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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丫鬟的衣裳。又素来和薛家没有往来,薛之前到过楚王府,认得她,因此误以为是皇甫北楚派她来的。
如此甚好,也免得啰嗦。
霜子认真分析一下之后,才说道:“王爷以往对你不薄,你何必如此僵持着,反正薛府已经没落了,你人在关在这里,倒不如……”
话未说完,薛之前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果然还是老一套的说辞,老子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呢。”说着桀桀怪笑着,看着霜子和远远站在一边的狱卒:“你回去吧,告诉皇甫北楚,妄想让我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名,那是万万不能的,老子为他出生入死,即便是真的要去阎王殿,也得让他睡不安稳。”
说着有些伤心,用手擦擦鼻涕,那声音霜子听得直恶心:“我好端端一个女儿嫁进楚王府,结果活生生被折磨死了,我若是让他安寝,岂不枉为人父?”
霜子不听她提起薛宾鹤还好,一提起也气愤难当,冷哼一声说道:“你也配称为人父?别以为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儿,王爷不知道。”
说着不等薛之前辩解,便大声说道:“朱雀阁的事情,若不是你向皇上高密,皇上会恼了王爷,削减了他的权力?”
“不好过,那就都不好过。”薛之前听她提起这茬,怒吼道:“他倒是聪明,还知道是我做的。”
霜子有些可怜的看着这个丧心病狂的老头子,这种自己死,还要拉一个垫背的,是最不可取的。
不由自主带着一丝鄙夷的眼神,怜悯的看着他:“他死了,你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当初做的事情,大白于天下。王爷还知道,你在他身边安插钉子,红豆是不是?”
薛之前没曾想他连这个都知道,浑身一愣,哆嗦着没说话。
霜子又说道:“红豆暗中监控王爷,向你汇报。可是你不知道的是,王爷也防着你呐。”
“当年傅余家的结党营私案,你以为你真的能置身事外,还是以为真的能将王爷拉下马?”霜子冷冰冰的为他权衡利弊:“那份名单,你有,王爷也有。”
薛之前梗着脖子说道:“那又如何?”
霜子冷笑着走近一步:“可上面,只有你联络大臣的证据,却没有王爷指使你的证据。”
薛之前听道她不过是说这个,也轻轻笑了起来:“皇甫北楚,你也未必太小看我薛之前了。”说完冲霜子露出黄馊馊的牙齿一笑:“名单上是没有,可是,我不是还活着吗?”
说完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也有了许多底气:“只要我还活着,这件事情若是有朝一日翻出来,他皇甫北楚,就别想逃得掉。”
“是吗?”霜子也声音大了起来:“你就不怕你薛家,真的断子绝孙?”
薛之前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霜子:“你说什么?”
“说什么?”霜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长命锁,上面刻着一个魁字:“你大儿子薛宾元死了,可是小儿子薛宾魁,可还蹦蹦跳跳的呢。”
薛之前一见,立刻夺了过去,大声质问说道:“你们把魁儿怎么样了。”
霜子将长命锁从他手中拿了出来,放在手上漫不经心把玩着,笑着说道:“不敢不敢,只是你那个苗娘,你让她好好躲着 ,她原本听话。只是后来相中了一个姘头,两个人没几天就把你留下的银子败光了。她以为王爷与你一向交好,竟带着你唯一的血脉,为了过些富足的日子,求到楚王府门上来了。你说,她蠢不蠢。”
“原来,原来。”薛之前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个败家娘们儿,当初就不该留下她。是我瞎了眼,瞎了眼哪。”
当初薛家被抄家,薛之前早已经料到会有此出,别的女人能舍,唯独儿子不能舍,当时儿子吵着要母亲,只是薛宾魁的母亲早死,一直是他亲自养在膝下。
那时候苗娘是最受宠的,他想来想去,也实在舍不得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发配去边疆受苦受累,便将她一同安置在早就为薛宾魁准备好的地方,并且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可以回京城。
却不料,苗娘这个贱女人,竟然还找到了皇甫北楚的府上。
实在可恨。
薛之前脸上青筋爆出:“我说呢,皇甫北楚前些日子天天找人来劝我,叫我出面顶罪说情,说朱雀阁的事情是我诬告他的,最近也渐渐不来了。”
皇甫北楚先前的确是派了不少人,过来劝薛之前,但是薛之前有恃无恐,他是皇上亲押的犯人,皇甫北楚不敢随便让他出什么闪失,否则,那些证据,薛之前都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只要人一死,自然有人,会拿出来全部大白于天下。
皇甫北楚投鼠忌器,一直没敢轻举妄动。
却不料,霜子只是派雷虎查明了苗娘藏身的地方,晚上潜进去,偷偷偷了薛宾魁脖子上戴的长命锁,拿过来讹诈薛之前一番。
此刻,薛之前还在怪那个贱人,将魁儿送上门去。其实,他也有所怀疑,未必魁儿真的在楚王府上,可皇甫北楚既然能拿到长命锁,那便是真的找到了他们,也因此,要杀掉他,是易如反掌。
薛之前是一条狡猾的狐狸,方才他接过长命锁时,翻来覆去早已经看了好几遍,绝对不是仿造的,而的的确确就是儿子那一条。
无计可施,只得高声咒骂,借以拖延时间。
霜子一言不发,静静看着薛之前咬牙切齿的咒骂不休,等他不怎么骂了,才淡淡说道:“你看这事儿……”
薛之前怒瞪着她,呵斥说道:“王爷想怎么样?”
霜子听他语气松动,明白以子相威胁,是见效了,笑着说道:“王爷无非是怕你活着,总有一天,东窗事发,牵连于他。他现在处境很不好,瑞王风头正劲,庆王也是虎视眈眈。”
皇甫北楚,必须重新赢回皇上的信任。
霜子很不甘心,却又不得不甘心。
若非是必须从薛之前口中套话,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不得不将皇甫北楚的关系撇清楚。
真要他出来指证皇甫北楚,薛之前未必敢。
倒是冒充皇甫北楚的旨意,要求薛之前顶罪,将皇甫北楚置身事外,他才不会有所怀疑,从而放松警惕,得来的更轻松些。
、一百四十二 监狱要命(中)
“即便我死了,王爷就能得到皇上信任了?”薛之前冷笑着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对他又不是一次两次怀疑了……”
“那你不用管。你死前写个供认书,皇上自然深信不疑。”霜子不想跟他啰嗦,直接大声说道:“该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很明白,又何必故作为难?”
薛之前愣愣的看着霜子,分明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怎么就能说出让人冷凛的话来,一时迟疑不决。
霜子又说道:“薛大人,小女子冒昧,借着自己的立场,跟你说上一句话。”
“你手上抓着王爷那么多东西,是必死无疑,你有没有想过,你虽然咬死不开口,可是王爷怕啊,他睡不着,就会想办法,置你于死地。他现在是无暇分身,可真等他有了时间和心思,你以为,你能真的苟延残喘,在这牢狱中,安稳的活着?”
“王爷的势力,你是知道的。他真要给你安上一个抄家灭门,诛灭九族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他真要把当年结党营私的罪责全部推在你头上,让你百口莫辩,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够扭转乾坤?”
“只是他现在不想这么做,毕竟赶尽杀绝,不是他的风格。”霜子苦口婆心:“与其他日臭名昭着,倒不如有所担当,认下这些罪名,皇上定然不会饶过你,可在天下万民,文武百官心中,你即使再坏,多少,也还算是个男人。”
“那时候,你儿子长大了,不说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他的心里,也还轻松些。若是你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即便是死了。他这一辈子,只怕也抬不起头来。”霜子抓住薛之前软肋。一敲一个准儿。
薛之前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霜子,犹如看着一个仇人:“我死了,你们就会放过他?”
霜子点头,拍拍小腹:“如今我肚子里已经有了,王爷不会在这个时候沾血腥的,反而要为孩子积德。你大可以放心。”
薛之前犹疑的看着霜子微微凸起的小腹:“好,我信你。只是,请你帮我带一句话,出去给一个人。”
霜子点头说道:“你说。”
薛之前冷笑着:“皇甫北楚聪明。我也不是傻子。我所有的证据,都在一个故人手上,但是这个故人,我决计不会让你们知道。”
说完冲霜子一摊手:“你既然来,定然带了纸和笔。拿过来吧”。
霜子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那个狱卒却早已经端来笔墨纸砚,放在地上,薛之前便拖着手镣脚铐,趴在地上写起字来。写完也不避嫌,就摊开着递给霜子。
霜子瞥见上面无非是写着保得妻儿平安,若是儿子有事,便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叮咛之语。
“你去长街福兴酒楼,第二个雅间靠窗边的位置,小二点菜时,你只消说清酒一壶,然后就离开那个位置。过得一会儿,便会有人给你来一封信,你拿着那封信回来。”薛之前鼓着双眼:“别妄想做什么手脚,你找不到人的,而且,他与我的书信上都有暗记,跟我是生死之交,谁也模仿不了他的笔迹,若是你们诳我,那就鱼死网破。”
霜子接过信,小心翼翼折好。薛之前疑心那么重,临死前有这么一出,力图以一己之身,保得妻儿血脉平安,的确是费尽心机。
霜子没有多少时间在监牢里与他周旋,只收好信,准备回头让清水去福兴酒楼一趟,正迈开脚往外走,薛之前却突然说道:“红豆被赶出了楚王府,你可知道她去哪儿了?”
霜子浑身一怔,有些艰难的转身,狐疑的看着薛之前。
却见他有些难过的闭上眼睛:“老夫也曾真心喜欢过她,想纳她进薛府的,只可惜她无论如何都不从。”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可惜,大声说道:“罢了罢了,若是你有机会见着她,就告诉她,江枫那个没良心的畜生,老夫一并将他带去了吧。”
霜子闻言大惊失色,薛之前说这话,便是要置江枫于死地,不由得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薛之前突然发觉眼前之人是霜子一般,急忙摇摇头说:“你只消转告我的话便是,其余的,说了你也不懂。老夫只是说,若是你有缘见着她,若是见不着的话,那便也算了,就当老夫没说过。”
说完,闭上眼睛一屁股坐在草堆:“快去快去,赶紧把信拿回来。”
霜子脚下愣愣的不得动弹,他要带着江枫下黄泉,这事儿,要不要告诉红豆?
却没有时间去思索这个问题,急忙快步离开监牢,从事先安排好的小门离开。
急匆匆道大街上买一套衣裳,霜子双手捧着,快步跑回庙里,低着头绕过站在门口长卿和下人们,从后面撞一下清水,清水会意,对着还在围绕着已经被花的乱七八糟,完全认不出的新芽使了个眼色。
新芽便点头,掐一下那神婆的手,神婆将符水全部淋在新芽头上,兜头淋了一脸,才说道:“小鬼已经离开,请夫人进内殿更衣。”
霜子便跟在清水后面,一起朝内殿走去。
出来时,霜子穿着新衣服,新芽和清水随侍两侧,像是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神清气爽的冲众人说道:“回府。”
马车轱辘轱辘的朝楚王府驶去,霜子借口车厢颠簸,让新芽随车夫坐在前面,不像来时一样坐在轿厢,新芽高兴着答应了。
以前做浣衣丫头时,难得能从府中出来,看看这繁华的大街,很是兴奋的谢过了霜子。
霜子便将信交给清水,告诉她等一会儿马车经过福兴酒楼时,便去将此事办了。得来的信拿去给京兆尹后门处的老王即可。
清水答应着去了。
霜子一个人留在马车内,肚子里隐约觉得有小生命在孕育,却又想到薛之前的话,不由得担忧起红豆来。
思量再三,还是让车夫拐了个弯儿,去了一趟药店。
回去再出来,只怕薛之前不等人,还是先告诉红豆,趁时间来得及,等她定夺。
长卿疑惑说道:“府里有大夫,又有专人抓药,何必还要亲自到药店里来。”
霜子笑着解释说道:“早上实在难受,经那神婆一作法,倒是真好些了。我等不到回王府让大夫把脉了,就到这药店吧,里面有个大夫医术极为精湛,我以前听一些下人们说过,就让他瞧瞧吧。”
长卿看她仿佛治好了病,浑身欢呼雀跃,不好扫她的兴,便由新芽扶着,进了内堂。
药店里卖药,自然有坐诊大夫,那大夫便是雷虎学了些皮毛,偶尔给人看看病的。见霜子进来,小心朝外面张望了下,看外面跟着的人挺多,有些担忧说道:“今儿个怎么这么大阵仗?”
却不小心瞥见长卿在外面,手中称药的秤杆就抖了一抖,哐当一声落在柜上,声音挺大,惹得外间的人都朝这里看过来。
霜子也被这声响吓了一跳,笑着说道:“瞧你吓的。你该照照镜子,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谁还能认出你来?”
雷虎以前瘦削精炼,双眼如鹰,脸上黑黝黝的,什么都不留。
现在却是长得丰润了许多,微微有些白胖,下巴底下又留了一小撮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