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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见他红了眼瞪着自己大骂,吓得不敢再说了。
只见他系了系脚上的破草鞋,然后站了起来,左右扭扭腰,指着他们三个大叫:“刚才不是给你们烧饼打发你们走了吗?怎么还来死缠着我不放?”
三个人同时摇摇头,死似的哭喊着,“班主——你不要抛弃我们!你有那么多钱分我们一点吧!我们跟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怎么着你也得打发点啊!”
“打发你个头——”班主边骂边扭扭腰,又踢了踢腿,热身运动算是做全了。
“客人,你准备大打出手啊?那请你先付了面钱,再带他们到没人的地方出手吧!”老板胆怯的说着,用手摸了摸挂在肩上的那块脏兮兮的抹布。
他没好气的白了无知老板一眼,然后咧开一嘴黄牙奸笑,“我不是要大打出手,我是要……逃命——”说完一溜烟,鬼影似的没了。
老板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白吃白喝的吃客,居然吃了他那么多面还一分钱都没给,“你作死啊——快把钱还给我——”
还没等他说完,剩下的三人相互看看,发觉形势不妙,扔掉舔得精光的碗,一溜烟也跟着跑了起来。老板连忙抄起身边的锅铲,追赶过去,大叫:“抓住他们——白吃白喝的骗子——”
“谁白吃白喝?谁白吃白喝?”
集市上的人见状连忙过来帮忙,一群人跟风似的追赶着牛肉摊老板跑了起来。
楼上吃东西的人们也都探出了头来看热闹,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这年头,白吃白喝的越来越多了!”
“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没办法啊!”
“听说……霍神山庄又在城东的难民区施粥了!”
“做给谁看啊?他们那些白花花的银两谁知道是往哪儿来的?还不是打发点小钱给穷人,想得个乐善好施的名头!”
“哈哈,你是嫉妒了吧,要有能耐你也去难民区施粥去!”
“施粥?我自己都还吃不饱,哪儿有闲情施粥啊?”
“呵呵呵——你不会也想白吃白喝吧?”
“白吃白喝?我要是白吃白喝就去难民区了!”
“班主——你等等我们——”
杂耍班的三个成员在他身后拼命的叫着,杂耍班主见已跑出闹市才肯停下来,一骨碌坐在身旁的大树下,边擦着满头大汗边看着被打得像猪头的三个人,然后喘着大气,不耐烦的说:“瞧瞧你们一个个长得都什么样?本来就难看,现在简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班主——”三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只见此刻个个鼻青脸肿,身上还挂着几根臭菜叶,模样好不凄惨。
杂耍班主吓得连忙跳到一旁,拍着心口大叫:“要死了!我还没死你们就一个个哭丧似的给我磕头干嘛?”
“班主——”大块头泪流满面的抱住他的腿,十分凄惨的哭诉着,“班主,我们错了!你还是回来代领我们吧!没有你在的日子我们总是被人欺负,所以杂耍班才派我们三个来找你回去呢!”
“呸——”班主大咧咧的碎了一口,然后用力想从他手里抽出腿来。
“我才不要回去呢,回去再让你们五花大绑搞得像杀猪似的对付我啊?”
“班主,我们知道错了,可是你也不该私吞那笔金子,让我们受饿啊!”侏儒满腹委屈,眼泪花花的看着他。
杂耍班主使劲挠着脑袋上鸟窝似的头发,生气的说:“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私吞那笔钱,要是我身上有钱还用得着挨饿,还用得着吃牛肉面不给钱吗?”
“那么……那笔金子到底被谁给拿去了呢?”老邱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纳闷啊!”
杂耍班主没力气的躺在树根下,睁大眼睛努力想着。那天他们剿灭了狼月教之后便搜刮了教内的所有财产,夜琳琅遵守若言兑现了一半的金子给他们带走,杂耍班带着大量的金子离开狼月教之后,一群人无度的挥霍了一阵子,后来的某天金子却不翼而飞了,班里的人一致认为能干出这种没良心事的人只有他这个班主了,于是趁他睡着之后将他五花大绑起来逼他说出金子的下落。班主莫名其妙的被蒙上不白之冤,只有逃出了杂耍班,谁也不知道这笔金子为何会神秘失踪?总之是下落不明了。
大块头转了转眼珠,然后说:“班主……你说会不会是你相好的给偷走了?”
“谁是我相好的啊?”
“就是那个美艳的魔女蓝蝎子啊!”
“不对,不对,应该是夜琳琅姑娘才对!”老邱特别认真的纠正起来。
四人一起用迷离的目光看向了远方,只见班主突然拍了拍大腿,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大叫:“一说到那女人——我就兴奋啊!”
“班主,我们在说金子的事情,不是女人啊!”三人连忙纠正他的思想,以免他继续脑袋里的那些歪念头。
“哎呀呀——讨厌死了你们,都怪你们了,明明人家刚想忘记一点,又提起来勾引人家!”杂耍班主突然一副花痴的模样,流着口水,使劲撞着树。
一想到当日夜琳琅拒绝了他的示爱,就觉得自己的初恋宛如被人一刀给扼杀了一般,满腹委屈无处诉,不仅如此,那负心的女人还吓唬他,如果不尽早带着金子走人就会被两宫当成狼月教的乱党给杀了,这才不得不带领着杂耍班离开山州。这一年来他四处游荡,挥霍着手里的金子寻访天下美人,可惜一个个都不能比得上那无双宫的夜琳琅啊!
侏儒连忙用身体挡住他撞树,恶狠狠的瞪着眼睛对他说:“班主,你不要再发花痴了!”
班主突然正经起来,盘腿坐下,“我当然知道了,她是带刺的仙人掌,我是一只孤独的雄鹰,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不过……我始终当她是我的女人!”
“班主,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们真有那么一位漂亮的班主夫人,真是件美事啊!”大块头笑着说。
“可不是,天下哪会再有那等美人啊……”他不由捶胸顿足起来。
此刻,突然一辆黄色顶篷的马车缓缓向他们驶来,只见顶篷四周的金色流苏仿佛是用金线做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银色的小铃铛挂在车顶的四角,随着马车的颠簸发出清脆的叮叮声,隐约之中似乎还能闻到一股麝香的味道。只见那马车朝他们慢慢停了下来,赶马的马夫却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她梳着一个简洁的发髻,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那白却不染半点尘埃,衣襟两边绣各着一朵淡雅的粉色荷花,简洁中却不失雅致。一双眼睛机灵得很,四处张望了一下,樱桃一般的小嘴叽叽喳喳的对车内的人说:“夫人,这里有棵大树,我们可以在这里乘凉一会儿!”
“班主,班主,你快看——美人啊!”侏儒雀跃的看着小姑娘的脸说。
杂耍班主斜眼瞟了一下,然后咂咂嘴说:“一般货色嘛!怎么会有我的琳琅漂亮!”
“班主……班主……真的是大美人啊!”大块头也流着口水叫道。
此刻就连老邱也呵呵傻笑,跟着说:“真是大美人啊!”
杂耍班主无奈的摇摇头,“你们都什么眼神啊?就那样的货色,你们至于……嘛!”
这最后一个“嘛”字几乎是从嘴里惊呼出来的,因为此刻从车里走下来的人真可谓天人了!她宛若远雾中幽绿的青山,朦胧中带有点神秘的轻柔,一张素白的额头,宛若满树纷飞的白梨花,一双淡抹的黛眉幽幽而生,那双眼睛更似空谷繁星有种难以言说的幽静,双颊绯红如同刚开放的桃花,那双嘴唇儿就好比那微微张开翅膀的红色蝴蝶,形如弱柳扶风一般扶住丫鬟的手,缓缓从车上下来。
“要死了……要死了……天下怎么还会有这等美人啊!”杂耍班主忍不住紧紧揣着身旁老邱的手臂说,老邱痛得哇哇大叫。
“咦?这儿怎么会有只疯狗在乱嚎啊?”那丫头皱着眉头,没好气的看着他们说。
三人见状连忙无情的一脚将丑陋的老邱踢开,都直挺挺的站在那儿,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夫人见状,抿嘴一笑,这幽雅的一笑就宛如天上的一抹浮云,轻轻的从他们心里飘过,三人犹如感受到一股春风一般,受不了的要昏倒过去。
丫头从马车内取出一方精巧的檀木小凳给夫人坐下,然后又轻轻的对她说:“夫人,我过去把那几个不干净的东西清理掉!”
夫人拉住她的手,轻柔的说:“小荷,这些难民,好生打发了就好!”
那叫小荷的丫头点点头,然后大摇大摆的甩着手里的马鞭,向他们走去。
“我们一路颠簸路过此处,我家夫人要在此乘凉,你们这些脏东西还不离远点去?”
四人相互看了看,然后一起向后跳了一步,笑眯眯的对她说:“姐姐,这样够远的了吧!”
“呸——臭不要脸的,谁是你们姐姐?”小荷说完没好气的甩出一鞭打在他们脚下,四人又都再跳出一步。
杂耍班主厚着脸皮,乐呵呵的对她说:“那是小盒姑娘了?不知道姑娘的盒是大盒子的盒?还是小盒子的盒啊?”
他这话惹得一旁乘凉的夫人拂面轻笑起来。
小荷大怒,又一鞭甩了过去,幸好他躲得够快,又跳出去一步。
“本姑娘是荷花的荷,哪儿来的大盒子小盒子的!”
“是!是!是!姑娘的名字真好听,不知道那边的大美人叫什么名字呢?”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色胆包天了!那位可是我们霍神山庄庄主夫人,如果让庄主知道你们想打夫人的主意,一定会把你们剁个稀巴烂,然后拿去湖里喂鱼!”
“啊呀呀,这么美丽的小姑娘,怎么怎么牙尖嘴利的——吓死人了呢!”
那霍夫人再次被班主搞笑的话语给逗乐了,只见她轻声唤了一声小荷,温柔的说:“小荷,给他们些银两打发他们走吧!”
“是,夫人!”
小荷微笑着冲霍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宛如变戏法似的又恢复了一脸严肃,从腰上的绣花荷包中掏出几文钱,哗啦啦——扔在地上给他们,“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拿了钱快走!”
四人连忙点头哈腰,匆匆去捡那地上的钱。
小荷撇嘴一笑,“穷鬼!”然后转身去车上取水来给夫人。
“夫人,您喝水!”
霍夫人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然后接过小荷手中递来的水囊,只见那水囊很是精致,挂着一串枣红色的玛瑙串子,一颗颗在阳光下发出殷红的光芒。她微微张开红色的朱唇,仰头喝了起来,她的颈子很是美丽,白净得没有一点瑕疵,弧线优美,水顺着她的喉头滑入,在她的颈上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优美的弧线开始上下微微滑动,连衣襟下半露着的胸口都跟着起伏起来。
杂耍班主远远看着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干好干,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的向她们走去,那迷人的麝香味道随着风吸入他的体内,似乎还能闻到夫人身体上汗液微妙的味道,真是暗香如兰,让人心中遐想缠绵啊!
“夫人——”
小荷递上一方白色的香帕给她,霍夫人喝完水对她微微浅笑,只见一滴水珠挂在她嘴角上。她从阔袖中伸出手来却没有去接那帕子,反而直接用手去擦拭嘴角上的那粒水珠,只见她手指轻轻一翘,宛若一朵瞬间开放的兰花,在红色的嘴唇边轻轻这么一抹,那水珠就被擦去了。
此时这般情景,又是一位仙女般的美人,杂耍班主哪能抵挡得住?恨不得上前去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抚摸上个千遍。
见他舔着舌头,又吞了吞口水,小荷恶狠狠的瞪着他大叫:“不是让你们滚吗?怎么又来了啊?”
小荷这一叫才将他从南柯美梦中惊醒,吓得魂都没了的看着那霍夫人。
霍夫人转过头来看了看杂耍班主,只见他顶着一头乱发,衣履阑珊,双眼放光,痴痴的看着自己。
“小荷,我看他是渴了吧?”
霍夫人半掩着脸颊轻笑着说,然后又用眼睛轻轻的看了他一眼,问:“你要喝水吗?”
只见他呆呆的点了一下头,魂都被那霍夫人给勾了去。
霍夫人抬起手中的水囊轻轻一晃,然后向他招了招手。
杂耍班主只觉得仿佛做梦一般,想一千次他都不敢相信这仙女般的大美人正向自己招手呢?觉得自己好像中了法术一般,慢慢向那霍夫人走去,霍夫人半跷着一只腿,侧身坐在檀木凳上,一只藕色的绣花鞋头露在白色的裙角外。
他伸出手要去接她手里的水囊,她却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手中的水囊缓缓将水倒了出来,只见那清澈的水宛如一股清泉,他连忙伸出双手去捧住,那水哗哗倒入他的手里面,如此清凉,宛如一股温暖的春风吹进了他的心头。
霍夫人看着他这般模样,突然咯咯一笑,然后拿着水囊起身而去。
小荷收起檀木凳,然后看着木头一般的杂耍班主,嘲笑着说:“傻样——”
只见那霍夫人主仆二人已经上了马车,一路嘲笑着离去,杂耍班主依旧还是傻瓜一般的跪在那里,双手捧着那水。
“班主——”
“班主——”
“班主——”
大块头、侏儒、老邱连忙跑过去,边叫着边伸出手去帮忙接那捧水。
杂耍班主良久没有说话,只是感动的看着手心里的那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