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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么这么失态,好多人看见了呢!”她瘪瘪小嘴,眼里含着娇羞的纹浪。顺着手向轿外张望。
原来是在一片错落的小林里。鲜艳的红轿十分醒目。
四周是苗条高大的树,树影斑斑驳驳,像小铜钱似的洒落在地上。风吹着也只飒飒作响。地上铜钱欢快的乱窜。
“我喜欢。”
白景背着他,嘴角一点点的上弯,上弯。他说他喜欢,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吗?“···
嗯···这真漂亮···”她一只手打出帘外,一米阳光从她的掌缝滑落。痒痒的。“···我们要去哪里啊?”
“待会你就知道了。”
吱呀···吱呀···吱呀···轿子不停的摩挲着,在静谧的小林和不和谐。
白景有点犯困。头也被轿子晃得晕晕乎乎的。她张张嘴。眼睛不由自主的阖上。
······
“大人,到了!”
白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才没睡多久啊。她睁开了眼——
琥珀般透明的下巴,棱角上方圆润的弧度····
“霍”的的瞪大眼睛,直起身子;脸唰的一片红云霞——天呐,她怎么睡到他的身上去了!
“吵醒你了,本来想让你再多睡一会。”李墨晰仍是好看的微笑。他拍拍肩膀,“还睡得舒服吗?”
白景使劲低下头,“···嗯···”
“我们下去吧。”
“···嗯···”
是的,跟他在一起真好!他的手很暖。白景低头抿唇轻笑。
···白净如水,阁思似绸···
那样缠绵悱恻的思念。
是他。他对她真好。她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他。她微微抬头,正撞上李墨晰春水清澄的眼帘。她又赶紧低下头。
李墨晰拉着她走下软轿。
“哇————”白景惊喜的大叫。
碧空一净如洗。纯净透明的蓝色,没有白云的清影。环绕着修长的绿树。枝叶茂密的伸展着。
湖。
像明镜一样的湖。湖里有蓝天,有绿树。没有白云的浮动。湖水静得像熟睡一般。
白景血液里有股愫动。密密麻麻的相互涌现。
神清气爽!白景觉得一片轻松。湖似乎带着清气。渗入白景的每一寸肌肤。她展开双手,扬起像阳光一样的笑容。转啊转啊····
纯白如雪的衣袂轻轻地飘舞。轻盈的薄白纱若有若无的摇曳。
李墨晰含笑的看着。仿佛这是最美的景致。天地为之失色。
“这里好漂亮啊!”白景欢快地挥挥手。
“景儿,阳光有点烈,我们去竹屋里坐坐,那里还可以踩水。”
白景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果然有间雅致的竹舍。竹舍半搭在水上,还有一片小竹台,竹台下是印印的波水。
“八玲珑,你们去四面守着,别让人打扰。”李墨晰轻声轻吩咐道。
“是。”穿黑衣的大汉齐声应道。
夹着呼呼的风声,湖边的芦草微微弯腰,湖面被轻轻一点,黑衣大汉身轻如燕向四周飞散。
白景看的顿时怔住了。黑衣大汉早就不见,只留下湖面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八玲珑是我的贴身侍卫。”李墨晰微笑的对她说。
白景木然的点点头。
李墨晰上前拉住她的手。
竹舍很简洁。透着初夏凉爽的气息。沁得人很舒服。舍内用竹条隔开两间房。房内设有一张竹桌,竹床,床上还有整齐的摆着一叠褥子。
“你经常来这里?”白景问。
“是,这里很美。”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白景也义无反顾的觉得这是一个圣地。
“谢谢你带我来这儿!”白景笑得很开心。
她欢快的跑到竹台那,把手伸进晶莹的水里,伴着银铃般的笑声,抛起一朵朵透明的浪花。水滴沿着她细滑的臂钻进衣襟里,凉透透的。
她觉得还不够。
她撑起一只脚,把鞋脱在一旁,将罗袜扯下。将一双脚丫泡在冰爽得水里。
哗啦哗啦炸起几簇硕大的水花。
嗯,真的好舒服。白景长舒一口气。
“饿吗?”李墨晰声音从身后响起。比水花溅起的声音还要清澈。白景回过头:
“可这儿没有吃的啊?”
李墨晰神奇的拿出一个食盒。置在竹桌上。白景鼓起手掌,“原来你带吃的了啊?”她娇憨可爱地笑着,两颊簇成一团,像水一般晶莹闪闪。
李墨晰渐渐眼眸定住,直直地——
望向她——
慢慢的···
他走进她···
白景傻愣愣看着他。
他凑过来····
脸贴的很进,呼吸在咫尺之间···
温热的呼吸在脖颈处痒痒的。像金烫的羽毛挠着一样。
白景的心怦怦的跳起来···
突然——横腰抱起。
白景被横腰抱起——
“啊——你干什么!”白景吃惊的大叫。重心不稳,她慌忙的勾住李墨晰的肩。
李墨晰不禁勾唇浅笑,“地上凉,我抱你过去。”
白景稳住身子,羞红了脖颈,使劲的把头埋下去。他的胸膛温热,一汩汩热流传过来。咚咚的的心跳。白景想起了那黑魅魅的夜,她不顾一切地扑在他的前面。他的胸膛很暖···
李墨晰将她抱至竹床边,放下她。蹲□子;从怀里里掏出一方锦帕。轻柔的起白景的脚踝,端详片刻,伸出手,仔细的插拭她脚上残留的水珠。白景始终低着头。脸上像傍晚的彩霞,终于在心脏快跳出来的那一刻,白景夺过帕子。“——我自己来!”
白景胡乱的抹好脚丫子。
“···嗯···鞋···”白景愣了。
李墨晰微笑。站起来,到竹台边拾起那双白色的绣鞋。慢慢地,他又蹲□子,
白景不好意思的抽脚。
李墨晰失声轻笑,温柔的将罗袜套上。
做好这一切,白景立即站起来。心在突突地狂跳。
“景儿,饿了可以吃点东西。”李墨晰边摆开食盒,将精致华巧的瓷碟放在竹桌上。
“待会我带你到这周围走走,不吃饱没力气可不行。”
、第十五章
初夏的风习习的,湖水漾起淡淡的涟漪。一圈圈的打开,一抹抹的隐去。湖边的树挲挲摇曳。
李墨晰拉着白景的手,漫步在清沏的湖边。
白景低着头。
沉默,沉默。氛围有点诡暖。
李墨晰勒唇笑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白景摇摇头。
“这是我爹娘定情的地方。” 李墨晰的眼神眺远,望着漾漾的湖水说:
“但是爹娘都不在了。小时候娘亲经常带我到这玩耍。我也喜欢吧脚伸进湖水里,把裤脚弄湿,我娘是极温柔的女子,她从不怪我,总是会将我轻轻抱起,替我插干脚上的水珠。”
······
风徐徐的送来。白景略痴地盯着他。原来他的心中也有这么柔软的一片。娘亲···他的娘亲也这么温婉。娘亲···景儿想念你。她垂下眸子。
晨曦中,她伏在付媪的膝头,付媪慈爱的抚摸她的丝发。娘亲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依爱。时间滞留藤椅上的温馨一刻。
雪白的鹅花,刺目的鲜红;像烙染在她的心上。
“···我知道···我娘亲也是这么好···所以,你的感受我能体会得到···”她的心中一阵剧疼,痛苦攫紧她的心。
都是因为太子,否则娘亲不会含恨而终。她决绝的闭上眼睛。
李墨晰脸上挂有一丝苦笑,他将手抚开她的拧紧眉头说:“景儿,别这样。今天我是带你出来玩的,可不许你想伤心事。”李墨晰十分清楚,白景是为了为她的母亲讨公道才来到京师。
白景仰起头,努力的扯开微笑。“嗯,好。”
李墨晰带着她向水边的一片青石走去。青石晶莹无比,仿佛一块纯洁的碧玉。闪耀着剔透的光泽。
“景儿,我爹娘就是经常一起坐在这块石上看落日。”李墨晰的眼光迷远,似乎将记忆停留的很美的地方。
白景笑起来,顺着余光投去。果然一轮金饼似的太阳,放着红嫩的光晕,湖水也被熏成一片霞红。
“你爹娘一定很爱对方吧。”白景赏着夕阳。笑着说。
“你看这里。”李墨晰蹲下来。
“李泛之···白··苏···”白景轻声读道。
“爹娘将它命名为终身石,将彼此的名字刻在上面。”
“呵呵,原来你娘也姓白啊,我恰巧也姓白。”白景打趣的说,立马又发现有什么不对,李墨晰姓李,她姓白,终身石。
白景的脸悄悄地红了起来。
湖边静得只有叶子摩挲的声音,偶尔几只鸟儿归巢。
“···景儿···”李墨晰凝视着她。“····和我一起赏夕阳好吗?”他望着她,似乎一寸呼吸也要将她看透。
赏夕阳,像他的爹娘一样,执手共赏温美的夕阳···
白景的呼吸慢慢地被摄去。
夕阳洒下,两袭长长的剪影。她白衣扬扬,他青衫款款。
残败的破庙里,他紧握着她的手说,我很累,每天要想好多事情。
他说,白净如水,阁思似绸。
“你能再说一遍,第一次遇见你说的话吗?”白景眼里是比湖水还清澈的波纹。
“景儿···”李墨晰有点疑惑,几丝茫然。
白景垂下头,他忘了,他还是忘了。那黑魅魅的夜里,他执着她的手说的那些话,他全忘了了么,也许···他根本就没把那横亘在她心头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他忘了。
白景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地掏出手,半枚白得晶莹无暇的玉佩。她又微笑起来,“没关系,那只告诉我,你认得这个吗?”
“怎么会在你这?我寻了它好久。”李墨晰笑着说。
“真的是你的,我就知道是你的。”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只是你的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白景也笑得很开心。仿佛那湖水已经漾及到她的春风似的脸上。
李墨晰眼神复杂,看不清喜悦,读不出哀伤。像一片深潭。幽幽地不见一点颜色。
默然良久,他哑声说:“景儿···我····”
白景打断他,她扬起脸,淡红的霞光映在她的双颊上,绯红得如抹了浓郁的胭脂。
“墨晰,你看,太阳就要下去了,我们···还要一起赏夕阳呢。”
“原来你叫是李墨晰,墨晰···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好···”李墨晰声音压抑沉韵。是的,玉佩真的是他的,他没有骗她。
但是···
夕阳在一片晶红中,绚丽多姿,光彩夺目,十分美丽。
那么,就让他自私一次吧。
、第十六章
怡风楼。
晨光还未破晓。四周一片混沌的雾气。看不清方丈以外的物体。但怡风楼的烫金的牌匾也在重雾中依稀只见轮廓。隐隐的浓雾里,一只人影焦灼的走来走去。从大门的一侧踱到另一侧。又从另一侧踱回来。
“玉瑶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翠姨信手擦掉额上的汗珠。余眼瞟过倚在红门上的男子。男子面目紧绷,眼神肃杀。一动不动地握剑倚在门椽上。仿佛有黑郁的气息散发出来。周围的雾气冻结成凝固的冰气。
翠姨身子颤了颤。
雾中隐约显出一个人影。
翠姨大喜过望。提起裙角,疾步向外迎去。
“翠姑。”来人扑通跪下。是落影堂的杀手。落影堂取落人头,如影随的意思,是主上用来暗杀及跟踪所用。箭无虚发,鲜少失手。
“怎么样?”
“属下跟到一半就被发觉,属下无能,没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什么!”翠姨不可置疑的瞪着他。眼里渐渐射勃勃的怒意。
“你再说一遍!”
“···属下跟丢了···
···李墨晰出动了八玲珑。”
“八玲珑!”翠姨一惊。
八玲珑是武林极其厉害的高手,她早有耳闻。轻功之极,内力之至。是江湖中人万分不能及一的,她很早就想收为己用。但是八玲珑来去无踪,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竟没有想到八玲珑早就是李墨晰的人。
翠姨手中的帕子颓然的松弛下来。
“好,这次先饶过你们。”她冷然说道。
翠姨转过身,那浓郁的雾中倚在门椽的肃杀的身影,如雾一样堵在胸口,她一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他从来是得罪不起的。现在,他已经非常不快了。
良久,
她深吸一口气。决绝地闭上眼睛说:“继续去给我找,再找不到,提头来见!”
雾浓得像宣纸一样。
凌晨,一轮金黄如磨打的太阳缓缓从升起。打在怡风楼的牌匾上。金灿灿。像一堆黄金雕刻而成。
翠姨拿着手帕在门前张望。整齐的三十六名小厮侍立在石狮子的两侧。整齐干净。
早市的商贩怯怯地从怡风楼门前快步趋过。怡风楼不好惹。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想必是有贵客驾临吧。怡风楼的随便一位客人,都是权势显赫的。但是又有谁值得怡风楼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来人身份比不简单!
阳光徐徐洒下来,小心地照在在倚门而立的男子身上。他的眉拧得很深很深,眼神像漆黑的沟壑一样。他右手拿着一把剑。双手交叉的倚在那朱红的门上。一袭长衣,也是深不可探的黑色。紧紧的绷住那矫健的身躯。眼神与下颌都想剑一样锋利逼得人。
翠姨战栗地望他一眼。
当太阳正式将怡风楼照的通遍时。
一顶锦红的大轿。轿缘垂下嫩黄的流苏。轿身绣着展翅欲飞的白鹤。
迎着朝阳,缓缓而来。
李墨晰的软轿。
倚在门椽上黑衣男子立即绷直身子站起。把剑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