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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还像模像样地鞠了个躬。
看他又是道歉又是鞠躬的样子,我忍不住觉得一阵好笑,但想起刚才见过容成贤后我内心重新燃起的不安,我寻了个理由把小遥打发到了后院去,打算办些正经事。
“聿王爷,不管怎么说,都是尹月有错在先,若王爷觉得妥当的话,我们的约定不变,王爷以为如何?”这是最重要的,毕竟就目前来看,容成聿还是胜面最大的一个,就算我和他……也决计不能影响我最重要的计划。因为,一切的一切都要以我好好活着为前提。
好好、活着,二者缺一不可。
容成聿点了点头道:“我正有此意,此时天色尚早,不若姑娘便随我回静园,正巧我那里有一盒从墨都捎回来的云锦糕,姑娘离家多时,尝尝家乡的点心,总归能稍解思乡之苦。”
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被点心诱惑。“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走进静园的书房,品尝了正宗的云锦糕之后,容成聿引我走到屏风后面。那日容成聿给我看的琴此时正躺在屏风后的一张桌上,琴的旁边摆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隐隐传来沉香之气。我不禁觉得容成聿虽不见得是个风雅之人,却十分懂得怎样做风雅之事。
要说这房间布置得也实为巧妙,书柜和屏风将此处遮得严严实实,出口处摆着那张藤摇椅和一个小桌,从书房门外进来,根本无法发觉屏风后的这片小天地。
对此,我甚为喜欢。
我回头看向容成聿,他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我迟疑了一下,挪步在桌后坐下,慢慢将手放在琴上,又犹豫了片刻,终于拨动了琴弦。久不碰琴,指尖不由的生涩,我拢捻了一阵子,琴声终于流畅地自指尖流出。
容成聿看我开始奏琴,没有再盯着我看,转身走出了屏风,坐在那张藤摇椅上,闭起了眼睛。
接下来的日子,白日里除了早课和修习,我都会来静园。我弹琴的时候,容成聿总是静静坐在藤椅上,有时喝一杯茶,有时看一本书,有时只是闭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我们很少说话,只是各自做着喜欢的事。
自数日前,容成聿说以后我去静园不必敲门,以省去他应声的麻烦后,我便开始习惯了直接推门而入。今日,我照例来到静园,可刚推开书房的门,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门缓缓打开,我看到一位紫衣女子正坐在对面的窗口上。容成聿不知说了句什么话,惹得她笑得前仰后合,险些掉下去,容成聿赶忙上前扶她,她却笑闹着将容成聿一把推开了。
我忽然很后悔来了静园,后悔自己推开了门。看着眼前的情势,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应该若无其事地和前几日一样,走进屏风做我自己的事,还是知趣地转身离开。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十一章 疑虑
就在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地犹豫时,那紫衣女子发现了我,轻巧地从窗口跳进书房,走到了我面前。她伸出漂亮纤长的手指抚了抚我的发梢,笑了一下道:“尹姑娘,容成聿真真不是个好男子,姑娘可要小心啊!”说完,她便转身自窗口飞了出去。
真是个惊艳的女子,我不禁这样觉得。在她离我如此近的时候,我能清楚看到她灵动的大眼睛上蝶翼般浓密的睫毛,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如墨的黑发。她指尖淡淡的香气似乎一直萦绕在鼻端,让我觉得如沐春风。
“尹姑娘,方才那位便是我曾说过的‘同道中人’穆紫欢,今日紫欢为我带回了一些墨都的消息,我想,有必要说与姑娘听听。”容成聿一边说,一边取了个杯子为我倒茶。
面色从容。
在这样的时候,我本应该猜测穆紫欢的身份,本应该猜测她带来了什么消息,本应该猜测容成聿将要告知我的消息是真是假,本该猜测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消息,可是,都没有。
我没有做这些我本该做的事,我此时脑中唯一想的便是,他唤她紫欢,他唤我姑娘。
尹月,你疯了罢!
在心里狠狠泼了自己一盆冷水,我淡淡答道:“愿闻其详。”容成聿似是并未察觉我语气中的不同寻常,端起自己的茶杯浅啜一口道:“想必姑娘也明白,老爷子将我们兄弟几个全都从墨都赶到这山上来,正是为了整治朝中积弊,大刀阔斧推行自己的改革。如今我们离都已近一年,朝中变故也已日渐明朗。
老爷子想改革,那些坐大的外戚老臣皆是首当其冲,只不过,自开国以来这么久,这些势力已是树大根深,想要连根拔起,其影响牵涉可想而知。
老爷子最先改了官制,既然大头动不得,便先从小的开始,一月前,用最新的制度挑选的官员已面了圣,近几日便会给他们派差事了,虽此时老爷子不能给他们多好的缺位,但日后……”
日后,这些人皆会是皇帝最倚重的朝中重臣。一直以来,尹老头帝党的位置摆得颇为端正,是以我并不担心这场风雨会如何影响尹老头的势力。至于李期……他派女儿暗中示好太后的事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若我估计的不错,皇帝早都惦记着怎么将李期的兵权一点一点拆分干净。
“姑娘可知,这是何物?”容成聿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与我。我将信展开,看到信上整齐地写着数十个名字,其中有一大部分用朱砂笔做了批注。
“想来,这些便是刚甄选出的官员罢,至于这些被勾画出来的……聿王爷当真看得长远,皇上日后倚重之人,竟有超过半数是你的心腹,如此深谋远虑,尹月佩服。只是不知,王爷是从何时开始……”
“五年前。五年前正是外戚旧臣势力最猖獗的时候,那时我便已嘱咐舅舅们安分守己,同时在各地寻找贫穷聪慧的少年,有的收作养子,有的供给钱财,这些少年十分用功,也一直记得我们的恩情。我一直在等,等老爷子改革官制,然后将这些少年送入朝堂,从而借老爷子的手……”
成就你的天下。容成聿果非池中之物,我叹的不仅是他如此的深谋远虑,更是他的胆色和信心。如此重要的事,他对我和盘托出,并不是因他如何信任我,而是他信自己的眼光,更信自己有将一切控制在手中的能力,他相信即使我出卖他,他也能掌控局势,他相信我不会傻到和这样的他抗衡。
这是他的威慑,对我的威慑。
我开始相信他会是我最好的选择,同时,我更相信,他是我最危险,最万劫不复的选择。
可是,这样的他,为什么会选择与我合作?
“依王爷看,他们需要多少年才能成长到王爷想要的力量?”容成聿转身望着窗外,站了很久,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慢慢道:“正如不能仅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向前的路,也不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谁也不能确定,那条唯一的路可以让自己安然走到想去的地方。”
看着容成聿的侧脸,我愈加明白自己做了怎样的选择,也更加明白了一旦选择,我只能走下去,没有回头的余地。
深吸一口气,我一字一顿道:“我许诺,会竭尽所能助你成就帝位。我只有一个要求,待你达到睥睨天下的权力顶峰,给我一个公主的虚名,赐我一块封地,我会带着所有的秘密,消失在你眼前。”
容成聿没有回身看向我,依旧望着窗外,道:“对于姑娘,我始终是信任的,也请姑娘信任我。而且,我对姑娘……哦,对了,这次紫欢还带来了一份珍惜的琴谱,我拿着也无用,不若就送给姑娘,也好过埋没了它。”说完,容成聿将桌上的一本册子递与我。
琴谱很老旧,但可以看出经过精心修复的痕迹。琴谱上面记录了许多几近失传的古曲,《枉复》、《流景》、《离殇》、《弦歌》……最后的是《莫归去》。
没有了奏琴的兴致,我拿了琴谱便向容成聿告辞离开了。
回到安园,小遥高兴地告诉我,后院的母鸡又孵出了几只雏鸡,再过些日子便可以做烧鸡给我吃,我也不必为练柳叶飞花的事烦忧。看着小遥兴奋的样子,我深深觉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顾及,简简单单地活着,是多么的幸福。
近日,仲长逸似是很忙碌,我甚少见到他,连修习时,他也不会每日必到。他或许不知道,对我来说,他就像兄长一样,不会害我,不会骗我,亦不会利用我,我甚至相信,或许,他会护着我。
他没有通天彻地的权力,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纵然他并不会跟我说许多话,我也很欢喜他静静的陪伴。同他在一起,我会暂时忘记自己的选择,偷得片刻的轻松。
如约到了静园,我本打算试试新近学习的《枉复》,但容成聿却道今日有贵客,让我进屏风休息,或者挑本书看看。
自那日真正坦诚布公后,容成聿便开始让我接触他的计划,每次紫欢带消息来,我都会在屏风后听听,然后跟他讨论,他也会问一些我的意见。不知今次来的,是何方神圣。
“云兄,事情进展得如何了?”云兄?仲长逸?他不是姓仲吗?容成聿为什么唤他云兄?难道因为他字云湛?这未免有些牵强了吧!
“自是妥当。”仲长逸一如既往的寡言。“云兄,你说,若是尹月知道你这样瞒着她,该会多伤心呢?”瞒着我?何事?我听得云里雾里。
“我并未瞒她,只是有些事未向她说明而已,我不说,自是因为她没必要知道,而非刻意隐瞒。但你却不一样。”知道什么?仲长逸和容成聿有什么计划?
“若云兄并未觉得不妥,我也不好多说,只是,若尹月知道了……想来大抵会不大高兴。至少我,我的所想所做的,皆会告知于她,从未隐瞒。”“从未?”仲长逸语气中颇有几分讽刺。“自是如此。”容成聿答得理所应当。
仲长逸走后,我从屏风后出来,直白的问到:“你们方才说的,是何事?师兄隐瞒我的,又是何事?”容成聿随手拿起本书,一边翻着一边随意答道:“日后你自会知晓,你只需记得相信我,便可。”
我深知若是容成聿不想说,不管我怎样问都不会有结果,于是只得离开了静园。回去的路上,我想要弄清方才的对话里隐藏的秘密,却觉得似乎被什么遮住了双眼,无法真切地看到真相。所谓云兄,仲长逸的隐瞒,容成聿和仲长逸的关系……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十二章 惊变
不负小遥所望,在她日复一日的悉心照料下,后院的雏鸡终于成长为可以上桌的母鸡。今日去上早课前,小遥告诉我待我修习回来,我最爱的红烧鸡块必定会在桌上等我,对此我甚为满意。
早课时,授课的玉骞真人并未如时到来,据其他弟子讲,仲长逸与玉骞真人昨日夜里下山处理急事去了,尚未归来,今日的课可以停上。我们几人在清明台各自散了后,我本打算直接去静园找容成聿,但走在路上,突然听到了派中弟子奔走呼告:“魔教来攻山了,习武的弟子速到山门抗敌,其他弟子寻找安全的地方藏匿!”
一瞬间,山中乱作一团,有的人提着剑向山门的方向奔去,有的人手忙脚乱冲回自己的卧房,抱着经卷的、抱着细软的皆有。我顾不得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顾不得其他人,飞快地跑回安园寻小遥。
我撞开安园的门时,小遥正在拔鸡毛,我一把将她手中的鸡扔在地上:“小遥,快去将重要的物事收拾收拾,越少越好。”说完,我回到自己房中,将藏在床底下的所有银票揣进衣内。我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除了银票,仅有那本琴谱、袖内的一盒针还有紫鸢是我想要带走的。
我走到院内,小遥已收拾好了一个小小的包袱等着我,我拉着小遥,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正想着去看看容成聿有没有办法时,容成聿冲进了安园,“东西都收拾好了?快跟我来!”说完便引着我们朝着静园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都很匆忙,我甚至没有机会问容成聿是否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容成聿推开静园一间偏房的门,带我们走了进去。
这间房似是间普通的卧房,容成聿跃到床上,掀开床上的细软,用力在床板上一推,一个很小的暗门应声而开。容成聿示意我们过去,我和小遥赶忙跑过去,依次自暗门下的梯子爬了下去,容成聿走在最后,将暗门重新关好。
这似乎是一条暗道,容成聿从袖中抽出火折,点燃了地道内的一个火把,走在前面为我们引路。在地道中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我终于又看到了梯子。容成聿先一步爬上去,推开了挡在出口处的物事,在我和小遥爬上去后,容成聿将旁边的一块假石头压在了出口处。
出了地道,顿觉阳光很是刺眼,我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突然听到不远处似乎有刀剑相击和呼喊的声音。我惊奇地看向容成聿,他把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我不要出声,我点了点头。容成聿左右看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便引着我和小遥经一条小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