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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从墙壁里爬出了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在惨淡的月光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前爬着,犹如一地的蛇蝎毒虫,每张脸都苍白似水鬼,肮脏的头发,发黄的牙齿还在朝院中站立的几个人傻傻笑着。
这些。。。还是人么?
“乐乐夫人,听说过人吃人的事情么?”
苏瑾乐定了定神,不解的望着沐子衿,眼睛眨巴眨巴,后者似乎才想起来她被点了哑穴,方给她解了穴道,孰知苏瑾乐开口便骂了他俩字:“你有病啊!!”
“我是有病啊,你不是还要给我治病呢么。”沐子衿说着玩笑的话,却是真正的面色森冷,一把勒住苏瑾乐的胳膊,笑道:“人吃人的事,可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呢。尤其是身份高贵的人,被下贱的人吃掉。”
苏瑾乐低垂着头,半晌才敢去看那边已然形似一尊石像的段思卿,叫道:“你快跑啊,还傻愣着做什么?”
他是脑子被门挤过了么,看不出这变态一心都是在对付他呢?
沐子衿勾唇一笑,将愠凉的薄唇贴到了苏瑾乐的耳后,细声道:“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了呢。”
他当年服下的绝情蛊,在再次见到心爱的人之后,便会想起来那些被遗忘了的事。
“你。。。”苏瑾乐咬了咬牙,瞪他:“离我远点!”
沐子衿但笑不语,抱起苏瑾乐,身姿轻盈的落到了最近的一颗海棠树上,死死圈住她,力道之大,根本不像经年被毒素侵蚀的人,强硬到霸道。
“你放开她——”
久久不曾开口的段思卿,忽然对着坐在树上等待看好戏的某人,冷冷扔出三个字。
沐子衿眼中光华大盛,淡淡瞥了眼下面的黑衣女子,凤凰再度拔出剑,第三次指着跪在地上、却是一身桀骜气息的段思卿。
夜风拂过,沐子衿俊美无双的脸庞在婆娑的树影下变得有些狰狞,他揽着苏瑾乐的一只手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大了力度,疼得她嘶嘶直吸气。
“皇叔既然是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么,侄儿如今给你一个选择——凤凰和这丫头,你只能带走一个,你要谁?乐乐夫人,你别瞪我,你不觉得这样的游戏很有意思吗?”
苏瑾乐:“。。。。。。”
段思卿犹豫了,款款站直了腰身,面色奇怪的瞥了眼苏瑾乐,随后那冷如冰的目光落到了凤凰身上,他上前,一手握住她的长剑,鲜艳的血从他骨节分明的手中淌淌流下。
“为何。。。要背叛?”
他的确是想起来了。
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切,想起了这个他第一次用真心去爱的女人,海誓山盟也要跟他在一起,却在最甜如蜜的时刻给了他重重一击。
“我与王爷您,道不同不相为谋,况且良禽择木而栖,凤儿不过是选择自己喜欢的。”凤凰冷冷道,眼神扫过他流着血的胸口、手臂、和手掌心。
这个她曾经倚靠过的温暖胸膛,她曾经挽过的宽阔臂膀,她曾经牵过的干净手掌。
“所以,你从大理,一路跟他到这里。”
段思卿的话听不出喜怒,那些匍匐在地上的乞丐们也似乎是同时接到了命令,咯吱咯吱的向段思卿的方向爬去。他们眼中闪着贪婪的目光、饥饿、阴冷,段思卿更像是肥美的食物,即将被他们撕裂、分食。
苏瑾乐的身形一滞,却听得头顶那人毛骨悚然的笑:“夫人不必害怕,他们自然都是人——不过,是比较饥饿而已。我将他们从旧巷子里捡回来,养着他们,时至今日才有机会将他们砌在墙中以作掩护,用来对付我亲爱的皇叔。”
皇叔。。。他又喊他皇叔。。。
苏瑾乐心中的谜团一个接一个,沐子衿伸手揉了揉她绵软的小脑袋,又说了那句:“人吃人,才是世界上最有趣的游戏。”
苏瑾乐:“。。。。。。”
“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有什么不懂的,大可来问,想必皇叔在下面会很忙,顾不得我们,不如聊聊天,说些夫妻之间的情话。”沐子衿说完,地上那些瘦的像柴火一样的乞丐们便纷纷聚到了段思卿身边,他们早已被沐子衿□□的喜欢吃食人肉。眼下饿极了,竟然像一头头凶猛的狼。
凤凰不动声色退到暗处,对面前一切冷眼旁观。
空气中传来浓郁的血腥味道,苏瑾乐脑子还有些乱,纵使心中有太多的不解,她此时的心思还是放在下面那个拼命厮杀的男人身上——段思卿一向阴险,怎么这次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夫人,你当真没有要问的?”沐子衿将她的脑袋扳过来面对自己,幽幽的说。
“你是疯子吗?”一口一个夫人夫人的还没完没了?
“。。。。。。”
“是不是别人不说你有病你还以为自己正常呢?”
“。。。。。。”
“他若死,我也不会独活。”
“皇叔他当然不会死,”沐子衿抱着她,悠悠轻叹,眼神转向不远处瞭望,一手抚着她的脸,动作温柔,又接着说道:“哎,皇叔心里没有你呀。你看,凤儿一旦出现,他连你的存在都忘记了呢。眼下杀死那些乞丐也不是为了逃命,不过是为了去到凤儿面前而已。”
苏瑾乐才不打算信这变态的疯言疯语,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飘向了下面。。。
果然,段思卿身负重伤,手法却依然精准狠烈,一路都是倒下的叫花子。。。只是,他厮杀的方向不是门口,真的是那个黑衣女子隐匿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day 19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如果你妄想我会因此吃醋为此心酸,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对他早就只有恨了——他可是我的杀父仇人!”苏瑾乐冷冷的说。
沐子衿哦了一声,阴阳怪气道:“那你倒是对杀父仇人做一些该做的事情呐!”
“要你管!”苏瑾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比如,杀死他的孩子。”沐子衿不理会她,话锋一冷,手就停在了苏瑾乐背后,只要稍稍用力,她就会从这里跌下去。
她腹中的孩子还那么小,是绝对不会生存下去的。或者他再狠一些,这个女人的性命都会随风消逝。
苏瑾乐被他忽然改变的语气吓了一跳,险些从树上摔下去。这个男人对段思卿似乎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可是他又用奇怪的语气称他皇叔。做这些事情说是复仇,不如说是在跟他段思卿玩游戏。
不过,这游戏非同寻常,既血腥,又暴力,毫无人性,还要经常连累一些无辜的人。
“我不是段思卿,对你可没有感情。别求我,没用。”苏瑾乐一直在看着他,沐子衿又何尝不知这女人心中所想?她想要活命,又不想失去孩子,为了他们,她可以卑微到尘埃里。别说求他,就是再过分的事,怕是为了段思卿,她都会答应吧?
呵呵,口口声声嚷着的杀父仇人,到底还是她最喜欢的人吧。
这样,不正是中了他的下怀?可是他心里那一丝异样的情绪,又算什么呢?
“别。。。别伤害孩子,我以后都听你的。”
苏瑾乐的脸隐在树下的暗影里,沐子衿脸上阴晴不定,几秒钟后,忽然凑过去,竟然鬼使神差的吻住了她。
被乞丐团团包住的段思卿却没有注意到树上的两个人,诚然如沐子衿所说,他在见到了凤凰以后,根本就将苏瑾乐抛之脑后。
那些脏兮兮的乞丐似乎是杀不完的,他们口中流出让人恶心的粘稠液体,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凤凰就站在屋檐下,一身清冷。
段思卿终于觉得伤口有了那么一点点疼,唇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对着虚空的夜,大声道:“陆然,你要看到何时?”
脚下的大地忽然一阵鼓动,数条黑色的影子破土而出,陆然率先跳到了段思卿面前,悲切道:“主子,陆然来迟!”
心里却在埋怨:分明是主人你一直在分心啊分心,属下没有得到命令,怎么能自作主张出来呢?
“我们走!”段思卿声音如雪,陆然惊愕的扶住他手臂,须臾后,方招呼了身后的手下们,那些乞丐还在源源不断的前仆后继,陆然真想一把火烧了他们,却听得后方一道阴冷的笑:
“国师府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皇叔,这些年,你总该正视一下我的实力了。”
沐子衿长身玉立站在树上,笑得妖异而妩媚,低头对苏瑾乐残忍的说:“闭上眼。”
虽然搞不明白他有何企图,但实际上苏瑾乐对这变态的命令根本就是言听计从——不敢反抗。
于是,某个人乖乖阖上了眼。
不幸的是,她由于今夜受惊次数太多,略一闭眼,便头重脚轻晕了过去,身子直挺挺向后方虚空倒去。
身体的反应远快于大脑,沐子衿本来是不打算接住她的——
可是。。。
“放他们走。”沐子衿抱着轻如花瓣的苏瑾乐,淡淡下令,那些隐藏于黑暗中的莫名强大的压抑感瞬间潜伏下去。
陆然搀着段思卿往外走,凤凰却突然现身,陆然错愕的盯着陌生也熟悉的她,半晌才想起来跪地行礼,语气生硬唤她道:“王。。。王妃!”
段思卿身形一滞,随即冷下脸去,狠狠踢了脚陆然,凉凉道:“邀月王已死,哪来的王妃?”
“走!”
陆然不敢忤逆段思卿的令,当下便带人撤出国师府。
沐子衿才将苏瑾乐抱回房中,却听得下人说陛下召见他。他眼中露出讽刺的笑,随后便进了宫。
屋内,一灯如豆。
凤凰姿态婀娜,款款走到床边,望着毫无血色的苏瑾乐,长长而尖锐的指甲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上来回徘徊。她的指甲用鲜红的蔻丹染过,在昏黄的灯下散发出妖美的光泽。她的脸上,有迷茫,有心疼,但是最终还是化为了浓浓的恨。
“他的孩子。。。”
当年,她若是和段思卿安安稳稳过日子,那么,如今他们的孩子,该有多大了呢。
念及此,凤凰常年冷漠如冰的脸上竟然起了一层淡淡的笑,带着三分绯红的晕,像极了寻常的女儿家姿态。
苏瑾乐将眼睛扯开一条缝,就看到了这只凤凰在诡异的笑。。。一只爪子,还危险的放在她的腹上。。。
不知为何,苏瑾乐心头有股莫名的惧意,手不自觉的摸到了枕头下,那里有几根银针。。。
凤凰念叨了一句什么,忽然转身离开了,苏瑾乐长长吁出一口气。。。今夜的变故太大了,她需要整理整理思绪。
**
段思卿回了府,便将自己关在房中,陆然请来了大夫,早已在外等候多时。
屋里不断传出熟悉的咣里咣当声响,价值连城的画、玉器、青花瓷什么的一如既往自窗户飞出,碎裂,最后才传来段思卿虚弱的声音:“把霍月离叫来。”
彼时霍月离正在一间奢华的屋子里。。。喂兔子。
是了,传说中他得到段思卿的重用——不过是替他饲养这只雪兔而已。但是以段思卿对这兔子的喜爱程度,可谓算是对他的‘重用’ 了。
许久不见小白,段思卿对它思念至极——他从不善待小动物,过去失忆的时候也只是莫名喜欢这只雪兔,如今记起一切,总算是明白为何喜欢它了。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原因。
这兔子,是当年凤凰送予他的。
她说,见兔如面。
她说,待兔如待人。
抱着活蹦乱跳的小白,那些如旧年雨水一般沉积的往事,历历在目,鲜活得刺痛他的心。就像是,昨日才发生过一般,揪心的,窒息的疼。
陆然静静站在屋中央,望着表情几度变幻的段思卿,欲言又止。
主子这一路走来都不容易。在什么也不记得的时候复仇,不明不白做事更像是个傀儡。可是他如今记起来一切,不是更加残酷?
往昔如烟,自己心爱女人的背叛、父亲的放逐、他承受的,比任何人都要重啊。可是,这三年多以来,他唯一见到主子的笑和开心,都是那个叫苏瑾乐的女人在的时候。
虽然。。。主子为了成就大事,差点连她一起杀了。。。可是,她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精明如段思卿,竟然也会时常醉得不省人事,然后于迷离间唤着那女人的名字。。。
一声声的乐乐。。。
痛到让人心碎啊。
段思卿抱着兔子发呆,却忽然被外面闯进来的手下打断了神游。
“主子。。。宫中传来消息,陛下连夜召了沐国师进宫,现在正满大街抓‘苏小姐’呢。。。”
“陆然,带人跟我出去!”段思卿霍地起身,小白吓得跳出去很远,却又在他站直后蹦回他脚下。它比以往更肥了些,贴在靴子边上,暖暖的一团。
段思卿身上的伤口还未止血,见他眉目痛苦的捂着胸口,陆然不由心疼道:“主子,大夫还在外面,不如属下带人先。。。”
“不必。”
段思卿的回答毋庸置疑。
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这微不足道的伤。
他不过是在计量沐子衿。
沐子衿的计划,无疑是将真正的苏瑾乐置于危险之中。而沐子衿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眼下已经逮到机会一举将苏瑾乐推出来的——他既然当初有本事让皇帝相信得苏瑾乐便得天下,如今也自然有把握给苏瑾乐扣个其他莫名的罪名,致她于死地。哼,他那国师,可做的相当称职啊!
适逢午夜,四下一片清静,该是休息的时候。
国师府。
西厢房的窗子虚掩着,隐约可见一白衣女子枕着手臂趴在桌案上。
空气中传来浓郁的药草香,双目闭合的女子忽然睁开眼,触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