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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那两个被扔进来的男子茫然不知所措地起身,像是适应了黑暗,发现了这个倚在墙角的女子,向她走过去。
玄衣男子在房顶握紧了拳头。
女子喘着粗气直起身,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人,平息闭眼。若是不见她脸上媚人的姿态,这名女子倒真是不管何时都能如此淡然。
两个男人渐渐靠近……
玄衣男子在房顶颦眉,以为她会就这么任其发展,淡漠接受一切……
这时,一抹自嘲的笑浮上她的嘴角,和着她脸上的酡红,极其不协调。
其中一个男人的手渐渐向她伸过去……
玄衣男子背一僵,决心如果这两个男人再进一步,她还是这般任命不动,他就出手,算是偿了自己心中多日以来的遗憾,斩断自己的旖念。为曾经有过的好感做个了结。
倚在墙角静息的女子倏地抬眼,望着那个伸过手去的男人,风情万种一笑,外间的细微夜色勾勒出她脸上的线条,晕开了脸颊的酡红,令人怦然心动。
至少,他的心,忽然动了。
心跳还未平静,就见一抹亮光闪过,极快!他甚至要凝神才能捕捉到那道光影的轨迹!
那伸手的男人徒然只剩断腕,一声痛吼传出!
玄衣男子立刻回头扫视了柴房周围,眼见无人,才放心的回头,此时他已完全卸下了紧张,完全一副看戏的心思,目不转睛地盯着房内握着匕首的女子。
几个回合,两个男人都倒在了地上,女子出手干净利落,眼神淡漠到了极点,还不忘对着最后倒下的那个男人道:“害你的人不是我,记住。”
呵,倒撇的干净。
这样一个风姿飒爽的女子啊……
她握着匕首看了两个男人一眼,身子一软,顺着身后的木门滑下去。
呼吸越来越粗重。
一记呻/吟从她嘴里溢出,听在房顶上的男子耳里,俨然成为了莫大的煎熬。
他可以立刻转身离去,从此解脱出去,但……
拨开那个大洞上覆盖的瓦片,他跳了进去。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她,他走得很轻很小心,但还是让女子警惕地直起身子,右手紧握匕首立在胸前,仔细看,可以发现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可她的脸上,却是勉力在镇定。
这抹镇定忽的一散,她头一歪,整个身子向前一软,男子立马快步上前接住她,却发现女子已扬起匕首刺向他的后背!他快速出手,抓住她的右腕,顺势把脉。
匕首“哐当”落地,他的心仿佛也随那匕首一起沉了下去。
果然是……媚/药。
男子哭笑不得,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她往怀中一揽。
黄家已经快亡了,你也即将遭殃。如果你愿意,我便带你走,不介意你家世如何,不介意你有怎样的背景,不介意你是否已为□……只要你愿意,我便娶你。
他这么在心底默道。
“不要……”怀中的女子极力挣扎,这声音发出来旖旎婉转,透人心弦,完全听不出拒绝的意思。
他沉下头,低声在她侧耳温柔安慰:“不要怕……”
怀中的女子僵硬的身子一软,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上去。
他身子一僵,一时间手足无措。
要她,还是不要?!
天人交战!
女子移唇,吻过他的脸颊,鼻梁,眉眼……最后落在唇上……
这一刻,所有一直坚持的理智崩塌,既然面前这个轻吻他的女子是他二十几年来唯一心动过的人,他何不成全自己,也成全她?
顺应她的药效,顺应他的本能,一切以不可阻止的趋势发展下去……
挺身而进时,却遇上了阻碍。他立即停了下来,惊愕地望着怀中意乱情迷的女子。
她……嫁进黄家几个月了,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男子仰天微笑。老天,你这可算是在成全我?
动作温柔下来,他搂紧她,吻上她的唇瓣,闭眼轻喃:“我,对你负责。”
身体猛的一用力,冲破阻碍,彻底埋进她的身体里。
“啊!”她痛呼,让他心疼。
动作慢下来,手掌在她身上移动,尽量缓解她的痛苦,心底,却止不住扬起一阵激动与欣喜。
这个女子,再也不是与自己无关的人了。
无论日后如何,若你愿意,我娶你,若你不愿,我也一定对你负责。
、番外:尘介(二)
几番云雨之后,他抽身,低吻她浸了汗的额头。然后挫败地叹了口气,在后颈一摸,拉下一张面皮,露出他原本极其俊美的容貌。
这张人皮面具是他平时出任务时用来隐藏身份用的,总不能让人发现御史大人当梁上君子,窃听人家的私房事。但此时,这张面皮的下巴处破了一条口子,他苦笑着托起女子的手吻了吻。
就是这双手的杰作,纤长指骨分明,明明该是美女的象征,却偏偏蜡黄不已。指甲莹亮,除了这面皮上一道口子,还有他背上的无数条,暧昧而深长的红痕。
该剪指甲了啊……黄家虐待她到连指甲都不让她剪么?
他被狠狠虐待了!
门外传来了一声一声渐进的脚步声,听轻重,俨然是方才那两个把人扛进来的武者。
他立即起身,穿好衣物,将外衫往沉睡的女子身上一搭,跳上房梁,从那个洞口钻出去。柴房外,那两个武者偷偷摸摸走过来,一个掏出钥匙要开锁,一个四处张望。
他回头朝洞口里一望,女子睡在地上,身上只搭着他的外衫,香肩玉腿外露……
男子皱眉,握紧身侧的剑,冲下去,在门要打开前一瞬间,一剑刺死那个开锁之人!
另外一个人立马警觉,还未做好备战姿态,就已被男子反手一剑穿胸而过。
男子捞起两具尸体,趁他们还没有大量流血,飞快地朝院后扔垃圾的地方飞去。
尸体掩在垃圾之中,男子回望,黄府火光正雄!他大叫不好!
黄峰的卧室在熊熊火光中燃烧,下人们忙着提水灭火,还有人大叫着:“老爷不见了!快去找!”
黄峰不在里面?
他颦眉,仔细寻找着周围的蛛丝马迹。
两道不寻常的拖痕引起他的注意。他沿着这两道痕迹走出黄峰的院子,痕迹便消失了,四处望了望,一柄上好的玉簪遗落在不远处。
他朝那个方向望去。依他这几天的调查,那边是……茅房?
几个飞走,他快速靠近那个茅房。忽听身侧小树丛一声布谷叫,他暗叫不好,只听一声闷哼从茅房传出,他立即抬眼,一个黑影飞身而出,几个起纵,他甚至来不及追便消失了。
好俊的轻功!
男子颦眉,望了一眼黑影消失的方向,快速打开茅房一瞧。
黄峰已死,功亏一篑!
也不知那物事,是不是已被人拿走。
今夜不平凡,显然许多人马齐齐在这时来凑热闹。男子思及柴房中还有一个睡的不省人事的人,一咬牙,放弃了追踪。
柴房内,女子依旧睡得香甜,只是翻了个身,大半个背光裸在外面。
他感觉身上血液一热,别过头去平息了一阵,才抓起旁边的衣服为她穿好,白色的长裤染了腿间的鲜血,男子叹了一口气,将穿好衣物的她,往血泊中一放。
临走前,他看了她一眼,摸上她的脸颊。
身体肌肤那么细腻白皙,为何脸却如此粗糙?
男子心头一跳,往她后颈一探——果然有一条口子!他轻轻撕开,人皮面具脱落,露出一张美轮美奂的脸。
他手拿着人皮面具,看着这张绝色姿容,半晌挪不开眸子。
是了,那张平凡的脸,又怎会有这样的气质呢?
他温柔一笑,低头在她真正眼睑,唇上一点。真想看看这张脸在日光下的模样,还有这双眼睛……会是怎样的眼波流转呢?
真是令人期待。
有趣的是,他们二人,竟然都不是用的本来面目。
他转眼看了看地上的匕首,这是她杀人的证据,留在这里她一时半会儿消灭不了,不如让他一并带走,也可当个留念。
他将人皮给重新覆了上去。她既然隐藏身份混进来,便自有她的目的,他不会阻拦她。
这副绝世姿容,他已经欣赏过了,牢牢记在了心中。
等我,我会来找你的。
再吻了吻她的额头,他抓起地上的外衫和她的匕首,走出房门。
次日,他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带着侍卫正式走进黄府。
黄峰的死讯已在整个黄府传开,黄峰的弟弟黄岐亲自来迎。
“大人来此有失远迎……实在是黄家现在……”老人的脸上浮出苦涩。
他抱拳回礼,语气却很强硬:“下官御史台唐介,原本为黄大富少爷与吕相儿媳一案而来,如今黄府出了大事,下官不得不两案齐查。还望这位老爷配合!”
黄岐无法拒绝,只得由得他来查。他派了侍卫在四处搜查,自己一个人走向了那个偷偷摸摸去了不少次的院子。
小道幽静,相比起整个黄家格格不入。
“介哥哥。”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介身子一震,回头皱眉看着背后的女子。
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女子当是黄大富的通房丫头……兰姝。
兰姝巧笑嫣然地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柔情与期待。
若是一般的女子这样望着他,他会以为她们别有目的,但,眼前的女子却叫得出他的名字……
介哥哥……
记忆中,似乎有个小女孩是这么唤他的。
仔细瞧了瞧兰姝丽颜轮廓,他试探地问:“你是……姝儿?”
兰姝一听,开心地点点头:“介哥哥还记得我,真好!”
唐介恍然大悟,真的是她。他父亲还在世时,他便跟着一个方外高人学艺,后来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的母亲在他眼前病逝,他就将小女孩引荐给了师父,与她成为了师兄妹。
“你上京这么些年,也不与我们联系。”他叹气。姝儿十三岁时,找到了一封母亲留在家中的遗书,知道自己的父亲在京城做大事,于是道别了他与师父,上京寻亲,再无音讯。
兰姝有些窘迫地低头,“我没有找到我的父亲,却嫁进了这个家给人家当小妾……不说也罢。”
唐介抬头看了看日头,“我今日来办正事,不宜在此处多留,改日我们约个地方再叙。”
道别了兰姝,他走向了那个院子。
比起整个黄家,这个院子冷清了不少,他一走进来,整个院子里的丫鬟们便呆住了,盯着他目不转睛地看,面色通红。
一个丫鬟醒过神来,娇羞上前,扭捏道:“公子来此处……”
“下官奉命查案,请姑娘带路。”他话音刚落,自己却向前走去,有目的地走至一扇门前,踌躇片刻便用力推开。
里面俨然是一个女子的闺房,简单朴素,闺床帷帐低垂,隐约可见里面睡着一个人。
丫鬟跟进来,低声道:“大人……这是夫人的房间。”
他当然知道这是她的房间,浅笑对着床一礼,“打扰夫人休息了。下官奉命行事,还望夫人海涵。”
垂幛被掀开一丝缝,“大人请随意。”声音有些沙哑,却能听出是她的。
生病了么?他在外面听丫鬟碎嘴说她今晨偶感风寒,大夫诊断是气虚体弱,受了惊吓。嗯……气虚体弱应该是他的杰作,至于为何受惊吓,不明白。
心头担忧她病情如何,他躬身道:“能否请夫人将垂幔打开……”然后转身背对她,起码的尊重。
床上的女子呼吸一窒,半晌镇定下来,咳了两声引起他的注意,“大人,你可以转身过来了。”
以真面目见她,蓦地紧张,不由得想以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他嘴角噙着一丝极其淡雅的微笑,转过身,只见她脸色苍白,眼底黛色,抿着唇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十分自然地垂眸,身子挪了挪,将大半个床显露出来。“大人若想搜什么,尽管搜好了。”
没有惊艳……没有怔忡,仿佛他的容貌在她眼里与其他人一样,不值得留恋。
淡漠如她啊……
唐介心底浅浅苦笑,目光扫到她的手,嘴角又扬起一抹笑。
这丫头,面上虽然故作镇定,手却紧紧捏着床柱,再看她低垂的眸子,亦是迷离走神,差点就被她给混过去了!
她忽然抬眼,毫无芥蒂地直视他,目光所到之处……他的下巴?
唐介不禁庆幸自己昨晚好歹带了一张人皮面具,否则这下巴一定已经被她划破相了。
她眼底有些失望,然后自嘲一笑,让他惊异于她的敏感机警——他是否留下了蛛丝马迹,竟然能让她怀疑昨晚的男子是他?
搜了她的房间,完全没有一点大富人家的正室的富丽堂皇,甚至简陋到如一般丫鬟的寝房,让他微微心疼。黄家,究竟亏欠了她多少啊!
后来她被黄家的人叫去,他知道她算是这个案子的当事人,在黄家又不受宠,面对黄家那群不讲理之人,此去多半凶多吉少,不由得也跟了上去。
可当他看见她跪在黄家厅堂,握着拳头,被黄峰的妻子她的婆婆陶氏掐得快咽气而大厅中却无一想要阻止时,他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快步上前抓开陶氏的左手腕,不由自主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