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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罢早饭,老夫人传她们过去,点名带着飞燕。
到达坤院时,沈雪如,薛宾鹤她们都在,已经端正坐着了。
霜子上前见礼,飞燕也行了跪拜之礼,老夫人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秋叶会意,走下堂把飞燕挪着跪到角落里。
“前日楚儿说要立你为侧妃,虽说只是口头上的,但咱们楚王府不能失了礼数。”老夫人从胳膊上褪下一只成色上佳的玉环,戴到霜子胳膊上:“这是我初入宫时,皇上赏的,也算配得起你,以后,你就是楚王府堂堂正正的侧妃,北楚的平妻了。”
霜子急忙跪下磕头,拜恩道谢。
老夫人亲自走下座椅,蹲身扶她起来。霜子哪敢受着,急忙站起身扶老夫人又坐下去,乖巧的立在一边。
“你这脸是……”方才靠得太近,霜子昨天在庆王府故意摔破鼻子,嘴角边留下一些瘀伤,幸儿比较浅,清水拿热帕子敷了半夜,早上又用胭脂涂盖了,还是被老夫人看了出来。
“昨儿个走路,不小心绊倒,摔了一跤。”霜子急忙解释道。她这伤痕本就是摔的,不算说谎。
“怎么伺候主子的。”老夫人微微动怒。清水和意儿急忙跪到地上请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指着霜子的脸,痛心疾首:“女子容貌最是重要,走路也不提点着主子些,再摔成这样,仔细你们的皮。”顿了顿又紧张道:“秋叶,今儿个叙笙大夫来请脉,着他给霜子看一看。”
霜子急忙推辞,却仍旧拗不过老夫人,只得答允了。
老夫人又吩咐账房扣了清水和意儿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方才作罢。
霜子心虚的接受着老夫人突如其来的“重视”和“喜爱”,不知道是表现给沈雪如看的,还是飞燕看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沈雪如居然静静听着,什么也没说。
薛宾鹤笑嘻嘻的走来,递上一只锦绣盒子,“恭喜妹妹荣升侧妃的贺礼,别嫌弃啊。”
老夫人见她有礼数,赞许的点点头,薛宾鹤受了鼓励,向老夫人笑着说:“母妃好眼光,妹妹如此得王爷厚爱,想来定能做好沈侧妃的左膀右臂。”用眼角故意不小心瞥向角落的飞燕:“这位是?”
老夫人将头扭向一边,看都不愿意看。
霜子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怎样回答。
薛宾鹤打了涂得嫣红的嘴巴两下:“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母妃,王爷也是一时认错了,您别放在心上,好在妹妹气度胸襟广阔,能容人,这是您和王爷的福气。”说完拉着霜子的手,面露真切:“也亏得是你,唤作别人,别说带过来了,只怕连个人影都找不见。”
含沙射影的话并未激怒沈雪如,她仍旧端庄坐着,波澜不惊。
老夫人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对秋叶道:“叫她起来吧,以后规矩着些。”
飞燕急忙磕头谢恩,絮絮叨叨说着恭维老夫人的话,说着说着见所有人目光并未集中在她身上,悻悻闭了嘴。
似乎忘了飞燕的存在,老夫人又吩咐了一些王府的事宜,最后道:“沈侧妃最近连番风波,人受累了,以后王府采买的事情,就教给毕侧妃历练下,也好帮帮手。”
霜子一愣,老夫人愿意承认她侧妃的身份,已经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如今居然让她插手王府事务,可见对沈雪如已经非常不满,甚至于,对沈国公此次的作为,间接愤怒。
不动声色谢了恩,余光瞥见沈雪如面不改色,可手中的丝帕,却已是揉皱了。
老夫人见一屋子人安安静静的,觉得甚是没趣,挥挥手让她们回去。
霜子刚走出几步,秋叶追了过来,大声喊着:“老夫人有话叮嘱毕侧妃。”
拉着霜子快步往前,与清水飞燕隔开一段距离,才小声道:“你知道刚才多凶险?”
霜子微微一笑:“就算没有感觉到,也能猜到,我是什么身份,老夫人能允我做侧妃?还不是给沈雪如看的。”
秋叶见她聪慧,笑了笑,又严肃说道:“不止这一桩。”小手悄悄往后一扬,霜子情知她指的飞燕,疑惑道:“这有什么,你不会以为我把人送上王爷的床,为了争宠吧?我现在风头正劲,弄个人搁我屋里添堵,分享王爷对我的宠爱,我有病啊我是?”
“我当然不这么想,可架不住有人这么想,譬如——老夫人。”秋叶靠近她,附耳把其中的厉害关系分析给她听。
昨晚上,飞燕与皇甫北楚的苟且之事,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新晋的毕侧妃为了固宠,故意下套让王爷上钩,老夫人听了自然不开心。
她本就极力反对皇甫北楚立霜子为侧妃,一个低贱丫鬟,岂能登大雅之堂。皇甫北楚与她争辩无果,待到晚间,皇甫北楚从沈国公府回来,怒气冲冲,长卿也将事情捡紧要的禀告了,她这才临时起意,允了霜子的晋升,打击沈雪如,叫她和她娘家人收敛着些。
谁料到又出了飞燕的事情,心里愈发对霜子看不上眼。
好在霜子早上表现进退得益,半分没有替飞燕说话的意思,老夫人这才勉强相信是个意外,对霜子态度和善了些。
若是她中间替飞燕辩白一句,求个情,亦或者薛宾鹤问话的时候,霜子为飞燕言明通房丫鬟的身份,王府采买的好事,只怕就落不到她身上了。
身份尊贵的人,面子上再怎么对你好,骨子里也是瞧不起人的。
霜子却仍旧想不透,就算打击沈雪如,何必对自己这么好,薛宾鹤,也是一个好人选啊。
“这你就不懂老夫人的心思了。”秋叶悄悄的说:“若是薛宾鹤,沈雪如无非是郁闷一阵,唯独是你,她才能如鲠在喉,夜不能寐。”
、六十三章权利纷争下
霜子笑着道:“因为我身份低贱?”拉着秋叶的手:“没关系,这是事实,起码现在,老夫人,对我还算是满意。”
“嗯,所以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哄她老人家开心,才能彻底扳倒沈雪如。”秋叶点头道:“你身份再低,只要王爷喜欢你,老夫人也不敢看轻你。”
“还好有你提点着。”霜子由衷感叹一句。
见霜子终于开口说了句软话,秋叶怒斥道:“这下知道我的好了?上次沈雪如假孕的事情,你刻薄我,无非是怕牵连我进来,今儿个我把话说明白了,不管你要干什么,想干什么,你就是打死了不说,大不了我不问,该尽姐妹情谊的,自然尽心尽力为你。”
霜子摇头,想要拒绝,被却秋叶打断:“老夫人传话,飞燕留在屋里也就罢了,断断不可怀孕,若是出了事,拿你是问。”
说完似乎生怕霜子再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急忙一溜烟走了。
回离院没多久,叙笙大夫被丫鬟带着来了,面色冷漠的仔细勘查了霜子的伤痕,说道:“无碍。”
丫鬟是奉老夫人面过来走走过场,急忙说道:“既然无事,那奴婢送大夫出去。”
叙笙走到门口,复又回头,低头对那丫鬟说了句什么话,随后连连摆手摇头。
丫鬟便垂手立在门边等候。
“手枕忘了。”叙笙进屋,从桌上取了把脉用的丝绵小枕,放进药箱后,还是站定了,对霜子道:“师傅说,歹毒之事,伤人伤己。伤人是解气,可伤了自己……”一双清澈温润的眼眸似乎要将霜子看到心里去,温厚的唇齿间吐出几个字:“有人心疼。”
霜子愣愣盯着他出去的背影,骤然觉得脸上一愣,用手摸摸,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行清泪已然流出。
她有太久没哭过。偶尔的哭,也是哭给皇甫北楚看,哭给皇甫瑞谦看,哭给那些想看戏的人看。
可这一次,叙笙短短四个字,她有多久没听过了,没感动了?她以为,重生之后,上天赋予她的,只有仇恨,只有权争,只有计谋,却没想到,还能有一份久违的关心。
她本以为,叙笙从老者哪里得知她与蛊有关,定然瞧她不起,说不定还有一些厌恶。可他,分明是心疼她,懂得她身不由己的苦楚。
心底关上的那扇门,缓缓打开,耳边却回想起秋叶的劝诫,又缓缓关上。只是连霜子自己也不曾察觉,开关后留下的痕迹,却温暖了她的冰冷,哪怕只是一瞬。
轻轻擦掉眼泪,霜子反复咀嚼秋叶的话,告诉自己要留神,却连一天都没熬过去,就与沈雪如起了争执。
府里的采买账本,一直在沈雪如房里收着,每日每月的开支,领的银子,一笔一笔记着呢。现在负责人变了,账本自然要移交。
但霜子收到的,却是三本假账。
假的不能再假。纸是旧的,几乎被翻烂了,毛边也都翻得卷起来了;笔墨颜色陈的,用水都快化不开了,上面的日期也是自新年之后三个月的,每一天每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连苏大总管都没看出端倪,去锦苑捧了来呈给她,一脸殷切与恭敬。
这个女人,从她把价值连城之物,以报恩的形式半卖半送给他,他就知道,霜子不是寻常奴婢。
果然,她向上攀爬的速度如此之快,让在王府看了大半辈子人的苏大总管,也吃惊万分。
霜子只看了三行,便知道,手中这一本,是假账,又粗略了翻看了另外两本,将账本退还给苏大总管:“还请大总管将账本还给沈侧妃,说我初来乍到,许多帐不会看,有些问题也看不懂,请她过来教我看,否则,到八月间,年中王爷审查的时候,别出了岔子才好。”
苏大总管将三本账簿抱在怀中,有些疑惑,将霜子嘴角边的冷笑,将话咽了回去,去锦苑复命了。
没多时,苏大总管冷汗淋淋的抱着账簿过来:“沈侧妃说,账簿没问题,让您收了。”
霜子冷冷道:“她若是不要,你就丢了。不过,若是老夫人问起来,你可得为我作证,账簿,我是没收到的。”
苏大总管只得又抱着账簿跑了过去。
沈雪如带着藤草怒气冲冲的踢开离院的门,一股脑儿将三本账簿朝霜子劈头盖脸扔过去:“毕霜,你这是什么意思?”
霜子伸出胳膊格挡一下飞来的账簿,理着自己被砸散的头发,看着沈雪如的眼睛:“该是妹妹问,姐姐是什么意思?别逼我把话说的太难听,到时候传出去,姐姐难做人啊。”
脸色几乎都绿了,沈雪如瞪着大大的美目:“贱人,别蹬鼻子上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下贱东西。”
她本不想与霜子一般计较,可霜子的趾高气扬,却惹怒了她。苏大总管二度捧回来的账本,生生在她这个沈国公嫡女,皇上的亲表妹脸上,扇了重重一耳光。
皇甫北楚可以轻视她,一个低贱的瘸丫鬟,她也配?
老夫人捧霜子的用意,沈雪如不是不明白,昨儿个从娘家回来,她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皇甫北楚与爹爹谈的不甚好,母亲在房内一边哀叹着她流产后,又中蛊的虚弱身子,大大咒骂了彩青一通,沈雪如不好对她解释,只得百无聊赖听着。
直到母亲话锋一转:“雪如,你在楚王府,可得盯紧了北楚。”
沈雪如以为母亲是说不让他老沾染别的女人,强忍着眼泪欢笑说:“母亲说哪里话,北楚不是那样的人,对女儿,也一直很好。”
长宁公主怒道:“你知道什么?他是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他从一个默默无闻,不受皇上待见的落魄皇子,到现在三兄弟中最为皇帝器重的太子人选,我们沈家帮了他多少忙?你心知肚明,如今他翅膀硬了,却如此对你,我和你爹爹,咽不下这口气。”
、六十四章暗流涌动上
沈雪如这才知道母亲说的是朝堂之上的事情,这些事,她不想管,也不想听,为了一个太子之位,相国府家破人亡,傅余婉死不瞑目,她时刻警惕着,决不让沈家,走傅余家的老路。
“那也是女儿有错在先,惹恼了北楚。”沈雪如低下头,默默的捏着手绢。
“你那是遭人构陷,他不问青红皂白就禁你的足,真是……”长宁公主想了许久,才吐出一个词:“女生外向……”
见说服不了女儿,只得话锋一转,问问她的生活起居,安排的怎么样。又觉得带来的藤草不够机灵,从府里拨了一个丫头,名唤桐花的,跟着她回去伺候。
一路上皇甫北楚阴沉着脸,话都没和她说一句。沈雪如心里清楚,父亲这次,暗中使绊子,害他功归一篑,的确狠心了些,再怎么说,也是女婿。她早已经没有立场劝慰,只得沉闷不语。
她本可以撒撒娇,两边劝说一下的,但是她不想这么做。
上次听到皇甫北楚与长卿的对话,让她心如死灰,却又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在他心里毫无地位。
沈雪如想看看,到底皇甫北楚,愿不愿意立她为楚王妃。
虽然,这是傅余婉死之前,他就承诺她的。
沈雪如情急之下已然忘记了,男人,是最不能逼的。这话,还是她教傅余婉的。
彼时傅余婉掌管楚王府上下开销,一应的账目都得她过目管理。自她怀孕后,皇甫北楚以不让她过度劳累为由,将这份权利给了沈雪如。
沈雪如当天晚上便去领账本,傅余婉账目尚未整理分明,便请沈雪如明日再来。
沈雪如自然是不干的,急切切的将未整理完的账本收走了,不过才三个月,楚王府上下账目乱成一团,查查亏空,居然有两千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