。铿铿一遍一遍的碾过黏稠的心
娘亲说,
爹死的时候,她也是一遍一遍抚这首曲子的
莲儿端来一碗素面。“小姐,夫人下葬已经七天了,你不要在折磨自己了,再吃一点吧。”莲儿以为她又会径自抚曲不理会她,沉吟片刻,转身离去。
“莲儿——”琴声顿住。咋时一片寂静。
白景缓缓地放下手,抬起眸子。
“——莲儿,我们去京城吧。”她又转过头,说“去京城。”
莲儿端着面,发愣半晌。盯着她,木木的点头,“嗯。”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喜欢,就多多鼓励我吧!因为有人看,才会有动力写啊~~~
、第七章
京城。
帝子之都。车水马龙。
街道两边琉璃瓦盖,酒肆茶居的雅织高高悬起。
风流逗走的公子哥,雍容绮丽的华贵妇人。
将街道点缀的是十分繁华,透出帝都的贵气。
马车缓缓地行走。
“小姐,这京城真的好气派啊,房子又大又亮。”莲儿一手掀开帘子的一角,顾着脑袋打看两道豪华的酒楼茶居。
莲儿今年,其实才十四岁。是在城东的街角被付媪买下。看到京城美轮美奂的风景,克制不住小孩的性子吃惊叫道。
十天前,她们典当了付媪家中值钱的物品,雇了一辆马车,主仆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京师。
白景沉默地坐着。瑶玉琴躺在她的怀里。像死一般的沉寂。
莲儿见她并不理她,恹恹的闭嘴了。
马车缓缓行进,远远地矗立一座高楼,
富丽堂皇,琉璃如黄金般耀眼,朱红的漆仿佛要溢出来。——一旁精致玲珑的房舍黯然失色。
莲儿兴奋地叫起来,“小姐,你看,你看呐!这座楼是好气派啊!”莲儿张大嘴,指着那高出许多的豪楼说。
马鞭一下一下的落下。
“白姑娘,这,天下第一香楼——怡风楼,这儿的姑娘,可个个是国色天香!”马夫边挥着鞭子,边陶醉的赞赏道。
白景沉默着,不动声色的挑开帘子。。
黄金镶边的匾,烫着银闪闪的“怡风楼”。气派奢华,韵气不凡。
果然不同凡响。白景心想。
“师傅,请停一下。”白景轻声吩咐道。
莲儿跳下马车,转身将白景扶下。白景曼立在牌匾下面,抬眸仰望那银灿灿的三个大字。
马夫倒吸一口气,这白姑娘每见一次都甚觉惊艳。怡风楼的姑娘也不过一二吧。。那大门侧立的四名小厮也目不转睛地出神盯着她看。
白景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