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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贵女-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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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倒去。





第六十七章 公主之死

司空缘早产了,七个月的孩子,痛得她死去活来。她没想到,自己深爱的丈夫,竟然有断袖之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她跌在地上动了胎气,当时便见了红。司空缘毕竟是公主,肚子里的那个也算是皇家的血脉,楼远欢这些日子一直亲自守着重府,一接到通报便立即派人去请太医。
“啊——”司空缘躺在床上痛苦地叫着,肚子里绞痛异常,疼痛难当,但是她更痛的是心,她不停地在想,为什么她的丈夫会有断袖之癖!她一边忍受着肚子的疼痛,一边回想那个小厮到底是谁。
“夫人,用力,用力啊!”稳婆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让她无法集中精神去想这件事,但她的脑子里全是方才那个小厮闻声转过来的脸。
司空缘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猛地坐了起来,肚子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她捂着肚子忍过一阵宫缩,恨声吩咐道:“来人,将那个叫十念的奴才拖过来。”看她坚定的样子,下面立即便有人去办了。这时肚子里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司空缘“嗯——”的一声呻吟后,身子倒了下去,她感到身下一阵湿润,接着便是稳婆的惊呼:“破水了!”
她无力地躺着,心里想的却是,幸好叫她想起了那个奴才的名字。那一日,重光带着正经奴才打扮的步绾年来到重府,正巧碰着司空缘,自司空缘嫁进重府后,重夫人便把打理后院的事儿交给了司空缘,她和丈夫就这么一个儿子,后院迟早是儿媳掌家。也因如此,重光带人进府,好歹也知会了她一声,但当时也只是轻飘飘地一句“原是店铺里的伙计,老老实实的,偏有人来找晦气”,“就带了回来,你看着给个差使吧,怎么也是从小就跟着的”。
司空缘听信了重光的话,随意给步绾年安排了个跑腿的差事,谁知他竟与丈夫干出这等龌龊事来!这样想着,肚子里疼痛更甚,她疼得几乎翻滚,偏偏被极有气力的婆子按住身子,双腿也被大大地分开。
孩子迟迟不下,太医也仍旧没有来,稳婆只能一下一下地按摩着司空缘的肚子,那疼痛让司空缘发出一声声惨烈的叫声,就是这样,孩子还是下不来。
“那个狗奴才,怎么——还没被拖进来!”司空缘痛得很了,还不忘要狠狠地教训步绾年。这时候,重光进来了,外面重老夫人还在直呼“光儿,产房污秽,你不能进去!”
司空缘恨恨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被稳婆不停按摩着肚子,不由自主地用着力。
重光走到床边,温柔地说:“安阳,好好地生孩子,你生完孩子,我们就离开这里。”
司空缘痛得左右摆头,不停地向下用着力,听他说这话,她不迟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但是当发现重光眼里的冷漠之后,她不相信地使劲摇头,一边叫喊着:“我不相信,除非你现在杀了他!”
重光脸色一变,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温声道:“不要任性,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司空缘面露绝望,嘴里发出一阵阵惨叫,见惯了妇人生产的稳婆也不由心上一抖。一会儿,稳婆掀开被子查看,一声惊呼,稳婆急忙起身,对重光低语道:“公主血崩了!”
重光眉头一皱,对稳婆吩咐道:“继续,能保一个是一个。”既没有说要孩子,也没有说要公主。说罢他出了产房,正巧一个侍卫得令前来,“重公子,皇上得了急病,太医全进宫伺候了,眼下已经派人去请了,但……”重光点点头,道过了谢。他清楚,皇上病了,重家的人是带罪之身,谁更重要,一眼便能看出。
司空缘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肚子仍然剧痛不已,身下湿漉漉的,让她极为不舒服。她起初还高声呻吟着,渐渐地呻吟声便低了下去,最后已经低不可闻。稳婆摇摇头,到底是不行了,便回了重光和重老夫人。重老夫人听到公主不行了,几乎身形不稳,重光命人将母亲送回房,挥退众人,自己独自进了产房。
司空缘瞪大了眼睛,胸脯上下浮动着,眼看只有一口气了。重光在满是血污的床沿坐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她向他看来,眼睛里满是不干。重光叹一口气,手覆上她高隆的肚子,温热的感觉明明应该很美好,孩子还在轻轻地动着,他的母亲已经无力产下他。司空缘是那么的期待这个孩子,自己也从最初的恐慌中走出来,渐渐接纳了司空缘怀孕的事实,在夜里他总是搂着妻子的腰,感受着生命的起源。这一切,都没了。
重光就这么坐在司空缘的身边,看着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半晌,司空缘的肚子又动了一下,重光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仔细地摸了一阵,孩子竟然还在!重光站起身来,不安地走动了一会儿,又站回床边,脑子里闪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过了一刻钟,重光的手上一个满是血污的婴儿微弱地啼哭着。重光看着床上被剖腹的妻子,心惊胆战。但他必须镇定。将孩子收拾好,藏在妻子盖着的被子下,然后站在门口吩咐道:“去花府请花太医!”
半夜,刚闹过一阵,花逐晓已经睡下了,和容来报,安阳公主难产,重府派人来请花太医。花逐晓眯着眼睛,皇上突然得了急病,所有的太医都进宫伺候去了,重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她想了想,叫花影伺候她起身穿衣。约一盏茶的功夫,花逐晓的轿子便出现在重府门前。
重府依旧被羽林卫重重包围着,花逐晓掀开轿帘表明了身份,楼远欢便被人叫过来了。
“是你?”楼远欢英俊如常,看见她,态度不冷不热。
花逐晓对他一笑,“听说公主难产,我过来看看。”她是清野王妃,来看难产的公主也无可厚非,楼远欢只是想了一下便放行了。更深露重,也没有让她下轿。花逐晓放下帘子,有关楼远欢的记忆又浮现眼前,还有司月。
在下人的带领下,花逐晓来到了产房前,只听重光在门后说:“你一个人进来。”
花逐晓推开门,独自走了进去。重光立刻就把门关上了。待他转过身来,花逐晓才看到他满手的血污,吃惊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重光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将她带到床前。司空缘的尸体被被子遮住,花逐晓看不到她的惨状,但那张苍白的脸和一床的混乱告诉她:司空缘已经死了。她猜想重光将她叫来一定有特别的用意,但当看见重光从被子里抱出一个婴儿时,她还是吃惊万分。她上前几步,看着身上依旧带着血污的瘦弱婴儿,问道:“这是……”
重光将孩子交到她手上,“砰”地一声跪在她面前。花逐晓不去扶他,隐隐猜到了他的用意。
重光抬头看着花逐晓,用哀求地语气说:“梨儿妹妹,我马上就要被流放。如今公主也不在了,我求你替我好好照顾孩子,为我重家留条血脉!”
花逐晓抱着孩子,看着脸上都沾着些微血迹的重光,表情凝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重光坚定地说:“我当然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公主惨死,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我根本保护不了孩子!”
花逐晓眉头一跳,看了看紧闭着的门,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重光说道:“那一日,羽林卫突然闯进我家,说是接到密报,父亲暗藏前朝画师遗作,要进府搜查,父亲躲避不及,被搜出一幅姬无相的字画。”花逐晓听到这里,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重光并未察觉,继续说道,“但是那幅字画,是白天刚刚有人交给我爹的。那天我去书房,看见父亲拿着那幅姬无相的字画,父亲说是一个人交给他的,那人只将画给了他,说是第二天在香满园再碰面。父亲他也很犹豫,他知道这是个祸害,但又想要知道是谁这么大胆,一时之间没有下定决心将字画毁去,才惨遭陷害的!”
花逐晓听罢,心中迟疑。如果重光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朝中定然有人操纵这一切,如果他猜的没错,今晚之后,京都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重光眼见她不说话,急切地说:“梨儿妹妹,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查当日我父亲都跟什么人见了面。皇上已经被蒙蔽,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只要你去查,一定会弄清真相的!我知道这难为你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花逐晓叹一口气,没想到她最近是这么有孩子缘,“将重光拉起来,我可以把孩子带走,不过他将来怎样,我就无法保证了。”原本就是罪臣之子,没有什么身份可言,重光心里也清楚,连忙说:“我只希望我重家能留下一丝血脉,也不枉我父亲多年来对我的教导。”
说是教导,其实是溺爱。这次户部尚书的事又何尝不是借题发挥呢?也许皇上是被姬无相的字画激怒了,又有人在他面前渲染重家如何富贵奢侈,让他对重家心生忌惮,否则,如果皇上真心以为重远天要造反,还不将整个重府的人问斩?
不过,虽然如此,花逐晓还是要去追查这件事的。能拿出姬无相的字画,说不定会知道《烟波图》的下落。安抚了重光,向他告别,他这一走,恐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再见了。好在夜里风凉,花逐晓穿了一件斗篷,用法术稍作隐藏,便能轻易将孩子带离重府。
重光站在门边看着花逐晓才背影,久久不曾动弹。最后他只对花逐晓说了一句话:“我给他取名,叫‘昭’。”





第六十八章 宫廷秘事(加更)

自回家后,花逐晓一直想找机会问有关高茗居士和姬无相的事,但不知为何,花铭溪一直都很忙,总是早出晚归,花逐晓也需要时间休养,也没有急着去找自己的父亲。眼见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连那颗无法吸收的龙丹也好端端地呆在体内,不曾出现什么差错,花逐晓解决了重光的儿子昭的问题,重光当日讲的那些话也得到了证实,花逐晓便觉得自己不能再对此事不闻不问了,便与父亲约定了时间,来到了母亲的房里。
重重纱帐下,母亲苏倪月依旧沉沉地睡着,表情安详,十几年了,她的面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她就这么睡着,由于是龙族之身,甚至连丫鬟都不用。不用进食,不用擦身。花逐晓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这里多年没有人打理,屋子里布满灰尘,母亲还是那个样子。
花逐晓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出了神,连花铭溪进来也不知道。
“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来你母亲这里谈?是你跟清野王不好吗?”花铭溪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话却是对女儿说的。
花逐晓仔细措辞,站起身来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她虽然是女子,但自小便生得高挑,而花铭溪的身量只是一般,这时候的花逐晓已经差不多与父亲一般高了,花铭溪每每看到她,也是感慨非常。
“我想问爹爹一件事。”花逐晓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关于高茗居士,和刚被处斩的高大人。”
花铭溪听到这些话,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花逐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爹,这可是……”
“这些事你不要管,烟波图还没有找到,你多想想怎么把画找回来才是正经。”
花逐晓诧异地看着他,甚至忘了强调这是皇家的事情,他们不应该管,也不能管,“爹爹您说什么?怎么又变成了‘将画找回来’?”
花铭溪叹气,“这事原本是不指望你的,但是你也长大了,你娘这个样子……”花铭溪看着自己沉睡着的妻子,往日深情历历在目,但对女儿,他似乎无法启齿,也不想有其他人来分享曾经,但他又有一种预感,妻子永远都无法再醒过来了。也许她真的已经死了,只是他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说起来,姬无相也算是我跟你娘的旧相识了,但是姬无相得罪了当今圣上,被迫害至死。当年你娘很喜欢姬无相的画作,而姬无相的确是一个不世出的人才,无论书法绘画水平都超过当时的大家。姬无相出事的时候,你娘刚生下你,你娘非要我去看看姬无相,但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在牢里了,而我从死牢回来,你娘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娘房里原本挂着的《烟波图》也不见了。”
花铭溪从来没有对女儿说过这些往事,即便是叫女儿秘密寻找《烟波图》,也只是存了几份侥幸的心理,希望有一天《烟波图》能再面世,但这么多年来,他自己也多方寻找,仍然不得其果。
“那高茗居士……”花逐晓已经猜到了大半。
“高茗居士早年与你娘也是相识,他们都很喜欢姬无相的字画。”花铭溪只说了这些便不再多说了,“重远天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这也是个祸害。昔日姬无相会死得不明不白,已经是个教训了。有些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只要知道,我们做的,是大势所趋,就连大祭司……”
花逐晓只觉得手脚僵硬,她知道父亲是为了保护她,但是这种涉及皇家,弄得不好就跟重家一个下场,她真不想让自己,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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