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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看上去很脏,很粗糙,被斩断的边缘还在不断的流出红色浓稠的液体,仿佛还具有生命力。
无忧大惊!浑然一颤,像个石头人似的定在原地,再移不开半步。
训练有素的皇家军队,形成一个极大的包围圈,将皇亲国戚护卫其中,对上前的荒民不遗余力的斩杀,可是他们实在太多了……
四周已陷入难以控制的混乱,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荒民,他们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意外的骨瘦如柴,一张张脸孔,只剩下苍白和麻木,空洞的眼神紧锁在队伍里任何一个人身上,渗出渴望、贪婪的光。
犹如要食人的恶鬼。
只消靠近,他们便将所触及的一切生吞入腹。
厮杀近在眼前——
血腥的镇-压反倒引起荒民激烈的反抗,躁动中有人在大喊‘抓住皇帝’、‘杀了他们’……
饥饿渴求的面目被狰狞取代,那是真正的恨,恨自己生在繁华富庶的国家,却被贫穷缠绕,他们的王夏猎取乐,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那么他们也不要这个王了!
无忧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骇然!
“公主小心!”马车边上的侍卫看到怔怔发愣的无忧,刚来到她面前,想将她护送上马车,一支长矛从身后飞来,刺穿了他的心脏!!
一声痛苦的哀嚎,鲜血飞溅,沾染小公主爬满惊悚的面颊,那血,还有温度……
无忧低低颤声,连退了数步,脑子瞬间空白,瞳孔骤然收缩,再放大了开——
“公主,快回马车上!!”又是一个侍卫在大喊,将她拉回神来。
对了,她是从马车上下来的,她要找风曜……
惊恐的到处张望,想寻找那个让她熟悉的身影,可到处都是无情的斩杀,耳畔边被凄惨的嚎叫声所充斥。
这一切,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猛然间——
双眸抓到正前方十几丈外的一抹衣影。
黑衣男子混战在其中,他一身被杀气笼罩,俊容冷冽,手中的长剑早已被染红,脚下四方,横七竖八的尸首早已没了生气。
“风……”她张了张嘴,还没将他的名字喊出来,他已经回首,一双深眸锁在她身上。
看到无忧仓皇失措的站在血泊之中,回视他的双眼满是求救,风曜亦是心上一紧黑衣男子混战在其中,他一身被杀气笼罩,俊容冷冽,手中的长剑早已被染红,脚下四方,横七竖八的尸首早已没了生气。
“风……”她张了张嘴,还没将他的名字喊出来,他已经回首,一双深眸锁在她身上。,眉头深深蹙起!
她不是该在马车上,怎么跑出来了?!
没时间做多想,风曜回身,一剑挑开挡在身前的荒民,想往无忧那边靠过去。
就在彼时,视线里突兀的闯入一抹强势的轮廓——
掳获
一个男人骑着从侍卫军那儿夺来的马匹,猖狂的冲撞到无忧跟前,一勒缰绳,骏马高高扬起前踢,高大的阴影将小人儿完全笼罩,几乎要将她踢到……
刹那,惊心动魄!!
“无忧!!”男子气焰嚣张,在她面前露出凶光,“我的十三皇妹,好久不见了!”
这把声线,这狂妄的语气……
定睛,抬首望去,烈日当空,那背光的人,脸貌轮廓,如此熟悉!
无忧只顾望他,一时忘了害怕,在那张脸上,她很快找到幼时记忆的痕迹……
“你是……九皇兄?”
当年被逐出皇宫的九皇子夏墨?!
时隔五年,他已长成一个身材魁梧的成熟男子,眉宇间透着专横霸道,见无忧唤出他曾经在皇族里的尊称,他咧嘴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看来你还没忘记我。”
他说完,弯身对无忧探出手去,大掌将她捞上马背,随即对周遭扬声大喊,“我已生擒皇帝最宠爱的无忧公主!哈哈哈哈——”
那透着癫狂和残暴的话语声,震荡在整个山间。
荒民们更加疯狂了!
非但如此,还自发的涌到夏墨身边,好似要帮他开出一条逃脱的道路来。
远处,闻声的圣驾中心,夏城壁急得唤着无忧的名字,他被护在最安全的中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身陷囹圄。
“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无忧被打横俯在马背上,只能舞动手脚,挣扎无谓。
“不想死就闭嘴!”夏墨恶狠狠的呵斥她,手中长剑往四方横扫,逼退想冲上来救人的侍卫军,再狠厉的威胁,“都滚开!胆敢当本大爷的路,我就让她血溅当场!”
侍卫们得他一言,只得齐齐后退。
夏墨放远视线,隔空向他多年未见的父皇投去个示威的猩红眼色,再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挥鞭沿着荒民开好的道路退出了厮杀。
身后,独留下满地尸首,和徒劳的呼喊声……
※
马儿在狂奔。
无忧整个人俯在马背上,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夏墨缄默不语,只顾疯狂策马,往某个方向疾驰。
起初还能在剧烈的晃动中看到些许荒民,身后也还有侍卫军在紧追,可是再过不久,便只剩下满眼深山密林的景致,和逐渐蔓延全身的恐惧。
为什么九皇兄会突然和荒民一起出现?
她会被带到哪里去?
无忧的脑子里满是疑问,就在她以为会这样一直颠簸下去,直到气竭而亡的时候,马蹄声渐缓,视线也不再晃动。
“九皇兄,你要把我……啊……”
不容她问完,夏墨下了马,暴力的将她扛在肩上,往深谷中走去,一边,他邪肆的说,“我的好皇妹,多年不见,九哥哥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贪婪
深山,密林。
周遭巍峨的山脉像是巨大的野兽,可怕的轮廓沉沉的压来,将不知方向的人,困于其中。
参天大树遮挡了当空的耀阳,此处寂灭无声。
无忧被夏墨扛着,穿梭在险石高木之间,他像是对这里很熟悉了,没有走多余的路,很肯定的往某个方向行去,不多时,便到了一处陡峭的崖壁前。
拨开挡在崖壁上枯萎的荆棘,里面竟然有个洞穴!!
才是有光渗透进去,那漆黑的洞里,便传来了人声……
“墨,事可成了?”
“你们说呢?”夏墨森冷的笑了声,放下无忧,将她反手往里面推了一把。
无忧不受控制的踉跄了几步,还未站稳,已然撞到了个人,是在洞穴里面的人,她一惊,来不及往后退,那人已经抓住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任意的揉捏。
周遭,仿是就在身旁的地方,响起不怀好意的唏嚷。
恐惧!!!
“你们要做什么?!!”无忧大力挣扎,惊恐的睁着双眼,想要看清楚。
“要做什么?”夏墨走了进来,用火折子点了火把,橙黄的光一闪,这洞内忽的明亮起来。
里面并不大,除了抓住无忧的男人,还有三个年纪相仿,面目可憎的同伙。
地上堆满了从离桑行宫中偷出来的摆设和饰品,他们已经在这里潜伏多日。
踢开挡在脚前的银器,夏墨走到无忧面前,暴戾的捏起她的下巴,狠辣的说,“我要把你送去昭国,给昭帝做保命符,而他也会赠我荣华富贵,让我下半生衣食无忧。”
说着,他低眸看了眼脚下的那些破烂,露出不屑的神色,再对洞中的其他人道,“马上就要发大财了,这些破烂还留着做什么?”
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污糟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无忧身上,不禁怀疑,“就凭这小女娃,真的能从昭帝那里换取用之不尽的钱财?”
他知道夏墨是被驱逐出皇宫的皇子,也知道河西的荒民是他煽动而来,皇宫里的事,他们并不清楚,可如若到了昭国,昭帝不认,那还不如趁乱在行宫中敛些财物划算。
“难道你们偷些破铜烂铁就满足了吗?”
人心是贪婪的。
更之于这些生下来便被饥饿和贫穷的灾民。
夏墨笑,望无忧的眼神里透着轻蔑和虚伪的怜爱,“她是夏皇的心头肉,抓了她,你们后半生便有福可享了。”
“好香啊……”抓住无忧的人在她细致的粉颈上嗅了嗅,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她的面颊。
这恶心的举动让她颤抖不止。
此刻,无忧就像是待宰的羊,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好害怕……
贞洁
桎梏着无忧的男人,身上散发着让她作呕的气息,污秽的手在她身上摩挲,带出某种贪婪肮脏的欲-望。
她惊恐如木偶,紧绷了僵硬的全身,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可是,却未因此而被放过。
怎么办……
会有人来救她吗?
且不想他们要将她带到昭国去,此刻,现在!抓住她的男人会做什么……
她不敢想,却又无法抑制的去想!!
那人忽而眼底闪过异样的光,随即阴阳怪气的问夏墨,“墨,她可以给我玩吗?反正,昭帝只要她做护身符,可没有说要完整的。”
说完,他诡笑了两声,将怀里的雏儿收得更紧了。
“你想尝她的鲜?”夏墨指尖轻轻滑过无忧光滑如玉的脸颊,轻浮的神色随着她越发明显的惊悚而感到快意。
“十三皇妹,我可是听说了,你已成人,父皇可有为你做打算?”
说起来,他真是恨啊……
“打算回国都之后,准备将你送去哪一国和亲呢?”他猜测着,音色晦暗犹如修罗深渊中发出。
“哦不,父皇这样宠你,是要随了你的心意,成全你同朝炎的那个小畜生双宿双飞?”
他仰起头,豁的大笑——
那笑声让受制的小人儿毛骨悚然。
转而,他突然收了笑意,深深的恨从脸容上渗了出来。
他靠近无忧,面对面的距离,感受她呼吸中的恐惧,摇着头轻声而残酷的道,“我想父皇再如何的纵容你,也不会许你和风曜一生一世,不如让九哥哥帮你这个忙,让他们破了你的身,如此一来……”
她贞洁不再,别说邻国的皇亲国戚,就是夏国的臣子贵族都不愿意要她了吧?
“你说到时候,风曜会要你吗?”
尖锐的话语像是把钝刀,缓慢的拉过无忧的心脏,她一张小嘴张张合合,从极致的恐惧转变为祈求,只剩下祈求……
“九、九哥哥……”
他再恨,他们也是兄妹啊!
触及她花容失色的脸庞,夏墨的手往她颈项下滑去,他无情的说,“你的九哥哥,已经死了。”
那手猛地揪住她的衣领,用力撕扯开!布匹碎裂的声音伴着她惊叫声一道在狭窄的洞穴里散开,夏墨兴起,笑得丧心病狂,“我的好妹妹,交给你们疼爱了。”
说完,他转身,留下无尽的绝望。
“九哥哥……不要,不要啊!!!”
无忧想伸手去抓他,可是身后龌龊的男人已经将她推在地上,睁着发红的双眼,撕扯她的衣衫。
那是她无法抗衡的强大,她是那样小,她才十二岁啊……
谁来救救她?
“父皇!!!救我啊……”
无忧挣扎着,尖叫着,嘶喊——
“风曜!!!!!!”
追来
走出窒闷的洞穴,将身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置若罔闻。
风曜……
提及这个名字,夏墨的恨意,亦是从心底源源不断的涌出。
夏宫中人情冷漠,连个敌国的低贱的奴才都敢对他横眉冷对,不屑一顾,这样的皇子,不做也罢了。
听着无忧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哭喊求饶,无助,恐惧,折磨,煎熬,他心里真是好痛快啊……
此处荒山野僻,怎可能有人来救她?
就在他才将舒缓胸口的压抑,松懈了神思的时候,猛然间——
一道黑影冷不防朝他掠来,在他未及反映前,一记掌风凌厉劈来,他被震飞,重重落地后,从口中咽出口热血,再去往洞口处,男子已然冲了进去。
那是风曜?!
并不深的洞穴内,无忧衣衫支离破碎,她被那恶徒骑在身下,圆瞪的双眸里只有他兴奋得扭曲的脸孔。
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任何抵抗都是惘然……
“不要啊……啊……”她痛苦的大喊,眼泪模糊了双眼。
是不是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那么就让她死吧,她让死!!!
蓦地——
丑陋粗鄙的男人痛楚的喝了声,脸容一僵,侧身往旁边倒去。
几滴暖热,洒在无忧的脸上,她莫名的睁大了眼望,便在那男人倒下的同时,一道她万分熟悉的身影赫然立在眼前。
“曜……”
无忧泪眼模糊,怯怯的用气息唤了他一声,仓皇失措的小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那张冷冽的俊庞,沉宁如静湖,一双孤寂冷冽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无忧,倒影出她受惊狼狈的模样,手中长剑,鲜血滴滴滑落……
如此嗜血,却再她眼中,胜过任何耀眼的光。
突然有人闯入,洞内另外二人,猝不及防!!
未说半语,不约而同的抓起手边的武器,向他杀了过去——
风曜视线不移,手腕翻转,剑光潋滟流转,扑上来的两个男人几声惨叫,就地倒下。
然,他们并没有死,只是在刹那间被挑断了手脚的经脉,成为废人。
“不要怕。”风曜对无忧平缓宽慰的说,平静的姿容,竟有种难以形容的阴兀。
他来了。
可在追上来之前,他犹豫过的。
她的生死与他有多少关系呢?
就算她死了,他也早已在夏宫中站稳脚跟,于他来说,并不影响大局,那他为何还要冒着难以预料的危险追赶而来?
脑海里不断出现那日在宫殿门外,她抓住他的手,说,我会照顾你的。
他心底里尽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