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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萍紧闭屋门后带着他们奔向远处的山丘,那山丘虽然不算高,但周围怪石嶙峋荒草丛生。银笙跟在她后面,一路疾行到了半山,采萍抢上几步拔开山间杂草,前方正是一个隐蔽的山洞。
“师傅师傅!”采萍朝着里面喊了几声,洞内回音震荡。很快从深处传来神医的脚步声,他一见这几人便吃惊道:“怎么回事?!叫你们等在屋中,为什么来这里?!”
“暗夜盟的人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小屋,天淼带着人去引开追兵,怕我们留下不安全,就让我们尽早另寻出路……”采萍呐呐道。
神医显然也未曾料及暗夜盟会来得如此迅速,不禁皱眉道:“真是蹊跷!”忽又看看还在昏迷中的奚秋弦,叹道,“已经背来了,还在外面等着干什么?”
采萍见师傅松口,喜出望外地带着他们进了山洞。这山洞入口极其狭小,神医提着灯笼在前带路,银笙随着他走了片刻,山洞才渐渐变得宽敞一些。又行了一程,神医忽而停下脚步,低声道:“不得喧哗,扶着洞壁往前,我要将灯笼熄灭了。”
说话间,他大手一挥,已经将灯笼中的烛火扑灭。银笙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周围全然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神医与采萍慢慢在前走着,银笙只得一手扶着石壁,一手引着那随从,唯恐脚下打滑而摔倒。
待到渐渐适应了这黑暗后,银笙忽然发现在这山洞的石岩缝隙间,竟有星星点点的蓝光忽明忽暗,这光亮极其幽微,若不细看定然不会察觉。
“不要去碰那些蓝草。”神医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提早告诫她。
“是。”银笙老老实实地应道。
“好了,就坐在这里。”神医敲敲石壁,让她们坐到角落的一块大石上。等她们都坐定后,他才又点亮灯笼,幽幽光亮徐徐晃动,映照出石壁上的景象。
原来是一株株纤细如丝的小草从石缝间钻出,此时有着灯光,小草便呈现出惨绿之色,并无光亮了。
“这些是已经长成的,先前我们走过的洞壁间也有,但还未成熟,因此不能让它们见到光亮。”采萍见她一脸诧异,便好意给她解释。
神医却呵斥道:“谁让你多话的?”
采萍吐吐舌,不敢再说话。神医走到奚秋弦身边替他搭脉,那随从见暂时已经找到了落脚之处,便低声向银笙道:“我要不要去跟天淼通报一下?免得他到时找不到我们。”
银笙想了想,道:“之前你说他去引开追兵,他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沿着河流往下游而去,我见到凤千魅带着人追在他后面,然后我就过来找你们了。”
银笙一蹙眉,不由道:“那,你有没有看到别人?”
“别人?”那人怔了怔,“暗夜盟的人是分成两路的,当时凤千魅等人追击天淼去了,鬼虚影则率领马队朝小屋方向去。”
银笙心头一跳,采萍却不屑道:“去小屋才好呢,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中了毒!”
神医抬头盯着她道:“你说什么?”
“呃……师傅,我刚才洒了七绝散……”采萍自知失言,只好交代实情。
神医一怔,继而怒道:“胡闹!这不是自己告诉他们这小屋非同寻常?再说谁允许你擅自动用这毒药的?!”
“谁叫你自己不留在屋里的……我不是担心出事吗?”采萍心虚地辩驳,银笙却忽然急切道:“我有事要先回去一下,烦请你们照顾着阿弦。”
“回去?!干什么?”神医与采萍俱感意外。
“我不能让他中毒。”银笙来不及细说,只简单回了一句,便飞快地往山洞外奔去。
、48
第四十五章幽影不散去复还
外面是沉沉黑夜;山丘间草木茂密;如同一团团黑影潜伏不动。
银笙唯恐晚到一步;心急如焚地在山间飞奔。待她赶到山脚;远远地便望到了有一列人马正朝着小屋方向疾驰。银笙不敢确定那其间是否有哥哥;但又不能置之不理,只得借着荒草的遮蔽矮身向前。及至稍稍接近,几名灰衣刀客已经穿过了屋前草丛,有一人正准备闯进小屋查看。
“不要轻举妄动。”马队中有人沉声喝止了他。
骏马在荒草丛中略显焦虑,不停地用蹄子刨着地面。银笙藏身于阴暗处;听得那人说话的声音;便知果然是哥哥带人寻到了此处。此时那站在屋前的人疑惑道:“堂主;附近只有这屋子,他们若不是藏在这里;还能去哪?”
鬼虚影紧紧勒住缰绳,往周围扫视一圈,他的脸上重又带上了面具,在清寒如银的月色下泛着阴冷的光。
“你退下,由我进去。”他一边说着,一边策马往前,眼见就要来到屋前。银笙焦急万分却又不能上前阻止,瞬息间拨开草丛如云燕般纵身掠出,并有意在落地时发出了声响。
“什么人?!”那边马队中的人惊觉呼喊。银笙在疾掠之中回头张望,本已即将下马的鬼虚影闻声望来,银笙脚步一顿,深深望了他一眼,随即又朝着斜侧的河滩方向掠去。
暗夜盟的手下都向着她追去,鬼虚影迅速策马追至他们身边挡住去路,压低声音道:“回去,小心中计!”
“堂主,那个女的就是奚秋弦身边的人!”众人焦急道。
“调虎离山不懂吗?!”鬼虚影斥了一声,见银笙的身影已经没入草丛,又道,“我去追即可,你们去屋中搜查!”说罢,也不顾众人神色诧异,径直快马加鞭地朝着银笙掠去的方向追赶。
银笙没有听见这番对话,只觉马蹄声越来越近,更是加快了奔逃的速度,只想尽快将他引离这危险地带。
风声渐大,她飞快地掠过了草地,想要到河滩边找到先前停在那里的小船。但当她接近河边时,却发现水面空旷,树影横斜,这才想到天淼之前曾经离开,已经将船只驶离。银笙心里一慌,此时后方马蹄声疾,她回头一看,已有人纵马腾跃,长鞭一卷,便缠向她的腰间。
银笙惊呼一声,马上的人手腕一扬将她拉至近前,随即俯身伸臂,略一用力便将银笙抱上马背。银笙尚未坐稳,骏马便拐过山丘,她横坐于他身前,身子很是不稳,鬼虚影一手持缰,一手则紧紧箍住了她的腰。
“哥哥……”银笙惊魂未定,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他只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径直策马飞驰,朝着河流上游方向奔去。
******
漆黑夜色中,两岸山丘不断后退,骏马蹄若飞云,踏着一地青草疾驰不已。银笙的长发在晚风中缭乱如丝,这道路颠簸,让她有些晕眩的感觉。
忽而想到之前他已经接近了小屋,不禁担心起来,她急忙抬头道:“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呼吸不畅?”
鬼虚影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道路,随意道:“没有,怎么了?”
银笙松了口气,“那屋前屋后都洒了药粉,万一碰到了就会中毒。我正是担心你,所以才将你们引开。”
鬼虚影一怔,随即又朝后方望了一眼,见暂时无人追来,便带着银笙来到一片荒地间。此处芦苇丛生,地面湿滑,马儿才走了几步便停止不前。
“阿笙,先下来。”他低声道。
银笙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倚靠在他身前,便急忙跃下马来。鬼虚影亦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到芦苇深处,望了她一眼,忽而道:“我本来以为见不到你了。”
银笙愣了愣,小声道:“我也是……哥哥,那次我掉下石棺了,你后来怎么样?”
鬼虚影淡漠道:“没什么,老样子。盟主始终追踪你们,我也只得跟随而来。”
“他为什么要追着我们?是因为神狱阻碍了他的大事?”银笙蹙眉道。
他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不太清楚。”他顿了顿,又看着银笙道,“但盟主下令要抓你。”
银笙恹恹道:“我知道……可我并没有得罪他……”她犹豫了一下,抬头道,“哥哥,你几次三番地帮我,很容易就被何梦齐发现的。不如你别再回去,跟我们一起走吧。”
鬼虚影的眼中划过极浅极轻的波痕,但很快便回归到了原有的冷寂。
“我还不能走。”他用很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不等银笙发问,便又警觉地回望身后。后方是静静流淌的河水,四周是密密层层的苇草。“阿笙,不管怎样你先逃离此地,千万别让何梦齐抓到你。”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何梦齐总能找到我们。”银笙焦虑道。
鬼虚影略一沉吟,低声道:“你要小心,似乎有人一直在给盟主引路。之前你们趁着大雾逃离,我本来以为盟主找不到你们了,但不久之后他又下令往这边搜寻。”
银笙浑身一寒,她先前只是以为何梦齐善于追踪,却不料鬼虚影是这样回答。正在惴惴不安之际,又听他问道:“奚秋弦呢?”
“他?”银笙下意识地想要说出实情,但随即又生生忍住,局促道,“他没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让你一个人留下?他不知现在还是很危险吗?”鬼虚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银笙怕他误解,急忙解释道:“是我得知你到了附近才自己跑出来找你的。”
“你即刻离开这里,往南边去,那个方向没人。”鬼虚影迅速说罢,托住她的腰身就想将她送上马。
银笙却抓住他的手臂道:“阿弦现在伤病缠身,我怎好一个人走?!”
“那你想留下陪他等死?”鬼虚影紧盯着她。
银笙咬着唇,道:“我不能抛下他不管。”
鬼虚影始终沉寂的眼里浮现几分怨怼之意,他转身上马,低声道:“你好自为之。”说罢,掉转马头便要往来时方向去。银笙急抓着缰绳道:“哥哥,你真的还要跟着何梦齐?”
“是,我现在走了的话只有坏处。”他似是不想过多解释,推开她的手就要启程。银笙不知他为何始终不肯离开暗夜盟,想到这一分别又不知各自命运如何,不禁发急道:“为什么?你是怕离开了暗夜盟之后被追杀?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不行吗?!”
“不是你说的那样……”他犹豫了一下,沉声道,“与那场大火有关,你明白了吗?”
银笙一惊,“你是说,烧毁我们家的大火?”
他默默点头,似乎不想多说这件事。可银笙急道:“你是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了吗?为什么之前一直没说?”
“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追根究底了。”他的语气变得有点生硬。
“那场大火后我就再也没有爹娘了,你怎么能说与我无关?!”一阵酸楚涌上银笙的心间,她的视线为之模糊不清,泪水滑落脸颊。
“阿笙……”鬼虚影缓缓伸手抚过她的脸庞,他的右手素来掩在袖中,此时为了替她拭去泪水,才露出了被烧伤的手背。微热的眼泪流过他略显僵硬的手指,最终在他掌心洇开。
“什么时候了还哭?”他蹙着眉看她,就像小时候劝慰她一般。银笙一想到那些流浪的岁月,那些饥寒交迫无法入睡的夜晚,便更想念记忆中模糊不清的家园,以及笑容满面的爹娘……
“爹娘……是早已死了吧,就在那场大火里……”她颤抖着说出了积压多年的话,这个念头,在她心间萦绕盘旋了十年,可她始终无法告诉自己**。
犹如被针刺了一样,鬼虚影的瞳仁收缩起来。他的心,也随之紧收。“是。”他很简单地回答着,不忍再看银笙的眼睛。
“难道是跟暗夜盟有关吗?”银笙哑声道。
鬼虚影深深呼吸,低声道:“阿笙,还记得爹在送我们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他要我好好照顾着你……这些年来你长大了,但我始终没忘记过这句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希望你被卷进不必要的纷争。去吧,趁着何梦齐还没找到你,走得越远越好。”
银笙微微一怔,鬼虚影说罢,竟也不再回头,顾自策马又朝着原路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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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笙伫立在芦苇丛中,过了片刻才听到身后有OO@@的动静,回头一看,原来是采萍拨开苇丛到了身后。“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师傅叫我带你回去!”
银笙回过神来,想起哥哥之前说的话,便蹙眉道:“采萍,你出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人跟踪?”
“跟踪?怎么会?”她一把拉住银笙便往外走,“还不赶紧回山洞去,站在这等死吗?”
此时远处有马蹄声呼喊声随风飘散,银笙心头一惊,采萍更是拉着她便往山丘方向奔去。银笙在奔跑中还不忘回头张望,芦苇摇曳,遮挡了视线,她虽看不到远处的情形,但心中却始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不去。
好像真的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伺着她,不动声色,却渗透着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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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虚影策马往小屋方向疾驰时,还在思索如何应对手下,岂料到了屋前,却见那几人皆倒地不起,身子蜷缩,双手紧紧卡住咽喉,眼睛往外突出,竟是都已死去了。
就连几匹骏马也都口吐白沫倒在荒草之间,只剩抽搐挣扎的力气。
他手心一阵发冷,紧紧勒住缰绳停在远处不动。此时但见一列人马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