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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
“你。。。你让陆然故意放我,就是为了让我看到外面残忍的杀戮。。。就是为了证明只有你才能给我安稳?我只有屈服你,才能无恙的活下去。。。段思卿,对不对?”
听她说完,段思卿猛然转过身来,对上她那双激动的眸子,笑道:“我的乐乐,总归还是聪明的。”
苏瑾乐紧紧抿住了唇,他明知道她害怕那些残肢断臂和脏血,却有意让她一个人处在恶臭的尸首里惊恐那么久,等到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再将她抓回来,就是为了证明他才有实力保护她。
给她三分颜色看看,谁才能掌握她的命运。
对于她的沉默,段思卿极为不满,靠上去,忽然抬手掐住了苏瑾乐的脖子,半眯起眼睛:“乐乐,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求我,我还是会对你心软的。”
“求你让我像个傀儡一样苟活着过完这辈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段思卿会掐断她脖子时,这女人忽然开口说了话。段思卿出手素来不留余地,这次却收了手,将她推在地上。
一袭绯衣被晚风灌得烈烈作响,段思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清冷。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勉强收下你做我的女人,之一。”
段思卿一字一顿含着怒气发泄似的说完,苏瑾乐才用力闭了闭眼,面色惨白如被雷击中,整个人呆若木鸡,目光涣散的望着他。。。
“你求我啊——”段思卿故意的,蹲在她面前,食指在她脸侧来回抚摸,深情款款道:“你把我哄开心了,兴许连你爹的命我一起救了。”
有那么一刹那,苏瑾乐真想给他跪下,如他所愿的苦苦哀求于他。但事实上,她只是躲开他的手,在他转而阴冷的目光中苦涩一笑:“不求了,没用了,段思卿,苏家完了,我们也完了。。”
他说苏家沦为阶下之囚,那么她爹怕是宁死也不肯给苏家留污名的,以他的性子,唯一死无疑。既然苏家没了,爹没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乐乐,我们在一起三年,我是不忍心伤你的。”
段思卿表情淡漠,与之前的嬉笑怒骂完全不一样。这时候的他就像变了个人,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任何人不得亲近,可明明对苏瑾乐说的又是温柔的话语。
苏瑾乐一愣,忽然抽出段思卿的佩剑横在脖子上,眼中流露出痛苦又复杂的颜色:“三年。。。三年我都是瞎了眼!”
那刀擦破娇嫩的皮肤,瞬间迸裂的血珠儿溅了她一脸,却被人以指弹开,段思卿冷冷地看着她,怒极反笑:“宁死都不愿意求我一句?苏瑾乐!你何时这么有胆子了,你不是最惜命了,嗯?”
他两指抹了把她僵硬的脸,声音凉飕飕的:“你若肯开口求我,我便让你跟在我身边。我的女人都很乖很听话的,你与她们一定会和平共处。”
苏瑾乐一口气郁结在胸中,早已听不进去他的话,心里的滋味七零八乱,只觉得像是被无数根细如毛毡的针一下下扎着,痛也不知道是哪里痛,却又是哪里都疼。
段思卿等她答复,脚下却滚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是那只养肥了的兔子。
它似乎感应到主人一身的怒意和杀气,不安地在他腿边拱来拱去,惹得段思卿无端心烦,对一旁的陆然道:“带它回去。”
陆然还在纠结这个‘它’到底是谁,是人是兔?段思卿已经一脚将平日里宠爱的兔子踢出去很远,挑起剑比划在苏瑾乐颈上,却又迅速移开,他发脾气:“你到底求是不求?”
“乐乐,你——!”段思卿眼看着地上那女子再度阖上了眼,微微扬起头来,一副打算求死等死的样子。他心中不由得窜起一股冷意,眉目间、怒气浮动:“陆然,带人退后!”
关键时刻陆然不敢怠慢,带了人即刻退出去很远。
苏瑾乐以为段思卿也走了,或许就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她接下来会被射成筛子。却不想眼睛才张开一条缝,那人的脸便瞬间放大在眼前,段思卿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才转过身去,一身的漠然。
然后,声音既狠也绝:“给我放箭——”
作者有话要说:
☆、day 12
阴湿的冷风灌进衣领。
苏瑾乐皱着眉头慢慢睁开眼,不期然一张沟壑交渠的熟悉面容映入眼帘,她又哭又笑的抱上去:“爹。。。”
“乖乐儿,真的是你。。。”苏严伦脸上难得露出类似于慈爱的表情(因为从前的闺女太二总让他头疼),这时候却毫不吝啬,大手摸摸苏瑾乐的头。在她昏迷的时候他已经检查过了,这人不是易容的,确实是他的乐儿。
“我们。。。在地府团聚了?”苏瑾乐的声音有些飘忽,她觉得这地方实在是又冷又湿,怎么死了都不让人过舒服点?
“傻孩子,我们还活着啊。。。”苏严伦话未说完,整个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间牢房中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他便拉着苏瑾乐的手,将外面改朝换代的巨大变故说给她听。
大体是淮宁王造反、皇帝失踪、霍月离开门迎敌、段思卿卖主求荣成为新皇的走狗。。。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乐才从那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自家老爹紧紧握着她的手,老泪纵横:“那不男不女的段思卿。。。乐儿,你若有机会出去,定要结果了他的狗命!”
。。。杀了。。。他么?
“乐儿,你听不听爹的话?”见女儿脸上浮现出犹豫不忍,苏严伦气得咳了口血,苏瑾乐连忙给他顺气,却被他无情的推到一旁,厉声道:“你可是还喜欢他?不答应爹的遗愿?”
“爹,我没有。。。”苏瑾乐面色灰白,肝胆欲碎,已是无暇再做思索,条件反射一般的说着不。。。
“答应爹。。。”苏严伦长长纳出一口气,人一歪,再度晕了过去。苏瑾乐哭着上去给他把了脉,瞬间哭的更加汹涌了。她朝外面喊了半天才有人慢悠悠进来,可那看守的竟然不肯给药。。。
手里能救人的只有银针,苏瑾乐便每隔几刻给自家老爹施针拖着残命。。。半死不活的不知过了几日,地牢的大门被打开,霍月离高靴蟒袍,半边脸上青紫一片,进了这肮脏不堪的牢房。
“你,跟她们关在一起。”霍月离抬手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推了进来,指了指苏瑾乐和她爹。
撤下了狱卒,霍月离这才上前去查看岳丈的伤势,不料苏瑾乐一巴掌就甩在他脸上,让他滚。
“我滚?”霍月离怒极反笑,他脸上鲜有这种阴测测的表情,眼下看起来却是异常的阴森恐怖:“陛下已经下了令,三日后你苏瑾乐进宫去陪圣驾。你们苏家——男的发配西北,女的送进军营。”
“苏瑾乐,你可知被送进军营是做什么的?她们会没日没夜的被各种男人践踏、□□、直至死去,怕是连尸骨都留不下。我听说锦衣侯养了一群狼,最喜欢拿人肉去喂养。”
“想必你还不晓得锦衣侯是谁吧?就是跟你有过一腿的段思卿。。。”
霍月离的声音无比刺耳的,像一根根牛毛细针,扎进了苏瑾乐的耳朵里。。。
段思卿么?
他为何要通敌叛国?。。。
“苏。。。乐乐,你还是我的妻子,与我走,你便不是苏家的女儿了。。。陛下那边,我会想法子。。。”
霍月离语气不知不觉间低了几分,只是这劝慰的话尚未说完,便再度被苏瑾乐打了一巴掌,她又哭又笑,模样难看的要死,退到了苏老爷子身边,握住他颤抖的双手。
“爹,我不进宫,要死一起死。”
出乎意料的,霍月离似乎并没有生气,这些时日经历的太多,他整个人变得无比沉默,脸上再也瞧不见过去的玩世不恭。
“霍大人,锦衣侯来了。。。”
门外有人提醒,霍月离脸色一变,却是飞速瞧了眼旁边那红衣小丫头,随即塞了什么东西到苏瑾乐手中,整个人转身不见。
苏瑾乐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包梅干。。。都这个时候了,还记得给她拿零食。。。
是想气死她么!!!
“他倒是对你很上心啊,乐乐?”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段思卿进来了。
他穿着件紫色的修身长袍,唇边的笑容慢慢漾开,像秦淮河岸开得明艳的海棠花,妖娆,旖旎,似火一样要吞噬一切。
段思卿一进来便瞧见了缩在墙角的小女孩,眉头轻轻皱起来,随即颈间一凉,本是低头哭泣的苏瑾乐不知何时竟已起身,还用发簪抵住了他的死穴。
又是打算用他送她的东西伤他。。。一如那夜在栖霞寺,针锋相对。这一次,她似乎变得更加狠绝了。笑意直达眼底,段思卿脸上的妖冶之气愈浓。
他喜欢这样的她。
抬手,轻而易举拨开她的利器,下一瞬便将她攫取在怀中,苏瑾乐满身的怒火都在这一刻爆发,手脚并用踢打他。段思卿也不拦着,几下她便没了力气,老老实实软在他馨香的怀里。
从前只贪恋这怀抱的味道,如今却觉得这味道里尽是凉薄的心,放干的血,弥天的大谎。。。
“你怎么不去死。。。”
苏瑾乐还是哭了,在他怀里,怔怔的出神,鼻涕蹭了他一身。段思卿幽幽一叹,伸手在她头上轻抚,捋顺了枯燥凌乱的长发。
“我死了,谁来救你爹?”
听了这话,苏瑾乐睁大了眼,半晌才记得抬起脸来怔怔看着他。段思卿仍旧是那副清傲的模样,对她笑了笑,单手勾起她下巴,眼中有着浓浓的情意:“你知道我要什么。”
“做个交换,如何?”
“拿你自己,换你爹的命。”
地上的苏老爷子似乎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喉咙咕噜噜的叫着,无神的双目瞠的硕大,几度欲起身却无力的摔下去。苏瑾乐恍然未觉,袖下紧扣的指甲嵌进皮肤里。
地牢潮湿,屋角的墙壁渗出了水,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掉。一时间,阴郁的气氛中只有滴水的响声。
他在等她回答。
“我答应你。”
随后,苏瑾乐被段思卿的人带走,缩在墙角的那个女孩子这才颤抖着站起来,半跪到苏家老爷子身边。。。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苏瑾乐才被人送回来。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面色苍白如水鬼,颈上有一道明显的掐痕,是昨日跟段思卿动手的后果。她每一步都像是在跋涉千山万水,痴痴然坐到了自己老爹身边,却见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满面泪痕的望着她。
那一瞬间,她便察觉到了什么。
颤抖着伸手去探老爹的鼻息。。。
气息俱无,身体凉透,显然已是死去多时。
。。。怎么会这样?!
苏瑾乐忽然仰头笑了,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下一刻她又扑到那冰凉的尸体上,哭声响彻整个地牢。
**の
段思卿说,苏老爷戎马一生,皇帝要厚葬他,准许苏瑾乐守灵三日,随后要进宫。
苏瑾乐终于对段思卿的厚颜无耻佩服得五体投地——能在骗取她的身子后翻脸不认账,竟然没叫人来给她爹看病,此时此刻还能站在她面前说什么人各有命,即使救了,他也活不过秋天。她还不如就此去宫里做娘娘,了此残生。。。
所以说在他跟她做交易的时候,她爹便撒手人寰。。。这怪不上他。。。呵呵。。。
他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大骗子!
皇城外。
白色的招魂幡,漫天飞舞的纸钱。一座无字碑前,跪着披麻戴孝的女子。
段思卿也难得穿的随意,一身白色的宽松袍子,一洗从前傲气的模样,手下正拿着一枝白色的木芙蓉,轻轻放到墓碑前,弯身鞠了一躬。
“我爹受不起锦衣侯您的一拜。”苏瑾乐抬手将那花拂到一旁,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段思卿的脚边。
她爹最爱的花,他不配拿给他。
段思卿幽幽一叹,单手揽在腰间半强势将她扯了起来,脸色凛然,少见这样不怒自威的段思卿,苏瑾乐心头隐隐生出恐惧,也不去挣扎。
许是看到她老实了,段思卿手上一用力便将她抱在了怀里,随即回了在秦淮河岸的那处小楼。
玉炉中燃着香,白烟凝成一缕一缕的在空气中旋转。苏瑾乐被人带到浴房去清洗,不多时便回来,偌大的房间内,只有段思卿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知晓是她来了,段思卿也没回头,单手撑在窗台上,长发如歌,柔软的伏在身侧,淡淡道:“你是愿意进宫,还是留在我身边?”
。。。就知道没有第三个选择。
苏瑾乐吸了吸鼻子,垂着头小声道:“无依无靠,最亲的人只有你了。”
“你不关心你妹的生死?”
“如果你肯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又要对你感激不尽了。。。”
“我送她进宫了。”段思卿缓缓转过身来,走近,轻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声音里透着股无奈的霸道:“可是陛下要的是你,我又不舍得把你给他。怎么办呢。”
“我让您为难了,不然还是把我也送进去吧。”苏瑾乐猜不透他的心思,竭力稳住心神,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段思卿么,任何事都早有计较的。他这么说,只是在试探她而已。她把他哄得高兴了,自己的处境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说了我舍不得,”段思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眸光潋滟,可苏瑾乐明白,他是在看自己到底是真的屈服还是装出来的敷衍。
“其实。。。我也舍不得你。”苏瑾乐顿觉喉咙发紧,袖中握紧的拳头被她强迫意识的掰开,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