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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许是生病了。”她一脸郁闷地挤了个位置坐下,按了按胸口,“这里。”
“这里?”干娘眼中掠过一丝桃色,“嫌……不够出众?可我觉得不错啊……”
“您说的什么啊……”菱兮瞪她一眼,然后继续颓然状,“我是觉得,胸口不舒服……尤其是靠近心脏的地方……闷闷的。”
“闷?”
“嗯。”她点头,“从今日午后就开始了……偶尔还一抽一抽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做什么都不对劲。”
干娘“咦”了声,将她来来回回打量个遍,怀疑道:“你……莫不是失恋了?”
“什么叫失恋?”
“失恋就是……”干娘意味深长地扬起下巴,“你爱的人不爱你,或是,不再爱你。”
“不是。”她摇头。
“不是?”干娘一脸不相信,“我看你和那个柳公子关系可好着呢……”“我没……”菱兮正欲声辩,忽然听见干娘又接着道:“那个叫什么的……柳轻尘?”
话说一半又吞回去,菱兮想了想,然后点头:“轻尘很好。”
“很好?”干娘终于找到一只装满的酒壶,乐滋滋地喝起来,“那不就成了!既然他并非不爱你,那你为何不去找他?怕是一日不见,惹相思了吧!”
“……是这样么?”
“是啊是啊。”干娘完全陶醉在美酒中,懒洋洋地不再搭理,菱兮疑惑地看看她,随即出了屋子。
——既然干娘这么说……那,她就去找轻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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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的南园清静如常。
走至门前,她正欲叩门,忽然有人匆匆忙忙地冲出来将她一撞,随即“啪”地砸了手中瓷碗。
“对不起……咦?”借着廊中昏黄光线,依稀分辨出少年英俊的轮廓,菱兮随即闻到一股药味。
“……不碍。”柳轻尘简短道,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急急忙忙看了地上的碎瓷片一眼,隐约惋惜,然后大步往外走。
菱兮追上前:“哎,轻尘,你这是……”
“娘生病了,很重。”他步伐不停。
“孟姨病了?”菱兮一惊,又觉不对劲,“可是,为什么是你亲自熬药呢?不是有丫鬟服侍么……”
“这个……”柳轻尘稍稍一顿,一把拽了她的手,“先跟我走。”
两人步伐匆匆地到了某座屋子前,老远便闻到一股药香。柳轻尘推门而入,房中大大小小打了好些个柜子,分别有上百个小抽屉,想必那药香就是从抽屉中散发出来的。
“严伯。”灯下有位老者,长长的山羊胡子,深黑长褂。
“二公子?”严伯抬起头,略微惊异,“怎的又过来?孟姨娘还需再煎一副药么?”
“方才我不慎将药碗打了。”柳轻尘从袖中抽出药方,看了看,皱眉,“严伯,上次那大夫开的药吃着也不见好,您通医术的,能不能重新帮我配一副?”
“这……”严伯捋着胡须,“孟姨娘常年咳嗽,约莫是肺虚,身体也弱,除了基本用药之外,若能搭配补气的东西吃着是最好的……”目光扫过药柜最上一排,“掌参与黄茋就不错……”
“掌参……”柳轻尘再次皱眉,“这药材您可做得了主?”
“自然不能。”严伯摇了摇头,“掌参本就极为难得,难得有一些买了来,也是给大公子存着的,我们这些下人哪里敢动。”
“柳宜?凭什么他要一人占着那么多?”菱兮急道,“我们有急用,难道不能分出来一些么?”
“小姑娘,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你不如去求求老爷,或者找大公子也可以的。”严伯垂下眼帘,兀自拨着算盘,显然不想掺和进去。
柳轻尘站在原地,剑眉蹙成了结,再三思索,终于拽过菱兮往外走。
“哎,我们不是去求你爹么?”菱兮见他过了拐角还没有停步的意思,“还是说你想去找柳宜?”
感觉到拉着她的那只手一紧,柳轻尘忽然站住,口中清晰地道:“不。”
“不?”她惊道,“你不想治孟姨了?”
“并非如此……”他别过头,望着风中簌簌晃动的灌木,声音似乎也混进了风里,“我的意思是……尊严。”
“嗯?”
“……算了,菱兮你不用了解这么多的。”勉强地笑了笑,柳轻尘松开她的手,“时辰不早,你回去休息吧,娘那边我自有办法。”
看着柳轻尘就这么匆匆隐*色,背影是说不出的孤单,菱兮忍不住就朝着云端阁那灯火辉煌处看去,咬了咬唇,终是一跺脚。
——好吧,柳轻尘不去,她去!
正文 第十二章 对你而言
屋中灯火还未灭。
方才就这么一股脑地冲进来了,待站在门前,菱兮才忽然有些局促。下午算是跟柳宜闹了不快吧?虽然,她也弄不清究竟是为什么。
门后隐约有咳嗽声。
……不管了!
象征性地扣了几下,随即推门而入,全然不顾床榻边舞月讶异的目光,径直走到柳宜面前。
“嗯?”刚服完药,男子淡淡樱色的唇边还留着一抹药汁,他捏着素帕拭了,依在枕头上,“小菱兮?”
目光挪到那只图纹精雅的瓷碗上,菱兮咬了咬唇:“我想……”
“嗯?”柳宜眸中依旧溢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孟姨病了。”她只将视线紧紧扣在那瓷碗上,不经意地揉皱了衣角,“需要掌参。”
只是一瞬间,他眼底的光芒微微褪了些,“好。”点头应允。
“真的?”没想到他这么容易便答应了,菱兮猛地一抬头,烛光将柳宜的身形投影在墙上,微显清瘦。她骤然发现,这几日他的脸色好像又苍白了些,房中的药味似乎也比平日重了。
“当然是真的。”柳宜示意舞月将笔墨纸砚取来,缓了缓气,直起身子在那宣纸上一挥而就,吹干了墨迹递给菱兮,“拿着这个去,严伯认得我的字。”
“……嗯。”她将那薄薄一张宣纸捏于指尖。
“你就不问公子身体?”舞月见她要走,忍不住插道。
菱兮脸忽地涨红,用力一跺脚:“你身体好不好?!”
“我很好,谢谢小菱兮的关心。”柳宜靠着枕头笑道,随手往熏炉里加了点香料,“你去吧,孟姨娘想必还等着。”
见菱兮关门而去,舞月实在忍不住,娇美面容上溢着浓浓的怒气。柳宜看她一眼,笑道:“舞月,怎么了?”
“奴婢替公子不值!”难得见舞月如此沉不住气,愤愤然地,“自她从被公子带回来,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替她安排得好好的?明明是大丫鬟的身份,却不愿入云端阁服侍公子,平日里一副清高模样,神圣不可侵犯似的……奴婢就是不懂,这菱兮究竟有何特别之处,居然值得公子您如此费心?”
“这个么……”他半闭了眼睛,唇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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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我将掌参取回来了!”径直闯入屋中,才看见床榻上已经躺下的妇人,菱兮连忙放轻了步子,凑在柳轻尘耳边道,“孟姨睡了?”
“还未。”柳轻尘看着她手中那只长盒子,“这是……”
“走,我们去煎药!”菱兮笑着拉过他的手。
药很快便煎好,严伯给的分量很足,吃个半月都不成问题。看着娘亲安稳下来的睡颜,柳轻尘终是放松地舒了一口气,看着菱兮道:“多谢你。”
“不谢啊。”她笑嘻嘻地道,“我很喜欢孟姨,也很喜欢你,若你们有困难,我一定会全力帮忙的!”
没料到柳轻尘闻言忽然面色一红,怔怔地望了菱兮片刻:“你喜欢我?”
“对啊。”她点头。
“那……大哥呢?你不是由他带回府中的么?”
“你说柳宜?”她忽然回想到那一日的情景,“我初来乍到,一个人站在兰桥上转悠,他就莫名其妙地跑来要跟我打赌,然后我输了,他就拉着我跟他回去。”
“打赌?”柳轻尘掀了掀眉毛,“他可说过何时能够让你离开?”
“没有。”菱兮摇头,“不过,一旦我要走,相信他想拦也拦不住吧。”那胖子御厨可是仙人,谁能拦得住他?
“这样么……”柳轻尘似是放下心来,忽然低下头,犹豫着道,“若有朝一*我同样离开柳府,你可愿意跟着我?”
“你要离开?”
柳轻尘往床榻那边看了一眼,叹气道:“不错,我要离开,虽然不知要等到何时……这柳府,”他环顾着冷冷清清的屋子,“终究不属于我,有朝一日,我定要带着娘亲换一处舒坦地方好好生活。到那时,菱兮,你可愿跟我一起?”
“一起?”她想了想,“不知道。”
柳轻尘眸中隐隐掠过一丝失落,随即又坦然笑道:“是我唐突了。”
张了张口,菱兮很想跟他说明真相,最终还是忍住。柳轻尘也极为聪明,很快岔开了话题,两人随意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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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即将天明,一夜未眠,从南园出来的时候,菱兮只觉整个人都困倦不堪,只想赶紧回屋子休息。
光线昏暗,整个柳府笼罩在一片薄薄的淡蓝色中。风吹动着低矮树丛,还未绽开的花苞迎风摆动。
一片宁静。
兴许是脑子发昏,不由自主地绕到了花园,晨雾中仿佛看见小池边立着个人影,倒像是柳宜的轮廓。
“嗯……?”灵光一闪,菱兮兀自抿唇而笑。
还未入夏,池中的莲花却已开了。
*欲滴的花瓣,依稀还有露水的痕迹,在长夜与白日的交接点,静悄悄地绽放。粉 色,鹅黄,一池睡莲只是象征性地绽开了几朵,碧绿的莲叶恍若池中漂浮的云。
走得近了,菱兮才看清柳宜是在赏花。
然而,又不太像……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思索什么。
“喂……”一声轻呼还未出口,她忽然望见他的身子先是晃了晃,随即直直地倒了下去。
“柳宜!”
手忙脚乱地将他拽到怀里,那原本就苍白的肤色此时更是血色全无。一双深眸紧闭,乌黑发丝轻轻地扫在脸上,又在如扇长睫下投出一截暗影。
他笔挺的鼻梁轻触着她的袖子,依稀有淡淡的暖意。
“柳宜,柳宜!”菱兮急得只知道拼命摇晃他的身子,无奈他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依稀记得他是有病的,似乎还挺重,只不过平日里瞧见他都让她一肚子火,因此从未尝试去了解。
余光瞥见另一处似是有个丫鬟模样的人经过,她连忙高呼道:“喂!快来救人!”
——声音一发出来把自己都吓一跳,颤颤的,甚是惊慌。
正文 第十三章 不治之症
那一日柳府上下大乱。
云端阁进进出出,尽是城中最著名的大夫,几乎要将门槛踏破了,满屋子都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白发长须的老者匆忙拎药箱子来,又摇头叹气地去,柳老爷并管家站在大厅,眉毛几乎蹙成了结。
铜盆中的毛巾被小心翼翼地卷起,拧干,随即覆在柳宜的额上。舞月半倾了身子,手背轻轻在他额头探了探,依旧滚烫。“这方子,拿去熬药。”榻边的大夫转眼又开一方,舞月皱着娥眉接过来,走到门边,看着桌上不同的药房已经开了一打,总不能都煎了让公子服下去吧?
“喂,你过来。”舞月一眼瞥见菱兮愣愣地站在门边,“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她摇了摇头,“我只看见柳宜他独自站在莲花池边,似是在赏花,可不知怎的,忽然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是么……”很难得地,舞月竟未出言讽刺,不经意又朝床榻那边看了一眼,神色很是担忧。
“他……究竟是什么病?治不好么?”菱兮对人间的病症并不了解,那日匆匆忙忙唤人来抬,几个家丁都很是镇定,仿佛见怪不怪似的,先回禀了老爷,接着便将柳宜送回房间。
“你还不知道?”舞月叹了口气,“公子的病是先天的,也说不上是什么病,从小就身子不好,常常受寒心悸。柳夫人又死得早,老爷对大公子自是相当疼惜,名医也不知求了多少,连宫中御医都想了法子看过诊……直到大公子十岁那年,家里来了个气度不凡的白衣男子,轻飘飘地打量了公子一番,也不多说,就告诉老爷公子的命长不过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忍不住惊呼,“我记得他刚至弱冠之年……”
“是。”舞月垂了眼眸,“公子刚及弱冠。那时候老爷原本不信,硬是被那白衣男子气得够呛,差点唤了家丁来赶人,不想那人凭空一闪便不见了,只留得柳府上下大眼瞪小眼……少年时公子身体尚过得去,可自从去年开始,健康状况便一日不如一日,这种忽然昏倒的事情早见怪不怪了。”
“为何会……”
示意她噤声,舞月引着她往廊上去,待到四下无人了才继续道:“我来柳府也不过四年,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