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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文质彬彬的翩翩佳公子说出“用海碗灌”这样的话,着实让人惊吓。我还好,因为还算了解他的恶劣本质,可单纯可爱的碧蜓小丫头却被梅公子镇住了,当真言听必行,每天定时一碗,瞪着我喝下才满意。
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于是再是不喜欢喝,也捏着鼻子服下。而今众人当前,其中还有个来意不善的管初雪,我捏鼻子自然是极其不雅,但要我不捏鼻子,我闻着这鱼腥味却必定眉毛打结,面容扭曲,届时更加不雅……
为难……
我闪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期待地望着碧蜓,希冀她能将这碗暂缓,而小丫头端着碗汤,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扑朔扑朔等待着我,希望我能尽快喝下。
对视了半晌,我阵亡,心虚地别过眼。与小丫头那双清纯闪亮的,能反光的眼睛对视,我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我摇了摇头,双手视死如归接过那碗鱼汤,靠在膝盖上,低着头望着碗里油波荡漾,青葱与鱼渣共浮水面,顿时反胃。
“咳咳!”某婆子的咳嗽声让我意识到有位主儿被我彻底忽视了,歉意地抬头,只见管初雪在那婆子的鼓励下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要将话语一并吐出来。
我正了正神色,当即不再去想鱼汤的事情。
管小姐也正了正神色,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梅夫人,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我一怔,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开场白。
大局?啥大局?
莫非我喝个鱼汤也关乎你的大局?
周遭几个客人纷纷竖起了耳朵,静听其变。
、(三十)地位危机
管初雪不慌不忙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缓缓投向那几个看着我画出来的发髻样式的大娘们,眼光并不凛冽,只是平平常常地瞧着她们。
几位大娘浑身不自在了,很识相地三两结伴离去,还带上了门。
我目送她们离去的身影,心里却明了,等待我的,或许会是狂风暴雨。
直到她们的脚步声消失殆尽,管初雪才回过头,端庄看着我,解释道:“梅夫人或许也知道,王爷一心想留住染尘……公子,公子却因夫人的原因婉拒,毅然上京。夫人难道不以为,这是阻了公子的大好前途么?”
我手一抖,手中鱼汤碗差点就脱手,为了保险起见,我将鱼汤放在桌上,口中默念“海碗啊海碗……”试图以他事来转移注意力以求平静。
细细一想管初雪这话,我啼笑皆非。她这话的主次是反了吧!在梅铭心中,我就一可以用来利用的路人甲,有她说的这般抛弃前途也要维护的重要?好吧,就算这其中实情她不清楚,但梅公子却是因为毅然上京,才将我拖出来,目的是婉拒王爷口中的联姻,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管小姐这般又是何苦……
再说,梅铭抛弃了这边,上京赶考这样的举动居然被视为毁灭前途……你让人家皇帝情何以堪?
心里面这么小小一转,我抬眸笑盈盈看着管初雪,反问:“所以呢?”
她方才那句话中,差点唤梅铭“染尘”,想必对梅铭还是没有忘情吧……
管初雪被我这么一反问,张着嘴哑了半天,眼神慌乱四视,语气也不那么强硬了:“所以……梅夫人当以大局为重……”说了半天,又说回来了……
“所谓的大局……恕妾身愚钝,请小姐明示。”我见招拆招,就看这管小姐能将话说到怎样的程度。
管初雪贝齿轻咬,瞪了我眼,道:“夫人,还请劝阻梅公子,莫要拂了王爷的好意!”
哦呵!终于说出来意了!
莫要拂了王爷的好意……八王爷为了留住梅铭,要他娶你管初雪,于是梅铭就当乐呵呵地欣喜若狂地八抬大轿来迎?
于是就因为他还惦记着我这“糟糠之妻”,拒绝了这门婚事,我就成他拂逆王爷一片“好意”的罪人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与她绕圈子便是明摆着装傻了。“如果,我家夫君从了王爷的好意……”眸波微转,我凝视着管初雪一字一句道:“那妾身当处何位?”意思很明白了,梅铭娶她管初雪之日,是否就是我碧染被赶出家门之时?
赶出家门?呵,从我家被赶出去?还是说……王府准备让梅铭入赘进去,留我一个“原配”独守空房?
虽说梅铭于我,只是一个充门面的摆设,但事态欺到这个份上,我再不反抗,以后来我这铺子的客人,估计就是来看笑事的了……那这江南之地,我自然也待不下去了。
事关今后的出路,我势必得争出个输赢来!
管初雪听我这么说,以为有了希望,双眸一亮,雪颜顿时染粉,娇羞之情不言而喻。
旁边的婆子见有了起色,连忙帮腔道:“这件事请夫人放心,小姐进门之后,绝对不会嫌弃你将你赶出去……”王府自然是不会明目张胆将我赶出去,这我知道,毕竟人家王府气度还得保持。
不过……听听这话!我与管初雪一来一回都说得颇是隐晦,并没有道明婚嫁之事,这婆子一张口,这事儿,就低俗得跟市场杀价了。
管初雪听了“小姐进门之后”这一句,原本粉嫩的双颊顿时红得跟血染一般,拉了婆子的衣袖娇斥:“秦妈妈……什么进门,人家还没有……”
我在心里嗤笑一声——你是没有……但是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逼迫我点头让你“有”不是么?
那叫秦妈妈的婆子柔声安慰管初雪:“小姐你怕什么,这事儿早说出来,大家也好心里有数,免得日后扯得不清不白。”瞧瞧人家婆子,多有远见,连日后都考虑到了。
我这边翻白眼,那边秦妈妈转过身来,先前慈祥地笑脸一沉,硬声道:“老婆子我是直肠子,小姐不好意思说,我便在这里代替她说了。冉夫人若是识大体考虑大局,将这事儿做得漂亮,梅府还是有你一席之地的。日后梅公子升官加爵,侧夫人之位定然是夫人您的!”
这话……很直!直得向来淡定的我也傻眼了!
侧夫人?!
我一向听人家说,正妻贤惠识大体,会大度地接受并且善待丈夫娶回来的小妾,可、可从未听说过,正妻需要识大体到把正室给让出去的!
这世界真奇妙……
半年前,我稀里糊涂有了孩子。
半月前,我稀里糊涂成了别人“明媒正娶”了很久的妻子。
而今日,难道我又要稀里糊涂沦为人家小妾?
人生如戏啊……可我真的只爱幕后观戏!
我没有忽视秦妈妈的称呼已经从“梅夫人”变成了“冉夫人”,这意味明显了,我这“梅夫人”的头衔即将易主!
我面上平静下来,衣袖下的拳头却不由得拽紧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梅铭于我,虽不是真的夫君,我也没有到要管他家务事的地步,但……如今事关我的利益……
想到这,心里不禁有些悲凉。自古以来,无论帝王家,还是寻常大户人家,这妻妾之争就没有断过。大多的男子,一旦稍许富贵,想的不是怎样让妻儿父母吃好穿好,而是想着方儿地多娶一个貌美年轻的女子进门。碧门经历过这样的女子太多了,我从小耳濡目染,又亲自到黄家去体会了一遭,对这妻妾之名更加深恶痛绝。
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一个男子……在有了身家后,仍是一生一世只娶一妻?
我沉默不语,老婆子却是急性子,逼问道:“冉夫人,你到底是应不应?”
“我不应!”语气理直气壮,干净利落!可惜……这话不是我说的。
我心头一跳,抬头,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梅铭一袭白衣,推门站在门口,剑眉微拧,神色郑重盯着这一屋子的人。
秦妈妈当即愣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倒是管小姐,激动地从椅子上起身而立,凝着一汪柔情脉脉望向梅铭。
梅铭却不看她,目光扫了一圈屋内的人之后,便放在了我身上。眼里,有责备,也有……心疼?
责备我能理解,我在这儿就跟人贩一样,就等一点头,他梅铭就被卖给管初雪了。
但心疼……该是我眼花了吧?
我颇是心虚地低头,将手搭在小腹上,喃喃:“宝宝,咱们是外人,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跟前光线一暗,我抬头,只见梅铭神情自若地伸出右手……我目光一斜,眼角微抽——那碗鱼汤就在他手快触摸到的前方。
海碗……
我相信,风度翩翩的梅公子绝对不会“灌”我鱼汤,但是拿着一盆鱼汤磨着我喝下去却是绝对可能的!
于是我急忙申辩:“刚刚太烫了!所以才放那儿的!”一旁的碧蜓也乖巧地点头迎合。
梅铭嘴角微扬,“嗯”了声,右手端起那碗鱼汤,左手拿汤匙搅了搅,舀起一匙,递至我嘴边,温柔道:“来,温度刚好,可以喝了。再放就凉了。”
眼瞧着那汤匙越来越近,我眼光一转,穿过面对我的梅铭的肩膀上方,瞥见被完全忽视的管初雪极其难看的脸色。
梅铭,你要拿我挡桃花也别这么下狠手啊!我以后还要不要在杭州混了?!
我面上僵硬一笑,用极小声的音调咬牙切齿道:“你一定要在人前秀恩爱?”
梅铭眯着眼暖暖一笑,比方才还要温柔的模样,道:“夕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人后看不见的地方好好恩爱?”手中汤匙已抵上我的嘴唇。
我顿时觉得全身鸡皮疙瘩一竖,抬眸瞪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我第一次如此靠近他的面容,这才发现,他的一双眸子清透如水,细看却深不见底,让人一不留心就跌了进去。于是我毫不自知地张口喝下那一匙冷得让人背脊发凉的鱼汤。
“看吧。”梅铭收回汤匙,又是一勺,“不难喝的对不?”
我一愣,才意识到我刚刚喝下的是什么。
可惜此时此刻争锋相对的一幕,在外人眼里,俨然一副琴瑟和鸣的模样。管初雪一双美目波光粼粼,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染尘,你就这样的讨厌我?”
管小姐,好样的!
就该这样!你一定得当面与你心上人好好理论,万万不可与我过不去!
“管小姐。”梅铭端着碗侧过身去,沉声道:“梅某这一生,只会娶这一位妻子。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在下……高攀不起。”
我无法想象一心爱慕梅铭的管初雪此刻心里面是怎样的冰天雪地,但这样的话,听在我耳里,却甚是悦耳,甚是……暖心。
哪怕我十分清楚,他不过是拿我挡事。
哪怕我真的奢望过,有这样一名男子,肯一生一世只娶我一个,只爱我一人。
哪怕他是平民,无权无势无身家,我也甘之如饴。
终究,只能是奢望吧。
、(三十一)沐浴强吻
我垂眸。管初雪捂面夺门而去,奴仆也跟着散了。
梅铭与王府之间,在这事儿上,算是彻底扯破脸皮,僵了。
碧蜓将没喝完的鱼汤悄悄收走,屋内顿时只剩我与梅铭两人。
“抱歉。”梅铭背对着我,轻道,“让你受委屈了。”
我浅笑,“我又不是你真正的娘子,受什么委屈?”话是这么说,我此刻的确没有受委屈,却可预见日后的委屈那是滚滚向我奔来……
梅铭转过身来,看着我,“夕的脸色看上去很委屈。”
有么?
或许有一点吧。与管初雪的梁子,我算是因为梅铭间接结上了!到头来,这杭州,我最终待不下去的。
我委屈难道招惹到你了?!
火气一来,我不怒,反而勾起一抹笑,揶揄道:“尘,管小姐一片真情,又是大家闺秀,才貌双全。若是人家小姐说愿意抛弃身份跟随你,你可愿意娶?”
梅铭皱眉,急问:“她对你说了什么?”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只管答我便是。”
“不愿。”梅铭答得干脆。
“为什么?”
“管小姐乃王爷义女,我一介书生……”
“我不是管小姐身边的人,”我打断,他无非是想说配不起之类的话,“我看你梅公子眼高于顶,不见得是害怕高攀之人。对着我,用不着说这么体面的话。”
“夕想听实话?”
我撇了他眼,“否则我问你做什么?”
“因为……”梅铭一顿,眼睛注视着我,沉吟:“我不爱。”
“若娶了一位女子,势必得对她负责。我不爱她,自然不是心甘情愿去负责。”
“我只想对我爱的女子负责。”
梅铭目光灼灼,语气是我从未见过的郑重,我一时无言以对。只见他忽然洒出一丝微笑:“这个答案,夕可满意?”
我木讷地点点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那好,该我问了。”梅铭语调一变,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我若不及时赶回来,夕可是打算一点头就将我卖了?”
他倒识相,用了“卖”一字。
见话题又回来了,我心虚一笑,佯装高深:“你也说了,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那不知在夕的心中,怎样的生意才算盈利?”梅铭反问。
我思索一下,才答:“不点头。”沉默着等对方加价。
梅铭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