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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秋弦看看她,又想起当日在林子里见到未戴面具的鬼虚影,那个年轻人脸上有伤痕,眉目冷峻,眼神深邈。他忽而抬手拂过银笙的脸颊,“阿笙,你跟他怎么长得不太像?”
银笙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幼时只知道依偎在哥哥怀里,爹娘做了新衣服也总是叫两个人一起换上,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布料,只不过一个男装一个女装,好似一对粉娃娃。
“不像吗?”银笙摸摸脸,“大概是他脸上有烧伤的痕迹,所以你觉得不像吧。要不是他保护我,说不定我早就被烧死了呢。”
奚秋弦又细细看她,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一种眼熟感,但却不是跟鬼虚影相像。
银笙没有察觉他在出神,只是倚着床栏轻轻道:“阿弦,要是哥哥可以退出暗夜盟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不再受人摆布,我想跟他一起去找以前的家……”
奚秋弦一怔,直直地看着她,“那我呢?”
“你?”银笙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发问,抿唇笑笑,“你也可以一起去啊。”
她虽是羞涩浅笑,奚秋弦心里却不大舒服,“什么叫做也可以一起去?好像我是拖在后面的尾巴一样。”
“我只是在想想罢了,你怎么连这个都要计较?”银笙皱眉。
他不做声,本来明丽的眼眸有些黯淡。银笙转过头,看他长长密密的睫毛低垂着,此际才显得温顺和气一些。距离如此之近,他长得好看,银笙忍不住又瞄他一眼,但随即便赶紧低下头去。
奚秋弦却道:“你不是答应过要跟我回巫山的吗?”
“我现在也没反悔啊……”银笙呐呐说着,见他束发的缎带略微散开了,便不由自主地替他整理了一下。奚秋弦看看她,扬眉道:“真的?”
她轻轻地点点头,眉眼间含着几分薄薄的羞赧。
一丝笑意从他眼里流露,渐渐弥漫侵染开来。但不知为何,他的笑颜里始终还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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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迷津巧转脱险情
夜幕初降;银笙才回到自己屋中休息;天淼便急匆匆地来找奚秋弦。“暗夜盟的马队已经沿着河流直上;正朝着们这方向行进。”
奚秋弦紧紧蹙眉;“看来他们查探到了们的行踪。怎么会那么快就被发现?”
“不知道。”天淼亦怀有心事;“照理说,们乘船离去时他们还未下山,不会那么快就确定们的行踪。”
两都沉默了片刻,还是奚秋弦先开了口,“手下那些应该都是可靠的?”
“可以保证;不会有奸细。”天淼想了想;低声道;“少爷,之前鬼虚影曾告知们银笙藏身于石棺下;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帮们找到她?”
奚秋弦静了静,道:“这是她的私事,暂时不方便说,希望不要见怪。”
“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只是……”天淼面露为难之色,“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下山后道路四通八达,何梦齐怎会偏偏知道们往雾渡坪去?”
奚秋弦望着他道:“不会是怀疑银笙吧?”
“怎么会?!”天淼急忙道,“只是觉得鬼虚影可疑。”
奚秋弦心里有点纷乱,忽觉气息不顺,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天淼替他倒了一杯水,俯身道:“少爷不要着急,们要不要先想办法甩掉暗夜盟的?”
“倒不是怕何梦齐追上,只是不希望他跟到雾渡坪去。”奚秋弦勉强抑制住了咳喘,“本想去那里找师叔……”
“原来是这样。神医就住雾渡坪?”
奚秋弦点头道:“他早已退隐江湖,不愿再被他知晓行踪,故此之前没有告诉们他所住之处。”他说着,不由起身来到窗前,“若是被何梦齐追踪而至,少不得又要将师叔卷入江湖纷争。”
夜风自窗缝吹进,桌上灯火摇曳,光影交错。
******
夜半时分,风声愈大,吹得窗纸簌簌作响。奚秋弦本就辗转反侧,听得这声响更难以入眠,于是起身到窗前,推开窗户,却惊见河面上起了雾。
时值夏季,此时却风疾微冷,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就连天际弦月也笼上了一层薄纱。
两岸山色幽深,只能隐隐约约辨出一些轮廓大概,再往远处望去,便只有雾气氤氲,什么都看不到了。奚秋弦为这景象吸引了目光,忽又一省,甚至连外衫都不及穿上,便急忙去找天淼。
三言两语之后,天淼即刻前去准备一切。
******
与此同时,距离这艘大船不远的地方,一列马队正连夜赶路。何梦齐一马当先,后边则有马车跟随,鬼虚影与凤千魅一左一右护两旁。
雾霾渐浓,起初只是淡白朦胧,如同轻纱拂面。没过多久,这些如置身云间,即便是就不远处的同伴也看不到了。众有些躁动不安,鬼虚影勒住缰绳朝着属下沉声道:“先停下,不要走散了。”
“盟主,这雾气遮住了视线,们还是找个地方等会儿再走。”凤千魅策马行至何梦齐身边,何梦齐朝着前方遥望,却无法看清。但他始终不曾下马,只是道:“万一他们趁着这机会摆脱了们的追踪呢?”
“他们不会冒险行船吧?”凤千魅蹙眉,随即唤来手下叮嘱道,“去监视着神狱的船只,他们有异常动向的话,即刻回来禀告。”
那应了一声,策马飞速而去。何梦齐掉转马头来到马车边上,敲了敲窗子,低声道:“梦芸,起雾了,不要着凉。”
车内很是寂静,过了片刻,才传来何梦芸淡漠无感情的声音:“知道了。”
何梦齐叹了一声,凤千魅踌躇道:“盟主,其实们可以将夫先送回去……她跟着们,岂不是也白白受罪?”
“送回去?要是她半途又私自逃走了呢?”何梦齐冷笑,“她只有留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凤千魅只得闭口不言。他们放缓了速度慢慢朝前,过了些时候,之前派出的探子回来禀告,说是见有数从前方船上登岸,随后骑马快速离去。
“果然奚秋弦他们趁着起雾上岸了?!”凤千魅惊道,“盟主,要不要去追?”
何梦齐一皱眉,忽又平静道:“既然有趁雾上岸,说明他们定是知晓后跟踪,但若明知如此,还会被的手下发现行踪……凤千魅,觉得那骑马远去的之中,会有奚秋弦?”
凤千魅怔了怔,道:“盟主的意思是说,那些是有意上岸,想要引开们的视线?”
何梦齐淡淡一笑,凤千魅问道:“奚秋弦难道还大船之上?”
何梦齐向探子询问起船只的情形,那回道:“船还缓缓行进,并未停靠。”
“那么大的雾,竟然还行船?”何梦齐微一蹙眉,即刻道,“跟上,不要让他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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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雾气弥漫不散,何梦齐带着众一路沿河而上,隐隐约约可见河中船尾的灯笼发出幽黄的光。他们凭借着这一点光亮追踪不舍,眼看那艘船始终不停,凤千魅忍不住道:“盟主,不如放火烧船,他们定无处逃遁。”
“忘记夫山中见到火光便又躁动起来了?”他冷眼睨了她一下。
凤千魅瞥了一眼身边的马车,抿唇不语。鬼虚影一直沉默着跟随其后,此时才低声道:“盟主一路追踪,是想除去奚秋弦这个祸患?”
何梦齐静了静,道:“还有他身边那个丫头,若是遇到,先擒来见。”
鬼虚影微微一怔,但脸上并无表情。说话间,忽见那大雾中的一点光亮快速向前方移动,显然是船只忽然加快了行速。
“追!”何梦齐一声令下,率先策马飞驰。
河面为白雾笼罩,岸上快马疾驰,船尾的灯火光影若隐若现,倒是给了何梦齐他们跟踪的凭借。任是船只航行再快,也始终无法甩掉岸上马队。
两岸青山不断,暗夜盟众大雾中疾行,没过多久便都被濡湿了衣衫。此时河道宛转,那艘船只拐过弯道,径直往前行去。岸上众借着雾气的掩护紧随其后,就这样一路迤逦,直至天际渐渐发白,雾气开始慢慢散去。
远处河流潺潺,船尾的一盏灯笼也熄灭了光亮,晨风中微微摇晃。
何梦齐抬手示意众不要过于迫近,随着风势减小,那船只的行速渐渐减缓,直至歪歪斜斜停水中央,不再前行。
“怎么停下了?”凤千魅疑惑道。
何梦齐紧握缰绳,远望河中船只,忽而双眉一蹙,夺过身边背后的弩箭,抬手间一道疾风穿破晨岚,直射向船上桅杆。
“夺”的一声,那弩箭深深刺进桅杆,风帆亦为之微微颤动。但船上却还是寂静无声。
“他们已经不船上了!”凤千魅一惊,“莫非昨夜骑马离去的真是奚秋弦?!”
何梦齐的脸色变得难看,紧抿着唇掉转马头,一言不发地朝着原路飞奔而去。
******
晨曦初露,金色光线穿过淡淡水雾洒落河面,耀出万千亮点。银笙从船篷中探出身来,抬手遮眉间,道:“阿弦,前面再转过一道弯就是雾渡坪了。”
“嗯,他们现应该已经被引着往西去了吧。”狭小的船舱内,奚秋弦倚坐其间。银笙回到他身边,抱起双膝道:“都不知道那艘船上还藏着小舟。”
“一向如此,以备不时之需。”他淡淡笑了笑,侧过脸望着船尾方向。有随从正撑船,这小舟上只能容下三四,其余等昨夜天淼的带领下上岸疾驰离去,为的是造成假象来迷惑何梦齐。
“天淼他们会不会被追上?”银笙不无担心地问。
“不会。”他顿了顿,解释道,“昨夜他们冒着大雾出发,何梦齐必定觉得那只是引他上钩的圈套,所以最多派出下属跟踪其后,而不会亲自去追。等到他们发现那大船上没的时候,天淼早已带着下属从另一条小路前往雾渡坪了。”
银笙点点头,昨夜天淼他们上岸前,便悄悄抬出一直藏船舱内部的小舟,趁着夜色与雾霭将之放入河中。一条缆绳系住了大船与小舟,天淼等离去后,船上仅剩了奚秋弦与银笙以及另一个随从。
大雾弥漫,何梦齐远处只能看到船尾光亮,却看不到河流中途分了岔。而奚秋弦多年来一直往返于这雾渡河附近,熟悉此处地形。河道转弯时,他们三弃船上了小舟,缆绳一断,大船顺风航行,引着暗夜盟的往前而去。而他们则坐着小舟进了支流,借着雾气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了追踪。
银笙倚着他的肩膀,道:“到了雾渡坪后,要好好休息一下。”
奚秋弦微微低眸,望着她点点头。她伸手覆他的膝上,他的腿不由自主地偏了偏,银笙一愣,“怎么了?还痛?”
“有一点……”他垂下眼帘,眉间微蹙。
“以后不能再出来了。”银笙翘起嘴。
“……那难道一直留巫山,哪里也不能去了吗?”他似是有点沮丧。
“可是看这一次出门,差点就丢了性命啊……”银笙失落道,“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应该答应带去冰洞山……现剑谱没找到,师傅也不知去向,还伤得那么重……”
奚秋弦不做声了。银笙拉拉他的手,他也没有反应。
“不开心吗?”她勾起他的手指。
“不是,只觉得自己没做成什么事……”他弯起手指,眉间还是惆怅。才说了一句,便又止不住咳嗽起来。
“身体最要紧……”银笙正说着,忽听船尾的随从低声道,“少爷,天淼他们赶过来了。”
奚秋弦闻声抬头,但见远处小径间骏马飞驰,天淼等正朝这边赶来。银笙不由探出身去,朝着他们挥了挥手。此时河面渐渐宽广,天际浮云翩跹,阳光和煦,水上涟漪万点,如同闪着光芒的绸缎一般。
远处碧野无垠,深绿嫩黄交错更替,时不时又有一丛丛赤红山花盛放如火,好似一曲浅吟低唱中忽然惊起了几点高音,艳得让心神震荡。
小舟奚秋弦的指引下沿着激流飞速而下,岸上马队紧随其后,待得绕过一道山坡,便见前方有石桥横跨河面。
“停船。”奚秋弦吩咐一声,撑船的抛出缆绳,将船儿系岸边。银笙望着这寂静原野,不禁问道:“说的那个神医,到底住哪里?这里怎么好像一户家都没有?”
奚秋弦才想回答,忽又凝神不语。此时正是朝阳绚烂,水光潋滟间,有一艘乌篷小船自对面缓缓驶来,撑船的是一少女,面若桃花,双目灵动。乍一见到岸上的马队,少女先是一惊,等到望见坐船舱口的奚秋弦,她更是叫了起来。
“奚秋弦,怎么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微博上放了萌图,兔子猫神马的在我看来就是小银子和小弦子的日常生活图,很有爱的。
、44
第四十一章多情犹有药香萦
奚秋弦见了那少女;不禁略有尴尬地道:“近来外出时常觉得胸闷;因离这里不远;便想到来找师叔……”
少女指着岸上的马队;立起柳眉道:“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不知晓他的脾气?没有事先说好就过来,还带着那么一大群人,这是要干什么?!”
“都是我的随从,不会打搅师叔。”奚秋弦在她面前似是没了惯有的高傲,语气极为温和。银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