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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血舍利,或许主人下令还能留你一条狗命!”女子冷冷道。
“难不成神狱也想来瓜分,那就叫你家主人自己过来!”高胜同紧扣长鞭末端,咬牙道。
绿衣女子嗤笑道:“就凭你,有什么资格与主人见面?”
高胜同怒喝一声,猛地挣断长鞭。那绿衣女子长发飞扬,十指如爪,直抓向高胜同眉心。高胜同单掌一扣,直接擒住女子手腕,但手掌才一触及,却觉这女子腕上炽热异常,他的指掌犹如被烈火焚烧一般。高胜同怪叫一声,抬腿飞踢女子面门,女子双掌交错,直落其肩,但听一声闷响,高胜同身子倒飞而出,竟一下子坠入了江中。
“大哥!”剩下的几人见高胜同坠江,不由得大惊失色。此时却见已经塌了半边的茶肆里有一道黑影迅疾跃入江中,只露了个头便又深深扎进水里。
那几人紧跟其后也正要下水搭救,却被绿衣女子带人紧紧围困。
“血舍利呢?!再不交出的话就连你们一同抛进江中喂鱼!”绿衣女子伸手掐住一人咽喉。
那人挣扎道:“就,就在大哥身上……”
绿衣女子忽而一怔,急忙回头朝着手下发令。有五六人飞快跃入江中,白浪滔滔,波涛翻涌,只见他们起起伏伏,却始终无法找到先前的坠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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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流之中,那从茶肆下跃出的黑衣少年正全力将高胜同拖向对岸。高胜同因受伤而动弹不得,少年托着他的后腰堪堪将其送至浅水处,已是筋疲力尽。忽一阵江风大作,水浪翻腾,少年被呛得连连猛咳,加之耗尽体力,眼看便要沉入江底。
此时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个长长木匣,少年在挣扎之际望到此物,便奋力抱住,借着这浮力才险险飘到岸边。
虽大难不死,他却已无力站起,瘫倒在白沙地上。怀里木匣真正是救命神物,定睛一瞧,这木匣有三尺多长,漆面赤红带黑,中间嵌有白玉环饰螺钿纹,却不像是废弃之物。
少年紧抓着木匣,侧身推了推岸边的高胜同,无力道:“喂,喂,醒来,醒来!”
高胜同却已是双目紧闭,只剩一息了。
“血舍利呢?”少年着急起来,趴在他身边,晃了晃这人的身子。
高胜同依旧没有醒来,此时那江中的数人已经望见了这边,正拼命游向少年所在之处。
少年想要将那昏迷中的人拖起来,但高胜同身材远比他高大,他挣得满脸通红也无济于事。一用力,倒是将高胜同腰带扯断,少年面色尴尬,却又听“叮叮”数声,竟有五枚珍珠大小的血红珠子从其断裂的腰带间滚出,滴溜溜落在了砂石间。
少年目露惊喜,一把抓起那些并不甚圆的珠子,但与此同时,江中的人已经游了过来。当先一人才刚靠岸,便如猛虎般朝着他扑来。少年撑着木匣勉强站起,身形后仰躲过了这一连串的猛攻。苦于手中的血舍利无处可藏,便随手塞进木匣,同时抽出肩后长剑。
剑尖一震,水花飞溅,在夕阳下散落如雨,炫出一道长虹。
剑影飘飞,似轻絮回旋,又似柳枝绵绵。
毫无杀气的剑招,在少年轻灵身影间翩然起止,却有着柔韧不断的蕴涵。他拧腰,出剑,回身,指尖丝毫不颤。只有一道道银光交错闪现,让人捉摸不定,似是到了近前,却又移向别处。
神狱属下一时无法取胜,但也不敢后退,而是步步紧逼。
对岸的绿衣女子遥望见此景,竟策马跃入江中。马儿才行几步便被江水打得左右摇晃,女子蹬踏马背,一脚将马儿踩进水中,自己借力纵向对岸。
此时那黑衣少年虽还占上风,但毕竟刚耗尽体力。他眼见绿衣女子越来越近,剑招回旋,迫退了身后之人,抱着那木匣便往上游方向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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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追兵阴魂不散,绿衣女子已经上岸,并且正朝这边迫近……
少年的脚步有些踉跄,这岸边小路本就高低不平甚是难走,但他始终紧握木匣,不想就此放弃。
后方忽而风声迅疾,少年飞身闪躲,一柄弯刀盘旋飞来,紧贴着他腰间而过。少年回身出剑,绿衣女子飞掠接刀还击,不防剑尖上挑,正中其指掌。
她怒目相对,弯刀翻飞出道道寒光,将少年罩在其间。只听叮叮数声,少年手中剑斜挑刀锋,趁绿衣女子刀势一阻,他已点地疾掠,绕过山岩掠向前方。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陡峭山崖下,竟有一辆马车停在江边。
马儿正低头吃草,车身略显陈旧,厢前的布帘青底白纹,颜色也有些黯淡。少年在疾行中望到了马车,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不及多想便跃上车头,猛地一抖缰绳,策马狂奔。
这岸边山峦绵延,道路狭窄,少年驾着马车颠簸不已,遥遥听得后方追兵还是不断,心中不免有些焦虑。他望着抛在车头的那个木匣,蹙眉考虑是否要将其扔掉,以引开那些自称是巫山神狱的人。
思忖之后,便伸手抓起木匣想要取出血舍利,却不料,始终寂静的布帘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冷哂笑:“前面就是死路,你准备载着我去黄泉不成?”
“什么?!”少年从跃上马车起就未曾想到车内还有人,此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吓得手一颤,险些将木匣扔下车去。但他还未回过神来,却听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提起,整架马车收势不住,轮子一歪便栽向奔涌的江水。
少年惊得用力收缰,此时身后有人从他手中一把夺过缰绳,又侧身一控车辕边的闸把,竟将一边轮子已陷入江畔砂石的马车又正了过来。
惊魂未定之时,后方数声击响,少年回头一看,竟见几枚飞石已穿透车篷直射而来。他抬起剑鞘格挡,顺手将那驾车的人猛地推开,那飞蝗石从两人之间飞射过去。少年迅疾仰天躲闪,大半个身子坠在车轮边,束发缎带为之削断,乌发瞬间便长垂及地。
“坐好。”重又挪到车头的那个人不悦地说了一句,伸手将悬在车轮边的黑衣少年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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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人?”颠簸的马车上,少年紧抓着长剑,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人。
“你冒冒失失闯到我的马车上,还载着我差点投江喂鱼,现在居然还要来盘问我的身份?”驾着马车的人斜睨了他一眼。
少年脸颊微微一红,低声道:“我以为这车上没人,对不住,小兄弟。”
那人冷哼一声,全神贯注地驾车朝支路疾驰,并没有搭话。少年有些茫然,面前的这个人也才十七八岁,寻常读书人打扮,素白长袍干净整洁,湖蓝色缎带束起墨黑长发,眉目甚是娟好,只是脸色稍显苍白。
马车在山峦间疾行,后面的追兵似乎也已经赶不上了,少年悄悄松了口气。
“没人在就可以偷走不成?还有,别叫我小兄弟。”那驾车的人这才接过刚才的话茬,言毕又瞟了他一眼。
“为什么不能叫……”黑衣少年细细看着他的俊眉秀目,不由挺直身子惊讶道,“难道,难道你是姑娘?”
“胡扯胡扯!”白衣少年重重甩了甩缰绳,颇为气恼道,“自己女扮男装得那么失败,还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黑衣少年一惊,身子往后一缩,瞠目结舌道:“你,你胡说……”
驾车的少年本是一本正经,如今见他那尴尬至极的样子,不免扬起得意的笑容:“怎么,被我识破就恼羞成怒?”
“你……你怎么知道……”黑衣少年手忙脚乱起来,不知该怎么坐才显得镇定一些。
这当儿,那得胜的一方却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下巴,以充满藐视的眼神往对方胸口望了望。
那被识破女儿身的“少年”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这才意识到,不久前在江水里爬出,衣衫尽湿,即便是狠狠束着的胸部,也早就显出了清楚的轮廓……
“啊,下流!”她涨红了脸,抱着长剑一头钻进帘子后,死活不肯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3第二章 少年白衣宜嗔笑
马车内并不宽敞,座椅上斜斜放着一物,约也是三尺多长,以青缎精心包裹。又有大大小小约莫二十多包草药堆叠于其旁,浓浓的涩味在四周弥漫。
黑衣少女不敢擅自去动他的东西,只得蜷缩在角落,透过帘子的间隙,望到车头的少年正悠然持鞭。他对这一带地形似是较为熟悉,马车左折右转进入了山间密林,终将神狱的那群人甩开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远处江水湍急,飞鸟盘旋。风声渐紧,吹动少年素色长袍,也拂起车上青布帘幔。
他放慢了速度,一手持缰,一手扶着车壁,淡淡道:“你打算在里面躲多久?”
车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布帘子忽而微微一动,少女这才钻出了脑袋。尖尖的下巴,小小的脸庞,一双眸子透亮得如山间清泉,左眼下一点泪痣,平添了几分楚楚之意,只可惜肌肤不够白皙娇嫩。
齐腰的长发还有些湿意,衣衫倒是干了大半,不像刚才那样紧贴在身上。
“我只是避一下,等衣服干了再出来……”少女有些忸怩,与之前打斗时完全不同,背对着少年侧身而坐,低着头,双腿垂在一旁。
“嗯,那现在呢?”少年望着前方,慢悠悠地扬起马鞭。
少女踌躇一番,将长剑背起,又抱着那木匣,回头道:“那些人好像没追上,我要走了。”
白袍少年还是以惯有的眼神瞟了她一眼,慢慢道:“就这样,没别的事了?”
少女愣了一下,赧然道:“之前打搅了你,多谢你搭救。”
“嗯……然后呢?”
“然,然后?”少女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年侧身指了指她怀里的木匣,“你不打算将这个还给我了么?”
少女一怔,狐疑地望着手中木匣,“你是说这木匣是你的?!”
少年无奈,将马车停在了林中,放下缰绳后双手一撑,往后坐了一些,很随意地从车内取出那被青缎包裹的东西。“你在里面待了那么多时间都没看见?”他哂笑。
“我看到了啊,但我知道那必定是你的东西,就没去碰它。”少女讷讷道。
少年这才微微颔首,将青缎轻轻一扯,露出了里面的物件。漆如玄墨,弦似冰玉,原是一把古琴。
“原来是琴匣!”少女恍然,将木匣放在车头,刚想要还给少年,忽想到里面还装着她从高胜同那里得来的血色珠子,便轻轻打开木匣。
那五枚珠子在暮色中更显赤红,如嫣嫣血迹凝结而成。
他蹙眉道:“这是你的?”
“不是,我从江中救起了一人,这些就藏在他的腰带里。”少女说到这里,便想将那些珠子收起。少年却眼疾手快,拈起其中一粒,朝着夕阳细细查看。
“哎,你小心……”少女焦急万分,想从他手中夺回。少年双指一用力,那比珍珠略大的血色小珠子竟顿时碎成粉末,从他指间簌簌落下。
少女又气又急:“你干什么把血舍利毁了?!”
“血舍利?”白衣少年扬着眉,拍了拍手中粉末,望着剩下的那些珠子道,“既然叫做舍利,便是坚硬无比的东西,又怎会被我一捏就碎?”
“你一定是用内力震碎了它!”少女飞快地抓起那些血舍利,像猫儿一样身形后缩,以警惕的眼神盯着少年,似乎随时就要跃下马车逃走。
少年无奈一笑,指指车帘,“你可也瞧见车里都是药,我一个病人能有什么内力震碎舍利?”他说到此,见少女还是满目怒色,便不屑道:“依我看,你拿到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舍利子,不信的话,你自己细看就知。”
“怎么可能是假的?!那个高胜同将它们藏得那么仔细……”黑衣少女虽还是气鼓鼓,但不由得低头望着自己掌中的血舍利。犹豫片刻,取出一粒,咬牙狠狠一捏,那珠子果然也四分五裂,成了一簇红色碎屑。
白衣少年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瞟见她失落沮丧地坐着不动,才哼了一声:“现在可相信这是假的了?”
少女抿唇不语,忽而跳下马车,道:“多谢你之前搭救,我真要走了。”
“走?不怕再被人抓?”少年淡淡道。
少女明显蔫了不少,但仍强打精神道:“我要回去查寻血舍利到底在哪。再说,你生着病,要是神狱的人再来抓我,万一误伤了你就是我的过错了。”
少年本来平静的神情忽而有些诧异:“你说刚才那些人是来自神狱?”
“那穿绿衣的女子自己说的啊……”少女顿了顿,试探道,“难道你知道神狱是什么门派?”
白衣少年微微蹙眉:“巫山神狱么,我是知道一些的。你最好不要招惹他们。”
“你也是出来闯荡江湖的?”少女略感意外。
“你见过带着满车草药闯荡江湖的人?”白衣少年睨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那你怎会知晓神狱……”
“是你自己太孤陋寡闻好不好?”少年似是被她的愚钝气得不轻,敲了敲手中马鞭不耐烦起来,“这里虽还未到巫山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