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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我不要出声,我点了点头。容成聿左右看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便引着我和小遥经一条小路向山下走去。
小心翼翼地走了两个时辰,我们终于到达了山脚下,此时,山下已有一辆马车在等候,我们上了马车,快速地离去。
马车飞驰,我的心还悬着,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我回不过神来,所以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听。小遥安静坐着,手不断揉搓着包袱的角,容成聿也不说话,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马车内静悄悄的,只有马蹄声和车轮轧过石头时的声音,一声声,像是碾在我心上,十分煎熬。
不知在马车上坐了多久,车停了下来,车夫道:“爷,到了。”容成聿睁开眼,跳下车。我掀开帘,看到容成聿想扶我,小遥却很懂我心意地先跳下车,扶着我下去。
抬眼一看,眼前是一座气派非常的山庄,山庄有一半嵌在山内,借着山势,更显得巍峨。我仰起头,巨大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题着“无逸山庄”。
通向山庄的台阶又陡又长,拾级而上,我们见到了山庄门前站着的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他恭敬地鞠了一躬:“各位贵客,今日一早我家主人便令我在此等候,现在庄中已为各位准备好了客房,各位一路奔波想必已十分疲倦,就请各位先回房休息。女眷的的卧房在南苑,老奴这便让这个丫鬟引两位姑娘过去罢。”
我看向他的身后,一位穿着精致的丫鬟走到我面前,恭敬地福了福身:“奴婢浣漓,两位请随我来。”我看向容成聿,他点了点头,我便跟着那丫鬟朝南面走去。
“浣漓,方才那位老者是……”“那是庄里的管家,他为人谦和,我们都唤他吴叔。”浣漓甜甜地笑着回我。
我点了点头,打量着周围的景致。方才在门外便觉得这无逸山庄十分阔气,进得山庄中才发觉这里的气势堪比皇宫,大门内有三条主路,分别通向南北西三个方向,照那吴叔的意思,想来北苑是男子居住的地方,向西的主路傍山而造,从此处看向高处,能看到西苑几栋高大奢华的房屋。
通往南苑的路修得蜿蜒曲折,很有几分婉约清新之风,走过一座精致的石拱桥,左右是长长两排整齐的房间,据浣漓讲,此处便是粗使丫鬟和妈子的卧房,庄内扫撒的活儿皆是由她们做的,白日里这些房内并无人。
再向南走,我们路过了一处红墙院子,院门上的牌匾上写着“蒲园”。看到我盯着那牌匾看,浣漓十分体贴地介绍道:“蒲园中住的皆是姿色上乘的侍婢,较粗使丫鬟和妈子,地位稍高些,通常这些侍婢只服侍贵客,平日不怎么做活的。”这邀月山庄的主人像是很有来头,庄中治理得似是颇为妥帖。
“那浣漓可是蒲园里的人?”小遥问了一句。浣漓摇了摇头,“浣漓是主人的随身丫鬟。”听她这么说,我很想接着问她家的主人是谁,可又想到,若是对方有意隐瞒,我问了也是白费力气,所以只得压下了这个念头。
“此处是表小姐的‘巽漱馆’”,我顺着浣漓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远处一座竹篱围着的院子。“表小姐并不常在庄中,若是恰逢表小姐回来,姑娘倒是可以见见表小姐。表小姐人极好,定会与姑娘一见如故。”浣漓还是笑盈盈的。
我点头应下,心中却不免暗笑:表小姐?通常表哥同表小姐间,总有些不能说的秘密,究竟是郎情妾意,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说不定日后,我还有机会听个真切。
西苑比我想象得大上许多,又经过了几处院子,我才来到了一处名为“邀月楼”的阁楼。不同于先前的院子,这座邀月楼四面环水,曲曲折折的小桥将其与主路连接,四周的水上种满芙蕖,美不胜收。
“此处便是我家主人为小姐准备的住处,望小姐满意,此阁楼共三层,小姐的卧房在最上层,是套间,隔壁便是书房,二层有几个小房间,奴婢这几日便住在二层,也好就近服侍姑娘,一层是大厅、饭厅和伙房,若小姐愿意,可在邀月楼单独用膳。”
“尹月先行谢过浣漓姑娘,我与小遥一路颠簸,风尘仆仆,烦请姑娘打些热水,我二人也好梳洗一下。”进门后,我回身对浣漓说。浣漓乖巧地福身回了句是,便到一楼的伙房烧水去了。
我同小遥上了三层,推开卧房的门便是外间,小遥将自己的行李搁在外间床上,准备夜了便睡在这里。我走进内间,发现这卧房很有些宽敞,修饰得也十分雅致,颇得我的心意,更让我欣喜的是,内间还开了扇小门,通向一处栽有花草的露台。站在这里,能看到整个南苑。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十三章 表小姐驾到
浣漓为我准备了花瓣浴桶,看着满桶厚厚的花瓣,我觉得额头的筋生生跳了两跳。我虽不喜泡在花瓣里,却也不好当面拂了浣漓的心意,只好将她与小遥皆支了出去,打算自己独处一会儿。
拨开厚厚的花瓣,我慢慢钻进温暖的水里。伏在浴桶壁上,我终于可以稍静下心神,仔细想想琼鸾峰上的惊变。
此时也不知琼鸾峰上情况如何,仲长逸和长老都不在山中,抗敌的力量很有限,若派中大乱,其他几个皇子,瑾儿和李思韵,他们的处境必会十分危险。不知他们此时身在何处,若他们性命有虞,我与容成聿的安好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转念一想,就算仲长逸和几位长老都不在山上,就凭桑庾的剑术,琼鸾峰也不至于那么快陷落。
只是……为何“魔教”会偏偏挑中琼鸾峰尚无继任掌门,众长老皆云游在外,仲长逸下山办事的当口来攻山?如此计划周详了解内情,想来定是在琼鸾峰安插了奸细,那么这奸细会是谁呢?
事发如此突然,容成聿却能通过暗道下山,且还有马车在山下等候,他是如何知晓琼鸾峰会有此惊变,还提前做好了防备?一路从山上下来,容成聿并未看地图,为何我们没有闯入山中的阵法?而这无逸山庄的主人又是何人?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对局势的迷茫,对仲长逸和容成贤的担忧,对容成聿的疑惑,此时全然盘桓在我眼前,而我竟毫无头绪。
沐浴更衣又小憩了半个时辰,我终于恢复了点精神。推开内间的小门,我站在露台上远眺整个南苑,心绪稍安。这时,小遥在里间道:“小姐,聿王爷来了,正在一层用茶,小姐下去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将披散的头发用一根缎带随意绑住,便向一层走去。容成聿似是也梳洗过一番,此时正着一身玄色束腰外衣,发绾得十分规矩。见我下来,容成聿笑道:“不着粉黛,别有一番韵味。”我不知哪根筋错了位,嘴不听使唤的说了句:“自然比不得紫欢姑娘灵动貌美。”
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瞧我说了句什么话!
容成聿听后先是一愣,然后像是领悟到了什么,抿嘴笑了起来。我有些赧然,连忙转入正题:“王爷,琼鸾峰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或者说,这一切是不是你计划的?”
容成聿还在笑着,先是点头,复又摇头。我不明所以,仍想再问,容成聿却道:“这邀月楼你可欢喜?满池的映日芙蕖环着精致的楼阁,颇有些众星捧月的意味,不知其中的深意,姑娘是否知晓?”
邀月楼?这……是不是我想多了呢?为免显得不够矜持,我并没有顺着这个方向想下去。“你且好生在此休息,想吃什么用什么便同浣漓讲,我改日再来看你。”容成聿说着便站起了身。
我赶忙问:“王爷还未告诉我究竟琼鸾峰发生了何事,这无逸山庄的主人到底是谁。”容成聿背对着我,边向门外走边摆手道“莫太过忧虑,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一切。”
我恨恨地坐回凳子,心下猜测,难道这无逸山庄之主便是容成聿?这不是没有可能,他使唤起浣漓倒是一点都不客气,颇有几分主子的意思。不过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王爷,本就习惯支使人,这也不能证明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见我忧虑了一整日,小遥很担心,为我做了一桌爱吃的饭菜,秉承着不做饿死鬼的原则,我很乖顺地将肚子塞得满当当的。我正打算再喝最后一口汤,浣漓小跑进饭厅道:“姑娘,表小姐回庄了,此时正在小桥上,说是要来见见姑娘。”
我口中的汤险些喷出来,这表小姐同这儿的庄主想来真真有些不可说的关系,我刚来了一日,这表小姐便来问罪了。表小姐啊表小姐,我是真真无辜啊,我连你那表哥姓甚名谁都不知,怎的会同你抢呢,你还是回你的巽漱馆罢。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走向大厅。
坐定后,我正盘算着如何应付,那位表小姐便掀帘而入。我抬起头定睛一看,着实惊了一下。
这……这表小姐竟是……穆紫欢!见我一脸惊愕,穆紫欢倒是十分受用,轻盈地移步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道:“尹姑娘定是没想到,我便是浣漓说的表小姐罢!瞧你那惊诧的样儿,全然没有表哥说的那副伶俐样子。”
我找回自己的舌头,忙问:“穆姑娘,不知你的表哥……却是哪位?尹月曾见过?”“他竟还未同你说?罢了,他不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好多说,便让他自己同你说吧。不过,上次匆匆相见,未能和尹姑娘倾谈,我一直觉得十分可惜,今个可寻着机会了,我要好好同姑娘聊聊,姑娘可别推辞才好。”
见穆紫欢一脸真诚,我倒不好拒绝,只得顺着穆紫欢的意,同她上了三层的书房,沏了壶好茶,准备同她好好“倾谈”一场。
穆紫欢倒是健谈,说的也尽是些我喜欢听的趣事,不觉间,我已同她聊了近两个时辰。我们说的虽开心,她却绕过了“她的表哥是何人”、“她为何会出现在琼鸾峰”、“她同容成聿是什么关系”这类问题。我心中疑惑,却也知道此事不可心急,唯有静下心,慢慢等。
见天色已晚,穆紫欢便回了巽漱馆,并和我约定改日再叙,虽则她的身份仍不明朗,我倒是真心喜欢她,也便欢喜地应下了。
送走了穆紫欢,我愈发好奇这位庄主究竟是何人,有财力供着这样一座无逸山庄,还能结交容成聿这样的皇亲贵胄,且据我猜测,他同琼鸾峰的变乱也脱不开干系。如此一位“高人”,不知是否会影响到我的计划。
第二日,我正在用早膳,浣漓告诉我她家主人在西苑无逸馆等我。想着终于能见见这位庄主的庐山真面目,我花心思收拾了一下自己,打算妥帖地去会会这位无逸庄主。
从南苑到西苑着实要走上一阵子,西苑同远望着一样,屋院建得巍峨雄伟。无逸馆在西苑靠北的位置,馆门外竖着龙凤撑拱,汉白玉的台阶直通馆内,门枕石和台基均十分考究。
浣漓引着我走到了馆内一处十分气派的大屋门外,轻轻扣了扣门后对我道:“姑娘,我家主人吩咐了,姑娘来后直接推门进入便可,我等仆从皆会在馆外等候差遣,奴婢先行告退了。”
我点了点头,将手扶在雕花门上,犹豫了一下,缓缓将门推开。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十四章 幽酆醴
一袭白衣,发似飞瀑,看着这熟悉的背影,我僵在原地,无法迈开步子。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真相,不想知道谁是无逸庄主,我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师妹……”听到他出声,我本已扶在门上的手一点一点滑落。带着一丝绝望,我缓缓转回身,抬头望向他。
“为什么会是你!”我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仲长逸一步一步从高台上走下来,在我面前两步的地方停下,轻叹一声道:“师妹,很多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许多,如今……也只是因为当初我别无选择,我……”
“尹姑娘如今已了解无逸庄主是何人了,我想我也需得向姑娘交待琼鸾峰之乱的始末。“仲长逸正要往下说,容成聿突然从侧室走出,将他的话打断。
“如你所见,仲长逸便是当日攻山的所谓“魔教”—幽酆醴的主人。幽酆醴是源自皓雪国的武林门派,十年前,为报父仇,仲长逸继承了幽酆醴,将门中事务都托付给了表亲,自己只身投入琼鸾峰,他本想借琼鸾派的力量报仇,却事与愿违。不过,我与他已达成约定,他助我成事,我助他报仇。”
我将紧盯着仲长逸的目光移到容成聿脸上,冷冷问到:“那么敢问聿王爷,你不惜覆灭琼鸾一派,究竟想得到什么?”
“我不过是借琼鸾派之乱,从山中取了件东西。左右我同琼鸾派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自是不必大动干戈将其覆灭。姑娘如今也知道了苦苦思索的真相,不知你是否满意?如今朝中之事尚未了结,我们需得在庄中住上一月,待了结了余下的事,我们也便该启程回墨都了。离家一年多,又经此变乱,姑娘也需得好好将养了。”容成聿说完也不待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