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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进不进不进!听不懂嘛!”
“小二,给我三碗米饭。”
“……你你你,你要干嘛!?”
“吃给你看。”
什么?又要让她心头抽抽,绞痛难耐吗?那感觉太不舒服了,她绝不要再一次!
“小二,米饭!”
“…………我跟你进房进房,现在就进!”
她输了——
彻彻底底。
钱宝,跟我进房,睡地铺。
金满袖省略了这三个字。
邓钱宝郁闷地趴在地铺上,看着床榻上的奸商呼吸均匀已经睡得畅美无比,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对奸商散播什么无聊的同情心,这种斤斤计较的人,怎会无缘无故对你示好?
活该他怕黑,肯定是做多了亏心事,半夜害怕鬼敲门吧?呸呸呸,死奸商。
她睡不着觉,无聊地看天花板,眼眸一斜,眼睛不自觉地找到他,今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每一件都在告诉她,金满袖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她又说不清楚他到底哪里不同了。嘴唇变软了吗?
唔!她怎么又想起下午的事情了?忘记它忘记它,邓钱宝忘记它!这只不过是押镖的任务而已,把他送到地点,她就不必再看着他,听着他,想着他了!
逼迫自己背对他,邓钱宝翻了一个身,眼睛正要闭上,却见离她不远的桌上正放着他随身携带的神秘的包袱。
他一直装神秘,碰都不让她碰的包袱里到底是何物?
该不会真是啥惊天动地的大宝贝吧?
好奇心被勾起,她缩起身子滚到桌下,顺着椅子往上爬,蹑手蹑脚地拆开包袱布襟。
哗啦——
一件垂珠绣凤的精致红衣探出包袱。
华丽的锦缎在夜间也闪出耀眼的光辉,柔软的质地擦过她的掌心,泛起一阵冰凉的触感。
他的宝贝——一件女子的红嫁衣?
他不是说,他这辈子绝不做嫁衣么?
他不是说,要完成了押镖任务才肯动手替她做嫁衣么?
那他为何背着一件嫁衣回家乡去?
他为谁绣制的?为哪个女子亲手动了针线绣制红嫁衣?
不好!那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要死,胸口——比那时更抽痛了。哎哟哟,她是不是吃到什么坏东西了。为何从吃过金满袖的口水后就频频胸痛。
捂着胸口,邓钱宝转头看向还在熟睡的金满袖,小心翼翼地重新装好包袱,爬回地铺。
抽痛还在继续,这下,她彻底失眠了。
天一光亮,他们退了房,继续往金满袖的老家走去。
金满袖还是宝贝似地背起那包袱,邓钱宝没精打采地跟在后头,眼神始终落在那像肉刺似的包袱上。
她不停地对自己说,就算金满袖替别人绣了嫁衣,又与她何干?他本来就是成衣铺掌柜,做衣服就是他的工作啊,做嫁衣也不过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而已……
根本不管她的事,她才不在意哩……
“喂!金满袖!我还没问你哩,你这趟回老家是干什么呀?”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一眼,复又迈步往前走,边走边答,“我没告诉你吗?”
“没有啊!”
“你也没问过。”
“我现在不是在问了嘛!”
“……我娘在催我成亲。她在老家替我找了门亲事。”
咚咚——
她听到自己心口漏跳了两拍,那抹不舒服宛如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她险些就要被巨浪吞没,额上也沁出一头冷汗。
“是,是嘛——你也到要成亲的年龄了呀。”
她怎么会现在才想到。金满袖比她大几岁,她都要准备出嫁了,金满袖早就应该娶媳妇了啊。
他一直没有娶亲,所以她都忘记了,他也是要娶妻的。
不对!他既然要回老家成亲娶妻,干嘛要在玄武大道答应要娶她?果然是耍弄她玩吧?看她嫁不出去的样子很好笑才故意逗逗她。
原来他这趟回家是为了成亲呀,原来那包袱里的嫁衣不是缝给别人用的,而是给自己将来的娘子的。
做他的娘子真好,什么都不用做就有美美的嫁衣,还是金满袖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她昨天看到了,那件衣服好漂亮,从布料到绣制都别具用心,足以见得他是多么喜欢那位姑娘,才愿意打破不做嫁衣的原则,替她亲手缝制红嫁衣。
他的娘子——一定和他一样是个小鸟胃,吃很少,吃相很漂亮,和他坐在一起,连吃饭都像副画。
他的娘子——一定和他一样身段窈窕,体态纤细,腰儿臀儿都是女儿家该有的样子。
他的娘子——一定轻轻松松就能穿上他做的漂亮衣裳,长相斯文,笑容亮丽,不会像她一样总是套不上他做的衣料,只好穿着粗布衣到处发脾气。
他的娘子——一定不会一口气吃三碗饭,还像头五大三粗的蛮牛,总是磨破衣服让他蹲地缝补。
他的娘子——一定不会像她这么糟糕。
胸口又开始作怪了,痛得她快迈不开步子继续往前走了。
她深呼一口气,疾步走到他身边,他见她赶上自己,正想开口对她说话却被她抢先一掌拍上他的背脊,无事般地哈哈大笑,“早说嘛你!原来是回家成亲,那我们还走得这么慢吞吞!新郎官不用快点回家做准备吗?”
“…………”
“你娘帮你找的新娘子?老家的吗?青梅竹马哟?嗯嗯,挺好挺好的!啊啊啊,连你都都娶妻了,我也要加快点了!再不快嫁真的要嫁不掉了!”
他沉默,黑澄澄的眸子□裸地透着不快。
她却故意别开眼不看他,“干脆比武招亲什么算了!打赢我爹的就娶我,哈哈哈,免得嫁个软骨头,每天被我抽打。”
十指扣拳,黑眸涌起浓浓的黑雾,他绷紧了全身的线条才忍住情绪。
“你当真这样想吗?”
“嗯??”
“我回家乡成亲,你比武招亲。你当真这样想?”
“…………”邓钱宝默然,她当真这样想吗?
可不这样想怎么办?她不是那种窈窕纤细的女子,不是能穿上他衣裳的女子,不是被人认为美的女子,她的婚事随随便便寥寥草草差不多就完了吧。
那种漂亮的红嫁衣,绣凤缝珠的好嫁衣,金满袖亲手做的嫁衣,还是该拿去给穿得上它,衬得上它的漂亮女子。
她根本不配,也要不起。
“嗯!我还要去老张衣庄订一套粗布嫁衣!穿起来轻便透气好活动,谁敢闹我洞房,我就揍谁,嘿嘿嘿嘿!你那花花绸子,我还是不要了,穿不习惯呐。”
“啪”
金满袖摘下肩上的包袱,重重地甩在她手里,仿佛像在丢一件讨人厌的垃圾一样,他颈脖青筋毕露,牙根紧咬,恶狠狠地盯住她,“好,说的真好,闹洞房,穿不习惯,不要了……”
“不要便不要!你以为我稀罕替你做吗?”
低下黑眸,他涩然笑出声,轻蔑地摇头轻哼,“我还奢望你快些,你不懂,根本不懂。”
推开她厚实的身板,他绕开她踩着凌乱的步子继续往老家走去。
邓钱宝抱着被他撇下的包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爹爹说,做事要有始有终,既然答应了押镖,不到木的地,他始终是她要保护的镖物。
她答应了,要一直看着他,一直想着他的。
不能因为他发脾气就半道折回,她得一直跟着他,平安地把他送回老家去成亲。
她不是不稀罕他做的嫁衣,她只是怕毁了他的精妙绝伦的手艺。
他做的衣裳那么好看,她那么喜欢,喜欢到就算死皮赖脸也想要有一件,只要有一件她就会好满足,就决定不会再去烦他,偏偏,他就是不肯屈尊降贵替她做一件加大号的。
因为她不漂亮,身材不够好,穿上他做的美衣也没办法变漂亮,还会砸了他的招牌,她为什么没有早想到呢?她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东西被自己给毁了呢?
现在她明白了,她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穿在自己身上才叫美。
远远的喜欢,也可以很满足。
远远的喜欢,她才会知道这件衣服多漂亮,而不是硬要穿上身后皱在一起的丑模样。
远远的喜欢,她才看得到金满袖一针一线的用心。
午时,他们沉默无语地走到了金满袖的家门口。
金满袖向后瞥去一眼,知道她仍然跟在身后,却故意不开口叫她,走上前拍响了自家房门。
门闩被人拉开,家门打开,一名腰肢纤细身段娇好的年轻女子站在门里,一见他回家,面露欣喜。
“满袖表哥!你总算回来了。”
“嗯。娘亲呢?”
“表姑姑在里屋呢,等你好久了。快进屋。你吃过饭了吗?我这就替你做饭去。”
“不用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满袖表哥,你怎么也没带件包袱行李。”
“本来带了。”
“呃?那行李呢?”
“……半路,丢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表姑姑说你就在针线绣工上细心,平日里总像个大孩子似的丢三落四,我还不相信呢,呵呵。快进屋吧。怎么还站在门外不动?”
“…………”
“满袖表哥,你在看什么呢?还有什么人陪您一道回来的嘛?”
“……本来有。”
“咦?那人呢?”
“…………也丢了。”
“呃?满袖表哥?我听不明白了。”
“没事。”他讪讪一笑,“我自己也不明白。”
脚步一跨,金满袖走进里屋,哐当一声,大门关上。
门闩刷拉锁上。
就好像心口被上了一道铁锁,再也撬不开来。
踩着石台阶,邓钱宝走上金家门前,伸手抚了抚眼前紧闭的门,她低头看了一眼抱在怀里的包袱。
拍拍包袱上的尘土,她蹲身小心翼翼地将它搁在大门口。
“人和货都安全送到了,我果然是邓家最有人气的福星来的,嘿嘿。”她小小声地嘀咕。
“…………任务完成了。”
“金满袖,你娘子蛮漂亮的。”很适合穿他亲手做的嫁衣。
她这种快哭出来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嘛,好像弃妇一样,嘿嘿……再回京城,一定有好多东西不一样了。金满袖的身边会多一个娘子,在她胸口的病没好前,她不能再随便烦人家了……
“那么——任务完成,金满袖,我回家了。”
“满袖表哥,你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午饭好了,准备吃饭吧。”
“……”
“满袖表哥?你开门做什么?没人敲门啊?”
金满袖俯身,指尖轻触那搁在门口的包袱,那包袱布上分明有好多水滴的痕迹。
修长的指摸过那湿迹,轻叹出声,“…………你到底懂不懂?”
“满袖表哥,那包袱里是什么啊?”
“嫁衣。”
他宝贝似得抱起包袱,看着蜿蜒远去的官道,忽尔又补充道,“大一号的嫁衣。”
“呃?”
“我做过最大号的女衣。”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神马的,我就多更点呀多更点~~~
第七章
邓钱宝一回到京城家中,便马不停蹄接了好几趟镖,江南,塞北,山道,水路,她来者不拒,一刻也不让自己闲在京里,生怕听到关于谁谁谁的风吹草动。
胸口的病落下了病根,自从那日便在不停发作,只有在外地干活时才稍有好转,只要一回京城边像老寒腿碰上了梅雨天一样不停发作,要不了人命,却不停地折磨人。
又押回一趟塞外的镖,她看着京城城门就开始不停地唉声叹气。
唉,又回来了!胸口又开始了,哎哟哟——光看到城门她就心肝颤颤了。
“钱宝,你是得了啥怪病啊?咱们兄弟都是看到家就开心不已,瞧你,看到城门楼就开始一张便秘脸。”
“二师兄,嘘嘘嘘!你又叫她钱宝。她说了这个名字不让人随便乱叫了。现在只准叫她小师妹,免得她听到这名字又说心口痛。”
“心口痛?痛个啥,以为自己是西施啊?拉稀还差不多。”
“二师兄,就说你虎嘛,女娃子的心思你能懂吗?怪不得还找不着媳妇。”
“喂!两码事啊!别的女人心思我不懂,钱宝那么心思单纯,我能不懂吗?哼!”
“……痛,痛痛。”两个师兄吵得她脑袋痛。
“钱宝,你胸口又痛了?”
“都叫你别叫她钱宝了。”
“哼,钱宝这名字可爱啊!干嘛?难道只准那个野男人叫嘛?”
“二师兄,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啊。”
“我就羡慕嫉妒恨怎么的了!那个野男人有什么好的,害得钱宝一看见京城门就心痛,就被我知道那小子是谁,揍得他满地找牙!”
“那师母可不同意,好容易有个家伙让小师妹这块石头蛋子开窍了,要不是小师妹守口如瓶死也不说那人是谁,师傅早压那小子来和小师妹成亲了。”
“成什么亲!钱宝不是说那野男人有意中人,快要娶亲了吗?不可能不可能的!钱宝啊,你就说了吧,那野男人是谁!我去把压来,你揍他一顿就别想着他了。”
“二师兄,五师兄,我衣服破了,去买件新的,回家再见。”
“钱宝!二师兄陪你去!”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好。”
“你不要伤心了,钱宝,二师兄用私房钱带你去金满袖买全京城最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