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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知本宫有什么可以帮得上郡主的地方?”
“娘娘应该很清楚,容月来朔莫,并非自愿。这些日子以来,容月没有一日不想离开朔莫皇宫,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不知娘娘,可否为容月提供这个机会?”
琰贵妃秀眉一皱:“你当本宫是什么人!背着皇上偷偷放你出宫,你是想害死本宫吗!”
我仍是微笑:“娘娘真是太自谦了,凭娘娘的本事,躲过层层关卡,把容月送出宫去,岂非易如反掌?端看娘娘你愿不愿意了。”
琰贵妃冷笑一声:“真是笑话!我为什么要帮你?”
“娘娘莫不是忘了……容月还未到达朔莫之前,娘娘便送上了一份大礼?娘娘如此不欢迎容月,容月自己愿意离开,娘娘何乐而不为呢?”
琰贵妃听了身子一顿,警觉的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娘娘不必紧张,容月从未打算将此事告诉陛下……只要娘娘愿意帮容月这个忙。”
琰贵妃捏紧了手下的椅柄,良久,突然笑了:“好啊,既然郡主执意要离开,本宫便送个顺水人情给你。”
“娘娘英明。只是在此之前,容越觉得有件事,应该提醒娘娘……若是娘娘打算一面答应容月,一面向陛下告密……那么,容月只好先发制人,将一切告诉陛下,包括娘娘送给容月的那份大礼……以及,此番出逃完全是娘娘亲手设计,意图陷害容月。不知容月这么说,娘娘可否明白?”
琰贵妃狠狠瞪着我,咬着牙说出一句:“果然是足智多谋的容月郡主,难怪皇上对你如此心心念念。本宫留你不得。罢了,就如你所说,本宫送你离宫。”
同琰贵妃商量了计划实施的时间和方案之后,我辞了她,由兰漱扶着回了浮湘园。
第二日,容成聿早早赶来,我将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了他,听我说完,容成聿沉重地点头应下。我知道他还是不放心。
就在昨晚,我独自在房里努力自己站起来,忍着剧痛,终于客服了心里的障碍,能不用人搀扶便迈开步子。
我得意地向容成聿展示自己恢复的效果,容成聿紧锁着眉头不说话,眼里满是心疼。但他也明白,要想安全逃离,我必须有能力自己行走。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三四章逃离
第三三四章逃离
入夜,我换上琰贵妃给我准备的太监服,坐在桌边等候约定时间的到来。
桌面上摆着两样东西——一封信,一个小盒。
展开信笺,我重新审视自己留给赫连宥最后的话。
“承蒙陛下照顾,容月在朔莫多有叨扰,如今,是时候告辞了。数月的相处,容月深感陛下为君有道,长此以往,定能成为朔莫名垂千古之明君。只是,为君者,虽杀伐决断必不可少,却也不好太过强硬,莫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
陛下只怕心中又在嗤容月妇人之仁罢。
犹记得陛下一曲笛音何等动人心魄,那晚的月亮,容月永生难忘。
就此别过。”
将信笺重新收好,我打开小盒,从里面取出那只青玉司南佩,对着烛光细细端详。
说来有趣,这玉佩不过是我一时气愤才买下的,没想到,却成了临别时,送给赫连宥的礼物。不过……他应该会喜欢吧,如果他当时没有被青棘叫走,只怕我还没有机会买下这司南配呢。
淡笑着将青玉司南重新收回盒子,不一会儿,便听见几不可闻的叩门声。
我回身又看了一眼躺在桌上的温弦琴,狠了狠心,转身出了门。
我本想将温弦琴带回去,这是容成聿送我的礼物,我舍不得丢下它,何况它还是那样一把旷古奇琴。但容成聿坚决不同意我带上温弦琴,认为此行本就凶险,我若是再带上一把琴,只会拖累我遇险。
容成聿说的不错,若想全身而退,这琴,是带不得的。
跟着琰贵妃派来的主管模样的太监走了一阵,他交代我一会儿到了宫门外小心些,不要出声,按他的指示行动,然后让我藏进一口大缸里,被几个太监抬上了板车。
躲在缸里,我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能不能逃出去,全看此举了。
“你们!哪个苑的?为何深夜出宫?”侍卫喝住我们,询问道。
“常兄弟,今儿可是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说话跟吃了炮仗似的!”身边的太监听起来像是一点儿都不怕他。
“哟,原来是陈公公!小的眼拙,一是没瞧出来,公公您莫怪!这大晚上的,您是……”向来身边这位也是在宫里奴才中颇有地位的,看那一众侍卫点头哈腰的样子就知道。
“瞧你们的记性!今儿是初五,明儿是琰贵妃照例用行宫露水沐浴的日子,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当然要赶在深夜到行宫去,等着采明儿一早最新鲜的露水!”
“是是是,小的一时忘了,一时忘了。公公您快请,耽误了时辰,小的可开罪不起。”
“哼,这缸你们要不要查查?”陈公公竟然突然将盖子打开,因这缸实在很深,那几个侍卫也看不见我。但饶是如此,我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必不必,瞧公公您说的,小的怎么会怀疑您呢!您请!”
陈公公哼了一声,指挥几个太监推动板车,我捏紧了手心,恨不得这车能走的再快些。
不知煎熬了多久,我听见陈公公在外头说:“郡主,到地方了,您可以出来了。”我忙站起身,从缸里爬出来。打量周围,却发现此处几位僻静。
“公公,不是约好了……”那陈公公冷哼一声:“郡主,奴才得到的命令是把您从宫里带出来,可没说一定要带到您要去的地方。而且……今儿只怕您想去也去不了了。得罪了我们娘娘,您还想全身而退?给我上!”
刚才那两个推车的太监突然从靴子里拔出匕首,直直向我刺来。我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眼看着匕首逼近,突然破空传来嗖嗖几声,两个太监同时跌倒在地。
容成聿从房顶上跳下,扶起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说完,他便笑了:“早知那个琰贵妃的话不可全信,从你们出宫门开始,我便带人尾随,准备在僻静的地方解决了他们。”
“先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再细说”,容成聿突然抱起我,在屋顶之间跳跃前行,我搂紧了他,看见他身后似乎还跟着几个黑影,想来便是他的暗卫了。
容成聿最终把我带到了赤勒城的一处客栈,并且是直接从窗户进入。刚一落地,容成聿放下我便从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套裙子。“快换上”我忙接过衣裳,在屏风后面将一身太监服换掉。
容成聿把我换下的太监服用包袱包好,藏到房梁上面,然后把我拉到镜子前,“还有发髻”,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顶着男子的发髻。
拿起梳子将头发梳散,我一转头,发现容成聿正定定看着我,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容成聿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太久没有这样看着你,一时情难自禁罢了。”
我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好,转回头继续梳头发,却发现笨拙得根本梳不好。
“我来”,容成聿从我手里接过梳子,动作轻柔地帮我绾出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我沉浸于被他的气息包围,甚至有种微醺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容成聿搁下梳子,突然从身后紧紧抱住我。
他不说话,我也不想开口,这一刻,似乎就是永恒。
此时城门已关,要出城必须得等到天亮,我本想坐等,却被容成聿强迫着上床小憩休息。“明日还要颠簸,你且养好精神。”
“你不睡?”“我守着,以防赫连宥突然搜查。”
躺在床上,我根本无心入睡,赫连宥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现我逃离,明早能不能顺利出城,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我反而更加担忧。
容成聿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我,不知什么时候,我慢慢睡去。
天还未亮的时候,容成聿轻触我的脸颊,把我叫醒。
“要出发了?”我坐起身问。
容成聿点点头:“等等,”他拉着我坐下,让我闭上眼睛。我感觉到脸上有湿润的触感,想睁眼却被容成聿制止。
过了好一会儿,容成聿轻声道:“好了”我这才睁开眼。“去瞧瞧”,容成聿指了指镜子,我走到镜子前一看,吓得倒退一步。
“这是!”容成聿点点头:“易容术,赫连宥想来已经发现你离开了,城门的出入巡查一定会更加严格,说不定还会有你的画像。还是谨慎为好。”
我点点头。这易容术真是厉害,我完全认不出镜中人就是自己,五官没有一处和原来的一样,我想,就是尹老头也认不出,这就是他的女儿。
容成聿也易了容,我们看着陌生的对方的脸,都有些想笑。
和容成聿赶到城门,果然巡查非常的严格,并且每一个守卫的手上都拿着一副画像。我混在人群里,听见有人在议论。
“今天怎么查的这么严啊?”“你可不知道,听说啊,昨晚皇上最宠爱的美姬从宫里逃出来了!皇上震怒,亲自画了画像,让画师按这样子复制了几百份,在城中四处搜查呢!你瞧,那守卫手里的可不就是!”
“原来如此,不知是哪个美姬逃出来了,竟让皇上如此大动干戈。”“这就不知道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皇上也是男人嘛。”
我听了心里一紧。抬头看了一眼容成聿,却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安抚地握紧了我的手,温柔的冲我笑。
走到守城跟前,他拿着画像对着我仔细的比对,我顺势瞧了一眼那画像,心中一惊。
没想到赫连宥竟画得如此传神,连我平日里淡淡的神情都画得跃然纸上。看着守卫手中的画,我心里凉凉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守卫例行公事地问。容成聿答:“赤勒城里人,出城探亲”,守卫看了容成聿一眼,摆摆手:“走吧走吧!”就这样,我和容成聿安全地通过了城门。
走出城门外好几里,我回身望着赤勒城的城门,心中五味杂陈。
容成聿紧紧拥住我,没有说话,我却知道,他在担心。可安慰的话,我却说不出口。因为我自己尚无法整理好心情,又如何能劝他放心。对赫连宥,我……
容成聿松开我,带着我往前又走了一阵,停在一处茶肆外。茶肆内的一个男子立刻起身上前,低声道:“爷,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容成聿点点头,那人遂去牵了马车来。我们上车后,他便催动马车,飞快的赶路。
为了防止有追兵出现,我和容成聿一直没有取下易容面具。坐在车内,我很想和容成聿说些什么,却一直开不了口。赫连宥似乎成了一个障碍,横亘在我和容成聿之间,我无法前进,容成聿也站在原地不肯主动靠近。
连着赶了三日的路,我和容成聿的对话极少。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我们久别重逢,为何会是这样的场景。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对赫连宥的态度,但这不代表我对容成聿变了心。
可容成聿却什么都不问,他的沉默,让我觉得自己的心被怀疑了,这样的感受,让我很失望。
我不想总做那个主动靠近的人。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三五章归来
第三三五章归来
马车直接赶到了两国盟军驻扎之处,刚一下车,我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是情难自禁,不顾众人的眼光,向那人飞奔而去。师兄带着他惯有的温和笑容,对我伸开双臂,被他抱着在空中旋转,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露出笑容。
和师兄一起回了帅帐,容成聿一直默默跟在后头,没有上前。我拉着师兄问个不停,他一直耐心地给我讲皓雪发生的事,他所做的事,还有桑庾的事。
走了一阵,师兄突然默了默,道:“能看到你安全回来,真好。”我只是笑,此时,任何的语言都太过苍白,我只愿好好享受和师兄相处的每一刻。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师兄已不再是琼鸾峰的执教弟子,而是一国的皇帝,他的肩上,担的是一国的民生社稷,我所能占据的地方,不得不减少。对此,我很理解,也甘愿接受,但至少此时此刻,我可以享受来自兄长的最深的关怀。
我们赶到的时候已是傍晚,容成聿和师兄商议之后,决定第二日退军。晚饭是在师兄帐中用的,尽是一些我喜欢的肉食,感慨于师兄一直记得我的喜好,席间,我的情绪一直很好,和师兄把酒言欢,仿佛几日来和容成聿的冷战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容成聿却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坐在那里,不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表情也是淡淡的,让人看不透,也让人害怕。
散席后,师兄找了个理由打发容成聿先离开,然后带着我离开军帐,走了很远。
行于旷野之中,头顶是一望无际的夜空,脚下是无边无垠的土地,深感自身的渺小,我紧跟着师兄,像个胆小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