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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满是欣慰的看着他,凝神沉思半响,终于摇摇头,指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清水:“老朽内心不安啊。”
霜子知道清水的苦情戏奏效了。
方才叙笙遮遮掩掩,霜子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待看见院子里晾着老者的衣裳时,心里的怀疑更甚,便让清水绕到屋后面去,瞧瞧看是不是陈太医回来了。
果不然,清水看见是陈太医,隔着后面的窗户便哭开了,陈太医不忍心,还是出来了。
叙笙一见那方子,便知道是自己师傅的手笔。陈太医上次被霜子逼问时,将事实曾经告诉过叙笙,因此叙笙紧张,借故要进屋查典籍,去请教师傅去了。
陈太医起初是让叙笙将霜子赶走,却在叙笙出门与霜子纠缠时,看见了窗户外面的清水。
一切尘封的往事,就此揭开。
药方已经被叙笙撕碎了,陈太医却一味一味的将里面的药名背出来,连剂量都说的分毫不差。
清水红肿着眼睛,静静的坐在一边,霜子抬眼看看叙笙,他眼中满是愤怒,似乎对自己利用清水,逼迫陈太医不满。
霜子很是愧疚,可是对真相的渴望远远超过了叙笙的怨恨,她只能硬着头皮,听着陈太医长长的一声叹息。
“这张方子,凝聚了老夫毕生的心血,只可惜,它虽然是一张好方子,却是用来害人的呀。”陈太医痛心疾首,说着脸涨的通红,似乎有些得意,却又很是悔恨。
清水听到这里,借口道:“陈太医,您不必自责,虽然您害了人,却也救了人。只要清水活着,永远感激您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陈医师颓然无力的冲她挥挥手,声音有些嘶哑着:“你不必感谢我,要知道,你的母亲,正是为它所害。”
“老夫虽然不是直接下手的人,却也是帮凶,手上,也沾了几条人命。”陈太医低着头,不敢看清水。
清水闻言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难以置信,却又由不得她不相信。
“你的母亲,被灵妃娘娘,叫进宫煎药。你还记得吗?”陈太医颤抖着声音问道。
清水迟疑着点点头。
“傻孩子,那不是煎药,是试药啊。”陈太医的脚下,一滴泪水慢慢滴在土里:“那药,便是老夫不断琢磨出来的。”
清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也仍旧是接受不了这样*裸的打击,好好的救命恩人,居然是杀母真凶。只能错愕的张大了嘴,转头面向霜子:“他……他说什么?”
霜子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冲清水摇了摇头,随后紧紧用手抓住她的手,暗示她平静一些。
陈太医接着说道:“皇后娘娘怀孕了,灵妃娘娘不愿意她平安生下来,因为有巫师说了,皇后这一胎,是龙胎,是真龙天子。庆王不成器,楚王却聪明伶俐,灵妃娘娘还盼着楚王当太子呢,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慌,计划,便开始了。”
灵妃娘娘招来日日给她请平安脉的陈太医,告诉他自己的打算,问他世间上,到底有没有吃了,能让产妇大出血,却又看不出来的补药。
陈太医告诉她,世间上没有这种药。灵妃娘娘便冷笑着道:“你医术精湛,那便好好配一副吧。”
陈太医那时候并不知道她要毒害的是皇后与小皇子,还以为用来惩治偷情的宫女,灵妃娘娘也是这么说,便卯足了劲儿每日钻研。
不多时,药便配好了,灵妃娘娘让一个宫女喝了,宫女月事迟迟不干净,却没有大碍,只是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陈太医又遵命进行了改进,不断找宫女试药,却因为药力不够,并没有闹出人命,也因此没有被人察觉。
灵妃娘娘却等不及了,皇后临盆在即,眼看要生了,再不动手,就迟了。便让小小年纪的皇甫北楚去撞皇后的肚子。
八个多月的胎儿,自然是不会撞掉的,却也让皇后动了胎气,提前生产。灵妃娘娘买通了皇后身边的夏嬷嬷,在皇后难产,气血虚弱时,给皇后喝了这种补药,有太医在房间内,却未能看出端倪,因此皇后便喝了。
却出现了大出血的症状,生下来的孩子也因为不足月,又被这药所毒,不到一个月,便夭折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自然发生的,却不料,早就搀着人做的手脚。
清水听到这里,抽噎着问道:“既然如此,您为何又说害了我母亲,为何又要离宫呢?”
、一百零三 真正的真相 (下)
陈太医沉痛的继续说道:“皇后生完后,灵妃娘娘对小皇子耿耿于怀,又勒令我改进,我便加了一味猛药,便是其中的藏红花,又将方子的剂量进行大的调整。这时候,你母亲奉命,进宫为娘娘煎药。”
“于是,我母亲,便成了娘娘的药引子,每日为她试验药力药效?”清水又忍不住悲恸起来:“是不是因为我在那里……”母亲才不得已,任人威胁。
陈太医点点头:“后来,你母亲死了,我见灵妃娘娘已经丧心病狂,只怕是要对你下手,便悄悄跟在苏沉香后面,侥幸救了你一命。”
陈太医叹气道:“本来以为将你送出宫去,这些往事,便不要再提,却不料,你终究还是找回来了。”
霜子听到这里,苦笑着摇头道:“不是她找回来的,而是,灵妃娘娘,再一次动用了这张药方,害了人。”
陈太医却并不吃惊,叹息着摇头道:“我便知道。害人若是尝到了甜头,哪里有收手的道理。”
说着继续讲道:“我救了你,却救不了别人。一个月后,皇后的小儿子夭折了,当时皇上大怒,认定是太医院的御医们不中用,要彻查是谁给皇后接的生。我怕事情牵连到我,于是连夜逃跑了,隐姓埋名,过着隐居的生活。”
大隐隐于市,谁也没想到,当年皇宫中的陈御医,逃跑之后,却不跑向别处,仍旧在京城中,为人看病诊治。
“您却不曾想到,您这一跑,便连累了许多人。”霜子接话道:“给您打下手的小徒弟葛先生,便因为您跑了,让皇上以为事情真的是你犯下的,却抓不到你的人,只得迁怒于他。活生生砍断了双手,逐出了宫去。”
陈太医有些诧异的看着霜子:“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但知道,而且还见过葛先生。”霜子想起狱中,那双绝望的眼睛,不由得内心愈发沉重。
陈太医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泪,才小声道:“的确是我想的不好,以为我跑了,皇上便抓不住我了,其余的人,我管不了。”
小皇子死后的半个月内。太医院被翻了个底朝天。却查不出任何错处来。给皇后接生时,都有老嬷嬷见证,每个人都是尽心尽力的,给小皇子诊治时。也是忠心耿耿的。
到底是有个御医为了保命,说出实话:“小皇子不足月,因此生下来多灾多难。”
皇上满心期盼着三儿子生出来,天赋异禀,继承皇位,却不料空欢喜一场,听闻是因为早产的缘故,勃然大怒,将还是孩童的皇甫北楚抓来。严加责打。
事已至此,怎么辩驳都没有用,灵妃娘娘不得已,只得自请去了冷宫,从此代儿受过。
所幸皇甫北楚还算争气。终于重得皇上信任,让灵妃娘娘也守得云开见月明,在皇甫北楚立功之后,趁机求皇上将她放出冷宫。
陈太医说道这里,悠悠的很是伤感,对着清水起身拜了下去:“老朽这一生,虽然救人无数,却终究是因为你母亲的性命,和小皇子的夭折,内心一直不安,躲藏了这么久,被你找到,也是天命劫数。”
清水情知此事也不能怪他。他只是负责钻研药方,灵妃娘娘打定主意让宫女试药,不是她娘亲,也会是别人。
心里,却又隐隐约约,为陈太医的残忍无情感到怨恨,若是他能及时提醒母亲,或许事情可以不必到这一步。
心情烦闷,也不用手去扶陈太医。
陈太医就那么尴尬的弯腰在那里,一动不动,黑发之中包藏了白发,看得霜子有些不忍心,推了推清水。
清水看了霜子一眼,才有些不情愿的伸手虚扶了陈太医一把。
陈太医抬起头时,脸上老泪纵横,叙笙起身拿了一块手帕给他。
陈太医哆哆嗦嗦擦完眼泪,才问道:“你们说,发觉老夫人有问题,是因为她又用过这个药方?”
霜子点头说道:“是的,楚王妃,我是说去年去世的楚王妃,便是喝了那药,产后血崩而死的。”
陈太医没有发觉霜子怪异的神色,口中不停的念叨:“她还是成功了,终究是成功了。我没有做成的,她找人做成了。”
霜子提到自己去世的消息,本就内心翻江倒海,好容易忍着把事情说清楚了,却听陈太医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不由得有些恼怒,陡然提高声音道:“不知道陈太医对此事,有何高?”
“有什么高见?还需要我有什么高见?”陈太医因为霜子的愤怒,也愤怒起来:“当初我研究的方子,并没有如今这般成功,只不过是害死了清水的娘亲,还没有验证过对产妇的效果。我本以为她不会再继续下去,没想到,她还是找到了高人,将方子又改动了,才能如此不声不响的害死楚王妃。”
霜子现在才听明白,陈太医逃走之前,方子并不能算是成功,只是让清水的娘遭了罪,慢慢的被折磨而死罢了。心中一阵颓然,她本想若是有可能,让陈太医去指认老夫人,或者见上一面,套些话出来,可现在,傅余婉的事情,陈太医可以说,并没有参与。
不过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算是收获不小,陈太医不再说话,只是挥挥手,让叙笙送他们出去。
叙笙第一次对霜子冷冰冰的,站起来道:“请吧,两位。”
清水还想再说什么,霜子已经率先站了起来,拉着她走了出去。待走到一个僻静处,霜子突然转身,吓得沉浸在思绪中的清水一大跳。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心中义愤难平,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现在告诉你。”霜子正色道,见清水还在暗自垂泪,张口就说道:“你听好了,我就是傅余婉,死去的楚王妃!”
清水正在擦眼泪的手停在脸上,眼睛带着泪光疑惑的看着霜子,愣了许久,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霜子知道她听明白了,便苦笑着道:“你曾经怀疑过,我没承认。我不是存心欺瞒你,而是这种事情,我即便说了,又有几个会相信呢。”霜子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时至今日,事情都弄清楚了,我才敢说出来。”
说着,又将玉莹说的真相复述了一遍给清水。
清水认真的听着,人却依然愣愣的,半响说不出话来,只是上前拉起霜子的手,用体温去温暖她的冰冷。
霜子是傅余婉,这种可能性她不是没有设想过,却也是因为不相信借尸还魂这种事情,最后都放弃了,今日亲口听霜子承认,却也并不感到讶异。
在听完傅余婉身死的真相时,心就隐隐疼了起来。
眼前这个清瘦却坚强的女子,不知道经历的人间怎样的苦楚,在黄泉路上又受了怎样的折磨,才能日日待在仇人身边,却不动声色,默默的筹谋着。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往前走,许久,清水开口道:“要不要雷虎去盯着陈太医?免得他又跑了。”
霜子仰起脸,迎着冰冷的北风,笑着说道:“不必了,他也不容易,让他走吧。你宫里熟人多,托个嬷嬷带句话给皇后便是。”
清水转过头问道:“什么话?”
霜子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还记得当年那个夭折的真龙天子么?”
清水问道:“只是这一句,真相不说?”
霜子点点头:“让她自己去查吧。等她查不到,却又心生疑窦时,自然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两个人随后更是安静的走着,一路静默无言。
沈雪如的病时好时坏,平日里都好,就是不能靠近楚院,一挨着那里就惊慌失措的乱叫,神经紧张,弄得老夫人无法,命人将那条靠近楚院的院子封起来了,只留了个小门,供每日换班的侍卫进出。
沈雪如渐渐的放下心来,偶尔也会到附近走走,身子也好多了,眼看年关将近的时候,却又撞见传说中的鬼了。
霜子每日整理思绪,并不十分上心这件事情。她一直以为,沈雪如是因为上次受了惊吓,内心的阴影一直驱散不去,因此才如此惧怕楚院。
不过如此也好,倒是没空没找茬,让霜子出府办事,都顺利许多。
雷虎那边还在查黄书真的下落,傅余鹏事情做的挺好,与银屏也算琴瑟和谐,恩恩爱爱的,霜子便放下心来,只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够去狱中,见薛之前一面。
在皇甫瑞谦确定对她的心意之前,霜子还不愿意去求他,但是若是少了皇甫瑞谦这条便捷途径,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好在药铺经营的不错,霜子手中也有了些银子,便派了江河,悄悄的拉拢官员。
而地点,不是别处,正是怡红院,烟云阁。玉莹在那里,碧云又看皇甫瑞谦的面子,多少行个方便,也找了不少关系。
这个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那些都不是身居要职的官员。
、一百零四 新的阴谋(上)
霜子点一下她的额头,清水吧,聪明机灵有余,在政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