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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水推舟是很方便的事不是吗?
史家两兄弟一就此事达成了共识,史维智作为最受康家彦夫妇尊敬的长者,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又挑起了说服的重担。于是史家两兄弟想了想祭祖的事情已经顺利办完了,在走之前两人便决定将工作的重点放在了康家彦夫妇身上。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尽管金香玉不知道史家大舅和二舅什么时候回长安,可是她还是早早的就和宝顺媳妇商量着备下了一大堆礼物准备着。这一天她刚刚打发了来回事的管事媳妇,就听见曹二丫在门外禀报道:“大少奶奶,史大舅爷来了。”
金香玉作为一个内宅妇人,在康家彦不再家的情况下从来没有单独见过男客,所以她完全没想到史维智怎么会在这时候来自己这里,她心里不由的有些纳闷。不过史维智到底是康家彦的亲舅舅,年纪和辈分都摆在那里,她想即便是自己见了也不会有什么闲言闲语,于是她愣了一下神就立刻起身走到门口亲自迎了史维智进门。
一番厮见行礼,分宾主长幼坐下,史维智和蔼的笑笑道:“我这会儿过来没有打扰你吧?”
金香玉心里打着小鼓,面上却陪着笑道:“大舅您客气了,您是贵客平日里就是想请您来都请不到的,何谈打扰一说?不过相公他去了铺子里这会儿不在家,要不要我现在就派人去叫他回来陪您?”
史维智摆摆手道:“不必不必,我此来是有事和你说的,彦哥儿忙他的不必管他。”
金香玉是个聪明人,她一听这话马上就在心里拉起了警铃,只是表面上她依旧恭恭敬敬的道:“大舅您是长辈又是相公最尊敬的人,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还请直接吩咐就是了。”
枣花和宝顺媳妇上了茶点便静静的侍立在一边,不过听话听音是她们作为奴仆是最该谨记在心的,因此两人此时此刻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轻手轻脚的掀了门帘退到了门外。
史维智见屋子里只有自己和金香玉在座了,他的态度越发和蔼可亲了几分道:“外甥媳妇,本来有些话是不该我来说的,不过彦哥儿也没几个至亲长辈,所以我就冒昧的说些大实话望你听了先别生气。老实说这次来敦煌,看见你和彦哥儿两人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我心想要是彦哥儿那早逝的亲娘还在世看见这一切不知该有多高兴,就是我和你二舅看了其实也很安慰。
可是住了这段时间我慢慢的也发现,你们二人的日子也有那美中不足之处。话说你和彦哥儿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彦哥儿除了你身边再没有其他女人,可你们却至今连一点孕育子嗣的音信都没有,这眼看着在你们之后成亲的康家兄弟们,一个个不管男孩女孩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和你二舅心里面难免有些失落。
当然我也知道子嗣这件事全凭天意强求不来,而且康家也不是寒门小户,断然做不出因为自己家的媳妇没有生育就要休妻之类的事情。所以呢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为了让你和彦哥儿将来能有个香火传承,要不你出面给彦哥儿抬一房妾进门绵延子嗣怎么样?”
金香玉怎么都没料到史家大舅会来和自己说这个事,要是此事是其他什么人在这里说道,金香玉绝对会立刻给他顶了回去。可这个人偏偏是自己的丈夫最尊敬的长辈,又是一个对自己很好的长辈,这让她怎么都没办法把断然拒绝的狠话说出来。
她低头想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幽幽的看着满含期待目光的史维智道:“大舅,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说这话是代表相公来说的,还是只是您自己的意思?”
史维智脑筋飞快的一转,他避重就轻的笑道:“外甥媳妇,我觉得只看你做生意就可知你是个明白人,有些话其实大家没必要说的透透的,这样的话太伤人你说是吧?我认为彦哥儿尊重你心疼你其实是件好事,他很多事都为你考虑在先也是作为男人应当应分的,可是夫妻间不是彼此都该有所付出才对么?那你是不是也该设身处地的为他想一想?
老实说子孙之事不管在哪一家哪一户其实都是很受重视的,更何况彦哥儿是康家的长房长子更是会受到关注,这事就算是我不说,你自己难道就没有感觉到有压力吗?那既然你都感觉到了压力,就可想而知彦哥儿又该为此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说本来你们小两口都是灵透的人,怎么会就不懂的变通之道呢?”
金香玉听罢这些话一时间心里五味杂成,天知道为这个她烦了多少心受了多少闲言碎语,她一次次的期盼又一次次失望,要说为此承受的压力她可真是欲诉无人。于是她颓然的想,就为这个事自己是真的累了,也许康家彦也很累了吧?今日史家大舅会来好言劝说,不知明日又会是谁来给自己分析女子的本分义务?
史维智面上云淡风轻的很,但其实他一直在细心观察金香玉的反应,他见金香玉不说话,便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外甥媳妇啊,我们作为长辈其实巴不得你们小一辈过得好,你说谁没事会愿意给人添堵啊?彦哥儿是我唯一的亲外甥,我实在是不忍心你们将来后继无人才忍不住多嘴的。要不是为了给子孙后代多创下一点基业,若是只为你们小两个,只凭彦哥儿母亲留下的嫁妆也够你们花一辈子的,你说你们天天辛辛苦苦的经商盘算生意为了什么呀?
我知道是个女人都不喜欢看见自己的丈夫身边总是围着一堆妾室,这不你们这是不得已才为之的么?彦哥儿对你是个什么态度你自己最清楚了,大不了将来妾室生下了孩子之后,你把孩子抱过来就送妾室去庄子里好生养着就是了,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的。处置生育后的妾室这件事,我可以用人格担保,就凭彦哥儿如今对你的感情,你完全不必为此担更多的心。”
金香玉烦透了纳妾这个话题,从她嫁进康家开始,就不断的看见听见这种类似的事,她想若是自己对婚姻没有期望,或者是对康家彦不曾动心,那管他爱纳谁谁谁的,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过利落了就行。可偏生她遇见康家彦后生了情,又对婚姻寄予了很多的期望,所以怎么都没法子让自己过掉这道坎。
史维智苦口婆心的说了将近一个时辰,越到后来金香玉越不吭声了。史维智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劝说都好像白费了一样,于是心里便有些搓火了。
当宝顺媳妇看见已经要摆午饭了,便无奈的在门外请示道:“大少奶奶,请问您午饭是不是可以摆在这正厅里?”金香玉听见这一声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她忙抬起头歉意的对史维智道:“大舅,您难得来一趟,这不知不觉就是开午饭的时候了,您干脆留在这里用了午饭吧?”
史维智对金香玉的不表态很是不满,他极其不悦的起身道:“不必了,我和你二舅他们约了中午要去状元楼吃饭的,我看你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不如你一会儿吃罢了饭好好的想一想我的话吧?”说完这话他一点也不打算再停留的样子,迈步就往外走。
金香玉急忙跟上送了史维智到二门口,随后她泱泱的回来独自扒了几口饭,然后便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琢磨开了。
史维智和金香玉的话宝顺媳妇站在门口听得明明的,这康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金香玉为子嗣的事是怎样煎熬的。她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心不在焉的做着针线活,一边偷偷观察着金香玉的动静。
这个午觉,翻来翻去金香玉都睡不着,她干脆烦躁的爬起来坐在临窗大炕上捧着一杯茶发起了呆。
宝顺媳妇是受过训练的资深贴身女仆,虽然她很担心金香玉,也有心想要劝一劝金香玉还是随大流的好,不过主子不开口,她还是不会主动的说话。
也不知隔了多久,金香玉定定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茶道:“我是不是太犟了些很不会变通?”
这屋子里此刻只有宝顺媳妇和金香玉在,宝顺媳妇不用问也知道金香玉这话是在和自己说,她起身给金香玉重新换了一杯温茶水道:“大少奶奶,大概是因为您投入的多,所以您希望得到的也多。”
金香玉嘴角一扯苦笑道:“是啊,这份婚姻我全身心的投入了,所以才不容别人来毁了它。奈何天总是不随人愿,因此我才会这样进退两难啊。若是我妥协了让大少爷纳妾,我这颗真心从此就会死了,今后我即便还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罢了。若是不妥协让大少爷纳妾,也不知我命里有没有子女缘,若是没有子女缘,我和大少爷只怕也是过不到头的,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有多好吧。”
宝顺媳妇忍了又忍,但想想金香玉对自己一家的恩德,她最后还是忍不住温柔的开口劝道:“大少奶奶,这世道对女人的要求本来就比男人多,谁都知道女人有‘七出’之说,而无子嗣就明明白白的在这‘七出’里写着。其实您和大少爷的感情在这世上已经算是难得的了,大少爷敬您让您,您这次若是为他着想忍了退了,以后大少爷对您说不定会比现在还好。其实吧,有些事也不一定就像您想象的那么难,生个孩子也不过就是一年的事情,那闭着眼忍一忍,一年的功夫也就是眨眨眼就过去了。”
金香玉听罢这话抬起头,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宝顺媳妇一眼道:“你也觉得我应该给大少爷抬一房妾进门是不是?”
宝顺媳妇被金香玉冷冰冰的眼神看的一哆嗦,她不由自主的解释道:“大少奶奶,其实这件事全在您的一念间,俗话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将来会怎样只要您的一个决断,还请您慎重三思啊。”
此言让金香玉心里一震,她喃喃的念叨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确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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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近这段日子里,康家彦每天晚上都会陪着史维智和史维勇等人吃晚饭,金香玉因此每天晚上差不多都要等到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才会见到丈夫,可是今天康家彦很反常的回来的比较早,离亥时还有两刻钟(北京时间20点)康家彦就已经迈进了家门。
联想到早上史维智的拜访,金香玉心里一边打着小鼓开始帮助康家彦换常服,一边察颜观色的问道:“怎么今儿回来的这么早?”
康家彦并不知道自己的大舅一早来干了什么事,他十分放松的笑笑道:“大舅和二舅说今天逛累了想早点歇着,所以我回来的就比往日早了些。”
金香玉没看出丈夫神色有什么异样,她此时心里还是十分的矛盾,于是便强忍着各种不安没话找话说道:“前些日子大姑奶奶不是托人给家琪说了门亲事么,当时公爹听说那男子家境寒微是跟着哥嫂过活的,所以没表态。不过今儿我听季姨娘过来悄悄和我说,公爹不知怎么的突然又想通了,他老人家今儿已经让人带话给大姑奶奶说可以让那人来提亲了,我估摸着今年咱们家还得再办一场喜事。”
康家彦一面端着茶碗喝着茶,一面听着妻子的念叨。等妻子的话讲完,他淡淡的道:“我记得那男的好像是叫崔宏吧,此事我估计是二叔出面劝了父亲,父亲当时不同意其实也是因为太太在哪里嫌东嫌西。不过我听人说那崔宏十分努力上进,他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兵,因为为人机警又忠心,所以打拼了这么些年如今已经是百户长了。”
金香玉撇撇嘴微微一笑道:“是啊,我想二叔也是说崔宏很努力和公爹好好分析了一番,要不然公爹不会愿意将家琪嫁进崔宏那一穷二白的家里,名义上公爹是怕家琪嫁过去吃苦头,实际上公爹只怕是觉得这段婚姻于康家没什么好处吧。”
康家彦眉梢一挑不以为然的道:“父亲这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古人还有云‘莫欺少年郎’呢,崔宏是吃军粮的又这样肯努力上进,要是有机缘说不定前途很广阔呢。二妹妹也许刚刚嫁过去的头几年会吃点苦,等崔宏有成就了她不就熬出了头?若是将来崔宏得了军功再升了职,二妹妹就是咱们家的第一个正经八百的官太太也说不定。”
金香玉满腹心事的感叹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世上一切都皆有可能啊。”
康家彦发现自己的妻子今晚有些心不在焉,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今天家里面除了季姨娘跑来和你说这个事没别的事吧?”
金香玉强打起精神道:“家里面左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的事不过是和昨天一样,昨天又和前天一样,能有什么事?”
康家彦于是想当然的认为金香玉是累了,便主动提出早点安歇了。
金香玉心里装着事睡也睡不着,可又不敢翻来翻去的吵着康家彦,因此她只好直挺挺的躺着两眼盯着帐子顶,直到全身都僵硬了她才试着翻了个身,最后天都麻麻亮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翌日康家彦依旧是请完安就去了铺子里,金香玉让宝顺媳妇做主去处理管事们的回事,而她自己心烦意乱的跑到花园的凉亭里一坐就是一天。
这天晚上康家