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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如仍旧在霜子夜不归宿问题上纠缠,对皇甫北楚说道:“许是她刚从外面回来呢,桐花,去把门卫叫过来一问便知。”
皇甫北楚却怒道:“不用了,人都好端端在这里,还纠缠不休。”说着冲长卿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长卿此刻,也早就想明白了,沈雪如是想栽赃陷害自己与霜子,一箭双雕,因此并不知道怎么说。
霜子却早先一步上去拉着意儿,一巴掌就朝她脸上扇过去:“不要脸的东西,我以前是答应过,给你许一门好亲事。你那时说喜欢长卿,我应允过会跟王爷提的。你怎么就如此不知道检点,先跟长卿侍卫在一起了呢。”说着又劈头盖脸冲意儿打了几下。
意儿有些不明白,带着迷茫的眼神看着霜子,也不明白霜子明明不在,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若不是为了出来找霜子,她此刻也不会被弄成这样,顿时像见了亲人一样,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长卿见她又哭,有些心烦意乱。听见霜子的说辞,心里也清楚,这是让他把事情顶下来。否则原原本本说清楚好前因后果,说不定霜子保不住,意儿还得搭进去。
思考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说道:“属下听人说有姑娘对属下芳心暗许,约在离院见面,属下本来是来拒绝的。”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真的是的确沈雪如如此说,假的是对象是桐花,并不是意儿。却听得沈雪如心里一咯噔,生怕长卿原原本本说出来,皇甫北楚对长卿的信任,只怕远远超过自己。
急忙打岔道:“不管你为什么来的,你且先说你们是不是暗自私通,做下这等苟且之事。”
意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的,不是的。奴婢并不是来与长卿侍卫见面的,是……是……”她是来找霜子的,此刻却也不好说出口了,只得说道:“今儿个楚王妃让我们搬到离院来住,因此奴婢过来看看还需要哪里收拾一下,却看见桐花姑娘在这里。”
桐花早防着她供出自己来,大吼一声怒斥道:“红口白牙的贱蹄子,什么都不知道,也敢乱说,我若是在这房间里,岂能让你进去与长卿侍卫私会?”
这话说的倒也是。若是说桐花与长卿有私,怎么也轮不到意儿与长卿被捉奸在床。
意儿不开口辩解还好,一辩解愈发显得滑稽可笑。长卿基本不会无缘无故来离院,因此说与人有约倒也正常。
桐花见恐吓住意儿,又大声说道:“定然是你见离院无人,你们又还没搬进来,急忙约了他在这里私会?是也不是?”
意儿听到她这样冤枉自己,又急得大哭道:“不是不是。”
桐花冷冷道:“那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呀?”
意儿声音没有桐花大,事情又没弄明朗,要是长卿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那桐花出不出现,都已经不紧要了,只得低着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霜子站出来说道:“她没什么好说的。”说着向皇甫北楚一躬身:“王爷,此事还要由您来定夺。”说着问长卿道:“既然意儿哭着说不清楚,那么你来说,你是不是与意儿有约定在这里,因为她的深情被感动,一时没忍住,便私定终身了?”
这是对于整件事情,最好的解释。
沈雪如在屋里用迷香迷晕了他们,这件事情已然说不清楚。霜子一进屋就已经发觉香炉没有了,屋子里一丝气味也无。
意儿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何会与长卿躺在一起,霜子倒是相信她的话,是桐花做了手脚,可是却抵不过桐花和沈雪如抓了个现行,怎么说,人们都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意儿辩解,只能越描越黑。
当务之急,是将事情弄出一个结果,其中的错综复杂,慢慢再查。
长卿也是聪明人,霜子一点拨,便知道此事不承认不行。即便是有人设了圈套让他们往里钻,现在已经钻进来了,并且事情也已经做下,说什么都不抵用,便爽快点头承认了。
霜子便微微一笑,冲皇甫北楚说道:“王爷,事情既然如此,妾身恳请王爷,成全他们二人吧。”
此言一出,长卿是意料之中的跪下来,冲皇甫北楚磕头道:“属下求王爷成全。”
意儿闷闷的,实在是六神无主,压根说不出来任何意见。
两个人有私情,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这么办。若是想私事成公事,那就往大了闹。
沈雪如属于后者,一见长卿下跪,便厉声说道:“如何成全你?若是成全了你,那楚王府上下男女有私情了,是不是都得学着你们,私下来往,做成苟且之事后,再求主子成全?笑话!”
说着诚恳的冲皇甫北楚说道:“此风不可长,王爷可别糊涂。”
皇甫北楚凝神看着她,又看看霜子,此事的确是两难。
、一百二十一 五年不见
长卿是他的属下,一直以来忠心耿耿,要是发落了,岂不是寒了众人的心。
但是男女私通,这罪名说大了,是奸夫……淫&妇,要沉塘的,他又如何能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姑息助长?
一时之间犹豫不决。霜子走到皇甫北楚身边,痛心疾首跪下来道:“妾身知道意儿罪责难逃,本该受罚。只是,无论王爷怎样处罚,请让妾身代她受过。”
皇甫北楚大惊,问道:“为何?”
霜子认真说道:“意儿跟着我以来,忠心耿耿,做事妥帖。普天之下,只怕这样忠心的人,我一辈子只得她和清水两个。名为主仆,情深却如姐妹,意儿犯事,本是我管教不严,还请王爷成全。”
沈雪如听她假惺惺的一番话,冷笑着说道:“别试图卖弄你的姐妹情深,意儿要罚,你也要罚。你方才不是说是你管教不严么?”
霜子听她话里话外的刺,也冷笑着说道:“妾身的罪责,自然不会推卸,妾身只是求王爷,将意儿的责罚与妾身的责罚,都一并由妾身担着。”说着冲皇甫北楚一拜:“清水还在这里,妾身若是放任意儿不管,只怕也寒了她的心。”
清水却早已经哭着跪下来道:“霜姨娘,奴婢绝计不敢。”
意儿也带着哭腔在一旁喊道:“霜姨娘,有你这番话,奴婢即便是死,也死的瞑目了。”
霜子冲意儿怒道:“住口,谁也不许让你死。”
这番表演看在沈雪如的眼中,无非是霜子以自身的安危,来博得皇甫北楚心软,放过意儿,免得霜子受到太多责罚。
在皇甫北楚眼中,长卿却是自己的贴身侍卫。意儿犯错,霜子有责,那长卿犯错,自己也有责。
二来。若是因为两情相悦而责罚长卿和意儿,只怕满堂侍卫中,必有不服而心寒者。
霜子句句是为意儿,实则句句在提点他。
楚王府门风固然重要,下人们守规矩也很重要,可长卿是他多年来培养出来的心腹,若是就此变心,那可得不偿失。
罚是要罚的,却是要怎么样罚的看起来重,不至于让下人们造反。又伤不了他。让他明白呢。
霜子看皇甫北楚眉头紧蹙。大声冲意儿说道:“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若是真觉得委屈,又何必当初?”
意儿一脸错愕。小声嘟哝道:“奴婢没有。”
“没有?你还狡辩?”霜子满脸怒容:“你的罪责,我都替你担着了,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
霜子大力挥动着手臂,很是激动:“既然你不承认,那就好办了。”
霜子诚恳的冲皇甫北楚说道:“王爷,意儿这丫头气死我了。与其杖责或者关起来,倒不如罚她五年内不得与长卿在一起,若是五年后有所悔改。再行定夺。”
皇甫北楚有些诧异的看着霜子,略微不太明白。
霜子又冲沈雪如说道:“这个处置法子,不知道姐姐满意吗?既然他们是有情人,那妹妹觉得,除非要了人命。否则,没有什么处置的法子,是让有情人分别,最最厉害的了。”
沈雪如自然是不干的,正要反驳。皇甫北楚却冲长卿大声问道:“你可愿意接受这处罚?”
长卿一听,基本于自己无厉害关系,看一眼意儿,单膝跪下:“属下对王爷感激不尽。”
意儿也唯唯诺诺的小声说道:“奴婢也知道了。”
沈雪如还想说什么,皇甫北楚已经高高举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母妃那里,我自会回她。”
霜子已经令人扶着意儿,小声安抚她了。周围人议论纷纷,无非是觉得意儿可怜。
长卿倒是无所谓,毕竟王爷包庇他,大家都看得出来。意儿与人私通了,这事情传出去,要是五年后,长卿愿意娶她还好,万一变心了,只怕就永远嫁不出去了。
霜子何尝不懂?却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毕竟意儿对长卿没有情意,她是知道的,只能拖一时,在找个好机会,为意儿再谋出路。
意儿一直浑浑噩噩,回到柔院坐下也是惊魂未定,霜子也不敢逼她,只喂着喝了些驱寒的汤水,才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
清水迟疑了半响,才问霜子到底去哪儿了?
霜子这才将她自己搬东西进离院,却撞见长卿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与皇甫瑞谦终于突破那一层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实。
清水怒道:“不用问了,肯定是沈雪如捣的鬼。”
霜子摇头叹气道:“即便猜得到,又能如何?她没有骗我诓我,是我自己恰好在她算的那个时间进了离院,吸进了迷香,毫无证据可言。”
清水愈发气愤,意儿小声开口说道:“难怪我们去完浣衣房,又借口杂物房要清扫,将我们调过去,赖着拉着干活,不让回来。原来是想调虎离山。”
霜子噗嗤一声笑了:“你们两个是虎啊。”她这一笑,紧张难受的气氛好了许多,意儿面色也缓和了一些,霜子趁机开口说道:“你怎么会……”问出口又觉得不对,小心翼翼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和长卿……”
意儿迟疑了一下,才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和桐花在门口争执,她把我掐晕了,醒来时就和长卿被堵在床上了。”
若是在平时,霜子想必还想不到那一层去,此刻她刚经历过人事,浑身酸楚难当,下身也觉得有硬物盯着,刺拉拉的不舒服,便开口问道:“你腰疼不疼,下身痛不痛?”
意儿错愕的看着她,不明白什么意思,霜子又问了一遍,意儿才说:“腰有些痛,那里……”说着羞红了脸:“好像没什么感觉。”
霜子缓了一口气,这才道:“那就好,明儿个我找个接生婆子来给你看一看。”
清水红了脸低头道:“这样还能看?”
霜子朗声说道:“没什么可害羞的,事情要搞清楚。今儿个是没办法,只能让意儿背了黑锅,总不能让她众目睽睽之下验明正身吧。再者,已经被人堵在床上,有肌肤之亲和没有,对看得人来说,没什么区别了。即便两个人没有苟且,他们也会觉得,是时间来不及。”
清水知道霜子是傅余婉,也与皇甫北楚同床共枕过几年,这些事情清楚没什么奇怪。意儿也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事情,诧异的看着霜子,满是惊奇。
霜子笑着说道:“看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说着对意儿道:“若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那就最好,否则,我定然要长卿娶了你。”
此话一出,却不见意儿立刻煞红了脸,头几乎要低得看不见。霜子仍旧在自顾着说若是长卿不从,怎么怎么巴拉巴拉的。
就听到意儿小声的说道:“霜姨娘,你还是别为难他了。”
霜子闻言一愣,停住了滔滔不绝的话语,抬头看意儿,却发觉两边脸红的像番茄,几乎快要烧起来,蚊子哼哼的说着:“他人,也不坏。”
清水率先反应过来,冲意儿说道:“这不是假戏真做,你真喜欢他了吧。”
意儿低着头羞赧道:“胡说什么呀。”说着冲霜子道:“我好累了,先去睡觉了。”
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却感觉天旋地转,扑通一声便倒栽着摔倒在地上。
霜子和清水急忙上去扶,才发觉身子滚烫,浑身软绵绵的,眼看着天要亮了,又打发着清水去请大夫。
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补充说道:“还是先去叫个稳婆来。”说着似乎不放心,才叮嘱道:“去相国府,叫芸娘过来,悄悄的。”
清水明白她的意思,是要趁意儿昏迷的时候给她检查一下,若是清醒过来,碍于女孩子的娇羞,指不定胡思乱想。
好一会,天色放光时,清水才带着芸娘从后院钻进来,芸娘看到霜子,不由自主的眼睛就红了,再怎么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想念是假的。更何况,自从霍屠夫死后,霜子对她也算不错。
霜子见状,安抚了几句,问了下她在相国府的近况,得知过的不错,宋伯对她也是关爱有加,这才放心了,跟她交代了几句。
芸娘是市井妇女,虽然不是专业稳婆给人接生,但是对于生产和女人身体,还是多少懂得些的。
脱掉意儿的裤子,将头蒙在被子里好一会儿,才伸出头大声喘着气说道:“没事儿,正经黄花大闺女。”
霜子和清水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叮嘱芸娘不许说出去,才又拿了些银子送她出去了。
天色大亮时,清水领着个大夫回来,过来给意儿开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