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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怎么了?”好不容易等人都散光了,菱兮这才从后堂绕过来。远远看着那三小姐和柳老爷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先后离开,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却忽然注意到柳轻尘的面色极是不好。
“……”见来人是菱兮,柳轻尘的脸色微微缓和,叹了口气,“没什么。”
“那个便是柳府三小姐了?”菱兮好奇道,“看起来好端庄秀丽呢,他们口中的‘大家闺秀’,应该就是这番模样了吧!”
柳轻尘用鼻子哼了声,不置可否。“我还有事,先走了。”他简短道,随后又回头打量了菱兮几眼,“槿嫣……你不要多与她接触。”
“啊?”
“因为……她,不好。”匆匆忙忙落下一句,柳轻尘转身便走。菱兮还来不及咀嚼那句“不好”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看见整个厅堂的人转眼间散了个大半。
——柳槿嫣不好?
她脑中回想着三小姐优雅秀丽的模样,那样的一个人,哪里不好呢?
正文 第十八章 谁掌柳家
七月初二,柳老爷离家前往京城,柳家上下大小事务均交给了柳槿嫣处理。
柳宜的病情微微缓和,足以让他每日笑嘻嘻地调笑着美人儿,云端阁以舞月为首的一干美人也是铆足了精神,生怕让公子不舒心。
府中潜藏的妖精依然继续着平静的日子,老鼠精采购大米归来,还捎带了一些小玩意,干娘便招了大家到她的屋子里聊天,说说笑笑,也甚是惬意。卉卉继续带着菱兮东奔西走,后来又去过柳夫人的旧宅探究,除了那放了白色绒毛的锦囊,却也再无别的线索。
日子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柳老爷的离开而变得有何不同。
从旁人的口中,菱兮逐渐了解到关于三小姐柳槿嫣的一些事迹:这三小姐似是相当聪明,自小与哥哥一同听先生教书,见解学识丝毫不输,言行举止也是相当得体的,简直可以称得上城中大家闺秀的典范。只不知为什么,柳槿嫣与柳轻尘一直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现在财政大权掌握在柳槿嫣手中,每每见了柳轻尘,那笑容便也得意了几分。
午后阳光正好,菱兮沿着回廊蹦蹦跳跳往前——今日约了卉卉去市集,说是要去当年柳夫人经常光顾的店铺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切莫迟到才好。
远远地忽然听见厅堂中有说话声,菱兮好奇心起,扒着窗台抬了个头,只见偌大厅堂中只有柳槿嫣与柳轻尘两人。
坐于主座之上,柳槿嫣白玉也似的五指“啪”地将账本摔在桌上,杏眼圆瞪:“你自己说,这东西也是你该碰的?”
“槿嫣,你不要太过分。”柳轻尘不甘示弱,“怎么说来我都是柳府的二公子,你名义上的兄长,我不管如今究竟是谁做主,对我说话,你总要注意些分寸。”
“分寸?”柳槿嫣一声冷笑,“轻尘哥哥,你要与我讨论何为分寸?你该不是忘了,当年是谁不顾分寸私自挪了不属于自己的银钱,还费尽心机让宜哥哥帮你背黑锅?!若不是宜哥哥睁只眼闭只眼,你柳轻尘,如今还有说话的份?”
“你……!”柳轻尘咬牙。
“所以,我尊敬的轻尘哥哥,不该你触碰的东西,就不要妄图染指。”柳槿嫣起身,相当不屑地瞥了一眼身后的男子,“若是为了孟姨,你们缺什么尽可跟我说,爹爹不亏待你们的地方,我柳槿嫣也会做得一样好。只是,你不要以柳家二少爷的身份自居,不论旁人眼中你是个什么样,在我柳槿嫣眼中,我认可的哥哥,始终就只有宜哥哥一个!”
“啪”柳轻尘摔门而去,却正好望见窗口边的菱兮。
“呃,我、我不是故意要偷听……”菱兮慌忙挪开身子,“我只是……”
“……算了,不关你的事。”显然是无意多说,柳轻尘清俊面容此时竟是无比灰白,愤愤然一甩袖子便走。听见声响,柳槿嫣从屋中走出,望着菱兮微微掀了掀眉毛:“你是谁的丫鬟?这般没规矩?”
“我是云端阁的……”菱兮低了头,不知为何,这面前的少女不过十六七岁,举手投足却甚是老陈,给她一种难以接近的畏惧感。
“云端阁?那便是宜哥哥的丫鬟了?”柳槿嫣面色缓和,朱唇竟抿出一丝笑意,“你是才来的吧?嗯,容貌倒真是不错,比那些胭脂俗粉好些。”
“嗯,我……”菱兮不知该说些什么,两眼只往大门那边看。
柳槿嫣笑道:“你要出去?”
“我……”
“那便去吧。”柳槿嫣也不多说,挥挥手让她离开,自己转身回去屋中继续管账,也不在乎菱兮是否会将她与柳轻尘的对话说出去。
“……”快步绕过中庭,菱兮用地舒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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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干娘回忆,当年的柳夫人似是很喜欢逛古董店,后来便干脆逛瓷器摊子,说什么要把东西打包买回去再倒卖。明明是平实无华的瓷器,柳夫人捏在手里就是看得不亦乐乎,仿佛那不是件刚烧好的瓷壶,而是件价值的古董。
菱兮与卉卉沿着长街绕了一圈,最终在一家有些年份的小瓷器店停住步子。店家是个笑容很阳光的少年,乐呵呵地挠了挠头,说他是帮着爷爷来照看这铺子的。
“你爷爷?”卉卉道,“你爷爷现在不来店中了么?”
“也不是吧。”少年又挠了挠头,笑得很灿烂,“爷爷这几日风湿又犯了,行走不大方便,爹娘又忙着生意,便让我来帮爷爷看顾铺子。其实啊,爷爷就是喜欢自己烧陶,也不在乎能不能卖出去,家中不缺这点银子,纯属是爷爷的爱好罢了。”
“嗯……”从进门开始,菱兮就一直兴致**地看着店中大大小小的瓷器,有青花的,有纯白瓷的,有画了生动花鸟虫鱼的,款式竟无重复,做得甚是精致。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柳夫人?”菱兮提醒道,“或许当年是你爷爷的老主顾……”
“柳夫人?”菱兮本不抱希望,不想听了柳夫人的名字之后,那少年竟埋头用力地开始回想,随后一拍桌子:“啊!我记得!爷爷曾跟我说过的!”
他从柜子中取出一只小小的茶壶,让两人看清壶身上一幅略显稚拙的画:“你们或许不知道,我爷爷的店铺与别家点小有不同。这里还卖纯白的瓷壶,可以让客人自己在壶身上绘图,再送到窑里去烧。爷爷跟我提过,很多年前,柳府的夫人是最喜欢到他这里来绘茶壶的,画的图案甚是奇怪,却也挺好看的,爷爷便记住了。”
“那,你这里还存着当年柳夫人绘的茶壶么?”卉卉急道。
少年摇了摇头:“不知道,就算有,也要去问我爷爷。”
“嗯……”算是找到了一条小小的线索,按照少年的话,等他爷爷回来少说也得七八日,这期间,她们还可以再去寻找些别的线索。
两人经过一家小酒馆,“啪”地一声,忽然从天而降一只不明物。
“靠?!”卉卉被吓了一跳,看清楚那不明物是只酒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拽了菱兮“砰砰砰”地就往楼上跑。“是谁这么没有素质?!差一点就砸到老娘的头啊!!”
“哎,那个……”在感慨了卉卉说话越来越有干娘风范之后,菱兮还来不及反对,已经被她拽到了楼上。
正文 第十九章 她是你的谁
酒馆的二楼喧嚣声一片,穿过东倒西歪的人群,卉卉径直拉着菱兮奔至窗边,出乎意料的,窗边坐着的那人竟是柳轻尘。
“那个,我不便露面,你看着办……”卉卉一惊,连忙躲到一旁。
——他怎会在此?
菱兮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印象中的柳轻尘永远应该是一袭白衣,温雅平和,此时却见他醉眼朦胧地趴在桌边,手中捏着杯子,侧旁还有几个空了的酒壶。眼看着一个酒壶又空了,柳轻尘抬起来倒了倒,随即顺手将酒壶往楼下一抛。
“轻尘!”菱兮夺过他的杯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努力地张眼看了看菱兮,柳轻尘笑道:“啊,是你啊……”
“大白天的跑来酒馆买醉?!”菱兮真不敢相信面前之人是她熟悉的柳轻尘,见他又要喝,想也没想就顺手一掀,只听“噼里啪啦”脆响,酒壶尽数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柳轻尘却也不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招呼小二,“再来三壶酒!”
“柳轻尘!”菱兮是真的怒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出来啊!”她听干娘说过,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跑来酒馆买醉,看柳轻尘这副模样,心情定是跌到了谷底。
掀了掀眼眸,柳轻尘终于肯望向菱兮的眸子,却仍旧不发一语。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支柱般径直瘫倒在桌子上。
“……菱兮,你知道那种不被人重视的感觉么?”
“什么?”
“算了……你心性单纯,怎会了解这个……”柳轻尘苦笑,扭过头来望向长街之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你一定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压抑了多少次……别看我是柳府的二少爷,说出去仿佛风光无限,可是实际上呢,爹爹连正眼也不愿看我一下……若说他柳宜是正室所出,身份高我一档那也算了,可是她柳槿嫣,明明就是个外人,为何在爹爹的眼中也胜过我百倍?就算娘曾经是柳夫人的婢女,就算娘永远只是个侍妾,但我难道就不是爹的亲骨肉么,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值得他疼惜么?”
“轻尘……”她张了张口,“你……”
“菱兮,你不用安慰我,若说安慰的话,娘亲也说过百遍了……娘让我不要争,不要抢,一切顺从命运的安排就好,该是我的终归会是我的,不是我的抢也抢不到……可是,就算你们安慰我一千次、一万字,也改变不了事实啊……耳朵可以被安慰,可是,心能么?不能啊!”柳轻尘哈哈大笑,眼中竟隐约有了泪水,“连娘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要如何说服我呢?我知道娘的心早已经死了,所以她无所欲求,可是我的心呢,难道也要我如娘一般,非要等到心如死灰才能看破么?!人生不是修禅,我不需要那么多的释怀与洒脱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酒馆中已经有好些人看了过来,菱兮看见卉卉在朝她使眼色。咬了咬唇,望着柳轻尘这副模样终归心生不忍,忍不住拍拍他的肩:“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终有一日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得到爹的认可?可以在柳家拥有一席之地?!”柳轻尘望着她只管笑,“菱兮,你太天真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过了就会有结果的,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么,可是你也看见了,这么多年,我的身份地位丝毫没有改变啊!”
有些事情,就算努力也不会有结果……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菱兮摇着头,“我还是相信,只要肯努力……啊!”放在他肩头的手忽然被他握住,菱兮下意识地想抽回,却在接触到柳轻尘的目光后生生一震。
“菱兮,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有朝一日,我会离开柳府?”柳轻尘直直地望着她的眸子。
“……是,我记得。”
“我想过,如果真的无法在爹爹的眼中占有一席之地,那还不如彻底的离开,离开柳府,带着娘远远地生活。”柳轻尘的眼底有渴盼的光,目光竟越来越灼热,“虽然现在我的准备还不充分,可是终有一日,我会做到!菱兮,你知道么,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听我说话、与我交心,上次娘亲生病,也多亏了你帮我寻来掌参。你听我说,这柳府真的不是久居之地,等我有机会离开,你也可以与我一起,我们带着娘走得远远的,自由自在,再也没有人可以扰乱……”
“轻尘,你醉了!”听他越说越荒唐,菱兮猛地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
“我没醉!我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柳轻尘不退反进,几乎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菱兮,你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你步我娘的后尘……你不知道么,就算柳宜现在喜欢你,他也是要娶正室的,到那时你就只是个侍妾,永远以侧室的身份抬不起头来,就连你的孩子也会受他人歧视,就像我一样……可是我不同!我可以只得一真心人,我可以给你完完整整的名分,我可以……”
“放手!”菱兮用尽全力将他一推。
“放手!”
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也在酒馆中响起。
“柳宜?”菱兮蓦地转身。
——不知何时,柳宜与柳槿嫣并肩站在楼梯口。柳宜面无表情,柳槿嫣却是冷笑着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菱兮一番。
“柳轻尘,她是你的谁?”柳槿嫣冷笑道。
“与你无关。”柳轻尘亦冷冷回应。
“与我无关?那么宜哥哥呢?”她转身望向侧旁的柳宜,“她当真是你云端阁的人?那些姑娘虽对你殷勤得过了分,却从没有谁会如这位菱兮姑娘一般,跑去和别的男子搂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