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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慢悠悠的生活,倒真是十足的养尊处优了。
“柳宜大哥,”来人的脚步声很轻,一袭干净的白衣随后出现在身后。
掀了掀眼眸,依然是一副慵懒模样:“轻尘?”
经过那次事件,柳轻尘恍若变了个人,安安静静,只尽心尽力地帮着柳府做事,也不再以二公子身份自居,然而柳宜还是让他唤自己大哥,毕竟多年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得了的。
“大哥,你在想什么?”柳轻尘瞥了眼盘中的桂花糕,“你原来很少吃甜食。”
“忽然想尝试而已。”
“是忽然?还是借此回忆什么?”柳轻尘一语道破天机。
送入唇边的糕点忽然一顿,柳宜抬眸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摇头,“我只是好奇罢了。”他在柳宜身旁坐下,兀自捏起一块桂花糕轻咬,清香甜软,“大哥,你知道么,有时候我们并不是因为喜欢才会去尝试某种自己不曾尝试的事物,而是因为可以借助这些事物帮助自己回忆。当你牵挂一个人,往往就会做一些之前她常做的事情,那种亲切而疏远的熟悉感,就好似她还在你身旁一样。”
“哦?我倒是未曾听说。”
“那不重要。”柳轻尘直视他的眼睛,“大哥,你不觉得云砚在柳府住得太久了么。”
“你不喜欢她?”
“此话有歧义。”柳轻尘笑着挥了挥手,“我喜欢与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关键在你。”
“我与云砚算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与萍水相逢,前者常常输得一败涂地。”柳轻尘吃完糕点,取出素帕拭净手指,顺着柳宜的视线望向澄净碧蓝的天空,“天朗气清,倒是个适合游玩的好日子……不知菱兮他们此行是否顺利。”
柳宜眯了眼睛探究地看他,“你很关心她?”
微微一笑,“大哥,早在菱兮刚*柳府之时,我和她的关系就很好了。”
“如今也是一样?”
“不然你以为呢?”柳轻尘忽然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知怎的,看着柳轻尘这副笑容,柳宜心中忽然有些不痛快,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即使是经过那件事之后?”
“嗯?”眉梢一挑,随即明白柳宜指的是什么了。柳轻尘强忍了笑意,故作不快地望过去,却见柳宜素来平静的面色忽然有些僵硬,歉疚地低了头:“轻尘,我……”
“大哥,你失态了。”柳轻尘静静道,“也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
“吃醋?”他张了张口试图分辩,却见柳轻尘轻松地掉头离开,顺手抄走盘子里仅剩的两块桂花糕,雪白衣衫转眼便走得没了影。柳宜未说完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咽下去,扭头望向空了的盘子,只觉自己的心也好像跟那盘子一样,空荡荡的,明明有满桌子的东西可以装,却不知该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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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缓缓走来一人,沿途打探,终于在柳府门口站定。
那是个三十出头模样的妇人,面容精致秀丽,比起纯真少女更多了几抹成熟风韵。一手提着包裹,一手用帕子拭了拭额角细汗,走上前对那看门的家丁道:“你们这儿招人吧。”
——来人正是菱兮他们遇见的那个李素心。
家丁颇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进门询问一番后转身出来,“我们府不需要人手。”
“不需要人手?”李素心杏眼圆瞪,“哗”地从身后抽出一张写满字的纸,“你自己看看,城门那边张贴的东西不是这么写么?柳府,招人,你认识字的吧?”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那家丁接过来看看,然后很肯定地摇头,“近来我并未听管家提及要招人。”
“近来?”李素心双手叉腰,“近来有多近?本姑娘是今天上午才看见这纸条的,你上午见过你们管家么?你跟他说过话么?确认过么?!”
“我……”家丁一愣。
“没有就给我让路!别碍着本姑娘找工作!你不知道现在经济危机之下工作多难找么?”挥手推开那家丁,眼睛瞪得颇有气势,大踏步往柳府中走。
“经济危机?”咀嚼着这几个字,那家丁只觉完全摸不着头脑,“那是个什么东西……哎!哎!你不能进去啊!!”
草木花墙,雕梁画柱,李素心快步绕过前厅,一眼便望见厅堂正中一个端坐的人影。
“老、老爷……”那家丁气喘呼呼地赶上来,忙不迭地想把李素心拽回去。然而响声还是提前惊动了柳老爷,他缓慢地放下账本,两眼微抬,皱眉望着厅堂中骤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这位姑娘是谁?”柳老爷道。
“她、她是……”家丁一愣,结结巴巴道,“这姑娘说她是看了朱管家贴的招人告示才来的,可是我并没听说朱管家有这个意思……”
“哦?”也许是那女子熠熠的双眼引起了柳老爷的注意,不知为何,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蓦地遏住心扉,“这位姑娘,你会做什么?”
“我……”面前人却只是静静地望着柳老爷,忽然不发一语。
她的目光很复杂,似是千万种情绪暗含其中,却竭力地压制不发,朱唇紧咬,双眸怔怔地倒映着面前鬓发霜白的人的模样,手在袖中握成了拳。
“咳……”正当柳老爷与厅中众人都怀疑他是不是欠这个女子钱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终于开了口。
“丫鬟的活,应该都可以做。”李素心忽然安静下来,再不似进门时那般张牙舞爪,“管账什么的也可。”
“好,云端阁还缺个妥帖的人,你就去帮着管理吧。”柳老爷道。
“老爷?”那家丁蓦地瞪圆了眼睛,怎么回事,老爷随随便便就招了个人进来?连对方的背景都不了解一句?
“阿朱,你带这位姑娘去找朱管家,让他将云端阁的事情吩咐下去。”柳老爷再次垂下眼帘。
“……我叫李素心。”骤然响起的女声。
只听“啪嗒”一声,柳老爷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
“溯洄从之的‘溯’,心悦诚服的‘心’。”李素心面不改色,两眼紧紧盯着柳老爷,“老爷听过这个名字?”
“原来是这两字……”轻咳一声,神情重新变得平静,挥手道,“阿朱,带她下去。”
——他能感觉到那姑娘的目光依然紧盯着自己,竟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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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洞穴很长,几乎望不见尽头。
在不知走了多久之后,面前终于出现一扇石门。江弦开启机关,只听轰隆作响,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身为凉爽宽敞的石室。
“这边是师傅的墓室了。”江弦先一步走进,伸手点亮了墙壁上的烛台,菱兮与卉卉小心翼翼地踏进去,四下寻找是否有什么类似棺木的恐怖东西。看穿两人所想,阿清解释道:“师傅的骨灰早已装在特制的玉瓶里,放在墓室最隐秘的地方,你们是见不着的,表面放着的都是无关痛痒的摆置。”
“哦。”卉卉吐了吐舌头。
江弦走到密室右角一面刻有饕餮纹样的石墙前,又是轻叩,只见那墙中蓦地分出一块木桌大小的石板,冒着丝丝青烟,石板中央牢牢固定着一只木盒。
只听“呲”地一声,盒中骤然冒出一股青烟。
那烟很奇怪,久久不曾散去,反而越来越浓郁,直至逐渐凝结成一个人形模样。再过些时候,便能看出那是个白发长袍的老者。
“师傅?!”就连江弦都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不管打开这盒子的是弦小子还是清小子,反正你们这俩小子现在都给我闭嘴安安静静听老人家说!老人家我已经死了并且留下话的时间不多,你们若是一时大意错过了重点小心老人家我半夜里出来揍你们……!”
一连串急冲冲的话好似连珠炮,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那青烟聚成的人形吹胡子瞪眼。江弦愣了愣,然后明白盒子中不过附了师傅的灵识,应该是师傅临终前心里放心不下,特此安排好的。
本来,再见到已死之人,心中应该是感动激动情绪百转的,可是,当面对着完全熟悉而*然大怒的面孔,那份久久的悲伤感好像来不及冒出头。
“老人家就知道你们这群小子不干好事,整天给我没事生事这才会再跑到老人家安眠的地方来!老人家我活着的时候就被你们这两个小子折腾的没完结果死了之后还惹得我不能安身!你说你说你说你们有没有尊老爱幼意识有没有尊师敬长念头?!你们说,你们给我说!”
青烟聚成的人形似是越来越激动,仿佛就要挥拳头上来揍人,只是那发怒的位置却是明显地偏了,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面前是个真人。
“两个小子你们给我听好了,老人家我早猜到你们定是没头没脑地惹到了那个六尾白狐对不对?我的天,你们就不能给我省点心,非要把老人家最后一点点珍藏的秘密都挖出来,你说你们有没有道德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自我分辨事物的意识??日子就不能好好的过?非要再和柳家人牵扯,好端端又把老人家我好不容易摆平的事情揪出来简直找打……!!”
“咳……”卉卉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子还真罗嗦。
“你们之中一定有人在腹诽我对不对?!老人家我早猜到了!”
“呃?”卉卉惊得退后一步,幸好那青烟还在不断地升腾发飙。
“该骂的也骂完了,你们俩小子给我听好了,要捉那六尾白狐的方法老人家我多年前就已经想好了,盒子里有个详细的纸卷,上面写了当年我钻研出来对付六尾白狐的法阵,再加上那面小镜子……嗯?你们是不是说老人家我的宝物没气势?!找揍!弦小子你给我好好把那纸卷研究透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那法阵摆到柳府就行了,反正我猜着六尾白狐那个记仇的家伙定是对李丫头的儿子做了不少手脚,定会有什么跟他自己相关联。等你们把六尾白狐引到阵中困住了,就拿那镜子从天上罩下去,千万不可犹豫……嗯?你说犹豫了怎么办?犹豫了你们几个就等死吧!你以为六尾白狐是啃萝卜的?!”
“师、师傅?”阿清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不料那青烟忽然一阵飘忽,竟骤然消散了,来无影去无踪地,只留下最后一句颇有气势的话:“拿到东西就给我出去,再干扰老人家长眠,小心我揍你们!”
“揍你们、揍你们、揍你们们们……”最后一句似是拼了十分气力喊的,在石室总久久回荡,余音不绝。
江弦捧起盒子,掀开,果然看到一卷字迹潦草的纸卷,旁边还有一只破破烂烂的铜镜,也不知在人世沉沦辗转了多少年。
“尊师……是个很奇妙的人。”菱兮抽了抽嘴角道。
“哈,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卉卉很欢乐地去瞥江弦,“啊,不对,应该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常言道‘生得帅不如生得怪’,用在你们身上真是再适合不过。”
“你给我闭……”江弦刚想发作。
“你给我闭嘴!!!!”骤然又是一声怒吼,卉卉吓得一个踉跄,只见那陈旧的纸卷中居然还冒着一股青烟,较方才那个小了许多,气势却丝毫不减。
“嗷哈哈哈,你们以为老人家我只附了一个灵识么?老人家我神机妙算早料到你们这些小崽子会背地里不说好话,连骂你们的话都准备好了!佩服吧?崇拜吧?不要迷恋老人家,老人家只是个传说!!”那青烟就在纸卷上疯狂旋转,好似一阵小小的龙卷风,众人全部认错状垂头听着那青烟吼叫,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终于,这个世界安静了。
“走,回金陵。”菱兮道。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不同定义的永远
满街喧嚣,可她的世界分明是空寂的。
柳槿嫣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回首,身后一张张面容望来只觉陌生。
拨开帘子,在酒馆中寻了个安静的位子坐了,托腮看着不远处那张空荡荡的桌子——那是怀雪惯坐的位置。
——已经十几日不见怀雪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从小到大,她从未这样地期望接触一个人。期望接触他的眼神、他的故事,期望那双总是冰冷的银色眸子中,能够出现自己模样。
她不了解他,因为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姑娘,想要点什么?”小二一眼便看见这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茶。”
“姑娘,小店是酒馆,这茶……”
“没茶就给我去买!”猛地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柳槿嫣怒目而视。
“是是是……”小二慌忙收了银子走了,暗叹现在的女人怎么脾气越来越大。
等了一会儿不见上茶,柳槿嫣左顾右盼,正当她准备拍桌子发飙的时候,蓦地看见窗边走过一人。
“怀雪!”欣喜若狂,她疾步奔了出去,伸手拦住那个急着经过的人影。
“是你。”依然是那身神秘的黑斗篷,黑发下的银眸微微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