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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那两国中的一国,甚至是两国合谋,那大炎的处境实在是太过危险,一旦被夹攻,大炎段没有逃脱的可能。
但是,会是什么让这两国在经历了这么久的平静之后,突然蠢蠢欲动起来了?几年前,朔莫曾对大炎刀兵相向,但大炎不仅远嫁去了一位公主,甚至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一直没有断过岁银,朔莫应当完全没有对大炎出手的动机才是啊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一六二章安排
第一六二章安排
再看皓雪,据我所知,皓雪的朝政数十年内有过很大的动荡,后来现任皓雪皇帝靠逼宫夺了位,经过几年的整治,皓雪上下,至少在表面上似乎已恢复了秩序。
皓雪气候复杂,北部寒冷,长年雪封,人口不多,多以打猎,贩卖兽皮兽肉为生,南部却是沃野遍处,农业发达,百姓生活富足。
同朔莫相比,近些年来风调雨顺,统治平稳的皓雪,更是没有贸然对大炎刀兵相向的理由。
思来想去,我竟是一丝头绪都理不出来。
“聿儿说得不错,如今岐川正是一副乱而未溃的态势,虽则岐川之势虽不容乐观,但却是急不得的。此番孤正是要派你们四人暗中前往岐川,查清岐川生乱的真正原因。”皇帝捋了捋胡子道。
这次皇帝派容成聿去办这件差事,我倒是能想得通,显然上次宴会上,容成聿的拒婚之词很得皇帝的欢喜,那番话坐实了容成聿在皇帝心中长幼有序,重礼识体的好形象。值此贤王离都之际,皇帝最信任的儿子便成了容成聿,不派他去又能派谁。说起来,这总归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容成聿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皇帝会选中止郡王同行,这我也能理解,怎么说止郡王也是刚从岐川回来,多少知道些门道,有他同行总会方便一些。而且,更要紧的是,碍于止郡王敏感的郡王身份,刚从岐川归来的他必定受到了皇帝很大的怀疑,此番皇帝索性将他派去了岐川,也是想借此机会好好查探岐川之乱是否与他有干系。
至于陵嫣,完全就是个充数的,最多也就是因为皇帝不想让止郡王有借口可找,索性将陵嫣一并派去了。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好端端的,皇帝将我一个弱女子派到那么老远的地方去做什么,我一不能跑,二不能打,与我同行完全就像是带了个拖油瓶,只能碍手碍脚罢了。最主要的是,岐川真的很危险哪,我可不想去那个三不管的地方找死,虽则我现在活得很辛苦,但我还是想继续活着的。
但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事到如今,我也肯定是不能直接问皇帝干嘛要派我去了,这个结果,我只能生生咽下去。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端看造化了。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皇帝之所以把我从皇宫里支开,其实是为了救我。
“此去岐川,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尤其是陵嫣,一路上,莫要生事,莫要任性,孤这次破例让你同行,就是想满足你见见世面的心愿,你可不能辜负了孤的一片好心呐”皇帝带了笑道。
“皇上放心,陵嫣一定乖乖听话,绝不惹麻烦”看来,这次能出远门实在是让陵嫣兴奋不已,竟是生生受了皇帝的教。
笑着摇了摇头,皇帝又看向容成聿:“聿儿啊,你自幼便是个踏实聪明的孩子,对你,孤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唯有一句,孤要交代你,莫要让你母妃为你挂心。”咦?皇帝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皇帝的语气怪怪的。
容成聿拱手拜了一拜,称了声是,没有多问什么。
“陵止,你是靖郡王的独子,按理来说,孤的确不该让你去涉险,但一则你刚离开岐川不久,许多情状都更了解些,且,孤也认为这差事交与你办,甚为牢靠,所以,即便靖郡王可能会气孤支使他的儿子,孤也硬着头皮这么决定了。”
“皇上不必挂心,陵止愿意走这一趟。”止郡王拱了拱手,语气真诚而自在,让我忍不住更欣赏他。
“其他的,孤也不罗嗦那么许多了,你们先回去收拾一下行装吧,未时正,你们一同在西宫门出发。”
这便完了?为什么皇帝对每个人都交代了,唯独不对我说些什么?这太奇怪了
言毕,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我们离去,见其他三人均是行李跪安了,我也只得倾身一拜,随着他们出了康寿殿。
走出康寿殿,止郡王站定,对我和容成聿拱了拱手道:“聿王,容月郡主,陵止先带陵嫣回府整理一下行囊,未时正,西宫门外见。”容成聿也拱了拱手:“止郡王先请”,说着,侧身让了让。我没有开口,福了福身,以示礼貌。
陵嫣还沉浸在要出远门的喜悦中,随意对我和容成聿福了福身,便欢欢喜喜,一蹦一跳的跟着止郡王走了。
看着止郡王和陵嫣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有些不想开口说话。
“回菡园收拾一下行装吧,我回府去了”,容成聿淡淡道。我惊奇的转身看向他:“你不去向德妃娘娘告别吗?”容成聿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静静与我擦身而过,向着宫门的方向走了。
默默在原地站了一阵,我轻轻叹了一声,迈开步子向毓淑宫走去。
容成聿,你……总是能这么轻易的让我感到心疼。
入冬的墨都冷得不可思议,我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将手藏进袖口。天空湛蓝而空旷,我的心就如同这宫墙之上的这片天一样,又空,又冷。
回到毓淑宫的正厅,一进门,我便看到德妃正拿着一块桂花糕,逗弄着怀里的红枣。红枣这厮倒是配合得很,一对爪子一下一下的够着点心,可爱的耳朵时不时瑟缩一下,讨喜得紧。
见我回来了,德妃换了个姿势,一边将点心放进红枣的嘴里,一边笑着道:“月丫头回来了啊,方才你一出门,小遥包袱里的这个小家伙便钻了出来,吓了我一跳。不过,真是尾漂亮的灵狐,瞧瞧这毛色,真是少有的水亮。对了,皇上唤你们过去是有什么事交代?聿王去哪儿了?”
我顿了顿,答:“娘娘,皇上派我、聿王爷,以及止郡王和陵嫣郡主,暗中前往岐川调查,未时正出发。聿王爷他……先回府收拾行囊去了。”说完,我觉得有些尴尬,因为德妃明显愣了一下。
也对,自己的亲儿子马上就要出远门了,却没有来同自己告别,这样的感觉,想来定是很不好受。偏偏,我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德妃才好,只能静静站着。
愣了愣,德妃马上恢复了笑脸,一边继续逗弄着怀里的红枣,一边道:“哦,是吗,岐川可是很远呢,出那么远的门,月丫头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东西就跟我说,路上可不方便采买的。”
我点点头:“谢德妃娘娘,月儿先回菡园去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再来叨扰娘娘,红枣就先托娘娘照顾了”。德妃笑着道:“去吧去吧,小遥,你也陪着你家小姐去吧,免得她一时慌乱,遗落了什么东西。”
小遥向德妃福了福身,跟着我一同出了正厅。
“小姐,怎的突然又要去岐川那样远的地方?”去菡园的路上,小遥碎碎念叨。“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原因,不过,这回……我恐怕不能把你带在身边了,我不在的段时间,你要乖乖留在毓淑宫,德妃娘娘吩咐什么,你便做什么。行事谨慎些,千万不要出错,不然,我根本来不及救你。”我说着说着忍不住停下了步子。
就这么把小遥一个人留在宫里,我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可这次皇帝特别交代了是暗中查探,我又怎么好大张旗鼓地带着丫鬟去。看着小遥漂亮单纯的眼睛,我不可抑止地忧心忡忡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这次走的这么匆忙,还不能带上小遥,但小姐放心,小遥一定乖乖留在宫里,不惹事,听话地呆在毓淑宫里,等着小姐回来。”见我一脸忧色,小遥忙安慰道。
点点头,我不知该说什么,心中的忧虑无法排解,只得继续向前走。
回到菡园,一进院子,便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画柳画竹。见我回来了,二人皆是欢欢喜喜地拥了上来,福身拜了拜,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跟我说起问候的话来。
“郡主,你可回来了,饿了没有啊,画竹这就给你张罗一桌好吃的去”画竹说着便要往伙房走。我拉住她,我一边向内走,一边道:“这次我回宫也不能逗留太久,皇上派了差事,我收拾收拾行李便要出发了,你们都不必忙活了,陪我说说话就成。”
画竹画柳都是德妃一手教出来的宫女,很知道进退,没有多嘴问太多关于差事的话,也没有问我要去哪里,去多久,只是面露惋惜,拥着我回了卧房。
推开卧房的门,一如我所猜测的,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还是热的。虽然嘴上不说,看到这些,我心里很是感动。
“小姐,要带些什么呢?”小遥一边打开衣柜一边问道。“越简单越好,带几件换洗的衣服,料子不要太好,颜色不要太鲜亮,绣工也不要太精细。把我那把‘紫鸢’带上,对了,还有的那盒针。让我想想,其他的,你看着放些必备的东西就成了。”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一六三章告别
第一六三章告别
紫鸢是两年多前去琼鸾峰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奇女子红夙送我的礼物,一把精致锋利的匕首。此去岐川,我直觉十分凶险,虽然我没什么武功底子,但多些准备总是好的。
小遥将几件衣服小心取出来放在桌上,手上忙着整理,口中还嘟囔着:“小姐怎的不带几件漂亮的衣裳,净带这些普通的衣裳,定会被人小瞧了去的。”我笑道:“要的就是被人小瞧呢,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若是我穿得花枝招展,就差没在脸上写几个大字‘我很有钱’,那我才真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找罪受呢行啦行啦,你别嘟嘟囔囔的了,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会小心谨慎的,放心吧”
小遥停下收拾衣服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我,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一见小遥哭得一塌糊涂,我瞬时慌了手脚,连忙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道:“哎呀,我的好小遥,好端端的哭什么啊,再哭都不好看了,听话,别哭了,好不好?”
小遥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道:“小、小姐,自打小遥跟了你,就没跟你分开过。这、这次你要丢下小遥一个人走了,小遥、小遥实在是舍不得。”小遥这一哭,我心里更是难受的不得了,抬起手一边帮小遥抹眼泪,我一边酸着鼻子念叨:“小遥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啊,这不是没办法么,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真的,你别惹我哭了,等会儿我就要出发了,你别让我招晦气,听话。”
我嘴上这么劝着,自己的眼睛却不由的红了起来,眼见着我和小遥马上就要哭着抱作一团了,画柳画竹忙站过来拉到:“小遥,你莫再招郡主哭了,哭肿了眼睛,可让郡主怎么见人呢”劝了半天,小遥才止住哭,一抽一抽的又去收拾衣裳了。
眨了眨眼,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拭去,我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站在窗前望向院子出神。天一冷下来,整个皇宫显得更没有生气了,落光叶子的树孤伶伶地站在院子里,树枝上偶尔有几只麻雀跳来跳去,更显得院子里落寞寂寥。
冬天到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下过雪,这样干燥的冷意,让人不禁觉得压抑又脆弱。
“小姐,行李都收拾好了,你要不要查查缺了什么?”小遥在我身后轻唤了一声,我回过身去,看到小遥正红着一双眼睛,手里拿着一个扎好的行囊。“不必了,你收拾的定是妥当的”,我摇了摇头,作势要接过小遥手里的包袱。
“小遥先替小姐拿着吧,等小姐出了宫门,小遥便是想替小姐拿,也拿不了了。”小遥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起转来。我也没有坚持,垂下手看向画竹和画柳,挤出个笑脸,我道:“画竹,画柳,我在菡园的这段日子,都是你们在照顾我,虽然嘴上不说,打心底里,我还是很感激你们的。若没有你们尽心的照顾,我在宫里的日子,绝不会这么舒坦的。这些银子你们且收好了,权当作我对你们的一点心意,莫要跟我客气啊。”
说着,我从袖内取出几枚银锭,拉过她们二人的手,将银锭塞给她们。见状,画竹画柳皆是又惶恐又惊讶,画柳一边向后躲一边口中念着:“郡主,使不得使不得,奴婢照顾郡主是天经地义的事,郡主不必谢奴婢,还请郡主将银子收回去吧。”画竹没有作声,也是摇着头不肯手下。
见这两个丫头死活不依,我只得又板下脸来,威胁到:“你们若是不收,我现在就去告诉德妃娘娘,你们对我不敬,不听我的话,让德妃娘娘好好惩治你们”
听我这么说,两个丫头即便在不愿意,最后还是将银子收了,跪下千恩万谢。我将二人扶起,笑着道:“这不就对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